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代帝王〔7〕
這一日,整個大爻都震動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之中,是政權交替還是改朝換代?是這一刻每個人恐慌的癥結所在,但到底該如何抉擇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做個瞎子、聾子默默的待在家裡惶恐的等待著。
可是,眾人還是忍不住膽戰心驚啊,因為,今天早上沒有上早朝!早朝中途取消了!
皇上沒有出現,攝政王也沒有出現,最要命的是昨晚他們眼睜睜看著喝醉的皇上吐了攝政王一身,而且,他們親眼目睹了攝政王親自將皇上送回的寢宮!要知道,攝政王是這天下最肆無忌憚的頭號大斷袖,而且攝政王最喜歡的莫過於年輕美貌的小公子,而像皇上這樣相貌超群又年齡尚小的,幾乎是最適合攝政王口味的,事實上,他們心裡其實一直都擔心攝政王之所以一直沒有動皇上,其實是在等他長大啊!
所以,是弒君還是怎麼著了?他們真的很難控制自己不去想,而以攝政王斷袖的本質,加上今早莫名的風平浪靜來看,皇上只怕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了。
攝政王的擁護者們閉口不言,樂得看戲,而那些司馬氏的忠臣古板老臣們則是差不多要急暈過去了,紛紛表示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跟攝政王拼個你死我活,誓死為皇上討回一個公道,為這大爻的天下討回一個公道。
於是,日上三竿才醒來的司馬錦霖,一醒來就被告知幾位大爻老臣,也就是他一直以來的依仗,如果再見不到他的話,就要一頭撞死在殿門外,血染金殿以告慰死去的大爻先烈,總之,再見不到皇上,他們就以死謝罪了。
司馬錦霖根本無暇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更是散了架一般提不起一絲力氣來。在一臉便秘的小德子服侍下,司馬錦霖喝了一大杯水之後,又緩了半晌,腦子裡的記憶才微微回籠。
突然,渾身散架的小皇帝一個激靈從床上坐直起來,眼睛瞪得死大,然後,在小德子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猛然掀開被子看向自己的身體。
在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甚至某些地方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的時候,司馬錦霖這才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司馬錦霖再次僵住,發生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之後,自己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自己有沒有被那什麼,而不是這件事本身所帶來的後果?
司馬錦霖有些僵硬的再次躺會床上,然後眼睛晦暗不明的盯著床頂,想著昨晚驚險的一幕幕。昨晚喝醉了不知道,這會兒想起來才後知後覺的脊背陣陣發涼,若昨晚攝政王真想對自己出手,只怕自己有幾條命都是不夠的。
對於醉后所發生的事,司馬錦霖只有些零零碎碎的記憶,但即便是這樣,也足以讓他一陣陣后怕,同時又覺得臉燒得厲害。
待仔細詢問小德子之後,司馬錦霖更是懊惱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什麼賴在攝政王身上不起來,在攝政王面前寬衣解帶,拉著攝政王給自己脫衣服,逼著攝政王給自己洗澡……司馬錦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後,司馬錦霖突然一個激靈,昨晚他在浴桶里與攝政王對峙半晌,又是緊張又是羞惱,加之強烈的酒精麻/醉讓他很快便支撐不住再次失去意識,而這之後的記憶他卻是完全沒有的,如果他沒記錯,他當時迷迷糊糊間記得,一直虎視眈眈的攝政王最後是離開了的,也正是這樣,他才放下所有防備和精力的。
小德子:……皇上您是做夢了吧?
「回皇上,昨晚攝政王一直沒離開,待奴才們服侍皇上沐浴之後,是.……」小德子簡直想剪斷自己舌頭變成啞巴的,有的畫面他真的恨不得自戳雙眼,「是攝政王親自將皇上抱回龍床的。」小德子說完就將頭低到了胸脯子,恨不得從後背穿過去。
司馬錦霖只覺得又是當頭一棒,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司馬錦霖就忍不住一陣僵硬,但同時,他在尚有一絲清明時與攝政王的對話也突然躍入腦海。
「皇叔,你想要朕這位子嗎?」
「想。」
「那皇叔為何不奪了去?」
「因為捨不得皇上啊,臣怎麼能讓皇上傷心呢?」
司馬錦霖心頭一跳,瞬間沉靜下來,一直捉摸不透的東西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明朗起來。他從來都不否認攝政王這個人擁有雄才大略,無論是勢力還是能力,他都有足夠的實力取自己而代之,成為這大爻真正的主人,然而他並沒有,司馬錦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沒有猜測過他對自己懷有不軌之心,畢竟他是個喜歡男子的大斷袖,而自己又長成這樣……但當真正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時,司馬錦霖還是忍不住的震驚。他從來都不相信什麼男女之情,更不用說兩個男子之間的情愫,而且,他似乎天生薄涼,對於情愛之類,他還當真沒什麼感覺。
所以說,韓忠忻一直沒有對自己出手的原因,是因為對自己的喜愛?啊呸!司馬錦霖渾身一陣不舒服,但同時,內心中忽然一個極強烈的可怕想法緩緩躍入腦海。
既然韓忠忻可以為了自己而放棄謀反篡位,那是不是說,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保住大爻江山?換句話說,自己是否可以犧牲色相以保大爻江山?
司馬錦霖被自己的想法激了一下,只覺得一瞬間從頭僵到腳,可心裡一面唾棄自己的同時,又忍不住不斷的安慰,大丈夫能屈能伸,韜光養晦也好,卧薪嘗膽也罷,若是犧牲自己能換來大爻的江山永駐,一切都是值得的,更何況,只要能拖住他,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何愁搬不倒這座大山?
保身體還是保江山,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正在司馬錦霖舉棋不定的時候,小德子蹬蹬跑進來,滿臉焦急,說是幾位老臣再見不到皇上,只怕是真的要一頭撞死在門前了。司馬錦霖當即心裡一橫,似是下定了決心。
幾位大爻忠心耿耿的老臣衝進皇上寢宮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而這時候,這大爻的天子竟然還沒有起床。那一瞬間,幾位老臣心裡唯一一絲希望被徹底打碎了。別說心,就是整個人都涼了。
幾人普通一聲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蒼天啊,臣有罪!臣罪該萬死啊!」
「先帝啊,老臣愧對於您,臣罪該萬死啊!」
「天要亡我大爻啊!臣對不起先烈,對不起大爻,對不起天下黎民百姓啊!」
……
事實上,他們從昨晚攝政王扶著皇上離開之後,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已,直到今早的早朝被突然取消,他們是徹底的驚了,心驚膽戰的想到了那個猜測,幾乎止不住的由驚轉怒,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懷著滔天怒吼沖向了攝政王府。
幾位都是先皇身邊的寵臣,甚至三朝元老,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們忠於大爻的心,讓他們對小皇帝也格外的愛護尊崇,幾乎一直都是他們在與攝政王抗衡著,畢竟是元老,攝政王雖然嫌他們迂腐無能,但終究會讓他們三分。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
別說接受他們滔天的憤怒,他們根本連攝政王的面都沒見上,直說攝政王尚未起身,勿要打擾。幾人當場就差點被氣暈過去,但無奈再是憤怒也無可奈何,更何況他們一心掛在小皇帝身上。
於是幾人這才無奈衝到皇宮,然而,皇上未起身,幾人本就著急的心,徹底懸在了半空中,這下只覺得天都要塌了,要是皇上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們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當然,現在見到了,他們也沒臉存活於世。
司馬錦霖躺在床上,隔著帘子只見幾位老臣哭天搶地,彷彿自己駕崩了一般,最終清了清嗓子,「幾位愛卿快快請起。」
然,因為昨晚醉得昏天暗地,又折騰了半宿,這會兒正是身體乏累的時候,司馬錦霖的聲音也比之往常低沉許多,甚至帶著些嘶啞,簡直就是那什麼過度的後遺症。
一瞬間,只見幾人本就哭得通紅的雙眼更是一瞬間變得血紅,然後司馬錦霖就見一人突然站起來朝門外沖了出去,「老臣這就去跟他拼了!」
「陳愛卿快留步!」司馬錦霖急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們這一鬧,惹怒那人不說,這不是去送死嗎?再說了,這種事能鬧嗎?你們這是要將這醜事告知天下嗎?再說了,這根本是誤會啊!
但是,因為身體虛軟,司馬錦霖一晃差點跌到床下,小德子眼疾手快才避免他跌個倒插蔥。
然而,帘子外面的幾人見此情景,只覺得心口刀絞一般的疼,一股子心酸怎麼都掩飾不住。皇上都被那禽獸害成這樣了,可他還顧忌著這大爻的江山社稷,想著這天下的黎民百姓,忍辱負重,心痛啊。
幾人再次痛哭流涕的跪倒,「都怪臣等無能保護不了皇上,臣無能啊!」
司馬錦霖:.……這誤會貌似解釋不清了,越描越黑。
於是,司馬錦霖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往床上一躺,司馬錦霖有些悲涼而決絕的道,「幾位愛卿不必介懷,為了大爻的江山社稷,為了這天下的黎民百姓,朕就算受再多的苦,朕也願意。」
「皇上啊……」幾人一聽更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不能自已。
於是,待第二日上朝之時,韓致遠就從幾位老頭子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恨意,從頭到腳甚至頭髮絲都恨的那種,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射穿一萬遍似的。
韓致遠笑意不減,有些愜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又瞅了一眼上首那空著的龍椅,想到某人貌似在故意躲著自己,韓致遠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
而下首眾人見此情景,只覺得毛骨悚然,那種很快就要改朝換代的想法再次襲上心頭,完完全全覺得此時含笑凝視龍椅的攝政王,那就是在審視自己的椅子到底舒不舒服啊。
然,事實上,他們不知道,韓致遠凝視的根本不是龍椅,而是龍椅上那個人好嗎?他感興趣的從來都是龍椅上那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