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太完美和殘缺
頂著大公主的職位，享受皇太后的待遇。
整個皇宮會找潘多拉麻煩的，應該只有皇后了。
皇后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二公主怎麼突然像轉了性似的，凡是有關大公主的話題都會避開。
而一向老實本分的顧將軍也不再聽她傳召了。
天都變了，她還在自個兒宮裡做什麼皇太后的美夢！
最近大公主那裡的訪客很多。
確切點說，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很多。
多少皇子被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蠱。
起初他們以為只有皇帝被惡毒的大公主下蠱，身邊只要有人就會拖上床。
但是蠱結合之後，他們很快也開始定時發作。
這麼說吧，兩個蠱之間的確互相吸引。
不過沒有結合之前，吸引力是很弱的，而且若是兩人距離超過數十米，蠱和蠱的聯繫就斷了。
嗯，關鍵在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蠱毒才算正式啟動。
所以，某些皇子抱著「忍過一次，以後見到皇帝繞道走」的想法半推半就的從了，那就是親手把自己送入地獄。
潘多拉只要等待。
就會有人把皇位雙手奉上。
皇子們陸陸續續來找潘多拉，明裡暗裡試探蠱毒的事情。
潘多拉的表示很簡單。
只要他們放棄皇位，只要他們甘心對他俯首稱臣。
皇子們自然是不從的。
目測不會傷及性命的蠱毒，大不了就是啪啪啪，根本無法與皇位相提並論。
第一個中蠱的是皇帝和二公主。
而且男人縱慾比女人傷身。
二公主閉門不出，碰不到皇帝和皇子，身上的蠱毒她聽從了潘多拉的話，能忍則忍。
不能忍，她就命令太醫給她開安神的葯，大劑量的葯。
睡過去就好了。
皇帝呢？
男人總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皇帝更是唯我獨尊的性格。
他是不可能承認自己縱慾過度導致力不從心了。
更何況，潘多拉沒有跟他說過，忍過去就好了。
整個宮裡的男女老少都在等待。
等待皇帝死在某人的肚皮上。
潘多拉說，要他死在二公主的肚皮上，那麼他就必須死在二公主的肚皮上。
並且被所有人看到。
就在朝堂之上。
這應該算是潘多拉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玩的最大的一票。
皇帝半夜蠱毒發作，二公主事先自己服用了藥物睡死了。
這樣一來，方便將二公主帶到朝堂，順便將皇帝引過去。
種在皇帝身體里的蠱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發作起來甚至可以摧毀人的理智。
一個喪失理智，一個喪失神智。
酣戰到天亮都沒有人知道。
第二天就熱鬧了。
太監去皇帝寢宮沒有發現人，帶著一群禁軍滿皇宮亂轉。
趕著上朝的文武百官站在殿外都能聽到裡頭高亢的聲音！
就算聽到了也不能進去看啊。
這聲音他們熟啊，男聲女聲都熟啊。
太監和朝臣在殿外站了半天，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他們自然很好奇，很想推開殿門看看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情景。
但是偷窺皇帝的私事，多少腦袋都不夠砍啊！
這時候，大公主和皇后從不同的方向朝這頭走來。
朝臣宮人們可沒有半點鬆一口氣的感覺。
滿滿都是世界末日的既視感！
皇后本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道皇帝和二公主都不見人影了。
可是走近了，一聽這聲音，傻子都知道裡頭在幹什麼！
皇后的臉色刷的一下全變了！
潘多拉冷笑一聲，走上前去，迎著所有人包含期待緊張還有恐懼的雙眼，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推開門。
一覽無遺。
撕碎的衣服鋪了一地。
那張金燦燦的龍椅上兩團白花花的人影還在糾纏不清。
潘多拉輕笑。
沒有人敢上前分開他們。
皇后已經震驚到站都站不穩。
突然。
本來在劇烈聳動的皇帝一瞬間不動了。
隨即便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從二公主身上滾落，從龍椅上滾落，從台階上滾落。
就這麼赤著身子，一路滾到大殿中央，呈大字型供人觀賞。
二公主這時才清醒過來，抱著自己的身體尖利的叫出聲！
潘多拉緩緩咧開嘴，「愛卿們，這齣戲，好看么？」
皇后不可置信的瞪著他，手指顫抖的想要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但是一時氣不順，就這麼厥過去了！
「送二公主和皇后回宮。今日是無法上朝了，所有的奏章交給太監總管，本宮會看的。」
還沒有從皇帝和二公主*→皇帝馬上風駕崩→皇后驚嚇昏厥等一系列變故中緩過神來，朝臣們就被大公主這麼一個驚天雷劈了個靈魂出竅。
這已經是毫不掩飾了！他就是在宣告，這個皇位，他接下了！
不過當下這個情況，不是爭論誰要篡位的問題，難道不應該先處理皇帝的喪事？
潘多拉：隨便找個亂葬崗丟了就成。
那自然是不行的。
潘多拉如果想要名正言順坐上皇位，有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後宮朝堂全都亂七八糟。
皇后和二公主之間還有一筆糊塗賬要算。
本以為皇帝死了蠱毒就不會發作的皇子們經歷了二公主曾經的遭遇，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抱團解蠱毒了。
他們自然不會就此放棄皇位。
沒有嫡子，只有長子。
沒有詔書的情況下，皇子們的文韜武略的天賦還沒有機會展示出來，朝臣都不知道要支持哪一個。
但是立長還有一個問題。
他們的母妃品級不同。
長子的母妃品級若是不高，這位妃子和這位大皇子，分分鐘被人暗算。
皇宮再一次進入「血染的風采」模式。
這些都與潘多拉無關，他就專心批奏摺……才怪。
奏摺都是潘公公念，潘多拉只要說「准」和「不準」就成了。
國家大事？
在他看來沒什麼稱得上大事。
潘多拉的死亡名單上勾掉好些人，左右不是他殺的，他只是隔岸觀火而已。
沒有罪惡感。
就算是他親自下手，他也不會有罪惡感。
再這麼下去，年齡兩位數的皇子都要死光了。
他們難道真的不認為，大公主一介女流可以登上皇位？
潘多拉表示，連個暗殺的人都沒有，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創傷！
暗殺的人沒有，但是想要保護他的人找上門了。
潘公公側目。
潘多拉無視。
走進大公主書房，直面公主與太監狼狽為奸扣留奏章的顧將軍愣了那麼一瞬。
他沒想到大公主竟然和這個太監關係竟然好到這種程度！
……
重點不對吧？
「顧將軍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潘多拉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
潘公公面無表情的繼續讀奏章，他才不想聽情敵說話。
「好了，你先下去。」潘多拉沖潘公公揮揮手。
潘公公身子一僵，「……是，大公主。」
潘公公並不知道大公主是為了他（身體里的那個人）才想要謀權篡位並且拒絕顧將軍的求婚，這會子還陷入自己是個太監無法給大公主「性福」的自怨自艾中。
顧將軍則是逐漸將大公主看作是大皇子，那麼潘多拉和一個太監的愛情故事就能在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得到圓滿。
顧將軍早就不糾結自己貌似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只糾結若是這個男人成為九五之尊……會不會納他為妃？
……
不得不說，耿直boy的腦迴路其實也是異於常人的，沒準和潘多拉還蠻配的。
「現在宮裡很亂，我想駐軍進來保護你。」
連自稱都變了！看來覺悟的很徹底！
「不必了。你應該知道，沒有人傷得了我。」潘多拉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
「話雖如此，但以防萬一……」顧將軍急急上前幾步。
「顧錚，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知道么。」潘多拉冷冷一笑。
顧將軍一怔，「我……應該是知道的。」
「我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傷害潘鈴鈴。現在她肯定沒辦法嫁給你了，所以你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了。」
潘多拉的面容是冷的。
一如他的內心。
哪怕從來沒有喜歡過。
那麼，有沒有一刻的動心？
沒有。
不可能有。
某個破盒子說過，他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潘多拉的魔盒。
只屬於潘多拉的魔盒。
與此同時，從一開始，潘多拉的出生，也只是為了打開那個魔盒。
不可分割的兩個人。
命運交融的兩個人。
不可能有第三者插足。
其實在潘多拉知道潘攻攻真正的身份的那一刻，他就認命了。
打打鬧鬧分分合合，說到底就是夫妻情緒。
「你是個男人。」顧將軍說道，「若你登上皇位……你要娶一個太監為妻么？」
「顧錚，你並不是個愚蠢的人。所以你知道，我之所以要這個皇位，就是為了娶他為妻。」
顧將軍喉頭哽住，千言萬語被堵在嘴裡，有口難言。
「顧將軍，是我對不起你。彼時說要嫁你，是我沒有看清自己的感情。就如同之前的你一般。現在我看清楚，也想明白了。我就要那個位子，能讓我娶一個太監的位子。」
潘多拉嘴角上揚，妖艷一笑。
「你們是真心相愛的？」顧將軍輕聲問道。
潘多拉挑了挑眉，「當然。」
顧將軍深深呼出一口氣，抬頭看向他，「不管怎麼說，現在皇宮裡很危險。若是幾位皇子連成派系一同對付你就糟了。」
潘多拉搖頭，華美的面容上寫滿張揚跋扈，「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你知道皇帝是怎麼死的？皇子身上有同樣的東西存在。殺了我，他們一輩子都得不到解脫。所以他們不能殺我，也不敢殺我。」
雖然目前來說，那些皇子並不一定知道這個事實。
想要潘多拉死的人必然不在少數。
可是他們現在的目光都盯在皇位上。
女人是不可能做皇帝的，在皇子們還安好的當下。
這是一般人的認知。
反後宮，反朝堂，一個大公主是做不到的。
這是所有人的認知。
潘多拉使用的方法足夠溫和。
否則，只要屠殺就可以了。
雖然大家都姓潘。
但這就是一場朝代更替。
若是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記住。
這個王朝，是姓「潘多拉」的「潘」。
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大公主……你……你竟然……」顧將軍滿臉沉痛的望著他。
知道大公主狠毒，知道大公主運籌帷幄。
不過狠毒到殺父弒弟血洗皇宮……
顧將軍在戰場上殺了那麼多人，怎麼就不明白呢？
血緣代表親情？
這個等式並不成立。
最想要大公主死的，就是他的母親。
和戰場是一樣的。
誰是無辜的？
誰不是無辜的？
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就不同。
誰都是無辜的。
誰都是有罪的。
他要活著，他們就要死。
就是這麼簡單。
「顧錚，我欠你很多，所以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知道，你無法阻止我做任何事。我並沒有意圖要殺多少人，我想對付的只有皇帝皇后還有二公主。如今的皇宮變成這樣，都是人心所向，我可沒有拿到架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自相殘殺。我是給他們都下了蠱，但是蠱毒對身體無害，他們若非放縱自己，也不會死於非命。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怪得了我？」
顧將軍的世界觀再一次碎成了渣渣。
這麼好的一個孩子，被潘多拉一次一次引入歧途，想來沒多久就會變成助紂為虐的一隻爪牙了。
「顧錚，本宮最後一次問你，忠於皇室……還是忠於我？」潘多拉朝他伸出了手。
早就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是么。
顧將軍邁著緩慢卻堅定的腳步上前，執起他的手，單膝跪地。
「微臣顧錚，誓死守衛大公主。」
潘多拉輕笑一聲。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