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勝負
「吳秋手下留情了呢，身為惡魔這麼做真的好嗎？」
林遠微笑著觀看決定往後走向的戰鬥。
「明明可以一口氣弄出上萬個火球，一次把對方的防禦破壞，偏偏要自己作死，還差點被空之劍聖一劍砍了，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吳秋的戰略級魔法，是經過了林遠加持過力量的，能夠在半空中產生出上萬個高溫火球，墜落到地上引連環的爆炸，產生強大的破壞力。
而且在爆炸停止之後，那些火球會變成了石塊，只要吳秋再次輸入力量，就可以變化成火焰石巨人地獄火，成為一支臨時的魔物軍隊。
地獄火是由魔力構成的魔物，性質上和精靈類似，不過地獄火能夠存在的時間不長，依輸入的魔力不同，最多也只能夠存在三個小時。
但是經過了火球爆炸洗禮的敵人，就算能夠倖存下來，也沒有什麼的戰鬥力了，地獄火的實力跟一般的戰鬥魔像差不多，足以把一切後遺症清除。
若果在這場戰鬥開始的時候，吳秋全力以赴，很可能格倫洛頓王國的軍隊根本無法防禦攻擊，就在這個魔法下全部消滅了。
或許空之劍聖能夠存活下來，不過失去了軍隊之後，他也只有選擇撤退了。
「不過怎麼都好，只要結果能夠達成就好了。」
林遠半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看著戰鬥的情形。
吳秋率領著數十個地獄火，在格倫洛頓王**中橫衝直撞，一般的魔法或許能夠阻止地獄火，但是化身成炎魔的吳秋，若果不一次過使用數百個高階魔法攻擊，甚至連他的防禦也無法破開。
炎魔的身體燃燒著數百度高溫的烈火，普通的魔導師根本無法靠近，更不要說那些普通的士兵了，地獄火也是相似的情況，火焰的破壞者所向披靡，在短短的時間內，格倫洛頓王**就潰不成軍了。
「不過仍然放水的很嚴重就是啦……」
林遠看得出，炎魔應該有方法一次過清掃所有的士兵，不過他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以最笨拙的方法來衝撞軍隊的陣營，讓對方有時間可以及時撤走。
對於這種小事情，林遠沒有太過在意，這一場戰鬥他全權交給了吳秋和巴克斐雷，選擇用什麼方式去作戰是他們決定的，只要能夠得到勝利，就算他們一個敵人也不殺，也是無所謂。
「只是看起來，巴克斐雷選擇的戰術，有點兒危險啊。」
透過幻夢境的觀察，林遠看得到在戰場上被空間裂縫隔絕開的戰鬥。
巴克斐雷全身鮮血淋漓，身體上沒有一處完好，看起來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反觀他的對手，「空之劍聖」安迪．列斯登則是沒有什麼大礙，雖然身上的魔導師護甲變得殘破，不過實質上受到的傷害卻是不多。
「經驗和實力的差距，在這裡表現出來了呢，沒辦法，巴克斐雷到達戰略魔導師等級才不過幾個月，要和空之劍聖比較還是太勉強了。」
原本沉默地看著戰況的赫菈絲，聽見林遠毫不在乎的語氣之後，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不要這麼看著我，如果真的到最後關頭，我都要會出手幫助我的部下啦，」林遠轉過頭，望向了板著臉的赫菈絲，「放心吧，巴克斐雷既然選擇和魔劍融合，怎麼可能沒有底牌，他或許不能夠戰勝空之劍聖，但也不會死在對方的手上，要把對方拖延住還是做得到的。」
在戰鬥的畫面里，巴克斐雷開始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狼狽不堪，但實際上他的傷口正在快癒合，體力仍然可以堅持一段長時間。
列斯登也現了對手的情形，為了不讓對方繼續喘息下去，他在一次欺身而上，運轉著斬斷一切事象的魔力，不斷向巴克斐雷攻擊。
「空之劍聖的力量是屬於自身的魔法能力，經過了長年累月的鍛煉，能夠和他正面近身戰鬥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寥寥無幾，巴克斐雷的魔劍剛好能夠應付，擁有斬裂和撕裂的概念的魔劍提爾鋒，勉強能夠和斬斷事象的力量抗衡。」
列斯登和巴克斐雷不斷揮劍互相攻擊，在劍術上，浸淫劍術已久的列斯登比巴克斐雷強高明數倍，而在力量上，也明顯是列斯登更強。
雖然還不至於一面倒，但是在最初的失利之中反應過來的列斯登，明顯掌握了優勢，戰鬥的節奏被他把持著。
「這種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依然不斷進行鍛煉的人，可是很難應付的呢，繼續這麼打下去，處於下風的巴克斐雷也差不多要把最後的手段放出來了吧。」
林遠很清楚，戰鬥中的兩人已經進入了拚命相鬥的階段了。
兩名強大的劍士都擁有能夠破開魔法障壁的能力，知道了這一點之後，他們已經不再把魔力浪費在防守之上，而是放開了魔導師的保命護罩，只用來加強身體的能力以及劍上的攻擊。
也就是說，誰的劍能夠先落到對方的要害身上，就能夠一擊分出勝負了。
擁有戰鬥優勢的列斯登，攻擊越來越快，完全沒有一絲的放鬆，心中只想要把眼前的敵人擊斃於劍下。
巴克斐雷被對方的氣勢壓倒，原本實力上就有差距的兩人，在一個交鋒之後，分出了勝負。
列斯登以胸口承受對方一劍為代價，斬斷了巴克斐雷的右臂。
巴克斐雷的右臂齊根而斷，手中的長劍因此掉落地上，他的傷口不斷地噴湧出大量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草地，他痛苦地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喘著氣。
「勝負已分，不想死的話，就將隔絕這裡的魔法解除吧。」
列斯登劍刃抵在對方的項頸上，命令巴克斐雷投降。
他雖然胸口被割開了一道細長的傷口，不過算不上嚴重，不會影響戰鬥能力，而且現在已經分出了高下，也不用太過在意這普通的傷口了。
巴克斐雷沒有回應對方，只是一直在痛苦地呻吟。
列斯登對於外界的戰況非常在意，原本就心急如焚的他失去了基本的耐性，他不可能等對方恢復過來，他用力地把劍刃壓在對方的脖子上，打算強行命令對方解除魔法。
脖子上被割開一條傷口的巴克斐雷依然沒有反應，彷佛接受不了身體上的痛苦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列斯登的戰鬥本能突然敲響了警鐘，他來不及多想，身體就擅自開始行動，雙腳用盡全力跳離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也因此，他逃出生天了。
「……你的感覺也太敏銳了吧……空之劍聖啊……」
巴克斐雷苦笑著站了起來，他想不到在最後一刻，會被對方逃開了。
「你……」
列斯登神色緊張地看著他的對手，若果剛剛他沒有依從本能，說不定就會葬身在此處了。
在他原先所在的位置，被數根尖銳的赤紅長矛貫穿了，深深地刺入了地下。
巴克斐雷原本斷臂的傷口，冒出了彷佛肌肉一樣的赤紅觸手，然後變化成堅硬的長矛，如果列斯登剛才沒有避開，就會被他這意想不到的攻擊給傷害到了。
「那麼……就讓我們的僵持繼續吧。」
巴克斐雷的觸手迅地捲起了地上的斷臂和長劍，然後觸手伸進了手臂的斷裂處，重新接上了斷掉的手臂。
輕輕地揮了揮恢復原狀的手臂，巴克斐雷再一次緊握長劍，和眼前神色陰沉的對手對峙。
「巴克斐雷和魔劍提爾鋒完全融合，他就變成了魔劍本身，如果想要殺死他，單純地傷害他的身體是沒用的了，如果不能夠同時攻擊到他和魔劍的核心，就算他變成了碎肉，也能夠在幾十秒之後回復原狀。」
林遠笑著和帶有幾分驚愕神色的赫菈絲，解釋巴克斐雷的恢復能力。
「接下來，想必空之劍聖會使用他的能力，去斬斷巴克斐雷的生命概念本身吧，不過這其實也是沒用的，巴克斐雷的生命力和魔劍提爾鋒互相交融，就算消滅了其中一方的生命，也能夠從另外一方補充回來，不知道這一點的空之劍聖，只會繼續浪費自己的體力和魔力，一直被困在這裡，直到外面戰鬥的結束。」
巴克斐雷有自知之明，明白以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戰勝列斯登，但若果只是要把對方拖延住，他有信心可以持續一整天。
「這場戰鬥，雖然巴克斐雷輸了，不過在戰爭上，卻是他贏過了對方。」
在平原上的戰場，格倫洛頓王**在炎魔和地獄火的連番攻擊之下節節敗退，明白了無法戰勝對手，他們唯有不斷向後退避。
而另一方，卡俄斯帝國的軍隊，也在副將魔族的亞提．閃電利刃的帶領下，全軍氣勢如虹地沖向了對方。
如果不是因為主帥被敵人圍困，格倫洛頓王**的將領早就在炎魔衝擊陣型之後，命令軍隊撤退了，看見敵人的軍隊急接近，他們不得不為了保留足夠的兵力，放棄無謂的掙扎，就這樣選擇正式徹退。
吳秋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戰鬥，沸騰的惡魔血液正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要把所有的敵人全部留下來，滿足本能的殺戮**。
不過看見格倫洛頓王**狼狽的撤退之後，吳秋的神智稍為冷卻下來，他沒有阻止對方離開，只是在原地踏步，把來不及退避和負責斷後的敵人全部焚燒殆盡。
他知道不需要繼續無謂的殺戮了，這一場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就在格倫洛頓王**撤離了一段的距離后，在不遠處的隔絕空間突然應聲破碎。
列斯登的身影從中衝出，他頭也不回，用盡全身的力量快離開這個地方。
吳秋望了一眼，放下了打算揮出攻擊的火焰長劍。
巴克斐雷一面疲憊地站在原地，他收到了吳秋對方的軍隊撤退的通知之後，連忙裝作體力不支，解開了空間裂縫的屏障，讓列斯登離開。
原本就想離開牢籠的列斯登，一看到了外界的景色，就不再管他面前的敵人，找到了自**隊的方向後，全跟他們會合了。
在這一段短短的時間裡，巴克斐雷就被沒有任何保留的列斯登斬殺了數次，他的身體被切割成了不同的形狀，如果不是擁有頑強的恢復能力，早就死在了對方的劍下了。
而巴克斐雷所造成的最嚴重的創傷，也不過是在對方的左手臂上洞穿了一個傷口，雖然令列斯登暫時用不了左手，不過他的戰鬥力沒有太大的下降，反而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列斯登使出渾身解數斬殺了對手數次，體內的魔力也因此十去**，繼續僵持下去，也會失去戰鬥能力。
不過巴克斐雷不打算冒險斬殺對方，列斯登太過危險了，也太過強大了，很有可能會在陰溝裡翻船，讓對方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吳秋已經徹底地蹂躪了格倫洛頓王**，原本擁有六萬的軍隊，現今的數量只有不到三萬人，而且在針對性的打擊之下，魔導師部隊全部潰敗，只有數十人幸運地活下來。
一般來說，軍隊損失過了三成就算是嚴重的潰敗了，當成是全滅也沒有問題，格倫洛頓王**在火焰惡魔的衝擊之下，減少了一半的成員，可算是徹底失去了作戰的能力了。
在魔法世界，普通士兵組成的軍隊只是用來為魔導師服務的，在戰場上真正能夠決定一切的，還是能夠使用魔法的魔導師。
沒有魔導師的軍隊，是無法繼續進行抵抗的了，讓他們就此逃去，也影響不了接下來的局勢。
「基本上，經過了這一場會戰，這個國家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林遠托著下巴，這一場沒有太多障礙的戰鬥，無法提起他的興趣。
「格倫洛頓王國原本就是小國，損失了一大批的魔導師后，根本無法阻止我的前進了。」
在這場戰鬥數百公里的地方，越過五座城市之後，就進入了格倫洛頓王國的中心腹地，在那裡，王國的都遙遙在望。
「都一旦淪陷，這個國家就完蛋了，那麼，問題就來了。」
林遠的雙眼穿透虛空，望向都之中的王宮，以及在其底下的巨大空洞。
「接下來，你們會怎樣反抗呢？你們有辦法力挽狂瀾嗎？如果你們真的成功了，我不介意把一切還給你們啊，反正，就算不通過這個國家，我也有許多的方法可以消滅那些人。」
從一開始，林遠其實不需要進行侵略的，他自有方法可以去到萬象研究會和真理探索者的所在地。
不過，那麼做的話實在是太過無聊了，而且命運不會讓他順利地實行的，唯有依照原本安排好的軌跡，才能夠找到最大的樂趣。
「渺小的存在啊，用盡你們的一切心力，來反抗命運吧，如果你們真的成功抵抗我，我會給予你們相應的獎勵。」
林遠嘲笑著只有惡意的命運，俯瞰著殘酷不公的人世。
「那麼，用盡你們的所有，來取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