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可預料的
林遠低頭看著那由多修長的右手。? ?
「那由多博士，你在心急什麼呢？我們甚至連交易的內容也沒有談好，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哈哈，說得也對，」那由多自然地收回手，託了一下眼鏡，「的確是有點急燥了，就先讓我們來談一談交易的詳細內容吧。」
赫菈絲不再理會在這種環境下，還神情自若的兩個人，她走到殘破的窗戶邊，望向外面的環境。
在這棟城堡之外，聚集了不少的士兵，還有十多個魔導師，他們面上都是緊張的神色，徘徊在周邊，猶疑著應不應該進入城堡當中。
外面的人數，還沒有多到能夠威脅赫菈絲，不過再拖延下去，說不定會聚集起更多的兵力，解決起來只會更加麻煩。
赫菈絲瞧了一眼還在交談著的兩個男人。
然後她接收到林遠傳過來的思念，只好遵照命令，把注意力放在警戒上面。
「阿爾卡那大人，如果我們合作的話，我可以提供一定的力量，絕對能夠成為你的助力的。」
那由多試圖說服林遠。
「魔力結晶礦脈一事，想必還在困擾著你吧？再過不久，消息就會傳播開去，到那個時候，整個世界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這個地方，然後那是一定的，各種大勢力都想要得到這一條礦脈，戰爭是不可能避免的了，這個時候，有我們的協助，阿爾卡那大人你絕對會輕鬆很多的。」
林遠抱著雙臂露出微笑。
「那麼，作為交換，你有什麼要求？」
那由多眉開眼笑，他察覺對方開始動搖了。
「阿爾卡那大人，你知道我……不對，你知道萬象研究會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嗎？」
「新種族的誕生，我曾經從你們的試驗品之中聽說過。」林遠笑著回答。
「這是正確的，卻又不是完全吻合，」那由多面色通紅，帶有幾分狂熱，「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完美生物』的誕生！」
「完美生物……嗎？」
「是的，完美的生物，完美無缺的究極生物！」
那由多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人類是不完美的，充滿了缺陷的種族，你知道嗎？現了魔法世界的通道之後，我們的祖先遇上了居住在魔法世界的智慧種族，在那個時候，我們人類被那些智慧種族看不起，追根究底，是因為我們的魔力低落，是因為我們擁有人形的軀體，他們認為我們進行不了溝通。」
他滔滔不絕地不停訴說。
「在魔法世界之中，只有智能低下的亞人種，才是人形的，五大智慧種族全都不是那個模樣，他們更接近自然誕生的原始軀體，能夠容納更多的魔力，智能上絕對不比人類遜色，人類經過了好幾百年，才改變了五大智慧種的誤解。」
那由多喋喋不休，一口氣都沒有換過。
「那段時期，有一批探索魔法深淵的魔導士，那就是我們的前身，萬象研究會的始創者們，他們為了進一步了解魔法和魔力，進行了許許多多的研究，然後，他們在分析亞人種身體構造的時候，現了一個驚人的地方，原來人類和亞人，身體的構造上是非常相似的。」
他佩服地感嘆。
「始創者們在那個時候明白了，我們人類是充滿缺陷的，我們和那些愚蠢的亞人種相差不多，甚至在體能上還有所不如，我們只不過是大腦達了一點點的亞人種，五大智慧種族最初的看法沒有錯，我們真的是下等生物，所以，我們必須要作出改變，人類必需要進化！」
那由多充滿激情的雙眼，誠懇地望向平靜無波的林遠。
「為了我們的理想，我需要你的協助，阿爾卡那大人。」
「我想不到有任何地方可以幫助到你們，」林遠淡淡地說：「就我所知，萬象研究會已經得出了許多的成果了，人體改造、魔力移植，單單是這兩點，你們就站在世界魔法研究的最尖端了。」
「哦，看來阿爾卡那大人頗了解我們呢，這是一件好事。」
那由多高興地說：「可是，我們的研究進展，最近生了不可避免的瓶頸，需要一些新的刺激來突破，阿爾卡那大人，能夠創造魔物的你，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助力。」
那由多狂熱的目光，凝視著等候主人命令的亡靈們。
林遠托著腮幫子，側頭看著面色泛紅的那由多。
「我可以問些問題嗎？」
「當然，任何問題也可以。」
「那由多博士，據我所知，你對那些被改造成半獸人的實驗品，提供了非常充足的教育，讓他們明白了各種各樣的思想，展成各有特色的獨立人格，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遠回想起曾經詢問過羅娜的事情。
「那些實驗品，都是你從世界各地收養的孤兒，要從小對他們進行洗腦教育，應該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你要他們明白常識中的對與錯？然後在他們成長之後，為什麼這麼簡單地放棄了他們？改造人應該還有相當的價值吧？」
那由多微微一頓，他想不到對方竟然詢問這種完全不相關的事情。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就算告訴全世界的人，他也沒有所謂。
「其實並沒有什麼理由，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就是這麼做比較有趣。」
那由多誠實地回答了。
「被束縛著的僵硬思想，是不會誕生新的東西、不會出現新的事物，所以我適當地教育了那些實驗品，至於為什麼放棄了他們，那當然是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研究價值了，不能夠生育後代的種族，怎麼可能引導人類進化？還不如讓他們獻出最後的價值，給人類提供一點兒的刺激。」
林遠了解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再次突然地改變了問題。
「肯尼西亞王國，好像已經被你們滲透了吧？」
「呵呵，阿爾卡那大人，你的消息真是靈通，我相信我們的保密功夫，應該是非常充足才對，竟然被你看出來了嗎？真是相當的了不起。」
那由多輕輕地拍手鼓掌。
「不過關於這一點，我就不能透露更多了，這可是我們的重要秘密之一，當然，如果阿爾卡那大人加入了我們，那就另當別論。」
林遠笑了出來。
那是自心底的愉快笑聲。
他望向滿面期待的那由多，伸出了右手。
那由多見狀，也伸出手打算和對方握手。
不過，林遠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然後，他的手腕微微地開始畫圓，輕輕地攪動著。
「唔………」
那由多立刻覺了身體的異狀。
他身上的魔力，突然開始消失，好像被某種東西給磨蝕了一樣。
身上的魔法障壁沒有受損，他知道受到了直接穿過障壁保護的特殊攻擊。
「……咦？」
林遠身體不禁一抖。
「居然……沒有效？」
原本打算一擊殺死對方，使用了蹂躪內髒的林遠，感到幾分驚訝。
對方的魔力，竟然抵消了他的魔法。
林遠隨即再補上了另一次攻擊。
精神震爆無聲無息地動。
「阿爾卡那大人……」
那由多皺起了眉頭，太陽穴中傳來的刺痛，令他感到相當不舒服。
不過，疼痛只是持續了幾秒，就消失了。
這時候，他再一次現，身體之中的魔力，消失了一部分。
「阿爾卡那大人……是在攻擊我嗎？」
林遠沒有回答，他有些苦惱地看著雙手。
「……原來是這樣。」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那由多博士，你是高階的魔導師吧。」
疑惑於對方的態度，那由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還真是想不到……居然是這樣子……」
林遠第一次現，如果對方身體內的魔力充足強大，就可以抵銷他的即死魔法攻擊。
之前會這麼成功，純粹是因為那些魔導師都是初級中的初級，是好看的紙老虎，面對真正強大的魔導師，他的力量還是相當不足。
「阿爾卡那大人，請問你是什麼意思？」
林遠抬起頭，對那由多笑了笑。
「當然是想殺掉你的意思。」
「……為什麼？我想我們的對話，應該是在非常順利地進行中，是我有什麼地方失禮了嗎？」那由多感到非常不解。
突然而來的攻擊，雖然沒有對他造成傷害，但是他已經提起了警惕。
可是，他不懂得受到攻擊的理由。
「失禮的地方？哈，你真是懂得開玩笑，那由多博士。」
林遠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伸手觸碰魔導書。
「我可不想和一個隨時想將我解剖的瘋子合作。」
那由多沉默不語。
「……哎，明明知道世界上的魔法能力各有不同，我竟然在這個時候失誤了，真是失敗。」
相隔了許久，他才低聲地苦笑。
「阿爾卡那大人，你能夠感應到別人的想法嗎？」
「沒有那麼方便，不過是類似的東西，那由多博士，你應該好好地集中精神的。」林遠在回話的同時，準備了好幾個防禦的魔法。
轉化成硫磺之軀后，物理攻擊雖然對他無效，但是帶有強大魔力的攻擊，還是可以傷害到他。
那由多這位高階魔導師，在這個距離之下，可以令他受到重創，必需要萬事小心。
「那麼就沒有辦法了。」
那由多從椅子中站了起來。
「既然談判失敗，有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
他轉身走向殘破的大門。
「希望還有合作的機會，我們下一次再見，阿爾卡那大人。」
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然後消失在大門之後。
「那種危險人物，不把他留下來嗎？」
原本打算趁機動攻擊的赫菈絲，在最後關頭被林遠阻止了。
「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沒有必勝的把握，那個人，可能比我們加起來還要強。」
林遠拿出了魔導書。
他還沒有來得及創造新的魔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方願意離開，那就不要做無謂的衝突了。」
他走到窗邊，俯視在城堡下面越來越多的人群。
「在這裡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先把三座城邦真正收服吧。」
林遠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嚴重不足。
「總共二十萬人嗎……死上一兩成，應該沒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