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入微之上
次日清晨，塗山城門口。
白月塵一行人正在和塗山眾人告別，準備即刻離開。
白月塵對著紅紅微笑道：「此次塗山之行，就在此謝過大當家的款待了。」
紅紅依然是平常那一副平淡模樣，眼神平靜無波，淡淡道：「人情兩清，互不相欠。」
白月塵笑著點了點頭，識趣的沒有在答話。
一旁的小鈴兒眼淚汪汪的拉著雅雅的手，一臉不舍道：「雅雅姐，等以後我可以自己御劍了，我一定自己來塗山找你玩。」
這小丫頭雖然才和雅雅認識兩天，赫然已經被雅雅這種風風火火的大姐大氣質折服了，把雅雅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個偶像。
雅雅背著大葫蘆，雙手抱胸，揚著下巴，儼然一副大姐大的樣子，雖然眼中也有著不舍，但還是酷酷地說道：「嗯，放心，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嗯！」小鈴兒狠狠點頭道。
而另一邊的李子安跟東方月初兩個人，則是在毫不留情的互相嘲諷放狠話。
李子安輕輕一哼，得意道：「等我回去修鍊一段時間，馬上就晉陞先天，可以自己御劍了，到時候我非要自己飛過來，讓你心甘情願的叫我一聲二哥！」
東方月初同樣冷笑一聲，嘲諷道：「雖然我一時之間也趕不上雅雅姐，但是月塵老大說了，我們東方一族的血脈在修行上得天獨厚，度肯定比你快得多，誰先到先天還說不定呢，要是我先到，我非得過去先揍你一頓，讓你明白長幼有序。」
李子安怒道：「月塵大哥還說我神魂強大，所以一定是我先到先天！」
東方月初絲毫不退讓，同樣咬牙道：「老大還說我學會純質陽炎之後修行度會有質的飛躍，所以一定是我先到先天！」
「一定是我！」
「一定是我！」
兩個小鬼額頭互抵，同樣咬牙切齒瞪著對方，對視的雙眼彷彿擦出了火花。
白月塵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對著李子安和小鈴兒喊道：「子安、小鈴兒，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然後隨手一揮，召出了靈劍。
小鈴兒眼淚汪汪地鬆開了雅雅的手，邊走便朝著她用力揮手，大聲道：「雅雅姐，再見！」
雅雅單手插著腰，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但還是同樣揮手告別。
而一邊的李子安，則對著東方月初輕哼一聲，扭頭道：「那我們就回去了，下次見面希望你不要和現在一樣弱，東方弱雞。」說完轉身朝著白月塵走去。
東方月初同樣輕哼一聲，扭過頭道：「你才是，只會說大話的李蠢蛋。」
然而等他說完，沒有聽到回復后，轉過頭來看時，卻現李子安已經站在了靈劍上，對著他用力揮手。
白月塵對著塗山眾人微微一笑，開口道：「塗山的的各位，後會有期。」然後朝著東方月初看了一眼，靈力運轉下，靈劍緩緩升空。
東方月初雙手放在嘴邊，大喊道：「再見！」
李子安同樣大聲回道：「再見！」
然後一道金色劍光一閃，白月塵眾人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雅雅看著已經消失的劍光，小手依然揮動了一會，在緩緩放下。
紅紅輕聲道：「怎麼了雅兒，剛認識的新朋友離開了，有些捨不得嗎？」
一旁的東方月初微微驚訝，暗道：那個野蠻的雅雅姐也會難過嗎？
雅雅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大聲道：「才沒有呢，只是突然少了兩個可以使喚的小弟，有點不適應罷了！好了姐姐我去修鍊了。」
說完轉身跑開了。
當方月初在後面跟著喊道：「雅雅姐等等我，我也要去！」然後跟著追了過去。
紅紅看著雅雅跑開的背影，一向平靜的眼神中，卻是多了一點寵溺的笑意。
……
而在經過幾個時辰的飛行過後，到達中興城的白月塵，將李子安和小鈴兒送回家中之後，就來到了王權正德的書房。
「父親。」白月塵對著王權正德微微行禮。
王權正德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拿著一杯香茶在慢慢品著，開口道：「有什麼事嗎？」
白月塵點了點頭，繼續道：「孩兒這次塗山之行，見到了玉面風君和蛭妖之王。」
王權正德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疑惑道：「西門吹沙和翠玉靈？他們也在塗山？」
白月塵回道：「是的，而且孩兒從他們口中，詢問了一些關於母親和外公當年身死的疑點，但有些疑問，還想得到父親的解答。」
王權正德微微沉默，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道：「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還調查它做什麼？」
白月塵回道：「雖然母親給孩兒的信中說過，讓孩兒不要在此事上深究，父親也從來不和孩兒提起此事。孩兒猜想，肯定是因為這件事背後，可能牽扯到一些連父親和王權家都忌憚的東西。」
王權正德沉默著，並沒有回話。
白月塵繼續道：「但是孩兒覺得，無論是身為人子，還是作為東方世家僅存於世的後人，都理當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對九泉下的母親有一個交代。」
王權正德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白月塵，緩緩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白月塵抬起頭，回答道：「孩兒想知道的是，當年秦蘭小姨他們夫婦的真正死因，和四大妖王的具體實力。」
王權正德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其實當年，並沒有任何人能夠真的確定，秦蘭他們夫婦的生死。」
白月塵微微皺眉，不解道：「那後來的傳聞又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王權正德繼續道：「只是因為這個消息傳出之後，他們就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而還是幼年的東方月初又恰好出現在了大家視線中，所以才讓大家產生了他們確實身死的認知。」
白月塵疑惑道：「可是月初表弟所說，他記憶中從懂事開始，就只知道父母被人所殺，自己流離逃竄，對於這些事根本沒有絲毫提及。」
王權正德搖搖頭道：「當初在中興時，那些世家修士就已經確定過，他確實沒有任何關於此事的記憶，或許是因為年幼所致，也可能是因為……被人抹去了記憶。但是這兩種原因，在當時的道盟，都屬於無法解決的問題。」
「所以，在經過幾大家族的博弈之後，才爭取到了讓他自己逃走的機會。」
『力量不夠，無法觸及到真相嗎？』
白月塵心下暗暗考慮，隨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這件事，就讓孩兒修為足夠高之時，再去解答吧。請父親為孩兒解答孩兒另外一個疑問。」
聽到白月塵提到這個，王權正德站了起來，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到四大妖王，其實很多修士都不知道，在當初，人族之所以能夠在持續劣勢的情況還維持著戰線不破，其中很大原因，是因為有一個能夠和四大妖王實力相當的老盟主。」
「雖然在普通修士眼中，入微已經是很強的戰力，但是，其實真正能夠以一人之力影響整場戰爭的，卻是入微之上的那個境界。」
白月塵神色一正，認真聽著王權正德的解答。
王權正德繼續道：「和現在不同，在當年，包括各個妖族勢力之主，道盟盟主，都是那個境界。」
說到這裡，王權正德眼中滿是凝重之色，一字一頓道：「他們把這個境界，稱作：靈體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