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8 鎮疆（一）
……
險險躲開攻擊，南山腦門上儘是冷汗。如今輕功早已被廢，現在想要躲開天下第四人的快攻已經成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他的每一個閃避都如同踩在懸崖邊上，一個不穩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盡量維持著精神集中力，南山企圖用語言分散對方的攻擊：「我和你一樣？別開玩笑了，從長相到性格到人生經歷，我就和你就沒有半點相同之處好嗎！」
「之前你不是說我過得不快活嗎？」九霄雲上絲毫沒被影響，反而在攻擊的同時回答道，「現在的你已經沒有那個資格評價我了吧。」
南山聽到這話之後眼神閃動了一下，貼著「歸蘊」的劍身險險躲開了的下一擊，同時挑起左邊的眉毛冷笑道：「別讓我同情你啊九霄雲上，你已經墮落到只能利用我來尋找心理安慰了嗎？」
甩劍的動作一頓，九霄雲上決定不和他多費口舌，手裡的「歸蘊」開始變幻角度和方向。南山正死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見此也知道他這是打算用「分光錯影劍」進行攻擊，連忙扭過頭去，同時往旁邊打了個滾。下一秒他剛才站的位置就被「歸蘊」給貫穿了。九霄雲上見這一擊沒中倒也不急，「分光錯影」連續的閃動劍身。在光暗交錯的效果之中，南山徹底失去了自己的視覺。
……真是有夠討厭的招數，簡直就像為了天生克制我而出生的。南山想，八成躲不了太久了，畢竟兩人雖然技術上差不多，但等級和武學都相隔甚遠。那些只有等級沒有技術的玩家自己還可以虐虐菜，而對上九霄雲上這等高手，無論南山技術有多麼強悍，也不可能在這片光影之中存活下來。
南山停下了躲閃的步伐，他的輕功值已經完全被九霄雲上消耗了個乾乾淨淨，沒有躲閃的餘力了。
這次終於只能等死了嗎？南山心想，算了……反正已經死了這麼多回，也不差……
「歸蘊」朝著他的腦門直直衝了過來。
南山身形一頓，瞳孔突然變成了冰藍色，他眼中的九霄雲上動作突然緩慢了下來，那一劍如同慢動作回放似的被他解析地清清楚楚，「劍無名」順著手腕的力道朝「歸蘊」身上劈去。
……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但就這麼死在你手上，總覺得很不甘心啊！
這過程中，九霄雲上突然對上了南山的眼睛。他看著南山，眼神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會不甘心的！
糟！
果然，「歸蘊」在即將撞上「劍無名」的瞬間再次返轉，光芒綻放開來，南山的眼前布滿白色的雪花，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下是真的死定了！南山心想。
「叮——」兵器交接聲從他的頭頂傳了過來。一桿漂亮的銀槍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穩穩攔住了「歸蘊」的進攻路線。
「誰？」
九霄雲上眉頭一皺，連忙收招後退，同時看向了南山的身旁。南山此刻還沒恢復視覺，不過聽聲音也知道有人在千鈞一髮之際把他救了下來，忍不住扭頭往身旁看去，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
「恩……這位兄台，我找南山小兄弟有點事兒要辦，打架之類的可以麻煩你換個時辰嗎？」
來人手持銀槍，樣貌看起來十分邋遢，渾身上下散發著頹廢的氣息，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樣。由於相隔時間並不久，南山自然很快分辨出了他的聲音。
「……那個滿臉鬍渣的頹廢大叔？」
頹廢大叔滿臉黑線的看著他：「……如果你能換種形容方式，我會更高興的。」
「……原來是你的幫手嗎？」九霄雲上打量了一下這位不速之客，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算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恩……可以不打么？」頹廢大叔輕輕撓了撓下巴，手中的銀槍變成一根撐桿，身體直接靠在了上面，動作懶散的看起來相當不靠譜，「畢竟我這個人還是很惜命的……不想在無謂的地方賠上性命。」
聽到他說出這種話，九霄雲上冷聲道：「既然你已經捲入了我們的糾紛里，自然就要有賠上性命的覺悟。」
頹廢大叔一愣，連連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不想在無謂的地方，讓你賠上性命。」
這次九霄雲上是徹底愣住了，他看著那位大叔沉默了一會，之後低了低眼眸，語氣中止不住的殺意飛快蔓延出來：「那就讓我試試你的實力，是不是真的如同你口氣一樣恐怖吧。」
手中「歸蘊」翻轉，他決定要給這個看不起人的傢伙一點深刻的教訓。
「沒問題嗎？」南山的聲音倒是冷靜的要命，「你是NPC，性命只有一條吧？」
「擔心我作甚，你擔心一下你自己吧。」那個大叔隨口說道，在光影之中直接閉上了眼，手中銀槍一抖，槍尖死死指著九霄雲上的方向。
閉眼了？九霄雲上眼睛眯了眯，看來對自己的感知能力很有自信啊……不過長兵器的弱點實在太過於明顯，雖然攻擊範圍很廣，但卻很難轉變攻擊方向與模式，因此只要找到他用槍的死角……
手中的劍翻轉不停，他利用光影的掩護沖了過來，身形一個擺動繞開了長槍，突然來到了大叔的右手邊上，劍以一個絕對無法抵擋的姿態往長槍防禦的死角襲去。
「恩……不錯的想法。」大叔左手掏了掏耳朵，掌心突然鬆開了長槍，在九霄雲上驚愕的目光中把它用手腕輕輕一勾，長槍頓時在空中飛速旋轉起來，槍桿直接打在了「歸蘊」的劍身上，九霄雲上被反衝力震開，握劍的動作一個不穩，身體下意識朝後傾倒起來。
不好，僵直了！
頹廢大叔這才睜開了眼，身體突然一個旋轉，用左手反接住了空中飛舞的長槍。只見銀光一現，長槍如劃破黑暗的銀芒直直刺向九霄雲上的方向。
九霄雲上此刻還處於僵直狀態，面對這種攻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喉見一涼便化作白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大叔保持著那個突刺的動作鬆了口氣，緩緩恢復站姿，銀槍往地上一插，身體再一次靠了上去。他雙手抱臂看著還在發愣的南山，笑道：「看夠了嗎？」
「……還行吧。」南山收回不可思議的目光——沒錯，在南山看來，僅靠著一招就能秒殺玩家裡的天下第四名，就算對於NPC而言也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看來你剛才的話並非口出狂言。」
「畢竟我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老兵，他那種障眼法對於已經習慣感知殺氣的我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用處。」頹廢大叔聳了聳肩，如此說道。
「是嗎……不管怎麼樣，這次先謝謝你了。」南山把「劍無名」收回了背包，從地上再次拾起斗笠，戴在頭上朝他微微點了點下巴，「那麼我們有緣再會吧。」
「……哎？」頹廢大叔看著他的背影一愣，隨後連忙朝他喊道：「等等，我救了你的命，你一句謝謝就完事了？」
南山故作疑惑的回頭，看向他問道：「不然呢？還要我怎麼樣？」
「至少表示表示啊！」那大叔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尷尬，「我救都救你了，你這麼一句『謝謝』就想打發我，未免太不給面子了點吧……」
「哦？我讓你救我了嗎？」
「呃——」
「再說你是當兵的人……」南山嘴角微微一勾，「為人民服務不就是你的本分嗎？」
「……」這下頹廢大叔被噎的徹底沒了後文，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等南山回頭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他這才吐槽道：「誒我說，你把時代背景和故事設定當什麼了啊！等等！你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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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現在整個江湖的人都在追殺你，如此大搖大擺地在街上閑逛……這不是找死嗎？」
「不知道，反正死了也能復活，沒什麼大不了的。」南山頭也沒回的走在前方，「而且那些人找我的麻煩，總比找上我朋友要好……話說你跟上來幹嘛？」
「我之前說過的吧，有事要找你談。」
「雖然很感謝你救了我一命，不過我和軍事家並沒什麼共同話題，還請你離開吧。」南山道。
「……」頹廢大叔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很是苦惱的表情道，「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哦，關於躲避那群人追殺的好方法。」
「沒興趣。」南山仍舊沒回頭。
「那麼變強的方法呢？看你的眼神，應該對於『變強』有著很深刻的執念吧？」
「……我自己會去找，不需要你的幫忙。」
大叔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鼻子，最後決定使用殺手鐧了。
「那如果我說，你師父的兒子想找你幫個忙，請你跟他走一趟，你答應嗎？」
南山腳步一頓，終於回頭看向了他。
「……你是？」
見他停下了腳步，頹廢大叔鬆了口氣，追上他之後感慨道：「終於肯認真聽我說話了，哎，本來並不太想用父親的名義行事的……難道你屬於那種警戒心特彆強的人？不對，看不出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