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1 劍與弓（二）
……
南山的問題其實還沒完，他看了看帳篷門口，有些好奇的說道：「對了將軍師父，之前給我施針的那位漂亮妹子到底是誰啊？」
「你問那麼多幹嘛，我記得你好像有愛人吧？」誅煦立馬擺出一副死魚眼的表情，配上他的頹廢大叔臉詛咒效果翻倍，「男人花心可是會遭雷劈的哦？」
「哎呀你想哪去了。」南山無語的瞥了瞥嘴角，「你們一個兩個都覺得我遲早劈腿，拜託我又不是什麼輕小說男主角，頭頂龍傲天光環後宮佳麗三千什麼的，你看我這張臉，像是會劈腿的人嗎？」
誅煦很想點頭，因為南山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既好看又純良，不認識她的人認為他可能比較老實，認識他的人知道他的底細，很容易把南山想成那種喜歡用帥氣臉蛋到處招搖撞騙的傢伙。
「我會對她感興趣，是因為她之前和我說話的時候，說到了一些讓我非常在意的東西，所以才想向你旁敲側擊一下。」南山見他不信，眨著眼睛勾起一抹笑，表露出一副真誠的樣子，「你要信我呀~！」
誅煦連忙打了個哆嗦，乾脆速戰速決道：「她叫沅芷，很久以前就是我們的軍醫了，不過由於她是『天賜之人』，因此並不會經常出現在這裡。」
「除此之外呢？」南山忍不住繼續追問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誅煦不太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不認識她，別閑著沒事靠人家太近，過兩天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看看楊濤兄，他的傷勢沒你重，但好的也沒你那麼快，你被人救了一命，去謝謝也是應該的。」
「……」
雖然有些不太甘心，南山還是決定乖乖閉嘴了。
……
揚州城，另外一處宅院里。
一張陌生的臉突然從房門裡走了出來，關上門后，看著天空微微嘆了口氣。
「隊長，少主他……」一個原本守在門口的人偷偷往門縫裡瞧了一眼，隨後看向那個走出來的男人，有些吞吐的說道：「……心情還是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那人閉了閉眼，回想了一下盡北海看似平靜實則讓人心驚膽戰的臉色，說道，「這次是你們的失誤，沒經過少主的允許擅自行動，也難怪少主會氣成這樣。」
「但那時候若我們不拉他一把，他就……」原本守在門口的人想爭辯些什麼，卻得到了那人一個冷漠的眼神，「他就……」
「少主有他自己的想法，無論是在現實里還是在遊戲中，我們都不過是他手中的刀刃而已。」那人看著他的眼神，彷彿猜透了他內所有的情緒，「你們在拉他的時候，心裡想些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呃……」
「你想讓他對你們刮目相看，想把你們當做可以託付之人？」那人冷下了一聲，「別做夢了，我們充其量不過只是工具而已，並沒有和他並肩戰鬥的資格。」
「……」他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臉色有些糟糕，「隊長，難道你甘心嗎？」
隊長整了整衣領，偏過頭不再看他：「我當然甘心……少主既然希望我們與他保持絕對主從關係，那我們就這麼做就好了，你們心中多餘的、累贅的情感，只會拖累他的腳步。」
「……」
「他可以是我們的信仰，但絕對不能成為我們的同伴。」隊長給自己的話做了總結，誰都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空茫無比，彷彿找不到方向，「因為他和我們根本不屬於一個世界。」
……
南山在養傷期間有很多人都來看了他，儘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自己並不是需要家屬照看的病患，可那些人卻不絕如縷。
第一個來的人就是之前貌似在照看楊濤的柳橙兄。他對著南山被紮成仙人掌的手臂嘖嘖稱奇了一會，隨後說道：「乾的不錯南山，還好沒在戰場上失去你的理智，否則事情會到最糟糕的境地。」
南山朝他看了一眼，說道：「我始終記住了你對我說的話……我們並非朋友，而是戰友，戰友不需要我保護，只需要我來背負他們的死亡就夠了。其實楊濤救我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懵，說實在話，我並不覺得他和我關係有多好，還經常被我氣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柳橙兄：「……從某方面來說，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啊。」
「咳咳……」南山咳了咳嗓子，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救我，我們明明連朋友都算不上，保護什麼的不應該只是朋友與家人之間的事情嗎？」
「我很慶幸你記得我說的話，那麼你得到答案了嗎？」
「想了一會，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南山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扎滿銀針的手臂微微發愣，「大概戰友是不同的吧……朋友需要保護，而戰友會去選擇與你合作，一起保護對方之類的……」
柳辰微微一笑：「那麼按照你的說法，戰友應該是比朋友跟緊密的關係吧？」
「誒？」南山一愣，「不，怎麼可能……」
「你別急著反駁，在你的說法中，朋友屬於單方面需要保護的人，而戰友是可以與你互相保護的人，沒錯嗎？」
「……」
「那你覺得前一種讓你開心，還是后一種讓你開心？」
「……」南山沉默了良久，最後才說道，「……前一種吧。」
柳辰一噎，頓時有些不知該怎麼接話，這小子的三觀太難扭轉過來，跟他說這些道理簡直是浪費時間……不過也不全然是浪費時間，至少他自己也有所思考過，算是一種進步吧。
「算了。」柳辰聳了聳肩，看著他的手臂盯了一會，盯得南山毛骨悚然之後，才有些好奇的說道，「那個……我可以試試嘛？」
南山警惕心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可以！」
「就試一下！」柳辰躍躍欲試的伸出罪惡之手，然後從他手臂上輕輕拔下了一根銀針。南山的臉色頓時漲紅，手臂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動，牙齒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來，讓柳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看向手裡的銀針，「有這麼痛嗎？」
南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了聲音：「……你覺得呢？！！」
「好吧好吧，是我的不對。」柳辰連忙道歉，「我再幫你把它插回去吧。」
南山瞳孔一縮：「等等你……啊啊啊啊啊啊————」
銀針非常快准狠的插進了南山手臂之中，帳篷里頓時驚起一灘鷗鷺（？）。
他很快癱倒在床上，雙眼無神，嘴裡吐出了一團白色霧氣，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知道玩脫了的柳辰連忙把凳子放回原處，腳下一抹油，從門口直接溜了出去。
下一次他一定要記得開痛覺屏蔽！一定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