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限制性
憤怒的權能者彼得．吉爾伯特一面興奮，看見前方城市的城牆崩塌瓦解，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在二十具戰鬥魔像的連番攻擊之下，沒有魔法陣保護的城牆，脆弱得和紙糊的沒有兩樣，不到幾分鐘之後便被攻破了。
發動了隱匿身影的魔法道具，吉爾伯特和幾名部下一起躲藏在離城市不遠的小樹林之中，觀察著一切變化。
在出動戰鬥魔像前，吉爾伯特為求萬無一失，對整座城市使用了憤怒的權能，成功地讓整座城市所有人陷入憤怒的失控之中，令城市失去能夠應對攻擊的人手，變得毫無反擊之力。
「哈哈，這還真是好玩呀！」
吉爾伯特的身前擺放著一個長方形的大鐵塊，這就是戰鬥魔像的控制器，他不停地按著上面的按鈕和搖桿，操控著戰鬥魔像發動攻擊。
才十七歲的吉爾伯特玩心旺盛，得到了魔像這一種難得的玩具，按捺不住自己的一雙手，試驗著控制器上各種按鈕的功效。
操縱了一會兒之後，吉爾伯特漸漸明白戰鬥魔像的缺點有點多，它們的移動能力只是一般，動作有些生硬，不夠流利靈活，每一次魔法炮擊之後，炮管都會發生過熱問題，需要進行長時間的冷卻，不能夠持續攻擊，需要戰鬥魔像輪流上陣，才能夠保持一定的戰鬥力。
不過他可以理解這些情況，畢竟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古老了。
這一批魔像是百年前世界大戰的時候所製造出來的，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一種古董級別的淘汰品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一般人也無法得到這些專為戰鬥而生的武器的，更別說能夠親手操作了。
各大國和大勢力對於戰鬥用的魔法戰術武器看管極為嚴格，就算是淘汰品和廢棄品都會被徹底銷毀，在偏遠的貝拉貝特地區，能夠得到一批可以還使用的古董，是非常難得的。
可以親自使用這些翻新過的戰鬥魔像，讓吉爾伯特高興萬分，不去徹底地試過一次所有的功效，怎麼樣都不會甘心的。
現在只是使用了魔像的遠距離炮擊性能，他還想進一步測試近戰能力，正準備讓魔像直接進入城市之中進行戰鬥。
「吉爾伯特，玩夠了的話就停下來吧，那座城市已經攻破了，不要再浪費魔力結晶的力量了，別忘了這是借用的東西，之後要交還的。」
在吉爾伯特身後，一個矮小的禿頭中年男子抿著嘴唇沉聲說道。
吉爾伯特撇撇嘴，雖然想繼續玩下去，但是對方既然已經開口了，他也不能夠無視對方，只好停下胡亂髮射魔法彈炮擊的魔像的操作，讓所有的魔像停止進一步的動作。
禿頭中年男子名叫威廉．湯普森，是吉爾伯特的前輩，是同一個組織的成員，同時也是憎恨的權能者。
不過吉爾伯特和湯普森這一層關係，在權能者混戰對壘的地帶之中，是無人得知的秘密，就算是現在跟在身邊的親信魔導師，也不知道的隱秘。
在表面上，兩人是通過這一次的權能者的結盟，第一次合作的，但實際上，他們以前就已經在他處認識了，也配合過無數次了。
「湯普森，正門已經攻破了，整座城牆也拆掉了，你的部隊什麼時候才會到？」吉爾伯特故作不知地問道。
這一次的進攻計劃，吉爾伯特負責控制戰鬥魔像攻擊眼前的城市，把城牆破壞掉之後，在權能者之中擁有最多士兵的湯普森，則是負責佔領這個城市，來當作進攻南方勢力的跳板。
吉爾伯特其實在之前就已經知道湯普森的安排了，不過有其他人在場，他還是要裝模作樣一下，畢竟原先是敵對的權能者，這麼快就能放下敵意通力合作，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後方的部隊正在趕來，大概十五分鐘之後就會來到了吧。」
湯普森操弄著手上的通訊魔法道具，和後方的部隊進行聯絡。
「地上的積雪有點深，行軍不太順利……沒辦法，只好等多一等。」
現在漫天風雪的氣候，原本是為了削弱敵方勢力的行動能力，阻擾對方的增援前來，才會讓雪之權能者降下的，不過反過來說，這也影響了己方的行動。
為了不讓敵方勢力發現有大軍接近，湯普森把自己的部隊隱藏在稍遠的地方，那裡不是雪之權能的影響範圍，不會令士兵們感到不適，但畢竟有一定的距離，而且進入了大雪裡之後，移動速度也會減慢下來，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吉爾伯特覺得這樣的計劃非常拖沓，明明憤怒和憎恨的權能相加起來的力量，可以輕易地玩弄人心和精神，讓那裡的人自我毀滅，不費一兵一卒得到前面的城市，而且有戰鬥魔像的協助，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才對。
如果能夠放手去使用權能的力量，甚至不需要一般人的幫助，可惜這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這一次權能者們的結盟，是在某位大人物的影響下，勉強才達成的，彼此無法完全放下敵意和成見，在無形地互相制約，所以每一次行動都顯得束手束腳。
權能者依然是人，各有不同的心思，雖然擁有強大的權能力量，但卻不敢放手去使用，同盟之中絕大部分人都不想隨意毀滅城市，也不敢這麼做，這會讓他們變成眾矢之的，也會讓他們失去民心。
權能者再強大也只是一個人，不是萬能的，而且因為這份力量是突然得來的，無法和戰略級魔導師比較，所以他們行事都小心翼翼，不到最後關頭不會拚命，也因為這一種限制，才早在這個地區形成權能者混戰的局面。
吉爾伯特明白這是必要的，若果權能者不去克制自己的力量，這個地區一早就變成了無人居住的死地了，權能者的力量很危險，而且權能者一旦死亡，便會發生無法抑制的權能爆發，誰也不敢去隨意挑撥對方，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面對擁有戰略級魔導師的勢力，權能者同盟更加是充滿謹慎，若果不是和西方的勢力進行了合作，可以確定對方的戰略級戰力會被拖延在另一方，這一次的同盟根本不會成功。
正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權能者才會更加膽小。
權能的力量幾乎都是突然降臨在身上的，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的他們，不是因為突然膨脹的力量而自我毀滅，就是目睹了那些沒有自制力的失敗者，明白了自己的不足，然後如履薄冰地活到今天。
吉爾伯特同樣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是主動接受力量的。
他是在組織的幫助下，承繼了上一代憤怒權能者的力量，他親手殺死了老邁將死的權能者，成功地轉移了權能，獲得這一身力量的。
吉爾伯特是因為組織的任務，才會潛伏在這個權能者勢力地區的，他的心思和那些膽小如鼠的權能者不一樣，能夠使用力量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哪怕要踐踏在無數的屍體身上。
這一次的先行攻擊，也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討論，才策劃出來的，權能者同盟決定派出幾位權能者，在西方勢力進行攻擊的時候，同一時間在東面發動攻擊，給南方的勢力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
令吉爾伯特感慨的是，有勇氣自願作為先行部隊參與這一次攻擊的，連同自己和湯普森在內，只有區區四名權能者，其他的人都支支吾吾，用各種藉口推搪。
吉爾伯特和湯普森是在隸屬的組織的安排下，自願參與這一次計劃的，而其餘兩名的權能者，分別是雪之權能者和風之權能者，他們兩人覺得南方勢力的威脅十分大，遲早會向他們發兵攻擊，所以才想要先發制人的。
「有遠見的權能者，果然還是很少啊……」
吉爾伯特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貝拉貝特地區雖然經常出現新的權能者，但是那些人大部分都缺少了教育的一般平民，就算得到了力量，也只懂得看著眼前的蠅頭小利，不知道何為長遠的目光。
新興起的南方勢力必需在早期剷除的，他們的實力越來越龐大了，再繼續放任下去，他們真的會變成不可憾動的龐然大物。
「咦……那個是……」
在吉爾伯特在心中感慨的時候，憎恨的權能者湯普森望著遠方的天空，發現了異常的事態。
吉爾伯特趕緊拿起望遠鏡，看向湯普森注目的地方。
在整座城牆土崩瓦解的上方天空，多出了一道金色的身影。
那是一名金髮金眸的美麗少女。
少女穿著一襲繁複的黑金色禮服，飛翔在風雪之中。
吉爾伯特看見對方明顯的特徵之後，立刻知道對方是誰了。
「金髮金眸……絕望的權能者！」
在組織的情報之中，這一名少女是需要多加關注的人物。
絕望的權能者，曾經毀滅過一座五十萬人居住的城市的危險人物。
「這真是……糟糕了啊……」
湯普森喃喃說出這一句的時候，並沒有看向天空中的絕望權能者，而是直直地昂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上方的天空。
吉爾伯特看見組織前輩的凝重表情，也很快發現了不妥的地方。
「雪……停止了……」
由雪之權能者的力量所降下的這一場風雪，不知不覺已經平息了。
吉爾伯特不用想也知道，另一個的行動組發生了變化，極有可能遇上了敵人的攻擊，不得不停下雪之權能的發動。
就在這個時候，吉爾伯特聽見了空靈優美的歌聲。
他明白這歌聲的意義，不禁停住了呼吸。
金髮金眸的少女櫻唇微啟，開始了宛如聖詠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