第69章一場好戲
第69章一場好戲
vegas是京市有名的地下賭場,一夜暴富與傾家蕩產隻在一念之間,有清醒的操舵者,也有輸紅眼的賭徒,有來此尋歡作樂,一擲千金的富家少爺小姐,也有妄想一步登天的野心勃勃的愚者。
地處在偏僻的郊區紅色洋樓,乍一看,倒像是民國時期豪門望族的精致別院,隻是地下車庫裏停滿的豪車暴露了此地的不平凡。
宋辭讓比秦明皓和玥熠早到一個小時,提前坐在半麵牆都是單向玻璃的包廂裏,準備觀摩一場好戲。
“清清,這裏是什麽地方?”
玥熠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從喧鬧到靜謐,隻需要一牆之隔。
目光所見之處的地麵都鋪著厚重的地毯,走在上麵一點聲音都沒有,走廊幽長昏暗,兩側的牆壁凸出駭人的雕像,閃爍的燭光不斷在眼前跳躍著。
她和秦明皓剛剛從喧鬧處路過,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裏麵的場景,就被他捂住了眼睛,再睜眼就是眼前這條似乎不見底的走廊。
“好玩的地方,今天帶公主玩一點不一樣的。”
說著,秦明皓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支票,在一個黑色雕花木門的包廂前停下,把支票舉在滿臉好奇的小天使麵前,抖了抖,笑著說:
“Stella還記得這個嗎?”
玥熠看了眼支票上的數字,從一到九,字跡有些熟悉,像是她寫的,腦海中驟然閃過11歲生日宴會上的場景。
她兩指捏住支票,漂亮的大眼睛中的光芒明亮又耀眼,笑意盈盈地說道:
“是那張支票!”,準確來說是那張還未來得及兌現的支票。
見小公主想了起來,秦明皓冷峻的眉眼蕩開幾分溫柔笑意,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嗯,當時公主在上麵寫了九個數字,現在我幫你把它翻五倍,然後兌現好不好?”
五倍,是10個億?
玥熠兩眼放光地點了點頭,好耶,她最喜歡賺錢了。
恰好這時,包廂黑色的木門被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音,引起了玥熠的注意。
她偏頭去看,隻見包廂裏麵光線明亮,黑色的皮質沙發閃著光澤,地麵上鋪著華麗的花紋地毯,一個身著正裝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中央。
是宋辭讓,見他們進來,立刻起身,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迎了上來。
“秦二爺,玥熠。”
玥熠再次見到宋辭讓,難免會想起上次在聽雨樓的不愉快,心裏有些別扭,扯著秦明皓的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了捏,不想打招呼的意思明顯。
秦明皓反握住女孩軟嫩的小手,朝宋辭讓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玥熠還在生氣嗎?上次在聽雨樓是我不對,等一切結束,我送你一份大的禮物算作賠償好嗎?”
宋辭讓好聲好氣地道歉,這事算起來是他做得不地道了,算計了秦二爺還能得到他的幫助,放眼整個京市,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人了,這都是多虧了眼前這個氣鼓鼓的小姑娘。
“Stella,不生氣了,好戲馬上就開場了。”
說罷,另一間包廂裏嗚嗚泱泱進去了一群人,通過前方的單向玻璃看得清清楚楚,玥熠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任由秦明皓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透過單向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包廂的正中央放著一張牌桌,坐在兩端的人她隻認識一個,是被秦叔叔狠狠揍過的那個中年男人,宋見森,宋辭讓的養父,也是她媽媽的哥哥。
他麵前是堆積如山的籌碼,上來就是allin,看狀態像是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了,眼袋耷拉著,雙眼滿是紅血絲,但整個人卻處於一種極端的亢奮狀態。
“Stella,猜猜他在這裏玩了多久了?”
“兩天?”
“兩周,他從來到這裏,就沒有輸過,那公主猜猜,這局他是贏是輸?”
“輸,不然清清從哪來給我立刻賺到10億呢?”
“公主很聰明。”
宋辭讓坐得稍遠,聽不清兩人具體講了什麽,隻能看到兩人極其親密地依偎在一起,少女瓷白精致的小臉上堆滿了笑意,蔥白的指尖抓著男人的領帶,細聲細氣地說這話。
男人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整個身體籠罩,溫柔寵溺地低著頭,耐心地聽她講話。
看了一會兒,宋辭讓便收回了目光,專心觀察著對麵包廂的情況,坐在宋見森對麵的那個男人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隔著單向玻璃和他對視,輕微點了點頭。
好戲開場,宋家馬上玩完,布了這麽多年的局,終於要收網了。
宋辭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心裏的痛快。
這幾年,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失去的不知道能不能追回來,但是得到的,卻永遠不會失去了。
宋辭讓饒有興致地拿起手機,將自己“父親”賭徒的模樣拍下來,發給宋家老爺子的護工,那是他的人。
一旁的侍者開了瓶拉菲,他從麵前的桌子上拿過一直高腳杯,暗紅的液體和純淨的杯壁產生碰撞,他慢條斯理地晃著酒杯,時不時抿一口。
牆麵上的雅典娜女神像周圍點綴著細碎的白熾燈,象征著智慧與戰爭,燃燒的壁爐如同魔鬼的爪牙,在牆上跳舞。
這裏沒有智慧,隻有沒有硝煙的戰爭。
玥熠今天穿了件酒紅色的珍珠刺繡vintage魚骨胸衣,下麵穿了一條長到腳踝的絲綢魚尾裙,外麵搭了一件環保皮草,綢緞般的黑發卷成大波浪,隨意地披在肩上。
少了幾分少女的朝氣活潑,多了幾分嬌媚。
包廂裏溫度將近28度,她有些熱,隨手脫下外麵的皮草扔在沙發上,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無遺。
秦明皓看得有些眼熱,掃視了一圈包廂裏的侍者,發現都是男的。
他脫下西裝,披在女孩肩上。
在這短短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裏,對麵包廂發出一聲慘叫,剛剛還坐在牌桌上的宋見森,痛苦地抱著腦袋慘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籌碼被對方全部拿走。
他不甘心,這兩周他從來都沒有輸過,在進來這個包廂之前,他已經決定隻玩最後一局,玩完就回家。
但沒想到,正是這一局,讓他把之前贏得籌碼全部輸了回去,他不甘心。
“再來一局,再來一局。”
對麵的人攤了攤手,往椅子上一靠,大大咧咧坐在那裏,問:“宋先生,您手上已經沒有籌碼了,拿什麽玩呢?”
宋見森把身上所有的口袋摸了一個遍,把所有的卡都擺在桌子上,對方卻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宋先生,不夠,宋氏集團近幾年的營收狀況您應該比我了解,這些卡裏的錢,怕是十個籌碼都抵不上。”
宋見森急了,眼底已經泛起了血紅,他撓了撓頭,突然想到宋氏集團,對,他還有股票!
“別,我還有股票,宋氏集團25%的股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股票還是值一些錢的!”
他有信心,這一把一定能夠贏回所有。
“哦?宋先生果然有魄力,口說無憑,先簽一份合同吧。”
說著,一旁的侍者把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放在宋見森眼前的桌麵上,陷入癲狂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其中的蹊蹺之處,提筆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好,遊戲繼續。”,男人看著宋見森通紅的雙眼,理智盡失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壓上牌桌上所有的籌碼。
骰子搖晃的聲音就像魔咒一般,讓宋見森目不轉睛,屏氣凝神,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裏跳出來,布滿皺紋的雙手止不住顫抖,滿懷期待地看著即將揭曉的點數:
三個3
他壓得是大。
他又輸了,宋見森的意識驟然清醒。
他剛剛是把公司所有的股份壓上去了嗎?
再看看坐在對麵的男人得意的嘴臉,他驚恐又慌亂地說道:
“我,我不玩了,不玩了,你把公司的股份還我!還我!”
宋見森臉色慘白,指著坐在對麵的男人,無能怒吼。
他想站起身,卻發現雙腿發軟,搖搖晃晃,跌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抱歉,宋先生,進了vegas,就要按照這裏的規矩辦事,這些籌碼,和股份,全部歸宋辭讓先生所有。”
宋辭讓?
這個名字不知刺激到了宋見森哪根神經,他猛然起身,在包廂裏到處找,邊找邊喊:
“宋辭讓,你個白眼狼,你敢算計我,你個畜生,當初就應該讓你死在外麵!”
“你出來,我知道是你在算計我,你出來啊!”
好戲結束。
宋辭讓把高腳杯裏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衝著侍者抬了抬手,侍者走到單向玻璃前,按下一旁的開關,玻璃緩緩升起,兩間包廂原來是連在一起的。
宋辭讓不疾不徐地走到癱坐在地上,一臉灰敗的宋見森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微笑著說道:
“父親,您找我?”
宋見森情緒已經崩潰,再加上兩周以來幾乎沒怎麽休息過,身體的狀態已經到極限,就算是宋辭讓真的站在他麵前,他現在也沒有任何力氣去責罵和毆打了,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控製他了。
“你這個白眼狼,,”,嗓音虛弱,有氣無力。
宋辭讓粲然一笑:
“多謝父親誇獎,對了,爺爺知道了您把公司股份敗完了,狀況不太好,您要不要去給他送終呢。”
聽到自己父親狀況不太好,宋見森目眥盡裂,氣得大喘氣,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宋辭讓,不斷地說:“你,,你,,”
“父親,我不喜歡別人用手指指著我,再有下次,我會讓它消失。”,說著,宋辭讓猛得俯身,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道:
“姑姑的死因我已經查清楚了,如果我告訴明肆,你猜猜你會是怎麽樣的死法呢?”
聲音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宋辭讓的眉眼褪去裝出來的溫柔,滿是陰鬱和狠厲。
宋見森知道,自己完蛋了,明肆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宋家。
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男人被踩在腳下,宋辭讓心裏痛快極了,不過,似乎不夠猛,壓死駱駝還差最後一根稻草,他笑了笑,準備徹底擊垮宋見森的心理防線:
“另外,你的那個私生女,現在是我的女人了,父親驚訝嗎?還有宋語嫣,嘖,她的日子往後可就不太好過了。”
渾濁的眸子再度亮起,裏麵出現一抹癲狂,還帶著絕望,宋見森整個人如墜冰窖,但還是忍不住乞求:
“你把歡歡怎麽了,辭讓,是爸爸不對,所有的惡事都是爸爸一個人做的,你別傷害歡歡,爸爸求你了,給你磕頭。”
他拉著宋辭讓的褲腳,不住地磕頭哀求,頭發已經花白,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倒是真像一個父親了。
宋歡是宋見森和白月光生的女兒,一直小心養在國外,和宋語嫣相比,宋見森在宋歡麵前顯然更像個父親,所以她是宋辭讓給宋見森最後的致命一擊。
他毫不留情地踢開拽著自己褲腳的男人,毫不留情地說道:
“父親不會養女兒,那我就替你好好教教她,你說,她一個連中文都不會講,嬌生慣養的女孩,失去一切,被我帶回京市,隨意丟掉,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