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命運
林遠百無聊賴地打了一個大呵欠。
「我說江晨啊，你就不能夠出盡全力嗎？都到了最後的時刻了，還保留什麼啊？」
整片蒼穹都化成了雷霆之海，入目所及皆是閃爍不停的蒼藍雷電。
在無窮無盡的電光漩渦的正中心，林遠若無其事地承受著無數雷電的轟擊，甚至還有閒情逸緻出聲對正在施展魔法和權能的江晨搭話。
在數之不盡的霹靂震撼聲之中，林遠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懶洋洋的聲音反而壓過了雷霆的劈擊聲。
「難得希望的權能者犧牲了自己，將自己的負面權能交給了你，讓你擁有四種正面權能和四種負面權能，這樣一來身體里的天秤終於對等，能夠平衡身體里的權能力量，從而發揮出數倍以上的力量，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的極限所在啊？我可是會很失望的。」
林遠的身體外圍，飄散著眾多的漆黑的扭曲咒文，這些咒文縈繞他盤旋迴轉，把每時每刻都在四面八方攻至的雷霆全數擋下，不過已經有一大半的咒文變得暗淡虛幻，彷佛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快來使出你的絕技吧，用這一種範圍性的閃電攻擊只不過是在浪費你的魔力，你原本就不擅長這些魔法不是嗎？」
林遠身下的漆黑影子彷如一個破碎的蛋殼，把他的下半身保護著，數十條漆黑的影子觸手從影子的邊緣伸延出來，不停扭曲舞動。
「如果你不打過來，那麼我就要出手了啊？你會在還來不及使出底牌之前死掉的啊？江晨，快放棄這種無謂的攻擊，把所有的權能力量集中在一處吧，過了這麼久的適應時間，你已經能夠做得了不是了嗎？」
為了讓對方拋棄無謂的僥倖心理，林遠輕輕一彈指，把那些變得暗淡的咒文重新填充力量。
原本看上去變得不穩定的咒文防禦，重新確立了起來，讓隱藏在雷霆海洋之中的江晨緊緊皺起了眉頭。
難得在戰鬥開始的時候奪得了先機，把林遠圍困在分化出的雷霆的中央，江晨原本還打算慢慢消磨對手的魔力，再找出對方的破綻，然後給予致命一擊，不過現在看來，林遠的力量還是綽綽有餘，繼續進行消磨戰下去反而對自己不利。
揉合了八種權能魔力，並且取得了平衡之後，江晨自咐魔力變得深不見底，才會使用了這一種戰術，不過經過了半個小時的消耗之後，他的魔力已經去了三成，而且這種攻擊沒有做成對方半點傷害，看起來是不能繼續下去了。
江晨漸漸收回了魔法，遍布數十公里的無數雷霆逐漸消失，消失不見的陽光再次出現於天空之上。
這一個魔法單純以破壞力和範圍來說，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戰略級魔法了，不過被這個魔法攻擊包圍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林遠，不要說造成傷害了，可能連一點威脅也做不到。
江晨從對方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明明隨時都可以逃出魔法的範圍，卻依舊呆在原處承受所有的攻擊，簡直就不把自己當作一回事。
雖然因為八種權能魔力整合的時日不長，江晨難以去控制魔法的範圍，不能夠把力度集中在一處，但是他明確地知道，戰略級魔導師一落入自己的雷霆魔法之中，也必定會變得狼狽不堪，要像對方一樣輕鬆根本是不可能的。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加強大嗎……」
江晨知道對方能夠從真理之中借取力量，但是能夠提取的力量應該是有限的，真理是維持著這個世界一切的泉源，並不是誰都能夠接受這種龐大的世界之力的。
現在看來，對方還有另外的底牌在，若果自己不是出全力，是無法擊敗對方的。
而且，只是擊敗對方，而不是擊殺對方，江晨很了解，若果眼前的敵人想要逃走，他是無法阻攔的，必需要進行致命的一擊。
「嗯？我不會逃走啊？反正我又死不了。」
林遠看見了江晨心中所想之後，對著他擺了擺手。
仍然在隱藏著身影的江晨，看見林遠慢條斯理地轉向自己的方向，明白自己的隱藏魔法在對方面前沒有什麼效果，於是索性解除了身上的魔法，關閉魔法道具的輔助，這樣一來反而可以節省魔力。
「江晨啊，研究了這個世界的真理這麼久的你，難道不會覺得現在的魔法體系其實很奇怪嗎？」
林遠依然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
「這個世界的力量與其說是魔法，更像是一種超能力不是嗎？你不覺得這種魔法體系其實很不自然嗎？」
江晨沒有回應對方，他把這當作是對方讓他分心的詭計，專心戒備著對方隨時出現的攻擊，同時也悄悄地運轉魔力，準備作出必殺的一擊。
「在戰略級魔導師之下，一般的魔導師戰鬥主要都是以自己的魔法能力為主，而且加上所謂的戰刃魔導師都是拿著格鬥類的兵器，你不覺得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嗎？你不認為簡直就像是遊戲和小說一樣嗎？」
就算江晨沒有回應，林遠仍然在持續自顧自地說話。
「簡而言之呢，就是設定太奇怪了，簡直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你沒有這一種感覺嗎？這個世界的魔法真的是人類研究出來的嗎？受到了魔法種族的教導之後，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你不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從中作梗嗎？例如，既定的命運什麼的。」
江晨無視了對方的聲音，把八種權能的力量集中為一體，專心為他最熟悉的魔法提供力量。
「說起來最奇怪的，就是明明魔法有許多的用途，但是人類最主要還是用魔法來戰鬥，現在世界上的魔法教育設施，絕大部分所教導的都是戰鬥的手段，這樣子魔法不是就跟兵器沒有兩樣了嗎？可是魔法有許多的可能性，只要配合人類的科技，應該可以發展出更多的技術，可是實際上卻是做不到，魔法和地球上的物理現象有著奇怪的偏差，也就是說無法利用魔法來研究科技了。」
江晨發動了自己的雷之權能，讓自己全身化為雷光。
他的身體里裡外外都變成了蒼藍的電光，澎湃地產發出強大的魔力威壓。
現在的他能以雷速靈活移動，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擊中他，而且當他化身雷光的時候，僅僅是擦過某件事物，就足以讓其發化為焦炭，這是一種攻守兼備的強大魔法。
化身雷光雖然無法做出廣泛的大範圍破壞，但是面對單一的強大目標的時候，卻是最適合的攻擊魔法。
這個魔法極為消耗魔力，但是現在他的魔力已經增強了數十倍，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能夠持續一段非常長的時間了。
江晨握緊了手中的戰斧型魔導武裝，隨即以雷霆之速向敵人攻擊。
然後，在瞬息之間，江晨就在數千米的範圍外，來到了林遠的身前。
江晨毫無猶豫地揮下了手中的戰斧，直取林遠的頭部。
雷霆的戰斧破開了林遠體外的扭曲文字防禦，把舞動重合的影子觸手視若無物地切開，眼看就要斬到林遠本體的時候，卻被他從影子中抽出了一柄黑色的長刀，在最後一刻擋格了下來。
江晨見這一擊不成，立刻再次閃身而退，在雷速的移動之下，眨眼間就退到了千米之外。
「啊？不錯嘛。」
林遠看著持刀的右手上劈哩啪啦跳動然後爆炸的雷光，笑著讚賞了一句。
蒼藍的雷光透過剛剛一擊則分的瞬間的接觸，便蔓延到林遠的身體上，其中包含的強大魔力足以破開魔導師的防禦，把目標電成焦炭。
不過這種程度的力量，不足以傷害林遠的硫磺之軀，他隨意甩了甩手，身體上的所有電光就消失無蹤。
「一切都是預定好的命運，這場戰鬥也是，江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接受你的投降嗎？」
林遠把長乃對著江晨，似是略為遺憾地輕輕一笑。
「在束縛並且影響這個世界的命運之下，你是絕對不會向我投降的，你一定會在最後的一刻相對我發起攻擊，所以，就算我真的想要接受你，到了最後，結果還是一樣的，從一開始，你就沒有選擇。」
他突然抬頭望向了天空。
「選擇的權利在我的手上，只是，現在的我，擁有的是如何解決你的選擇，很抱歉，為了讓一切結束，江晨，請你今天就死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