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練兵
「列陣！準備迎擊態勢！」
龐恆大聲發司號令，指揮著身前的上千名士兵。
士兵們井然有序地開始列陣，漸漸地排成了幾個方陣，準備迎擊敵人。
「可是，他們不出來，我們什麼也辦不到……」
龐恆遠望前方的城市，那裡大門緊閉，魔法陣不斷運轉，沒有一點兒要出來接敵的跡象。
「請龐大人放心，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龐恆低頭望向說話的鼠人，他輕輕皺了皺眉，仍然有些不習慣亞人的存在。
被林遠起名為亞納．綠芽的鼠人，眼中充滿了智慧的亮光，談吐彬彬有禮，說話時沒有了最初的吱吱響聲，穿著的衣服合身整齊，身上還有一陣香水的味道，更加令龐恆感到怪異。
亞納是已經進化了的亞人，外形和原本的品種相差甚遠，體型大了不少，身體上的毛髮並不多，而且也沒有鼠人的惡臭，但是外表還是和人類完全不同。
龐恆再一次深感林遠擁有的力量的詭異以及強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亞人變得充滿了智慧，在短暫的時間裡，鼠人亞納掌握了許多的知識，甚至負責起參謀的工作。
這是違反了自然的事情，已經不是干涉這麼簡單，龐恆心裡覺得，對方是改變了世界的本質了。
「待會兒我會請娜蕾蒂婭大人使用魔法，把城裡面的人逼出來的，畢竟這一次是要練兵，沒有敵人可不能夠完成。」
鼠人亞納拿著筆記，在上面記錄著每一件細節，以及之後要行動的方向。
龐恆其實不太贊同這個計劃，這些年輕的士兵，絕大部分都是煤城的倖存者，為了生計溫飽才加入軍隊的行列，他們訓練才不到一個月，現在就要去派上戰場，實在是不明智的舉動。
更不要說這些部隊里，魔導師只有不到二十人，而且全部都是剛剛發掘出魔法能力的初學者，在戰場上很難派得上用場。
「沒有見過血的士兵，怎麼算得上是軍人？就讓那些新兵們見見血吧，放心，我會準備好萬全之策的，不會讓這些菜鳥白白送死。」
林遠的命令一向無視了他人的處境，這一次也不例外。
龐恆率兵攻擊的城市，位於煤城北方，只是一個人口三萬的小城邦，其中有沒有高端的戰鬥力，如果由亡靈部隊進攻，很簡單就可以攻陷下來。
不過，林遠沒有這麼做，他打算鍛煉一下新的軍隊，順便把前面這一座最為接近煤城的城市拿下來，充當防衛線的前哨站。
龐恆看得出士兵們全部都很緊張，不僅僅是因為第一次出擊，更重要的是，站在他身後的金髮少女。
用歌聲毀滅了煤城的權能者，這名少女的事情，已經在各個地方流傳開去了，士兵們知道這一次她也會跟來之後，無一不提心弔膽。
娜蕾蒂婭是煤城的倖存者們的仇人，可是活下來的人們對於這名少女只有敬畏和害怕，心中泛不起一點的憎恨。
在過分龐大的力量面前，普通人實在太過渺小，居住在貝拉貝特的人深知道這一點，與其想像虛無縹緲的復仇，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和家人們活下去。
「娜蕾蒂婭大人，」亞納向金髮少女低頭說道：「準備已經就睡，現在還請妳高歌一曲，把城裡面的敵人給逼出來。」
「好的，我明白了。」娜蕾蒂婭輕輕點頭。
她上前幾步，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引吭高歌。
在四周一早布置好擴音的大型魔法道具，還有記錄了音樂的特殊設備在，當娜蕾蒂婭唱歌的時候，也一同在魔法道具上注入了魔力，發揮出它們的功用。
娜蕾蒂婭所歌唱的，是一首流傳在貝拉貝特的童謠，訴說迷路的孩子回家的小冒險，歌曲柔和而輕快。
龐恆卻知道，娜蕾蒂婭現在所做的，卻是完全和歌詞相反的事情。
排列成方陣的士兵，在娜蕾蒂婭開始唱歌的時候，就發生了一陣騷動，他們聽見了少女的嗓音，回想起那一天的絕望回憶，不停地瑟瑟發抖。
龐恆連忙朝士兵們喝令，讓他們冷靜下來，不要驚慌失措。
也許是發現娜蕾蒂婭的歌聲沒有任何的影響，士兵們逐漸冷靜下來，謹守著訓練時記下來的命令，不再回頭張望。
少女的歌聲持續了幾分鐘，前面的城市開始發生了不明的影響。
關閉著的城門突然打開，魔法陣同時停止，然後裡面衝出了零零星星的人影。
這些人看不出事市民還是士兵，因為他們一面慌張，手裡也沒有武器，只是一個勁地不停奔跑。
「龐恆大人，現在是好機會，請你指揮部隊進攻吧。」
鼠人亞納在一邊提醒，龐恆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指揮著部隊開始前進。
龐恆策馬前行，而亞納和娜蕾蒂婭在一部士兵的保護下，繼續留在原地，維持著歌曲的傳唱。
前進的士兵們輕易地把衝出來的人制服，然後繼續推進，只是在進入了城市之後，所有的士兵一同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先行的士兵看見城裡一片混亂，慘叫聲和呼救聲四起，所有的人都瘋癲地四處破壞，只有少數人維持清醒，逃離著那些發狂的人們。
「果然啊……」
龐恆立刻就明白到，這就是娜蕾蒂婭的歌聲的影響。
這並不是絕望權能的力量，這是林遠所說的，娜蕾蒂婭的聖詠的混亂之力。
「……沒有辦法了！」
龐恆發出命令，讓士兵去對付那些發狂的人。
「前進吧！不要手下留情！他們都已經瘋了！」
練兵嗎……龐恆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林遠所想要訓練的，是娜蕾蒂婭的魔法控制能力，加深她對於自身力量的掌控。
歌聲還在一直迴響，但是受到影響的人，只有原先在城市裡的，進入到這座城市的龐恆和手下的士兵，都沒有受到歌聲的支配。
「速戰速決吧……」
現在回頭去阻止娜蕾蒂婭唱歌，實在是遲了一點，還不如儘快把整個城市攻陷，樹立起他們的旗幟，才是真正的拯救他們的方法。
為了幫助他們，龐恆身先士卒，開始對城市的壓制。
＊
「很好，北方也拿了下來。」
林遠在戰略地圖上記下了一筆。
「現在就差西面沒有肉盾了，找個時間去處理吧。」
打量著現有的領土，林遠笑著點點頭。
到現時為止，發展很順利，沒有任何的阻力。
攻擊的城市都是人口不多的地方，所以沒有任何難度，但是之後就必須要去對付守備力量更為強大的地方了，必需要準備妥當。
「亡靈的數目快要飽和，魔物的生產還差很遠，看來要到明年才能夠繼續擴展下去了。」
林遠並不心急，他有的是時間。
一年內就征服整混亂城邦什麼的，他想都沒有想過，就算有那樣的力量，後勤和內政跟不上也是白搭，發展一個勢力可沒有那麼簡單，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決諸多麻煩。
「那麼接下來……啊？」
林遠驚喜地而起了頭。
他感覺到一直沒有反應的地下空間的轉化儀式場地，光球開始發生了劇烈的波動，看來是即將要完成眷屬的轉化了。
「想不到這麼久啊，居然用了一個月時間，好吧，我現在就來了。」
林遠放下手上的事情，興沖沖地跑到地下空間。
走下長長的階梯，打開沉重的石門后，他看見明亮的光球已經消失不見，留在那裡的只有四散的點點光芒。
然後，他看見了站在中央的人影，趕快走了過去。
「哈哈，真是好久不見了，李潔，妳還好………」
林遠的手舉在半空，就這樣僵持不動。
他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女性。
這是無與倫比的強烈衝擊。
「那個……妳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