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引蛇出洞
經由與亡靈之書的融合，摩拉把自己的生命轉化，成為了擁有一身負能量魔力的巫妖。
巫妖摩拉所擁有的魔力和能力，是一種不需要經過學習，一開始就能夠熟練地使用的本能類別的力量。
能夠自由控制亡靈，是巫妖先天帶有的操控能力，是一種和呼吸一樣自然的能力，並不屬於固有魔法能力，巫妖真正擁有的魔法能力，是可以把一切生物的屍骨，轉化為亡靈。
巫妖的魔力性質，是一種負面屬性的死亡魔力，被這種魔力侵蝕的生物，其生命力會逐漸被消磨，緩慢並且痛苦地死去，在那個時候，巫妖便可以利用自己的魔法能力，把屍體轉化成亡靈了。
巫妖摩拉本身的力量，幾乎都是為了創造出更多亡靈而誕生的，同時也是亡靈的指揮塔，也因為這一種力量上的偏重，巫妖的正面戰鬥能力並不算強，所以才需要死亡騎士波恩，以及眾多的亡靈來保護。
直到巫妖摩拉接受了林遠給予的原色信仰的神格之後，他的力量才有了實質上的變化。
巫妖不單止魔力的容量上升了，魔法的使用也有更多的選擇。
巫妖變成了只要是面對活著的生物，幾乎是無往不利的炮台。
在戰場之上，巫妖摩拉高舉法杖，催動儲存在靈魂之中的魔力，準備釋放出大魔法。
在亡靈頭頂上的灰暗瘴氣雲，被巫妖的魔力所吸引，像是旋風一樣落到了巫妖的身上。
天空上的瘴氣雲被巫妖吸取得一乾二淨，在白雲的縫隙之間降下的陽光，終於重新照耀到亡靈的身上。
聚集了整片瘴氣雲的巫妖，全身籠罩在彷如實質的黑灰色瘴氣之中，枯骨眼洞里的靈魂之火閃鑠的更加劇烈了。
看見巫妖這種動靜，人類的軍隊開始躁動了起來，甚至有些人開始後退，唯有那些泰伯利昂帝國的精銳軍人不為所動，依然保持著最高的警戒，準備迎接一切的攻擊。
巫妖把法杖對著人類軍隊的方向，釋放出以瘴氣為媒介的大魔法。
這是巫妖能夠使用的魔法之中，殺傷力最為巨大的魔法，他相信假以時日，自己的魔力更上一層樓之後，甚至可以到達戰略級魔法的地步。
巫妖身上鼓盪出強烈的魔力，地面也因此而輕微震蕩。
然後，隨著巫妖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彩之後，他身上的瘴氣突然爆散開來，產生了一股強風，揭起了大量的沙塵。
看見敵人這種聲勢，精銳軍人嚴陣以待，預備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衝擊。
可是直到煙塵消散之後，亡靈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對方做出了這種像是表演一樣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地方受到魔法破壞，也沒有人受了傷，一切都沒有變化。
在亡靈大軍之中的巫妖，再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站立在原地不動。
亡靈這樣莫名其妙的舉動，令精銳軍人也不禁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們就拋開了這種雜念，重新開始戒備了起來，無論對方做了什麼，也不會改變他們的態度，他們只需要防守下去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上突然傳出了雷鳴一般的震蕩聲。
在白雲靄靄白雲之中，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了。
那是一個鋼鐵的造物，它像是大鳥一樣的陰影落到了大地之上，遮蔽了亡靈的天空。
那是對於身在魔法世界的人來說，是相當罕見的東西，但是對於地球的人們來說，則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東西了。
這是一架飛機，一架噴氣式固定翼飛機。
飛機身長約有八十米，翼展接近七十米，對於魔法世界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龐然大物。
人類軍隊開始嘩然了起來，驚愕地看著飛機的出現，他們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曉得自己的頭頂上隱藏著這一個鋼鐵造物，知道這東西存在的，只有那些來自泰伯利昂帝國的軍人。
「出現了嗎……」
巫妖看見龐大的鋼灰色飛機突然出現，依然不為所動。
他早知道這一架飛機的存在了，也知道他們一直隱藏在戰場的天空上，等待一個機會來攻擊敵人。
當籠罩在亡靈上空的瘴氣雲消失之後，飛機有了絕佳的視野，可以在天空中進行精確的打擊了。
於是，看見大好機會的飛機，不再隱藏身影，從魔法產生的白雲之中現身了。
飛機雙翼底下，各有一個圓筒形的構造物在移動，把一端的空洞對準了地上的亡靈。
巫妖自然明白，這個圓筒形的物體，正就是這一架軍用戰鬥飛機的攻擊手段，一個特製的魔法道具，以魔力為彈藥的魔法炮塔。
戰鬥飛機底下的兩個炮管，聚集出閃耀的魔力光，然後，連續的巨大爆音響起，兩座炮塔一同向地面射擊。
兩團純粹的魔力炮彈，以迅雷一般的速度，落到了亡靈大軍的中心，巫妖的所在地上。
魔力炮彈直接擊中亡靈大軍，壓縮的魔力爆發開來，把一切炸為灰燼。
＊
「炮擊命中目標！已確定擊中了敵人指揮官的所在地！」
魔法戰鬥飛機的指揮室中，身穿泰伯利昂帝國軍服的軍人們，正在回報攻擊的情形。
指揮官望著魔法儀器上顯示的數據，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立刻觀察爆擊的成果！要確認對方的指揮中心是不是已經崩潰了！」
看著毫無反應的生命探測器，以及數值不停跳動的魔導反應器，指揮官有些頭痛。
亡靈是沒有生命的魔物，自然是不會被探測到生命反應，而因為總共有七萬亡靈在地面上，因此產生出的雜亂無章的魔力波動，讓探測器變成了無用的東西。
指揮官還是第一次面對這一種奇怪的敵人，雖然已經事先收到資料，不過看見屍體居然站起來，並且組成了一支軍隊，他心中真的是非常驚訝的。
以前不是沒有過能夠操縱屍體的魔導師，但可以一次過控制好幾萬屍體的人，那需要的魔力絕對是天文數字級別的。
這些屍體的操縱者很有可能是戰略級魔法師，指揮官知道自己不能夠輕舉妄動，必需要尋找一個機會來一舉消滅對方。
所以當他看見阻礙視野的灰黑雲層消失的時候，隨即當機立斷，讓戰鬥飛機對準目標的操控者發動攻擊，以求一擊消滅敵人。
亡靈部隊之中基本上沒有能夠飛行的魔物，哪怕他們直接現身，身在地面的敵人也攻擊不到飛機，掌握了制空權的他們，擁有絕對有利的主動和優勢。
「不要介意魔力的消耗了，給我連接所有的儀器，我需要看清楚地面上的畫面。」
指揮官知道戰鬥瞬息萬變，而他的敵人有可能抵擋這一次的攻擊，這個時候不是介意魔力消耗的問題了。
他們乘坐的這一架戰鬥飛機，是參考了地球的現代技術，所製造出來的最新銳魔法戰術兵器。
在現代的技術無法使用的魔法世界，唯有用經過改良的魔法技術，以及大量的魔力作為動力源，才可以驅動這一個數百噸重的的鋼鐵塊飛上天空，而且因為這一架戰鬥飛機是實驗階段的兵器，在魔力的消耗上就更多了。
這架飛機使用魔力結晶作為動力源的，現在帝國保有的魔力結晶數量已經不多了，不能夠隨意消耗魔力結晶，所以在其他的設備上，都是用魔導師本身的魔力來驅動的。
在戰鬥飛機上有好幾百位魔導師在，可以輪流負責提供魔力，不需要擔心魔力不足的情況。
指揮官看著魔法儀器上顯示的即時畫面，預備隨時發出下一道命令。
地面上因為經過魔法武器的炮擊，產生了大股的煙塵，像是無法看清楚亡靈大軍中心的情況。
指揮官看向外圍的亡靈，不太肯定亡靈的操控者有沒有就此被消滅。
在炮擊的範圍外，那些亡靈像是木偶一樣動也不動，對於部隊中心被攻擊毫無反應，指揮官根據收到的情報，明白這些亡靈都是沒有自我的傀儡，在理論上，只要消滅了控制者，這些亡靈就沒有威脅性了。
可是，按照理論上來說，如果操控者被消滅，這些亡靈應該也會失去行動能力，身體也有可能瓦解，但實際上的表現，和預測的情況不同。
指揮官只能夠耐心等待結果，再去選擇命令。
十多秒之後，炮擊揚起的煙塵終於散去，也讓人看清楚亡靈部隊中心範圍的情形了。
在亡靈中心的數百米範圍之內，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亡靈存在了，這些魔物都被炮擊全部打得粉碎，地面上只有一堆破敗的骸骨，和灰黑的焦土。
但是，在炮擊的正中心處，有一個明顯的異物存在。
那是一個半圓形的灰白物體，質感看上去非常怪異，而且感覺十分的厚實。
「難道……」
指揮官感覺出那個東西很熟悉，他突然靈光一閃，知道是什麼了。
「……骨頭構成的保護盾嗎！」
半圓形物體開始碎裂，化成了一地的灰塵，而在其底下，罩著一身黑袍的亡靈操控者，毫髮無傷地出現了。
亡靈的操控者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
指揮官看著畫面中顯示的骷顱骨頭，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看見巫妖空洞的眼眶，正在和自己對視著。
對方曉得我們的存在！指揮官心中一突，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當他想要發出命令，讓部下留意四周的環境的時候，整架飛機忽然劇烈地震蕩起來，甚至在一瞬之間傾斜了四十五度。
指揮官抓著固定的設備讓自己恢復平衡，同時大聲喝問：「怎麼回事！快進行報告！」
四周的儀器不停地發出警告音，許多士兵都跌到了地上，物品也散亂一地。
其中一個士兵首先爬了起來，快速地瀏覽著魔法儀器顯示的數據。
「隊長！我們受到攻擊了！」
這時候，飛機又再發生了一次震蕩，可以明顯感受得到飛機的上方發生了爆炸。
「我們的上方受到了攻擊！是敵人的埋伏！」
指揮官知道自己中計了，敵人是想把他們這支部隊引出來，才會暴露出攻擊的空隙，而他愚蠢地上鉤了。
「立刻派出空戰魔導師！快！在我們被擊落之前，去收拾敵方的埋伏！」
指揮官別無他法，只能夠下達這個命令，希望他們的魔導師可以解決這個危機。
無論這是不是對方計劃的一部分，他也別無選擇了。
「拜託你們了！我國的精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