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兩戰兩捷
袁恆已經投靠神劍宗,在孟長德的幫助下帶著所剩不多的弟子重建了鴻雁門。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鴻雁門元氣大傷,只能勉力位居九大宗門之列,還要依附於神劍宗之下,可為了報仇,袁恆還是忍了下來。
雲容的口信很快就傳到了,九大宗門自然不肯交出袁恆。先不說鴻雁門現在好歹還算是九大宗門的一員,便是袁恆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這樣送給魔宗都有失顏面。
為護全九大宗門,燕回給雲容下了戰帖,若勝,雲容不得再難為袁恆,同時還要交出孟游。若敗,袁恆則任憑他處置。
雲容欣然應戰,不料鎩羽而歸。九大宗門呼聲一片,神劍宗為此還專門備了酒席。
夜深人靜時,莊嚴的魔鸞殿卻顯得有些荒涼。
雲容屏退所有弟子,只留下左含思幫他上藥療傷。
左含思看著雲容腹部一指寬的刀痕心疼道,「燕回那個老東西,善惡不分,竟然把尊主傷成這樣!」
雲容的聲音有些虛弱,「燕回畢竟是馳騁幾千年的劍宗宗師,我早有心理準備。」
左含思哼了一聲,「什麼宗師,那麼厲害怎麼幾千年還沒有得道飛升?他下手未免太過狠毒,這一劍竟是想毀了尊主的丹田!」
雲容笑了笑慢慢地穿上衣服,「丹田?早在孟長德和無念偷襲我時,我就便已魔功入心,自爆內丹了。若不是還有師尊留下來的元風經讓我能撐上片刻,這次我哪敢應戰。」
「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左含思一臉擔憂地扶他坐在塌上,「若是讓九大宗門,不,哪怕只是讓魔宗的那些長老們知道尊主早就修為盡毀,哪還會給尊主留一條活路?」
雲容嘆了口氣,「總歸還是能再撐一陣子的,只希望承景能快點好起來,為我所用。」
雲容暗地裡偷偷捏了下左含思的手,左含思立刻會意,怒道,「什麼人?還不滾出來!」
大殿外孟游從容不迫地走進來,他本是來看看雲容的傷勢,豈料竟聽到了這麼一個驚天秘密。之前他們一直察覺不到雲容的境界,還以為是因為修為相差太多,現在才知道,竟是因為雲容壓根就沒有修為。
孟游深深一拜,「雲尊主,左長老,孟游聽聞尊主受傷,心中憂慮,便來探望一下尊主的傷勢,也好放心。」
他看上去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偷聽被抓的窘困。左含思狐疑道,「你來了多久了?」
「晚輩剛剛才到。」
雲容仔細地打量著他,似乎在判斷這番話的真假,半響他才道,「我這次敗給你們劍宗老祖,答應他要放了你。不過本就是你賴在這不走,現在也該回去了。」
孟游心中一急,忙道,「孟游願意一直留在尊主身邊!」
雲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還是回去吧,免得孟長德以為我囚禁了他的好兒子。」
孟游一時語塞,想解釋什麼,可看到雲容眼底的寒意,便只得垂下頭,將一個瓷瓶放在地上,「好,孟游這幾日便啟程,在魔宗的日子承蒙尊主關照,這是我神劍宗療傷葯,每名弟子結丹時才會獎賞一顆,尊主好生照看自己,孟游告辭。」
左含思看著孟游的背影,皺眉道,「尊主就這麼放他走了?」
雲容想要說話卻扯到傷口,咳嗽了兩聲,「不只放他走,我還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他。」
左含思連忙跪下身查看他的傷口,「尊主,對付一個孟游而已,您何必故意輸給燕回,傷成這樣?」
雲容是故意敗北的,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必拖到最後靈力不濟,他只是在給孟游製造一個可趁之機。
雲容坐直身子,臉色似乎也沒剛剛那麼難看了,「放心,只是皮外傷而已。我雖不能飛升,但歷經九九天劫已成魔體,就算只剩一抹神魂,也能涅槃重生。」
只是*難免受點苦頭,雲容抓住左含思的手嚴肅道,「如果我沒料錯,孟游最近要開始行動了,不管他如何折騰,你全當沒看見。但是,我不許承景再出事。」
左含思被他攥得手有些疼,忙跪下道,「是,屬下這次一定會看好承景。」
雲容點頭,苦笑一聲,「不然,我可就真沒辦法原諒自己了。」
他慢慢站起身,左含思忙去扶他,卻被雲容拒絕了,「夜深了,你回去吧,我去看看承景。」
因為今晚的計劃怕被承景撞上,雲容臨走前在屋內點了熏香,此時承景已經睡著了。他餘一魂一魄后連睡姿也與以往不同,一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一手放在頭頂,看上去就像個孩子。
雲容在床邊坐下,拉著承景的手一直坐到天亮。
修真大陸突然開始謠傳雲容要殺了所有鴻雁門的俘虜,短短几日這個謠言就越傳越盛,最後連魔宗的長老都一個個跑來問雲容可有此事。
雲容面上驚訝,心中卻冷笑,沒想到孟游找來的替死鬼竟然還是袁恆。不過這樣正好,他也可以一併處理掉袁恆。
事關鴻雁門的俘虜,袁恆若是坐視不理,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鴻雁門恐怕就徹底完了。但是,沒有人會願意為一個已經沒落的鴻雁門,而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挑釁魔宗。
於是袁恆只得趕鴨子上架地送上戰帖,說的也十分討巧,願用自己一條命換回鴻雁門的俘虜。
修真界的規矩,若是接受了戰帖,雙方便要遵守一對一的原則,不能有第三個人在場。
雲容趕到時,袁恆已經等了很久了,他面容冰冷,看見雲容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希望尊主記得答應我的事,放過鴻雁門的俘虜。」
雲容曬笑道,「天下怎會有這樣的好事?你贏,我要放人,你輸,我也要放人。」
雲容今天穿了一襲白袍,衣袂飄飄格外寬鬆,看到圍繞著他的白月劍,袁恆攥緊拳頭,猛然從袖口拔出一把彎刀。
那彎刀並不長,刀刃卻很寬,上面隱隱浮現出一條龍騰,他每次使用靈力,那龍騰便透出金光。袁恆自知不敵,一上來便用盡全力,使出鴻雁門的看家本領——萬象仙決。
萬象仙決包羅萬象,法訣的效果也有許多分支,哪怕只選擇其中一個分支修鍊,也能問鼎巔峰,何況每個分支都針對不同的修士,若能將萬象仙決的所有法訣學會,只怕整個修真大陸都這無敵手。
鴻雁門傳承數千年,就是靠這一本萬象仙決躋身九大宗門之列,時至今日也有大批弟子擠破腦袋地想成為真傳弟子,一睹這本獨門秘技。
只是萬象仙決使用起來非常難,它的每一道法訣都有相當長的詠唱,初學者必須一字不差地將詠唱全部念完,即便是精通后的高手,也要準確地念出法訣的名稱。
「萬象·蒼羽!」
空中忽然飄下成百上千片羽毛,但這美景不過剎那間,那些羽毛突然如利刃一般直朝雲容刺去。
雲容所修鍊的元風經中有一招鬼步,這步法比他所修行的十四經中的疾行術速度還要快,便似步伐隨風。之間空中劃過幾道殘影,雲容已經近身到袁恆面前,一巴掌將他抽飛四五米。
袁恆咬緊牙關,勉強坐起身念道,「萬象·誅神!」
一根根黑色的巨大倒刺從天而降,就似長了眼睛一般直朝雲容而去。雲容立刻閃身,那倒刺刺進土地中,隱隱冒出黑色的煙霧。
雲容身子靈活,踏著那些根黑刺逼至袁恆身前。他揚起手,似有一道血紅色的鞭子,可這一鞭還未抽下去,雲容卻忽然身子一晃,栽在地上。
袁恆緊緊地盯著雲容,見他面色發白,靈力不穩,才終於大笑出聲。
「雲容,你太大意了!」袁恆連忙爬起來,一刀刀劈去,白月劍化出結界擋在雲容面前,可雲容卻毫無還手之力,連連後退,直被袁恆逼到了山腳。
袁恆的雙目興奮地瞪著,「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麼自己雙腿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因為你中了化骨柔,這葯會讓你渾身無力,連靈力都無法匯聚!你害鴻雁門沒落,害我不得不依附他人!我拋下尊嚴、地位苟且偷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親眼看到你窮途末路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袁恆的刀抵在雲容的脖子上,興奮的手在發抖,「沒想到我竟然能親手了結了你!你就去九泉之下後悔去吧!」
「原來是化骨柔。」雲容輕嘆一聲。
緊接著,袁恆便見一隻手以迅雷之勢掐住了他的脖子,兩人的位置瞬間調轉,他被猛地按在了石壁上。
雲容目光冰冷,「你以為我放任孟游在魔宗出入自由,卻連一個眼線都不會安插嗎?他的一切行動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只是時間倉促,我不能確定他在我葯中放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才試探你一下罷了。」
袁恆簡直不敢相信,他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雲容,雲容的手勁不小,他的臉已經憋紅了。
雲容的手指輕輕地抵在袁恆的肩膀上,一道光柱瞬間打穿了他的肩胛骨,袁恆慘叫一聲,臉上滲出一層汗水。
雲容冷聲道,「你們還有什麼計劃?」
袁恆緊抿著唇,不肯開口。雲容也沒逼問,只是將手指移到了他的胸口,袁恆頓時繃緊身子道,「我們約好如果我勝了,就給他發信號。如果我敗了,半個時辰后,他來為我收屍!」
「只有這些?」
袁恆急道,「只有這些!」
雲容一記手刀將他劈暈,從袁恆身上摸出他所說的信號,發送出去。
不多時,左含思率先趕到,「尊主!剛剛傳來消息,孟游偷偷潛入魔鸞殿。」
雲容點了下頭,絲毫不覺得意外。他伸手在袁恆的丹田處一點,一道道青色的光芒鑽入袁恆體內消失不見了。
想要封印住一個人的元嬰並非難事,尤其是對於雲容這樣的大乘期修士來說。他給袁恆設下這道封印,除非自己身死,否則這道封印只有他一人能解開。不僅如此,這道靈力會在袁恆體內亂竄,封住他的穴脈,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左含思拿出一張血符打在袁恆心口,符咒一點點消失,最後在他的胸前留下一個形如火焰的印記。袁恆的五官開始變形,最開始只是些細微的變化,可不知不覺竟似換了一張臉。
眉若遠山,膚如凝脂,竟變得與雲容一模一樣。
雲容看了眼袁恆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面孔,平靜道,「你與孟游同流合污幾次三番加害承景,這次,你的結果如何,便要看孟游肯不肯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