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變奏曲

  林遠對於昨天和李潔的交涉，非常地滿意。


  雖然用了一點魅惑人類的小手段，但是既然對方沒有現，那麼一切就算是圓滿了。


  而且，在之後雙方的交流內容中，林遠得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消息，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所以這一天放學之後，林遠立刻來到魔法世界，想要去證實那一項情報。


  他緩步走在城堡的通道，走向娜蕾蒂婭的房間。


  接近娜蕾蒂婭的房間時，林遠耳邊聽到一陣優美的旋律。


  在房間門外的幾位侍女一看見林遠，連忙恭敬地彎下腰，對實質上的主人表達服從。


  林遠隨便揮了揮手，讓侍女們待在房外。


  他推開房間的大門，看見娜蕾蒂婭閉上眼睛，坐在鋼琴前演奏著樂曲。


  緩慢而動聽的鋼琴聲調，在娜蕾蒂婭指下響起。


  林遠沒有出聲，輕柔地關上了大門，坐在一旁聆聽著鋼琴的樂聲。


  在這個混亂城邦的地區，鋼琴無疑是一種昂貴的奢侈品，整個煙城也只有眼前這一座鋼琴，是前任城主的收藏品。


  娜蕾蒂婭提出想要樂器的時候，僕人們立刻找出封塵已久的鋼琴，稍作整理后，搬運到這個房間里。


  經過娜蕾蒂婭一番的調音之後，年代頗為久遠的鋼琴，才終於能夠出正確的音色。


  最後一個音節結束，整章樂曲完成，娜蕾蒂婭睜開眼睛，把沉入演奏的心神喚醒過來。


  這個時候，她才現林遠已經到來了。


  「啊……抱、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經來到了！」


  娜蕾蒂婭慌忙地站起來，不停地道歉。


  「別在意，我們不是朋友嗎？」林遠嘴角掛著笑意，「妳的鋼琴演奏得不錯啊，是從哪裡學來的？」


  娜蕾蒂婭看著眼前的同學，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對於林遠，有著幾分敬畏、幾分陌生，卻又有幾分熟悉，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對方。


  「呃……這是，」娜蕾蒂婭有些口吃地說：「我的鋼琴，是姐姐教給我的，姐姐她很喜歡音樂，懂得很多種樂器，我也和姐姐學習過鋼琴和小提琴。」


  「原來是這樣，妳有一個好姐姐呢。」


  林遠裝作沒有看到娜蕾蒂婭此時流露出來的悲傷。


  「娜蕾蒂婭，在吃過晚飯之後，妳換上這一套衣服吧。」


  林遠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一旁。


  「雖然妳身上的長裙也是不錯，不過要去地球的話，這一身衣服還是太顯眼了。」


  娜蕾蒂婭現在的衣服，是一套造型簡潔的藍色長裙，由於生產力上的問題，是一套以人手紡織而成的絲質衣服，外形和設計之上，跟地球一般的衣物，有著相當大的分別。


  「……咦？去地球？」娜蕾蒂婭驚訝地重覆。


  「沒錯，我們入夜之後，一起去地球，」林遠笑著點了點頭，「昨天我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是和妳有關係的東西，所以我想妳去確認一下。」


  「那個……」


  娜蕾蒂婭有一些疑惑地開口，她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這麼快回去地球。


  「請問……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林遠露出神秘的笑容。


  「在這裡，就讓我暫時保密，樂趣這種東西，要留到最後才揭曉，那樣才是最令人興奮，不是嗎？」


  ＊


  娜蕾蒂婭的皮膚，感覺到濕潤卻又乾燥的感覺。


  傳送門帶來的違和感，只維持了一瞬間，穿過像是破碎鏡子的空間之後，身穿一套男裝的娜蕾蒂婭，踏上了地球的土地。


  「這裡是……滄瀾市。」


  娜蕾蒂婭雖然在陰暗的小巷裡，但是抬頭就能看到的摩天大樓，還是表明了她所到達的地方。


  居住了過半年，她已經熟悉了滄瀾市的模樣，是不會認錯的。


  「這裡是市中心，待會兒我們要坐車去城北。」


  林遠說明的時候，把隱藏在牆壁裂縫的一塊鵝卵石拿了出來。


  他手上的圓滑鵝卵石，表面上布滿了淡紅色的咒文。


  這是他製造出來的空間傳送坐標。


  林遠在很久以前，就煩厭了用鮮血書寫傳送坐標，那種坐標血書，只能夠使用一次，每次前往魔法世界，都要再準備一次，實在是有點麻煩，所以他創造出能夠多次使用的傳送坐標。


  林遠利用拾來的石頭，留下自己的鮮血，完成了可以多次使用的傳送坐標。


  除了現在他手中的這一塊石頭之外，他在宿舍里也有一塊同樣的東西，而且在一些隱蔽的地方，也留下了傳送坐標，以防不時之需。


  「娜蕾蒂婭，妳過一過來。」


  聽到林遠的聲音，娜蕾蒂婭才回過神來，有一些羞赧地小步走到林遠身邊。


  「我們需要掩飾一下，妳站著不要亂動。」


  林遠瞳孔之中浮現出咒文，對娜蕾蒂婭和自己的身上，使用了隱藏的魔法。


  「這是……」


  娜蕾蒂婭驚訝地看見林遠的外表，在一秒之內生了轉變。


  林遠現在看起來，憑空長大了好幾歲，從一個少年變成了青年，外表上和之前的模樣，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然後，娜蕾蒂婭也現了自己身上的轉變。


  她的膚色變成了亞細亞人的顏色，淡金色的頭也變成了黑色，雖然沒有鏡子看不到，但想必自己的容貌也改變了。


  「這是『虛構外貌』，能夠暫時改變自己外表的魔法。」


  林遠一邊解釋，一邊檢查著自己身體上下。


  「虛構外貌實際上是在身體外覆蓋了一層幻影，盡量避免接觸到他人，嗯……我這一次用了不少力，應該可以維持九十分鐘吧，事不宜遲了，我們儘快出吧。」


  林遠很自然地拉起了娜蕾蒂婭的手。


  「我們裝作出來逛街的情侶，表現得自然一點。」


  娜蕾蒂婭有一些僵硬地點了點頭，經過了幾次呼吸的調整后，將身體放鬆下來。


  林遠兩人從無人看到的陰暗處踏出大街，走在繁華的夜市裡。


  娜蕾蒂婭心不在焉地看著城市晚上的風景，明明只是離開了幾天，她卻覺得遠離了很久似的。


  由於時間有限，林遠帶著娜蕾蒂婭坐上公車，直接前往目的地。


  「我們是要去哪裡？」


  在車上，娜蕾蒂婭小聲地問。


  「城北的豪宅區，我想讓妳見一見某人。」


  林遠裝作親昵，在娜蕾蒂婭耳邊回答。


  「那個人……是誰？」


  林遠故作神秘地露出微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一個人。」


  「誒……」


  「所以我說了，要去見人的是妳，而不是我。」


  林遠沒有清楚說明，娜蕾蒂婭只能掛著一顆忐忑的心，等待著公車停下。


  差不多三十分鐘后，林遠在豪宅區的中心處下了車。


  他們在寧靜的住宅區上，再次步行了十多分鐘，才到達了目的地。


  「就是這裡嗎？」


  娜蕾蒂婭抬頭望著眼前的豪宅高牆，她想不到究竟要來到這裡，去見什麼人。


  「先，讓我們潛入去吧。」


  林遠施展了減低存在感的無貌之人，以及能夠隱形的隱形斗篷兩個法術。


  「咦……我們是要偷偷進去嗎？」


  娜蕾蒂婭沒有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但是她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已經看不見他們了。


  「所以說，我都不認識裡面的人，怎麼可能事先約好。」


  林遠看著前面的高牆，略微想了想。


  「直接進去吧。」


  「那麼要怎樣……啊……」


  林遠把娜蕾蒂婭攔腰抱起。


  然後他腳下用力，在原地一躍而起。


  娜蕾蒂婭看見視線越來越高，她看見下方高牆的頂端，被他們輕易地越過去了。


  五、六米的牆壁，就這樣被突破了。


  輕微的衝擊感，自林遠結實的雙臂傳來，娜蕾蒂婭在晃神的時候，被小心的放回地上。


  「這邊。」


  林遠再度拉起娜蕾蒂婭的手，走在廣大的庭園中。


  娜蕾蒂婭聽見了熱烈的搖滾樂、還有男男女女的高聲交談。


  走到豪宅的中庭，娜蕾蒂婭現這裡正在舉行派對。


  在泳池的旁邊有六個人，而且只有一個男人，其餘都是穿著暴露的性感女性。


  女性緊貼著男人，正在施展渾身解數，服侍著對她們上下其手的男人。


  鶯鶯燕燕的歡叫聲傳入娜蕾蒂婭的耳里，可是，她卻聽不下任何的聲音。


  「怎麼…可能………」


  在看見被年輕女性包圍的男人的時候，娜蕾蒂婭如遭雷擊，完全無法做出下一步的反應。


  「看來是沒錯了。」


  見到娜蕾蒂婭的表情，林遠就知道消息沒有錯誤了。


  「那個猥瑣的老男人，就是尋鄉者的領導人，沒有錯吧？」


  娜蕾蒂婭展能本能地點頭。


  「名字叫什麼來著？好像是……」


  「約書亞．瓦布拉……」娜蕾蒂婭沙啞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出，「我們尋鄉者的……現任導師……我們的……領袖……為什麼……為什麼會……」


  「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就直接問他本人吧。」


  林遠伸出食指，淡淡的黃色霧氣在他的指中冒出，飄散在風中。


  不久之後，那些在泳池旁邊玩樂的男女，全部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上。


  「放心吧，只是暈過去罷了。」


  林遠先對還在獃滯狀態的娜蕾蒂婭說了一聲，然後拉著她走到昏迷的男人身前。


  「這裡可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還是先到我們的地盤上再說吧。」


  林遠一腳踩著一絲不掛的瓦布拉的肚子，一邊在地面上打開了傳送門。


  「娜蕾蒂婭，準備好妳要質問的問題吧。」


  然後，林遠三人沉入了傳送門，消失在地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