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鏡子里的愛情
檢查完身體，將軍又有話說。
國王陛下表示，像潘多拉這種國寶級的人物，只做這麼粗糙的檢查怎麼行呢？當然要更深入、更全面、更徹底的做一次檢查。
說白了，帝國想要知道詛咒的秘密。
潘多拉表示，詛咒不是他自帶的天賦技能，怎麼檢查都沒用的。
是的，潘多拉的魔盒，並不是潘多拉自己的東西。
只不過現在為他所用而已。
檢查吧，隨你檢查，是要抽血還是剝皮還是要切肉都無所謂。
能檢查出個鳥來算你們厲害。
想當然，檢查出來的數據很正常。
就是太正常了才顯得格外不正常。
既然靜態不能捕捉，那就動態捕捉吧。
嗯，就是讓潘多拉再施展幾次詛咒，讓他們全程觀察記錄。
潘多拉表示，沒問題。
只不過，到時候你們可別後悔。
潘多拉不說，謨訶又不知道，帝*隊就算被坑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潘多拉的戰艦是不會讓外人上去的。
謨訶是內人，嗯。
所以帝*隊只有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頭。
戰艦是全自動的，潘多拉進了古堡就四處亂跑。
他在勘察地形。
嗯，啪啪啪的有利位置。
實在是……以他真的很無聊啊。
又不需要走什麼劇情，只要把幾個星球全部轟了就成了。
不就是保全謨訶的性命？這事很難？
再說了，就算他不保護謨訶，也會有人保護的。
潘多拉邊走邊想，那個男人難道也攜帶任務穿越？他的任務是什麼？……和他談戀愛？
→_→恭喜你，答對了！
潘多拉嗤笑一聲。
如果那個男人的任務是這個的話，那他永遠都別想成功了。
潘多拉表示，他對那個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最多……也就是有點性趣。
……你確定？
潘多拉更關注的反而是「共生關係」。
如果共生關係成立，也就是他在哪裡，那個男人都能感應到。
可是反過來呢？他怎麼……等等。
任務對象。
他的系統會自動鎖定任務對象。
如果說，任務對象和那個男人劃上等號。
那麼，這樣一來，其實潘多拉同樣能「感應」到那個人的蹤跡。
潘多拉嘲諷一笑。
所謂的共生關係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不過是系統間的感應而已。
系統類型繁多，而且完全可以私人定製。
有什麼雙子系統之類的也不奇怪。
潘多拉決定把這件事直接拋諸腦後。
除非那個男人能拿出更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們的關係。
當然，潘多拉並沒有想到一件事。
萬一，任務對象並不是那個男人附身的對象……怎麼辦？
在這個前提下，他還能一眼把人認出來的話……
問，這算是證明了共生關係，還是證明了……他有多了解他。
嘛，那都是「下輩子」該考慮的事情。
咱還是安心找啪啪啪的地點唄。
彩繪玻璃。
教堂經常會使用。
陽光照射下來，光線透過玻璃，彷彿出現了神跡，會使得站在前方的主教神聖而高潔。
瀆神者。
更喜歡神聖高潔的事物。
喜歡破壞他們。
古堡頂層有一處仿製教堂，管風琴吟唱著福音，窗檯前豎立著永不熄滅的蠟燭。
彩繪玻璃上是希臘神話。
正好是潘多拉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幕。
希臘的神祗，將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都賦予了那個少女。
世間一切之美集於她一身。
再將世間一切之惡交到她手上，讓她傳播給人類。
這就是神。
「這上面的故事是什麼意思？」
謨訶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潘多拉沒有回頭，面容冰冷，「是神的意思。」
謨訶心中一緊，「什麼神？」
潘多拉輕笑一聲，「你不應該在這裡反駁我……世界上沒有神么？」
謨訶上前幾步，仰頭將彩繪玻璃瞧了個仔細，「我現在相信了。」
潘多拉挑了挑眉，「你覺得這個女孩怎麼樣？」
他指向畫面中間捧著陶罐的少女。
「很美。可是……」謨訶微微蹙眉，感覺到一絲違和感。
「沒有人氣。」潘多拉不帶絲毫情緒的勾了勾唇。
這就是最初的潘多拉。
只不過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人偶、工具。
對，就和潘神星製造出潘嬈鈺和謨訶一樣。
「她叫潘多拉。」潘多拉的聲音裡帶著自嘲。
謨訶一怔，盯著玻璃上的少女良久，然後將視線轉向潘多拉，「她和潘神星有什麼關係？」
潘多拉搖頭，「沒有任何關係。這個星球沒有神話，我可以確定。」
這個星球從最初，就沒有神。
謨訶低著頭思考。
這個星球沒有神。
但是他身邊這個人擁有這個世界所沒有的力量。
這個人可能就是神。
那麼這副彩繪玻璃上描繪的神話故事，是……這個人原來的世界？
「潘多拉。」謨訶看著他，輕輕念道。
潘多拉轉過頭，低低的笑出聲，「對，我就是潘多拉。就是上面的那個女孩，是被神製造出來的工具。……就和你一樣。」
「所以，你才會那麼痛恨帝國？」謨訶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冷硬。
「為什麼你不問問我，你的潘嬈鈺去哪裡了？」潘多拉靠在彩繪玻璃上，神態慵懶，卻帶著與世隔絕的疏離。
「你就是我的潘嬈鈺。」謨訶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質疑。
就和彩繪玻璃是一個道理。
被製造出來的，沒有人氣的，沒有自己意志的，單純的人偶。
那是睜開眼之前的潘嬈鈺。
謨訶很清楚，自己一眼認定的，是眼前這個人。
睜開眼，一眼，就是一生。
「他要你活著。所以你不能死。除此之外，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潘多拉哼笑一聲，撩了撩長發。
謨訶下意識喉結滾動，腳步也不由自主朝他靠近，「我什麼都不需要你給。因為我自己會搶、會奪、會佔有。」
潘多拉半闔起眼，「得不到呢？」
「毀掉。」謨訶將潘多拉的雙手壓在彩繪玻璃上，傾身逼近他。
「不，謨訶。你毀不掉。而且……」潘多拉將頭緩緩湊近他，唇瓣若有似無的摩挲他的嘴角，「你捨不得。」
謨訶心尖一顫，下面瞬間立正敬禮！
「你告訴我，你是只想要我的身體……還是，連心也想要？嗯？」
午夜玫瑰。
在黑暗中綻放的艷麗。
悄無聲息，他的氣息早已侵入你的肺腑，叫你神魂顛倒。
他佔據了你的雙眼，佔據了你的心神，佔據了你的大腦。
最後，他會侵蝕你的靈魂。
那是惡魔之花，噬人之花。
讓人心甘情願墮落之花。
當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註定了你的結局。
想要採擷，但怕枯萎。
對，這就是理由。
花朵一旦離了根莖，沒有多久就會枯萎。
你捨不得，對不對？
所以你根本不敢碰觸，對不對？
嬌嫩的花朵，太嬌嫩了。
害怕一伸手就會傷到他，對不對？
因為你愛他，勝過愛自己，對不對？
寂靜的殿堂中，唯有潘多拉妖嬈而頹靡的笑聲久久回蕩。
我願意墮落。
以我之身，以我之血，以我之命，以我之魂……度你成神。
我願成為你的養料，與你融為一體，只求你花開艷麗，永不枯萎。
是的，我愛你。
以生命起誓。
謨訶吻上他的唇，輾轉廝磨，汲取他的口津，掠奪他的氣息，吞咽他的鮮血。
*蝕骨。
若能成為現實。
他願獻上一切，換他一眼芳華。
謨訶將潘多拉提起來頂在彩繪玻璃上。
宇宙沒有光。
可是，宇宙中可以製造出光。
人心是很奇怪的。
黑夜，能夠勾起人類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是最軟弱的情緒。
謨訶愛著他，近乎絕望的愛著。
謨訶不想知道潘多拉知道他愛著他，近乎絕望的愛著。
因為，得不到。
和上輩子不同。
上輩子的得不到，只是猜想。
謨訶對潘嬈鈺的惡劣，只是小孩子在撒嬌。
可是這輩子。
得不到，是事實。
如此絕望的事實。
這個人，他現在抱在懷裡的這個人……沒有心。
他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這個人不屑於偽裝，他的冰冷，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
但是，這個人最真實的表情，恐怕只有剛才。
他在嘲諷。
嘲諷別人。
嘲諷自己。
當他看著那副彩繪時，才是真正的，最真實的……潘多拉。
沒有什麼前戲。
謨訶撕開了潘多拉的褲子，用盡全身力氣頂了進去。
血腥味。
潘多拉沒有反抗，反而在笑。
嘲諷別人。
嘲諷自己。
這樣的笑容。
「潘多拉……」
謨訶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
每動一下，就能聽到很鮮明的水聲。
血液滴在地上，積起一片小小的水窪。
管風琴在動。
高昂的顫音。
彩繪玻璃上透出了光。
是火光。
火紅一片的光。
潘多拉頭頂的少女，緊閉著雙眼，捧著陶罐，彷彿在祈禱。
少女下方的潘多拉，笑容嘲諷，光裸的雙腿緊緊纏住男人。
他在瀆神。
紅色的光芒透過彩繪玻璃照射在兩人身上。
殘陽下，誰在泣血。
潘多拉張開雙臂，貼在彩繪玻璃上。
好似基督受難的那一幕。
只有涅槃……才能重生？
只有受盡苦難……才能苦盡甘來？
憑什麼呢？
潘多拉之所以會從聖潔如百合的少女，化為午夜下綻放的鮮血玫瑰，是因為什麼？
神的慈悲，是偽善。
為了掩蓋他們的自私。
所以，潘多拉以神之名……
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