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太虛聖境
在源香山住了幾天，遠征隊員們採購了許多新奇的貨物，到處參觀，大長見識。
這天早上羅誠來對夜星說，夜星的遠征戰艦獲得了源香山的認可。姆神將對戰艦進行一番改造，為其賦予意識，使它成為天車的一員，同時為它添加源香山的結界，並使其具備瞬間避入宇宙間隙的能力。
夜星與羅誠一起，帶著遠征隊員們搭乘著三列天車，一起去天車生產場觀看戰艦改造與天車生產過程。
只見無人駕駛的戰艦自動從源香山入口緩緩駛向一處山壁。山壁有些內凹，分隔出一排排整齊的，有如停車位的空間。戰艦在一處比較寬闊的「車位」中泊好后，車位凹陷下去。等地面再次抬起時，戰艦不見了。
羅誠說戰艦將進入山腹，由姆神親自動手改造，只需等待兩天。
隊員們對天車的生產很好奇，以為山腹內有個工廠。羅誠說沒有，天車其實是由源香山天然「生」出來的。正說著，只見停車場上一個車位的地面打開，一列淡紫色的天車緩緩抬出地面。
「這是紫荊區的車。姆神會根據各區的仙眾數量及公共使用所需，生產出合適的天車。」羅誠解說道。
「怎麼生產的？」隊員們還是沒明白。
「就是這麼生的。」
「象凡人生小孩一樣生嗎？」
「對。」
陸小扇覺得好神奇。忽然又想到個問題，天界的仙眾又是如何出生的呢？以前只知道九重天的仙眾是從各家果樹結的果實中出生。凌雲天也一樣嗎？等找個機會要問問鄭丹。
「那會有過剩的天車嗎？有的話怎麼辦？」
「看那邊。」羅誠指著另一片停車場一樣的地方道：「那裡是回收區。老舊過剩的天車會在姆神的指引下，自行前往回收區。」
隊員們看完后，都覺得很神奇，宇宙之大，無奇不有。
回到櫻花宮后，陸小扇找了個機會問鄭丹：「你們凌雲天的仙眾是怎麼出生的？」
鄭丹瞪大了眼睛盯著陸小扇：「隊長你……你有喜了嗎？」
陸小扇臉色通紅，輕叱道：「胡說什麼！你別想歪了。我只是看了天車生產過程，對仙眾的出生也好奇起來而已。」
「哦，對不起哈隊長。我們凌雲天的仙眾是在各家的家族花園中，由花朵中化生的。」
「哦，那與九重天的仙眾從家族果樹的果實中化生大同小異。」
「凡人怎麼出生的？」
「這……」陸小扇想了想，把凡界生小孩的慘烈過程略講了一遍。
鄭丹嚇得臉都白了：「天吶，太可怕了，我們一定不能墮落啊！無論如何都得留在天界。」
兩天之後遠征戰艦改造完畢，眾仙與羅誠道別後又踏上了旅途。
經過改造的戰艦可以作為母艦，對其他戰艦的動態整體掌握，能夠對玄都境內所有從屬戰艦的情況都瞭若指掌。夜星決定此次遠徵結束后，請太古聖境的長老們來研究研究這種通訊模式，以使得這種通訊網路能應用於玄都與其所有轄區。
二十多天後戰艦到達了飛天界。
飛天界一馬平川，無數的樓閣與庭院掩映在雲霧間。仙眾們不論男女，都穿著色彩鮮艷的長裙，披著長長的飄帶，手中拿著各自的工具忙碌地飛來飛去。
此時正值中午。天上彩雲聚集，下起了大雨。花朵與冰晶、雨滴繽紛降落。無數拎著籃子的飛天收集著空中與地面的花朵，裝滿后便急匆匆飛走。
陸小扇問身邊一個在接花朵的飛天：「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很多地方，每重天的神都要供奉到。抱歉，我得走了！」
隊員們又看到一群拿著樂器的飛天急急飛過，聽得他們在說：「香王神正在空青天說法，趕快趕快！」
另一群打扮得漂漂亮亮，如同舞姬一般的飛天也正在趕往焰摩天，聽說是哪裡的天君即位，要趕去慶祝。
「他們每天都這麼忙碌嗎？」陸小扇問夜星。
「聽說是，供不完的神，趕不完的場子。」夜星對這樣的生活方式表示難以理解。
「那他們這些歌舞弦管的技能是怎麼學會的？」
「大概生來就會吧。」
陸小扇點點頭，看來飛天的世界也有些類似源香山。背後有隻看不見的手安排好了一切。
「你見過飛天跳舞嗎？」陸小扇記得小時候在凡界看過壁畫，有人將飛天的舞蹈描繪了出來，應該非常好看。
「我沒親自見過，但聽太古聖境的長老們說過，舞姿很優美，像是凡界的芭蕾與華夏漢代古典舞的結合。」
陸小扇一臉憧憬地想象著，不知以後要去哪裡才能看到。
「別想了。」夜星摸摸陸小扇的頭：「沒你跳得好看。」
「你見過我跳舞？」陸小扇好奇，自己都沒看過自己跳。
「你戰鬥的時候很美。」夜星微微一笑。
飛天們太忙了，連個閑聊的都沒有。對他們的風土人情自然也無法了解更多。
遠征隊在飛天界逛了一圈，收集了一些天降花朵，便回到戰艦朝著太虛聖境繼續前進。
根據櫻妃給出的地圖，本來要歷時半年多的航程，在一個特定坐標等候了一周，遇到了時空漣漪，轉眼間便進入了太虛聖境的地界。
向著太虛聖境的方向行進了一段路程，一列粉白色的天車出現的在戰艦的感知範圍內。
當戰艦與天車友好對接后，一位丰姿綽約、極具異國情調的大美人出現在隊員們的視線中。
「星兒！」大美女激動地衝上來，一把抱住夜星，熱淚盈眶。
「母親？」夜星難以置信地瞧著眼前這位波西米亞風格的美女。
「是的，我是阿櫻，你的母親。」櫻妃聲淚俱下，旁若無人地捧著夜星的臉道：「你都這麼大了，長得真象他。」
夜星很想說，上百號人都看著我呢。櫻妃可不管那麼多，顧自抱著夜星親昵著。陸小扇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玄帝的父親當年不同意玄帝與櫻妃成親，大概因為風格完全不同。
戰艦與天車在一個平台泊好，櫻妃帶著遠征隊員們走出載具。
這時，一位峨冠博帶的少年走了過來，對眾仙揖禮道：「有貴客來，不亦悅乎。家師蘇鈺在百草閣等候各位多時，請移步隨我前往。」
夜星聽玄帝提過，蘇凜的父親蘇鈺是太虛聖境的三大仙師之一。路上櫻妃也簡單給夜星介紹了太虛聖境的情況。太虛聖境內有三大修真門派，空有派、水月派、流光派，各有一名掌門仙師。蘇凜的父親蘇鈺是水月派的仙師。
順著一條竹制的廊橋，向一片青色群山走去。兩邊的沙洲上，一叢叢的蒹葭在清風中搖曳，幾隻白鷺緩緩地在水面盤旋。一路的景緻如同水墨山水，樹影婆娑，修竹几桿，梅花數點，幽蘭吐芳。
「母親，你來這裡多久了？」夜星望著風格迥異的母親，心中卻絲毫不感到陌生與疏遠。
「半年多了，我在源香山發現了天魔勢力滲透后，阿楓告訴我向太虛境求助，並讓我留書於你讓你務必趕來。」
走了不多久，來到一處小樓。小樓建在一座小山的山頂，風景絕佳。
蘇鈺與蘇凜很有幾分神似，態度謙和地與夜星及遠征隊員們打招呼。當他看到陸小扇時，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這位是……？」
「回蘇掌門，這位是我玄龍軍女衛總隊長陸小扇。」
「女衛總隊長。姜桐呢？」
「桐姐已升任為遠征部統領。」
「哦，看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來，你們先請入座，我們慢慢聊。常山，奉茶。」
「是，師父。」那名叫常山的弟子退了出去，一會進來很多弟子為客人們奉上香茶。
蘇鈺又為在座各位講了講太虛聖境的情況。
這裡居住的都是古華夏族人，以修真為主業，並傳承著古華夏的道統與文化知識。每個門派均有自己獨特的修行方法，但目標都一致：飛升到古華夏的各個聖境，傳承古華夏文明與道統。
每派的弟子分了上中下三座，上座弟子以修真為主，中座弟子以學習習武為主，下座弟子以稼穡桑麻為主。每位新入門的弟子都得從下座開始，經過重重考核，一步步走上修真之路。太虛聖境創建至今，已有數百萬名居民飛升去了各個古華夏聖境。
「古華夏聖境，在哪裡呢？」夜星問道。
「古華夏聖境遍布整個天界，有的甚至超越了這一重宇宙。」
「聖境之間有聯繫嗎？」
「當然有，我們對宇宙的認知便得自於他們的傳授。」
「宇宙……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
「呵呵，簡單講就一句話，時間與空間。若要展開講，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你看我這座下這些弟子，從中座便開始學習有關宇宙的一切知識，要學整整三十年。」蘇鈺笑呵呵地說。
「三十年？您的弟子們看起來很年輕啊。」夜星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上百歲的弟子看起來與自己年齡相仿，甚至更小。
「時間，只是感覺。」蘇鈺捻著長須道。
「宇宙這個題目太大，蘇掌門可否說說凌雲天？是否真要到達凌雲天的邊緣才能升至上界？天魔又是怎樣的存在，他們到各個下層天界甚至凡界是要做什麼？」夜星一股腦地將問題都問了出來。
蘇鈺拿出個葫蘆，指著大的那頭葫蘆肚子道：「這是凌雲天。」又指著小的那頭：「這是昱光天。」，而後指著葫蘆腰：「這是通道。」
「這個通道在哪裡？」
「沒有固定位置的，這樣的通道，在凡界被稱作天梯。飄浮在凌雲天的邊界，就象水面上的漩渦。當你們到達凌雲天的邊緣時，一旦進入天梯的引力範圍，便會被它強力拉進去，從另一頭出來便到達了昱光天。這樣的通道不止一個。」
「這個天梯是不是凡界所說的黑洞？」陸小扇插嘴問道。
「類似，但沒有黑洞那麼大的破壞力。從這重宇宙到另一重宇宙，會經過黑洞與白洞，歷經由死而生的過程。天梯則無需經歷生死，但會昏厥一段時間。」蘇鈺解釋道。
「聽起來是條捷徑。」夜星道。
「不是捷徑，是必經之路。」
「天魔也是這樣下來的嗎？」
「是的。」
「蘇掌門能告訴我們如何消滅天魔嗎？」
「想要徹底消滅天魔很難。只要宇宙一旦形成，兩股原始的力量便同步出現，那便是陰與陽，陰陽消長，始終維持著動態平衡。有天仙，就有天魔。天魔強調個體、反叛、破壞規則，總是與天仙對立。」
「如此說來，與天魔的戰爭永無止境了？」夜星忽然感到壓力巨大。
「也不是沒有辦法，萬物有陰有陽，相生相剋。能剋制天魔的，便是古華夏族。」
「古華夏族的仙眾並不太多吧？」
「天界大部分仙眾，都是古華夏族的後裔。」蘇鈺繼續道：「遠古時期，一部分古華夏族的先祖戰勝天魔，超越了這重宇宙，到達了一個絕對的世界。不再有時與空的限制，不再有二元對立。」
蘇鈺喝了一口茶，接著說：「他們將對抗天魔的知識保留並傳承了下來。這重宇宙的每層天，都有古華夏族的哨站，凡界的太和聖境、九重天的太古聖境、凌雲天的太虛聖境、昱光天的太極聖境、玄氣天的太一聖境、空青天的太初聖境。哨站負責傳承這些知識，並將陰陽兩種力量的變化情況傳達給古華夏先祖。天魔一旦奪取了這些哨站，消滅了古華夏的知識力量，那才是真正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