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6 從一開始就錯了!
……
「喂,老頭,這裡就你一個人嗎?」南山站在山洞門口,左右看了看,硬是沒看到半個人影。
老頭半卧在石床上,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哦,剛才走了一個,現在就我一個人了。」
「走了一個?」南山疑惑的看了看他,見老頭再次打算閉上眼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隨後聳聳肩說道,「算了……那個,太原的劉書生要我給你捎個口信,說什麼時間到了,想把他帶出來就快點行動之類的……啊,反正我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總之口信我是給你帶到了啊。」
老頭挖了挖鼻孔:「哦。」
南山獃獃站在原地傻等了半天,確定了老頭貌似只回復了一個「哦」字,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喂,我說口信給你帶到了啊!」
老頭彈了彈手指上的鼻屎,鼻屎劃了條弧線差點命中南山,依舊是那個字:「哦。」
「哦你個大頭鬼啊,任務完成了,我的獎勵呢?」好歹也是個隱藏任務,你不會連個獎勵都不肯給吧?為了這個任務,我把朋友都扔在山下喂老虎了,你就一個「哦」字想把我打發掉嗎?
「獎勵?」老頭撇了撇洞口,漫不經心道,「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你這不算完成了任務。」
南山:「……啥?」
「不過我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人,你若真的想要獎勵,我也不是不肯給。」
南山憋著滿肚子怒火默默對自己說「別跟一老頭見識」,隨後擠出一個笑容來:「那您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
「這樣吧,先說獎勵,我這裡呢,可以給你提供兩種。」老頭從懷裡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了兩本書來,隨後繼續挖著鼻孔說道,「一種是『強大的力量』,一種是『變強的方法』,你要哪種?」
南山一愣,隨後摸了摸下巴:「……我可以兩種都要嗎?」
老頭一聽這話直接樂了:「喲呵,野心不小啊!哎呀,本大爺就喜歡貪心的年輕人,很對我胃口嘛……不過很抱歉,不行。」
「那算了,我選擇後者。」南山立馬回道。
「恩……聰明人的選擇,你越來越對我胃口了!」老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髒兮兮的灰,隨後抽出兩本書中的一本,直接甩給了南山,「這玩意就給你了,當做你的任務獎勵吧。」
南山低頭一看,不由得開始皺起了眉頭:「『九影幻形步』?這是輕功吧?就就憑這玩意……可以讓我變強?」
不說什麼絕世好劍絕世寶典,拜託你至少給本武學成不!輕功算個鬼啊?
「我不會騙你的啦,『變強的方法』此刻就在你的手中。」老頭挑了挑眉毛,笑的無比奸詐,「時間會證明我的結論的,你就看著吧,哈哈……」
—————————這是「結果時間把我給坑慘了」的分割線————————
……
「攻擊左邊,那是他的視線死角!」
「不行啊,左邊的攻擊被他給躲開了!」
「我們幾個去圍住他,別讓他過去!」
「啊……我的肩膀!」
「居然踩著肩膀飛過去了?你們兩個快轉身!」
「人呢?在哪呢?」
「在你身後啊!別分心成不!」
「啊!」
南山彎著腰險險擦過劍身,隨後腳下輕輕一拐,正在攻擊自己的黑衣人直接摔在了同伴的劍上。隨後雙手扯住左右兩邊的人狠狠往中間一拉,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頭昏腦脹之後反彈分開,南山趁此機會從兩人之間穿過,其他追殺過來的劍被那兩個倒霉的傢伙全部攔了下來。
「九影幻形步」這一輕功,已經陪伴了他一年半的時光。無論是普通的走路,還是與高手之間的對決,南山無時無刻不在運用著它,就像是呼吸一樣,成為了遊戲生涯里的一種習慣。那道由「九影幻形步」產生的白色幻影,就和他所喜愛的寶劍一樣,既是力量的象徵,又不會背叛他,如同一個不會說話的夥伴,始終跟隨在他的身後。
南山從未思考過,自己會失去「九影幻形步」這一種可能性。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他一邊躲閃著攻擊,一邊往紅袍人的方向前進,那群小嘍嘍被他鬼魅的身法耍的團團轉,明明看得見他的動作,可就是砍不中著他的身體,甚至連碰一下邊都做不到。
[「我教會你的,是『變強的方法』。」]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之前那些被紅袍人影響的心境此刻居然完全平靜了下來,南山緊盯著紅袍人的背影,手中的劍連續晃動,一個個的把阻攔自己的人清理乾淨,沒有絲毫的遲滯,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
「你……」紅袍人看著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完全呆住了。
「現在你還認為『阻礙』已經消失了嗎?」南山說著,終於來到了紅袍人的面前。
紅袍人這時才反應了過來,那群黑衣人已經被南山全部甩在了身後,此時此刻,這個由圍觀群眾避讓出來的狹小空間里,只剩下了他和南山兩個人,而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沒有超過一米!
「白月光」被南山負在背後,一點點往前轉,一點點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它已經完全瞄準了紅袍人毫不設防的眉心,打算一鼓作氣,直接穿透紅袍人的大腦!
紅袍人終於再次動手了,左手把黑色的劍拔了出來,劍身滑出一道道白色幻影,往自己的面前護去,打算靠著劍身攔下這一擊。
「九影幻形劍」嗎?
進攻的那一刻,看到紅袍人動作的南山立馬想到:人在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反應速度是最快的,最快的反應加上最快的劍法……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但是,若等他反應過來那就完全來不及了!自己唯一能殺掉他的機會就是此時此刻!因此必須看清楚!看清楚「九影幻形劍」的運動軌跡,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運劍的!
……
他拔出了劍身。南山眼睛死死盯著那把黑色的劍。
他把劍身反握在了手中,南山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手。
他把左手往右邊抬起,南山手中的劍輕輕收了回去。
他的劍身攔在了自己的面前,南山的右手腕開始轉動了起來。
那一刻,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慢速度播放之中。紅袍人手中的劍,連同幻影一起,被南山冰藍色的瞳孔解析的一清二楚!
「系統提示:您的被動武學『千里』已突破第四重,開啟隱藏效果『冰眼』,動態視力+50%。」
在南山的眼中,此刻紅袍人的動作慢的如同常規揮劍一樣,就連那些白色的幻影也消失不見。右手腕繼續轉動,「白月光」劍身打了個轉,繞過那把黑色的劍的同時,走了偏鋒往紅袍人握著劍的手腕削了過去。
……沒錯,就連南山自己的動作,在他看來都變得遲鈍無比。
可惜專註於攻擊的他,沒有注意到那把「黑色的劍」究竟有多麼與眾不同。黑色的劍從紅袍人手中緩緩落下,南山的攻擊卻沒有因為挑開敵人的武器而停止,劍身再次一轉,繞過他的手臂,重新朝著他的眉心點去……
這次,紅袍人再沒有了反擊之力。
面具被「白月光」戳破了一個小口,露出了裡面一隻黑色的眼睛。
熟悉的眉眼讓南山心裡一驚,手腕的動作突然往後縮了一下……劍尖抵在了紅袍人的眉心中央,血液從額頭上慢慢滴了下來。
……
…………
………………
南山呆住了,紅袍人也呆住了。
在場所有看著他們的人,都呆住了。
……
現實生活,某家醫院裡。
李鋒把葯隨手甩在李邢秋病床旁的葯柜上,伸手摸了摸躺在床上的人的額頭:「還有點燒……真是,玩個遊戲都能病到這種程度,你是果然是白痴吧?」
李邢秋咳了咳嗓子,表示病房裡還有其他人,請給他留點面子。
「被表弟扛進醫院,你還有面子這種東西嗎?」李鋒罵了一句,「總之不管怎麼樣,這兩個月絕對不許進遊戲倉!」
「這哪行啊!」李邢秋立馬坐了起來,分辯道,「若我不在的話……」
「『碧海潮生』已經被滅了!你難道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嗎?」李鋒有些不耐煩,但又很快把脾氣忍了下來,「總之,遊戲里已經沒有你發揮作用的地方了,安心養病吧。」
李邢秋沉默著,緩緩躺了會去,兩人陷入了一種沉鬱氛圍之中。
沒過多久,李邢秋首先開口說道:「阿鋒,我不是擔心我的幫派問題。」
「哈?你騙小鬼呢!」
「真的!『碧海潮生』的結局,沒人比我這個幫主體會的更加清楚,既然它已經……已經消失了,那我也沒什麼好做的了。」李邢秋在談到「碧海潮生」時,心裡還是會反射性的一痛,但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繼續說道,「我擔心的是其它問題。」
李鋒注視著他空洞的眼睛,看不見東西就是不方便,連這人到底有沒有說謊他都分辨不出來:「……你說。」
「之前我也提到過,系統為了彌補我視力上的不足,給我加強了聽力,這你應該知道吧?」
「恩,你跟我說過。」
「因此遊戲里的人,我一般都能通過腳步聲分辨出來……當然,我說的也只是『絕大部分人』可以,我雖然聽力很好,但也難免有聽錯的時候。」李邢秋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比如說最近我有可能聽錯的一次,是在『忠義同盟會』幫派駐地的門口。」
「『忠義』的門口?你聽錯了誰的腳步聲?」
「……是那個叫『盡北海』的人。」李邢秋皺了皺眉眉頭,「我在武林大會上曾經見過他一次,當時他和南山在一起,我很快就把他的腳步聲給記了下來。之後我們去拜訪襄陽時,再次見到盡北海,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他的腳步聲給分辨出來……雖然有可能是我聽錯,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
「阿鋒,當時你也看到了那個人,你確定那個人和我在武林大會上見到的那個人長相一樣嗎?」
「……武林大會的時候,我在離你很遠的地方,雖然不能看仔細了,但那張臉……應該是一模一樣的吧?」
「是嗎……」李邢秋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一會才說道,「阿鋒,你知不知道『易容術』?」
「啊,在渭州時,南山曾經跟我說過一兩句。」
「看來遊戲中的確有『易容』的設定啊……」李邢秋緩緩舒了口氣,「其實之前由於太忙的原因,我一直把這個不對勁的地方忘記了,現在閑了下來,這才想起了它……阿鋒,你得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上線,去救一個人。」
「誰啊?」
「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