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後的抵抗
「嗯？紅蓮的弓矢停止了？城外面的戰鬥結束了嗎？」
身在格倫洛頓王國都里的林遠，現迴響於天際的熱血歌曲，漸漸止息了。?
「人類的軍隊真是脆弱啊，只有數量的話，是不可能跨越力量的障礙的。」
林遠半蹲在一座鐘塔的檐篷上，津津有味地俯瞰著底下的混亂。
被絕望感染的暴徒，留意到城外的戰鬥之後，在連續爆炸的轟鳴聲之中，愈的瘋狂了。
「別害怕！別害怕啊！這個國家已經沒救了！我們已經沒救了！與其讓入侵者侵犯我們，不如在這個國家還存在之前，讓我們這些國民來自我了斷！不要害怕！這並沒有什麼好驚懼的！死亡並不可怕！不需要感到絕望！我們只是前往寧靜的新天地！」
絕望的暴徒不停尋找城市中的無辜者，嘴裡訴說著毫無邏輯的胡言亂語，然後揮下手中的屠刀，殺害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更多的絕望的感染者，受到城外的雜亂聲音影響，精神到達了極限，維持著自我的最後一根線縷應聲斷絕，毫無猶疑地用手上的武器揮向了自己的要害，自戕而亡。
林遠嘴上掛著莫名的笑意，哼唱著歡快的歌曲。
「死吧死吧，你們的生命，將會全數獻給這個世界的真理，讓這個世界得以存續下去……雖然對我來說沒差啦。」
他望著城市中各處被暴徒點燃的火災，望向了更遠處的王家城堡。
「那麼，也是時候去和那位國王陛下見一見面了。」
林遠的身影如同薄霧一樣漸漸淡化，消失在鐘樓之上。
下一秒，他來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不過區區的黑暗，無法阻擾他的視線，他抬頭望向這個廣闊的空洞的頂端，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
他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大步流星走在崎嶇不平的洞窟中，踩出了響亮的迴音。
這個地方是一處廣闊的地下空洞，天頂距離地面大約有五十多米，左右的闊度也有二十多米。
這裡是都的地下，是除了國家的要之外，無人得知的隱秘地方。
此處並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以魔法的力量，一點一滴挖掘出來的人工洞穴。
這裡埋藏著格倫洛頓王國最後的、也是最強的底牌，從這個國家成立以來，王室一直隱藏著的最高機密。
林遠不快不慢地走了三分鐘，到達了這個地下洞穴的終點。
黑暗被清凈的幽藍光輝打散，照耀著四方。
在洞穴的盡頭，有一面圓形的湖水，正是這清澈透明的湖水，散出明亮的光輝。
這是屬於魔力的光芒，最為純粹的力量光輝。
「喲，外面的戰鬥都結束了，你到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嗎？」
林遠停下腳步，微笑著向站在湖邊的老人搭話。
「塞拜然王，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吧？還不快一點進行儀式，要不然軍隊都會打進城裡面來了啊。」
消瘦的國王僅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衣，赤著雙腳站在平靜無波的湖水邊緣。
「……你是誰？居然知道這個地方？」
林遠挑起眉頭，他看的見老國王散出的死志，頓時覺得相當沒趣。
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意志，是一種迫於無奈的選擇，是低沉的黑暗消極想法。
不是燃燒著的最後希望，不是熾熱的垂死反抗，這對於林遠來說，未免有些掃興。
所以，他不打算報上名來。
「我是誰很重要嗎？你只要知道，我是來處理你的就足夠了。」
林遠有些懶散地揮揮手。
「怎麼樣？你前面的那個瀕死的精靈王，已經被你壓制下來了吧，還不快一點進行魔法儀式，來奪取精靈王的力量，就算是壽命將盡的精靈王，那一股意志也不是這種級數的魔法可以長時間鎮壓的，你再不快一點，精靈王就要清醒過來了啊。」
塞拜然王吃驚地轉過身，望向闖入者。
在藍色的光輝之中，他仍然無法看清對方的樣貌，但卻可以讀得懂對方的表情，這種奇異的感受，更加讓他覺得來人深不可測。
「卡俄斯帝國竟然連這一點也知道了嗎？看來我們的保密措施，完全做得不足夠啊……」
「不，你錯了，你們的保密做得非常足夠，如果不是有某個惡意的命運干涉，我也不會現你們的秘密。」
林遠搖了搖頭，就算明知道對方不可能聽得見他的說話，他也不甚在意。
「原本你們的底牌，應該是一個垂死的上位精靈才對，一個應為壽命將要耗盡，但又因為不想就此死去，卻又不想投入幽界延續生命，選擇了和你們的祖先合作的貪生怕死的傢伙。」
塞拜然王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林遠，在他的主觀意識中，他們兩人正在沉默地相對。
「然後為了替你們這些弱雞開掛，命運干涉了時間的長河，硬生生地把上位精靈升了一個級別，變成了垂死的精靈之王，你說，那個無恥的傢伙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嗎？」
林遠撇了撇嘴，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高懸在世界之上的命運短暫消失了。
「命運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嗎？我是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清醒過來的，開始懷疑起這一切的，我的意識一直都有一部分存在於時間的次元之中，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移目一瞄，隨即現變成湖水狀態的精靈之王，他的意識正被隱藏在四周的特殊魔法陣漸漸消磨，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將精靈王強大的意識完全抹去。
他沒有阻止對方的行動，原本就是想見識塞拜然王家冒險嘗試，他才會親自來到這裡。
「這就是所謂的一舉兩得吧？精靈是消耗真理的力量誕生的生命，尤其是精靈之王，想要誕出這一種強大的存在，所消耗的力量更加是龐大，一面可以為我製造麻煩，一面可以盡加這個世界的毀滅，命運當然會這麼做呀。」
在魔法世界，現時其實只有四位精靈之王，畢竟力量強大的精靈，需要長年累月才能夠偶然地在真理之中誕生的。
但因為命運的時間干涉，憑空多出了一位不存在的精靈王，凡事皆有因果，多出了一位精靈之王，代表了真理的力量在過去已經被削弱了一部分，到了現在需要更多的祭品才能夠補充回去。
在地球之上不斷出現幻想造物的這個時候，這一次的干涉過去的行為，進一步令到真理的損耗增加。
如果不再想辦法補救，不出十年之內，真理的力量就會消耗殆盡。
到時候，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類，以及地球這一顆星球，將會永遠地消失。
若果真的展到這個地步，就是林遠的失敗了。
他會敗給命運。
不過，十年太長了，在其中包含了無數的變化，所以林遠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會輸給命運。
他早有打算。
「話說回來，你們還真是狠心哪，先欺騙了和你們塞拜然王家簽定了契約的精靈之王，讓他自願分割出身體的一部分，變化出上千個分身的精靈，然後讓這些精靈和底下的士兵簽訂契約，在敵人的佔領區域里進行游擊隊的敢死行動，好削弱精靈王本體的力量，又可以為我製造麻煩。」
由於沒有被命運封閉的敏感詞，國王終於可以聽得見林遠的說話。
「然後就趁著這個短暫的虛弱時刻，偷偷地用布置在這個洞窟的重重連鎖魔法陣，壓制了精靈之王的意識，再連接他的身體抽取力量，以展開強大的防護魔法陣保護這個都，進一步減弱之後儀式的抵抗。」
國王沉著臉沒有說話，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一切的計劃，再多說也是無用，現在要想辦法拖延時間，好完成正在進行的儀式。
於是，知道對方心意的林遠，繼續揮表演能力，說著沉長的代詞。
「精靈之王雖然是你們的合作者，但人類哪有這麼好心，你們王家一直在想辦法奪取精靈王的所有力量，經過了數百年的布置，你們才完成了今天的魔法儀式，一個可以讓自己同化精靈王的魔法，一個另類的『奪舍』魔法。」
這一種充滿人類創意的魔法，林遠深深感到亢奮，非常有興趣了解。
「很有趣不是嗎？為了維持精靈之王即將要斷絕的壽命，你們每一年都獻上了數百名死囚的生命，讓人類的鮮血滋潤精靈之王的身體，然後最終，你們又把精靈之王整個吃下去，這個吃人的循環，真是讓人感到一種人類獨有的美感。」
就在林遠打算繼續廢話下去的時候，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忽然整個沸騰了起來。
感覺到身後的變化，國王面色突變，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不過由於入侵者的存在，他沒有隨意動彈，以免對方阻礙他的行動。
「啊？看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
林遠微笑著半舉雙手，然後往後退開。
「國王陛下，時候已經到了，不把握最後的機會，可是會後悔莫及啊。」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什麼葯，但是機會稍縱即逝，必需要立刻把握，塞拜然王不再遲疑，迅轉過身去，躍入了沸騰中的湖水裡。
看見國王的行為，林遠撫掌一笑。
「千萬不要在這個最後關頭失敗啊，我可是等著你們的最後手段呢。」
悠然地望著爆出強烈光芒的湖面，林遠面上的笑意越來越盛。
「來吧，榨取出最後的反抗意識，來對抗我吧，人類啊，來展現你們的志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