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改變
夜幕沉沉，天際灰黯，無光的亡靈之城一片死寂。
凌晨時分，一直迴響在城市的樂曲也停止了下來。
林遠獨自來到了娜蕾蒂婭的房間中。
「娜蕾蒂婭，妳還習慣這裡嗎？」
娜蕾蒂婭有些不自然地迴避林遠的目光，對方這一種和之前在學校里一樣的相處態度，讓她非常不自在。
尤其是知道了林遠在魔法世界所做的一切之後，對方的這種平常模樣，就只讓她會感覺到異樣感。
「我聽說妳狀態不太好，所以特地來看一看的，妳看起來沒有大礙，我就放心了。」林遠親切地微笑。
「……我沒有問題，赫菈絲很照顧我……一切都很好。」娜蕾蒂婭垂著眉，說出了違心的話。
她知道一切的問題都出在自己身上，承受不了大量殺人的精神壓力，但是如果這就是獲得力量的代價，她必須忍耐下來。
就算忍受不了，也要咬牙吞下去。
「娜蕾蒂婭，妳有感受過自己的心跳嗎？」
林遠突然拉過娜蕾蒂婭，抓起了她的手。
「林、林遠？」
娜蕾蒂婭感覺到一股電流通過全身，在林遠碰到她的時候，身體里出現了一種莫大的快感。
那是連唱歌的時候的快樂，也遠遠比不上的強烈感覺。
林遠低頭看著懷裡面色嫣紅的娜蕾蒂婭，抓著對方的手，貼上了她的胸口上。
「娜蕾蒂婭，仔細聽一聽，妳應該可以聽得到的。」
有些慌亂的娜蕾蒂婭下意識地聽從林遠，感受著胸口傳出的脈動。
撲通。
心跳的聲音，突然之間變得無比地清晰。
娜蕾蒂婭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撲通。
明明是規律而有節奏的心跳聲，聽起來卻嘈雜而且混亂不堪。
「妳是我用我的心臟轉化而來的眷屬，而我的心臟，現在則是成為了妳的一部分。」
林遠的聲音彷佛從天外傳來，非常模糊不清。
「其實，妳所擁有的身體特質，會讓妳的精神發生變化，現在就是所謂的過渡期，所以妳才會有過度的反應。」
撲通。
心跳聲變得單調而細長，彷佛那是長笛發出的聲音。
娜蕾蒂婭聆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眼前變得一片空白。
「看來妳擁有非常強大的精神抗性，和身體產生了一定的衝突，令到妳精神低落，不過不用擔心了，今晚過後，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撲通。
撲通。
娜蕾蒂婭緩緩地合上眼睛，進入了無夢的沉眠之中。
＊
「娜蕾蒂婭……她完全好了……她，真的是回復正常了嗎？」
赫菈絲一發現林遠來到魔法世界，就衝到他的面前。
「林遠，昨晚你做了什麼？娜蕾蒂婭那個樣子，實在是……」
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娜蕾蒂婭變得開朗是一件好事，但是太過突然了，沒有任何前兆，就恢復到正常了。
「不對，那樣子真的可以稱呼為正常嗎？」
赫菈絲瞪視一面無辜的林遠，要他說出一切。
「赫菈絲，妳知道嗎？人的身體，可是會直接影響到精神的。」
剛剛從傳送門裡出來的林遠，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
「身體生病的人，精神也會同樣不好，久經鍛煉的人，通常會比較開朗，這一點也適用在娜蕾蒂婭身上。」
林遠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著下巴。
「身為我的眷屬，雖然還是人形，但是身體的構造絕對和人類不同，已經可以算是另一種物種了，娜蕾蒂婭的情況，是她的精神還在適應身體，所以才會變得多愁善感，昨天晚上，我加速了她的轉化，讓她完全邁過了適應期，自然一切都會順利了。」
林遠對赫菈絲露齒一笑。
「簡單點兒說，娜蕾蒂婭不會再把殺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內疚也好，自責也好，她都不會再在意了。」
「……也就是說，娜蕾蒂婭的精神狀態，已經變得不一樣了，是這樣沒錯吧……」
赫菈絲五味陳雜，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能夠擺脫低落的情緒，那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失去了應有的內疚和自責，娜蕾蒂婭就會不能夠再回頭了。
她會失去了身為人類的身份。
「所以說，妳們現在是我的眷屬，已經和世界上其他的生物不同了，」林遠感覺到眷屬的想法，所以加以糾正，「赫菈絲，妳不再是真龍，娜蕾蒂婭也算不得是人類了，所以，物種的感情，妳們不需要再去在意。」
赫菈絲咬著唇，什麼也說不出來。
「娜蕾蒂婭的眷屬轉化儀式比較準備妥當，所以很快就可以適應了，不過妳就不同了，我是在倉猝之間收復妳的，加上龍族的強韌耐力，所以還是不太完全。」
林遠伸手觸碰赫菈絲的臉龐，後者立刻反應過度地跳了開去。
赫菈絲面紅耳赤，按著胸膛大口地喘著氣。
「哈哈，這個城市就毀滅的那一天晚上，妳也吸收了不少鮮血中的力量，所以身體更加完善了，現在的妳，變得更加敏感了。」
「為什麼會這樣……這種感覺……」
林遠不禁哈哈大笑。
「赫菈絲，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妳是我的眷屬，怎麼可能會厭惡我的接觸，對於眷屬來說，主人就是一切，妳當然會感覺到無上的快樂啊。」
赫菈絲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林遠碰到她的時候，身體的確出現了感覺，下身也痕癢難當。
她再一次清晰地理解到，何謂是眷屬和主人的關係了。
「別這個樣子看著我，放心吧，如果妳們不願意，我也不會隨便接觸妳們，我可沒有那麼不識趣。」
林遠笑意吟吟，欣賞著赫菈絲難得一見的羞赧表情。
「赫菈絲，其實妳很早就發現了吧，自己也被身體所影響著，妳會這麼關心娜蕾蒂婭，不知不覺間當對方是朋友，為了她的情況而擔心，這也是一種影響的表現。」
赫菈絲身體中的快感終於完全退去，她惡狠狠地瞪著林遠，和他相隔了一段距離，盡量不去接觸對方。
「真是的，別這麼在意啦，越是在意，就會更加敏感啊。」
林遠狹促地笑了笑，換來了赫菈絲一記怒眼。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裡，赫菈絲，跟我來吧，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遠換上了認真的表情，大步走出房間。
他充滿期待地走向目的地。
「說不定，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可以寫入世界歷史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