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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他要怎樣,才能留住她?

  第126章他要怎樣,才能留住她?


    無非就是醫生對病人動了情,不然,還能有什麽不一樣。


    一家人都緊緊地盯著傅時律,無人為他說話。


    爺爺用拐杖在茶幾上敲了下,“啞巴了?”


    給他解釋的機會,不說。那這種人就沒什麽好同情的。


    “傅時律,你耗得起,梁小姐耗不起了,要不然她也不用這麽著急地站出來。”


    盛又夏好心地提醒他一句。


    傅時律以為他那天從盛又夏的住處離開後,他們就真能橋歸橋、路歸路。


    他帶梁念薇出門吃個飯,不過是因為她手術沒得做了,一直抑鬱到現在。傅時律挺怕她撐不下去的。


    可到了這一刻,傅時律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想和盛又夏在一起。


    一點都不想分開。


    可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怎樣才能留住她?

    “時律,你別怪媽沒站在你這邊,你對那個女人的好,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醫生對病人該有的態度!”


    “她又不是天仙,還能招你多看兩眼!”


    傅時律看向了旁邊的盛又夏。


    她眉頭微攏,看她做什麽?

    “我第一次聽到梁念薇這個名字,是師傅在臨死前,握著我的手,一字一頓湊到我耳邊說的。”


    傅家人顯然也都不清楚這裏麵的事。


    “梁念薇和聶醫生,有什麽關係?”


    “梁念薇是師傅的病人,一直以來都在他手裏接受治療。他到死都沒能醫好她,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盛又夏雖然震驚,但很快也理清楚了這裏麵的事。


    “但醫生不是神明,誰能做到所有的手術都能成功?這種事隻能說是遺憾。”


    傅時律交握的兩手在用力,仿佛再用一點力,都能將他的手指給掰斷。


    他眼神裏有驅之不散的痛苦,他的潭底好似聚攏了無盡的黑邃,“那如果是誤診呢?梁念薇的眼睛,其實不用瞎的。”


    盛又夏菱唇微張,不用瞎的?


    她沒法輕描淡寫地說,那現在不是有傅時律給她治嗎?

    她更沒法輕飄飄地說,這都是天意。


    因為她也瞎過,哪怕隻是一天完完全全地沉浸在黑暗世界裏,她就受不了了。


    秦謹知道聶醫生的死,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心結,沒想到這兩件事卻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所以是聶醫生臨死前,將她托付給你的?”


    “我答應了他,一定會把梁念薇的眼睛醫好。”


    傅時律說著,輕閉了下眼簾,“但我好像做不到,她已經錯過了胡玉兒子的那對眼角膜,也錯過了最佳的手術移植時間。”


    盛又夏渾身發冷,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整件事像是一個奇怪的圈,將所有的人都串了起來。


    一語不發的老爺子,總算是開口說了話,“那個女人,她知道嗎?”


    盛又夏看到傅時律搖了搖頭。


    “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怕有人會把事情鬧開。”


    萬一梁念薇接受不了,梁家的人接受不了,大鬧一場,聶醫生的一世英名都得毀了。


    死後,還得被人扒出來罵,傅時律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盛又夏突然能理解他一些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接受。


    “你還你的恩,我離我的婚,根本就不衝突。”


    “傅時律,聶醫生為救你而死,他最大的遺憾由你來補上,這也無可厚非。”


    每個人活著,多多少少都得背負一些情非得已的責任。


    這就是梁念薇為什麽可以扒在傅時律身上,不停吸血的原因。


    “我一直跟你說過的,你可以娶她。”


    “他敢!”秦謹最先反對,“除非我死,婚車從我身上壓過去算了!”


    爺爺也是怒目圓瞪,“算我一個。”


    傅偲緊接著舉起小手,“還有我。”


    傅時律一道厲色掃過去,傅偲挺直了脊背,“我才不怕你呢。”


    “我不會娶她,我更不會離婚,我心裏確實有喜歡的人,那人是盛又夏。”


    盛又夏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現在都說開了,兩邊的父母都知道了,他還拉她出來擋槍幹什麽?

    “傅時律,我這輩子沒這福氣……”


    “要不是想跟你在一起,你說,我為什麽拖著不肯簽字?”


    傅時律就坐在她身邊,所以臉上的每個表情都這樣生動、真實,“我要真想跟梁念薇在一起,那我巴不得跟你離婚,一天都不會拖。”


    盛又夏愕然。


    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這笑話,不好笑啊。


    旁邊沙發上的幾人也都互相看著,怒火消了些,眼裏有欣喜,還都換上了一副吃瓜的表情。


    盛又夏要說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口。


    輕易相信男人,那就等著後半輩子吃苦吧。


    她臉上還是無動於衷。


    “夏夏,渴了吧?讓時律給你倒點水喝。”


    盛又夏剛想說不用,傅時律已經起身去廚房了。


    秦謹見狀,忙坐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拍了拍盛又夏的手背,“夏夏,你可能還是難以接受,也沒法理解他的做法。”


    “可要不是聶醫生的話,時律也許就不在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廢了一雙手,再也當不了醫生。”


    聶醫生做過的事,傅家人記著一輩子。


    “他為時律擋了不止一刀,他的手也金貴……”


    秦謹怕嚇著盛又夏,沒敢說得具體。


    但那件醫鬧的事很多媒體都報道了,盛又夏之前也去查過新聞。


    傅家把記者拍到的照片都撤掉了,但盛又夏依稀還記得幾個殘忍激烈的詞:手掌被穿透,動脈破裂,兩根手指幾乎被砍斷。


    所以當滿身是血的傅時律握著恩師那隻殘缺不全的手,聶醫生的臨終遺言,每一個字都成了纏裹住他的枷鎖,把他困在了一個堅固的牢籠裏。


    “夏夏,給他次機會吧,讓他把外麵的事都處理好了,他心裏都有你了,你們這樣分開,多可惜啊。”


    傅時律從未跟家裏人提過,原來梁念薇是這樣走入他的生活裏的。


    他更沒有提起過,聶醫生死前說的那句,不計一切代價都要治好梁念薇。


    他一輩子追求完美,死前沒有要求傅時律善待師母,卻隻留了一個願望。


    救治梁念薇,讓她過得好,幫他贖罪。


    秦謹還在勸著。


    傅時律走過來,他沒有倒水,手裏端著一杯鮮榨的橙汁。


    怪不得在廚房裏待了這麽久。


    他將杯子輕輕放到盛又夏麵前的茶幾上。


    她喜歡喝橙汁,他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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