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2 鎮疆（十五）
「不過光用水鋼還是不行，得加點其他材料。」老黎接著對南山說道，「這種材料最好是加工過的鐵石，淬鍊純度非常高才行，如果有名劍殘骸之類的最好……等等，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南山扯了扯嘴角：「我懷疑你是系統派來的托。」
「？？？」
名劍「無鋒」的殘骸被取了出來，名劍「鑿骨」的殘骸被取了出來。
「！！！」老黎直接愣住了，拿起「無鋒」的殘骸一陣懵，「天……天下第一劍？我去，你是從哪弄來的？還搞成這幅模樣？」
兩把好劍都毀在了他手上，南山壓力有些大。
「有了『無鋒』還有這把『鑿骨』的殘骸，應該夠用了……真是奇怪，喂，我說你是不是特意把材料準備好了才過來的？」
南山使勁搖頭。
「……算了，總之弓乾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是角……恩，中青之角為最佳，我這倒還剩許多，免費送給你吧……其他的都有，應該不需要找了。」老黎一拍手，把南山今後幾乎用了一輩子的武器決定了下來，「材料費加製作費一共兩千三百兩白銀，我可以幫你打造出一把屬於你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絕世好弓！」
……
交完錢之後，弓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取，南山剛想出門，只聽教官說道：
「我在這跟老黎喝兩壺，你不是有事嗎，玩去吧，不用等我了……」
南山：「……」
「這是『鎮疆』的出行令牌，想回去的時候給守門衛兵看一下，他就會放你出城了。」說著便扔過來一塊鐵質黑牌，南山手忙腳亂的接住，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走出了鐵匠鋪。
「……」掂量了一會手中的令牌，南山把它掛在腰間，往渭州城唯一一家青樓的方向走了過去，「都過了這麼久了，艷姑娘或許回來了吧。」
……
站在後門門口，這次給他開門的依舊是碧秋。、
「南山公子，您又來了。」碧秋微微朝他一施禮，「艷姑娘今天剛巧回來，我帶您去見她。」
南山點了點頭：「有勞你了。」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在帶路的過程中，碧秋低了低眼睛，突然發現南山腰間掛著的「鎮疆」令牌，神情和腳步同時一起怔了怔。
「碧秋姑娘，你怎麼了？」南山疑惑道。
「……沒什麼。」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碧秋恢復原來平淡如水的樣子，把南山帶到了艷陽天的門口，「艷姑娘，南山公子來了。」
「好，我馬上開門……」立馬傳來一陣悉索之聲。
「那我先走了，南山公子。」碧秋又施一禮，正當南山打算開口道別時，突然說道，「對了，南山公子……加入『鎮疆』軍了，對嗎？」
南山嘴裡道別的話突然咽了回去，他想起之前和碧秋談過的事情，有些皺了皺眉頭：「……差不多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
「他……還好么？」碧秋問話的聲音帶上一絲顫抖。
「面容有些憔悴，整體而言還算不錯。」知道碧秋嘴裡的那個「他」是誰，南山選擇實話實說，「把軍隊管理的非常好，就是氣勢有些弱。」
「是嗎……知道他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南山公子，我先走一步……」
「且慢！」南山喊住了她，「他上次回渭州城沒有過來看你嗎？」
「他上次回來了啊……」碧蓮沒有轉身，語氣帶著無盡的凄涼與哀傷，「我都已經……一年沒有見過他了。」
「……」
南山看著碧秋的背影，抿了抿唇。
「我來了我來了……」艷陽天打開門直接被嚇了一跳，「南山，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
南山：「……你說把老婆忘在一旁忙了大半年的男人，是不是個人渣啊？」
艷陽天：「這還用問嗎？鐵定人渣啊！」
南山：「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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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麻煩很大啊，居然惹得全江湖都想抓住你殺之後快。」艷陽天把煙斗放在火燭上燃起，隨後伸至自己嘴邊，「以前以為你只是嘴上欠揍了點，沒想到嘲諷的範圍這麼廣。怎麼樣，躲了那麼久，現在感受如何？」
「沒什麼感覺，他們想不想要我的命我並不是特別在乎。」南山看著她輕輕吐出一口煙氣，眼神在煙霧中有些冷酷，「不過麻煩還是挺多的，我得報仇，因此必須處理到這些麻煩。」
「所以你找上了我，想讓我給你換個身份？」
「沒錯。」
「行，這很好辦。」艷陽天點了點頭，答應的很乾脆。
南山愣住了：「我還以為你會提什麼其他要求，沒想到居然答應的如此果斷？」
艷陽天瞥了他一眼：「之前欠過你兩次人情，一次是無相戰場上的，一次是太陰山上的，我還了你一次，現在可以還你第二次，之後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是嗎，那就好……」南山說道，「需要我準備什麼材料嗎？」
「不需要，易容的材料我都能收集齊，你只要給我準備一樣東西就行了。」
「什麼？」
「錢。」艷陽天笑道，「雖然給你易容了，但材料很貴，至少需要500兩銀子。」
「這些夠了嗎？」南山把銀票拍在了她的面前，正好500兩。
這下換艷陽天愣了愣：「你是去搶劫了嗎？如此財大氣粗的你我不認識啊……」
「搶個屁，從系統那兒白嫖的而已。」南山翻了個白眼，見艷陽天收好銀票，突然換了個話題，「對了，這江湖上會易容的人，除了你還有嗎？」
「當然還有，易容術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學。」
「你現在的易容等級是宗師級了吧？有沒有和你一樣等級的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在我的認知範圍內，只要我一個人是宗師級的易容師。」
南山目光閃了閃：「你做的易容，現在有人能夠看穿嗎？」
「易容只有易容等級比我高的人才能看穿，可惜我現在已經是宗師級了，江湖上自然不會有人可以看穿我的易容……不過有些特殊裝備可以看穿易容，這我就攔不住了。」
「是嗎……那就好。」南山嘆了口氣，「麻煩你了，給我換張臉吧……別太顯眼，越普通越好。」
「行，過一段時間我就給你換臉……」艷陽天語氣一頓，「說起來，你最近貌似在渭州城一帶晃悠吧？」
「……差不多。」南山回答的含含糊糊。
「聽碧秋姑娘說前幾天還來找過我……南山，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地方去了？」
「有啊，怎麼沒有。」南山沒看她的眼睛。
九月艷陽天微微一笑，成熟的魅力瞬間點亮整個房間：「讓我來猜猜……能在暴漏行蹤之後過了那麼久還沒被人抓住，你應該是去了渭州城外了吧？」
「……」
「果然，偷渡出境才是最保險的躲避方法嗎……你在『鎮疆』？」
「……嗯。」
艷陽天的表情有些暗淡了下來：「難怪，之前你在門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想起那個叫誅煦的魂淡將軍，以及當初在閣樓上碧秋姑娘那暗淡空靈的表情，南山就覺得非常惱火，「其實之前我還不怎麼討厭他，但居然把人家姑娘晾在這裡那麼久的時間，簡直讓人不爽。」
「這是人家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艷陽天一針見血道，「我說南山，你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怎麼可能，我對象再怎麼著也得是個玩家啊……呃……」南山一愣，突然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對勁，隨後看向艷陽天，發現她的表情十分有深意。
「南山，你知不知道你如今變化很大？」
「……嗯，我知道。」
「當初跟我說只要有情緒，就不能把NPC當做單純數據來看的人，是你吧？」
「……我知道。」南山苦笑道，「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打了自己的臉，偏偏現在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不是最重要的變化，南山，你還沒有發現嗎？」
南山：「恩？」
艷陽天：「現在的你，全身上下都套滿了枷鎖，走一步都看起來顫顫巍巍地，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
南山：「……」
突然，艷陽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很喜歡蓮燦心這位姑娘，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的韌性和堅強……南山，你不會傷她心的吧？」
他的后牙槽咬的死緊，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了話來：「我……不知道……」
兩人間沉默良久。
「又有點理解你，但又有些為她不值。南山，你和碧秋姑娘等的那個人很像，也是個混蛋。」
「……恩，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南山苦笑著看著跳動的燭火，「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曾經那個被蓮燦心深愛著的自由洒脫的南山，早已經死在盡北海的劍下，現在的自己，只是個背負仇恨和愧疚的亡魂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