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流不盡的血，背不盡的鍋
塞外秋霜遺憾的搖了搖頭：「那好吧……對了，你之前說過，關於南山還有一條情報，是什麼？」
「第二條情報並不算什麼秘密，遊戲論壇和江湖玩家之間都有所提及，八成再過半天就會鬧得沸沸揚揚了。」江楓漁火不知想到了什麼，陷入了思慮之中，「加上我發現這情報貌似有問題，因此先免費告訴你吧。」
……
好不容易從狹小的巷子里走了出來，南山撥了撥沾著汗水的劉海，剛才的好心情全部轉化為了鬱悶：「什麼鬼！說都沒說一句就開打，當我好欺負是吧？」
哪怕他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這麼多人圍攻也夠他吃一盅的了。
「倒霉催的，回去得查查黃曆，看看是不是今日不宜出門……」他嘀咕著走入一家酒館，在巷子里鬧了好半天，肚子都有些餓了，「吃飯吃飯……呃……」
剛走進門口，南山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他發現一樓所有玩家，在他進入的那一刻都站起來死死的瞪著自己，而退出酒館的路也被另一群憤怒的玩家堵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瘋狂的殺氣。
南山嘴裡的草終於掉在了地上，神色扭曲：「……等等，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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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聊頻道：
【塞外秋霜】：南山，現在方便說話嗎？
【南山】：……貌似……有點不方便。
【塞外秋霜】：那就聽我把話說完，你現在處於一場非常非常大的麻煩之中，別在外面呆著，趕緊回幫派駐地，這幾天盡量不要出門。
【南山】：你這語氣都讓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塞幫主了……
【塞外秋霜】：南山，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聽著，就在前兩天，整個江湖裡連續發生好幾百起「竊劍」事故，被竊的人都是名劍的擁有者，而且到現在也沒有一把劍是成功還回來了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至少現在，所有的黑鍋全部推到了你身上。
【南山】：……我去，不是吧？怪不得有這麼多人追殺我，原來是這個原因！
【塞外秋霜】：這件事大約半天左右會在江湖完全傳開，香菇幫主應該有所準備，你去和他討論一下，過幾天我也會過來，帶著江兄一起。
【南山】：你要過來？江兄……是指江楓漁火嗎？他也來？
【塞外秋霜】：沒錯，你小心點。
【南山】：等等……
「系統提示，您的好友已關閉私聊頻道。」
「切！」南山心裡憋著一把火無處發泄，看了眼把客棧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玩家，忍不住大聲吼道，「拜託你們用腦子想一想！才兩天時間，我怎麼可能偷得了上百把劍啊！」
一個站在最前面直面南山的大漢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偷不了，並不代表你同夥偷不了！」
「納尼？」
另一個人接過了話頭：「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偷竊技能是從『第一神偷』堅決不哭那兒學來的！有了江湖第一大盜的幫助，兩天偷遍上百把劍根本不成問題！」
南山瞳孔一縮，這種事情原本屬於他和堅決兩人之間的秘密，這些人到底從哪裡聽來的？
「南山，看你是江湖第一輕功好手的份上，我們給你一次機會！」一開始說話的那人把手中的鐵劍直接插在了酒樓地板上，「把我們的劍還回來！」
聽到這話，南山開始氣的有些口齒不清，他辯解道：「之前都已經說了，這事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現在讓我從哪兒給你們變出上百把劍來啊！」
這話瞬間引起無數反駁：「怎麼？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不承認？「
「這種傢伙就該殺到他退遊戲位置！」
「以前就覺得這傢伙是戀物癖變態，現在居然還敢把手伸到我們普通玩家的身上，敗類，人渣！」
「前面的兄弟，反正只是清理一個社會蛀蟲而已，沒必要拖沓些什麼嘰嘰歪歪，直接動手吧，我們這麼多人，害怕他一個不成？」
「……」意識到辯解無用，南山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沉默了下來。
人群開始躁動，瘋狂往外四溢著殺氣。
之前說話的那人面色有些猙獰，發出怒到極點的笑聲：「好，看來你是不交了！大夥給我上！殺到讓他把劍爆出來為止！」
話音一落，整個酒樓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位於酒桌旁的玩家，蹲守在二樓的玩家，盤踞在門口和街道上的玩家，同時抽出手中的武器，對準南山的方向發動集火攻擊。南山的上下左右前後都處於圍剿之中，完全不剩一絲逃跑的縫隙。
面對這種毫無破綻的圍攻，南山把眼睛埋在劉海產生的陰影里，表情晦暗不明，右手突然一閃，居然直接把「白月光」收回了背包。
……
我並非沒有自知之明，他想道，我知道自己愛劍成痴，知道自己欠揍人渣，知道自己其實渾身上下沒一塊討人喜歡的地方，但我再怎麼垃圾再怎麼討人厭，我也……
「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敗類！」
如同割裂沉默一般的嘶吼從他的喉嚨里瞬間迸發出來，同時左手重新從背包中抽出另一把白色長劍，把全身的內力灌注於其中……長劍在被人籠罩的陰影下愈發明亮，而耐久值也開始瘋狂的下降，最後在那些玩家的攻擊即將觸碰的南山之時，「砰——」的一聲，化成了碎片。
恐怖的氣浪瞬間迸發，把所有攻擊他的玩家全部掀飛了出去。整個酒樓也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無數道詭異的勁風從中流竄出來，割上那些玩家身體裸露出來的手腳，頓時，所有攻擊他的人都受到這種氣勁的反噬，血量下降了50%左右。
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空氣中到處都是飆射的血花，站在血花中的南山，把手中碎掉的劍柄扔到一旁，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看著周圍的慘況，突然一愣，隨後彎腰笑了出來，笑聲越變越大，最後甚至變成了仰天大笑，笑的陰鷙黑暗，神情瘋狂。
「哈哈……哈哈哈……咳咳，喘不過氣來了……啊……呵呵，如此看來，你們這些垃圾，也就只是把公認的虛假認定為真實，並且為之浪費力氣的白痴而已啊。」他笑過一陣后，慢慢直起身子，眼神無光的看著四周，緩緩說道，「無需證據，也無需真實信息，只要自己認為正確，只要自己覺得心裡舒坦，什麼都不用在乎……你們渴求的不是什麼真相，而是平息心中憤怒和嫉妒的手段而已。」
聽到這看似出言不遜之語，一個受傷比較重的人從倒下的人群中緩緩站起，眼眶發紅的瞪著他說道：「你這敗類……做了事情不敢承認不說，還打傷我們所有人！我不會、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就像武俠小說里那些正派人士一樣。」可惜南山直接無視了他，繼續站在那裡，攤著手侃侃而談道，「披著一張虛假的臉，把道德與自身扭曲的行為融合在一起，企圖美化一下他們愚蠢的內心。」
之前帶頭叫囂的那人聽著南山此刻詭異的語調，心裡莫名開始有些不安：「別廢話，你現在已經瘋了！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偷劍不還不說，居然還敢在這種地方把其他玩家打成重傷，瘋言瘋語的一通亂叫，就不怕與整個江湖為敵嗎？」
南山終於肯施捨給這人一個眼神，眼睛半眯著，嘴角無趣的撇了撇：「看吧看吧，我說的沒錯吧！你親眼見到了我偷你劍了嗎？證據交不出來，打我我還不能還手，不能還手不說，說句實話也要挨打，江湖哪有這種道理。」
「你……」那傢伙還想說些什麼，但南山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用輕功飆到他的面前，抽出「白月光」隨隨便便地刺穿了他的喉嚨。
「我已經懶得辯解了。」瞳孔中倒映著象徵死亡的白光，南山的眼神再沒有絲毫的情緒可言，「我這人很懶的，辯解這種企圖讓他人理解我的事情，我根本不想去做，也不屑於做。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這只是個遊戲而已，無所謂啦。」
雖然語氣非常無聊，但手卻毫不留情的把劍從那人嗓子眼裡拔了出來，鮮血浸染他白色的儒衫，泛出一種十分漂亮鮮麗的顏色。
「至於與整個江湖為敵……其實在這個垃圾劇本里，反派類型的角色反而更符合我的個性呢。」
……
「你是說……」香菇看著堅決不哭的表情，有些試探性的說道，「南山偷了人家的劍沒還，還把事情推到你身上？」
少年郎……偶不，少女氣鼓鼓的坐在酒台上：「沒錯，闖禍不說還惹得我一身腥，弄得這幾天『六扇門』對我的追捕更加嚴密，每天追來追去，弄得我現在一看見眼淚成詩那獃子就想吐！」
「南山並非那種偷劍不還的人……」酒鬼想發表自己的疑問，但思緒一轉，「不過以他的人品，這種情況倒是也有點可能。」
「沒錯吧沒錯吧！」堅決不哭連忙伸出手指指著酒鬼道，「他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擺出一副欠揍的模樣，老喜歡到處惹是生非還要別人幫他擦屁股，一看見好劍就跟看到脫光了的美女似的眼睛都移不開，弄得好幾位用劍的男士玩家被他看的都產生了貞操危機……他會做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好嗎！」
香菇滿頭黑線的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由於你是江湖中著名的神偷，那些被偷了劍的人除了懷疑南山，第二反應就是懷疑你，對嗎？」
「沒錯！」堅決不哭憤怒道，「不管劍是不是他偷的，這鍋我不背，絕對不背！」
「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鬼嘆了口氣，「真是太巧合了。」
香菇跟著苦笑：「對啊，太巧合了，巧合的讓我根本不肯相信。」
「巧合，什麼巧合？」堅決不哭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兩人，「話說你們一個幫派，不會是一夥的吧？」
香菇正色道：「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若這件事情不是南山做的，我會為他和你伸冤，若這件事情是南山做的……」
堅決不哭吞了口口水：「你會怎麼樣？」
「我會拼盡全力保下他！」
「……」堅決不哭絕倒，「卧槽，你這護短也太光明正大了點吧！」
「恐怕這次，哪怕是你也難以保下他了。」某大叔神情嚴肅的走了過來，肩膀上還有那隻被南山帶回來，一臉幸災樂禍的猴子「傑瑞」，他說道，「香菇，快去看看官方論壇，南山他喵的又闖大禍了！」
香菇無力扶額：「……」求求你們這群人，別再給我添麻煩了成不！！！
「吱吱——」傑瑞彷彿對眼前的狀況十分喜聞樂見，絲毫不在意所有人變得十分差勁的臉色，跳到酒台上，十分配合的鼓起掌來。
「……我們把這隻猴子皮扒了吧？怎麼樣？」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