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與弟 （二）
帶著歡喜的表情，紅衣小孩乘機將糖果搶了過來，跑到了藍衣少年的背後。
「就這麼個瘦小子就把你們嚇到了？」
小胖子顯然對跟班的反應很不滿意，對他們催促道。
「少、少爺，不是我們不想動手，而是，我們真的打不過他啊。」
一個灰衣孩童開口道，看向藍衣少年的眼中帶著明顯的后怕。
而藍衣少年在看到這個人時，不由得輕哼一聲，笑道。
「我說是誰，原來是一群手下敗將，怎麼，上次屁股的痛好了？」
回憶孩童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吞了一口唾沫，立刻轉身就跑。
而他那邊的其他人，本就對藍衣少年有著恐懼，看有人先逃，再也顧不上其他，接連跑路。
轉眼之間，就只剩下那個小胖子。
然後只聽『哎喲』一聲，小胖子被藍衣少年突然丟過來的泥塊砸中腦門。
「可、可惡，你給我等著！」
小胖子捂著發紅的腦門，眼看自己的人全跑了，心裡不由得虛了起來，留下一句狠話也跑開了。
「哥哥好厲害！」
紅衣少年眼中滿是崇敬，儘管兩人身高相仿，但是由於藍衣少年身體略微瘦弱，而紅衣少年略微壯實，粗一看來倒是紅衣少年更像哥哥。
「小鬼頭。」
藍衣少年從石頭上站起，在他頭上輕輕一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糖果，笑道。
「給我的？」
紅衣少年狠狠一點頭，將糖果遞給了他。
「娘說這些糖果都很甜，都是爹從外面帶回來的，叫我全部拿過來給哥哥吃。」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紅衣少年時不時往手中糖果飄去的目光，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是叫我們一人一半吧，給。」
聽到藍衣少年一眼道破自己的真實想法，還主動將糖果遞給了自己。
紅衣少年再次看了一眼鮮艷的糖果，猛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在藍衣少年略微驚訝的眼中之中搖了搖頭。
「不行，娘說過，哥哥練武很費力氣的，需要多吃一點，我在家念書的時候已經吃的很飽了，所以不用了。」
身體壯實的反而醉心念書寫字，身體瘦弱的反而練武，這對兄弟的情況實在是有些怪異。
看著眼前情緒略顯低落的紅衣少年，藍衣少年微微一笑，突然指著身後大喊一聲。
「娘你來了！」
紅衣少年果然中招，立刻轉過身來。
「啊？唔……」
身後空無一人，但是嘴裡多出一顆軟軟的糖果，入口之後唇舌生津，滿口香甜。
「好了好了，吃都吃了莫非還能吐出來不成，頂多下一次你再給我好了，走吧回家吧，小霄。【零↑九△小↓說△網】」
藍衣少年得意一笑，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將剩下的一顆糖果放入自己的口中，率先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紅衣少年微微一愣，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哥哥等等我！」
「今天的文章都背了嗎？」
「背了，不然娘不讓我出來的。」
「字練得怎麼樣了？」
「娘說已經入門了，但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哈哈哈，小霄就是聰明啊，不愧是我凌月的弟弟。」
兩人的聲音慢慢遠去，深秋的夕陽之下，在兩個孩童身後拉出兩條長長的影子。
然而，剛剛走進家門，就聽到了父親滿是威嚴的聲音。
「兩個逆子！給我跪下！」
凌文淵負手站在大廳之中，帶著滿臉怒氣。
兩個少年看見父親發怒，同時一起跪下，弟弟凌霄臉上帶著后怕，似乎不明白父親因何發怒，反觀哥哥凌月則是一臉無畏。
看到凌月這幅表情，凌文淵更是心頭火起。
「你們可知道你們那裡錯了？」
凌霄微微搖頭，凌月則是撇了撇嘴，回答道。
「揍了一個小胖子而已，哪有什麼錯？」
弟弟凌霄看到哥哥這副模樣，連忙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然而凌月卻依然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怕什麼？他們動手在先，我反擊在後，反正我就是沒有錯。」
凌文淵被氣得火冒三丈，指著凌月的手指微微發抖。
「老爺，彆氣壞了身子。」
凌母從旁邊走了出來，一邊替凌文淵不住拍著後背，一邊則是對著凌月使著眼神，示意他認錯。
然而，凌月卻對此視而不見，依然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凌霄你給我起來，回房去練字！讓他給我給我繼續跪，沒我的命令今天不許起來！」
凌文淵狠狠地一拂長袖，快步走出了房門，而凌母看著他們倆嘆了一口氣，追著凌文淵走了出去。
弟弟凌霄聞言，看了一眼旁邊的哥哥，卻是咬了咬牙，沒有起來。
「你傻啊你，有一個人能走還不走。」
凌月拍了一下他的頭。
「反正從小到大我都跪習慣了，這一次頂多時間長一點而已，你快起來，去給我弄點吃的去，快快快。」
他推了推弟弟，然而卻發現弟弟沒有像以前一樣聽話，反倒是繼續低著頭。
「你幹嘛，真傻了？」
「我不，我要陪哥哥一起！」
第一次聽到凌霄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凌月微微一愣，也就隨他去了。
良久，兩兄弟一直跪到了入夜。
「不行，我要去告訴父親實情！」
凌霄猛地抬起頭，說出一句讓凌月感到驚訝的話。
「哥哥明明沒有做錯，明明是他們先動的手！」
凌月微微一笑，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
「你是不是真的傻，事情是什麼樣的你以為父親不知道？只是因為對方是縣令的兒子，所以他必須有所表態而已，你說不說結果都一樣的。」
凌霄微微一愣，臉上滿是不解。
「那哥哥為什麼……」
凌月撇撇嘴。
「切，一個看起來白痴一樣的小胖子，我連做樣子都懶得做。」
下一刻，凌月突然一笑。
「而且，這樣才能讓父親不會那麼難做嘛，他那麼多年都正直慣了，老是守著他那一套頑固的思想。我繼續不認錯，雖然生氣，但是他對縣令那邊也有了交代。要是我真的認錯，既要考慮家族的聲譽，又要對自己的孩子有著交代，難做的就是他了。」
「反正凌家有你一個才子就夠了，我就勉為其難耍耍狠，練練武，做一個二世祖得了。」
看著凌月滿是不在乎的表情，凌霄滿是震驚，才發現自己所想，居然差了哥哥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