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路向北
赫菈絲忽然明白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計劃嗎？」
她忍耐著狂跳的心臟的鼓動。
「把亞人們當作獻祭儀式的材料，然後製造出魔物……這就是你口中的『軍隊』。」
「就是這樣沒錯啊。」
林遠笑嘻嘻地說：「亞人沒有什麼大作用的話，把他們全部變成擁有魔力的魔物那就行了。」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攻打人類的國度了？」
「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林遠覺得赫菈絲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不禁莞爾一笑。
「其實依照我的想法，應該準備更多亞人才對，不過既然有了更加強力的戰力，那麼就不用再等待下去了。」
林遠對一旁的索爾斯咧嘴一笑。
「生命的轉化……這不可能的……不可能這麼簡單地就完成的……」
羅娜失魂落魄地看著膚色慘白的食屍鬼。
「僅僅單憑一個魔法儀式……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
赫菈絲蹙起一邊的眉頭，她想起了自己的狀況。
從身軀龐大的巨龍，變成了脆弱嬌小的人類外型，她身心之中清楚明白到，林遠擁有非同尋常的魔法力量。
「羅娜，妳別太激動，」林遠對著羅娜擺了擺手，「這樣對胎兒不好啊。」
「………誒？」
林遠瞧見索爾斯和羅娜呆楞楞的表情，歪了歪頭。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嗎？」
林遠指向羅娜的肚子。
「妳懷孕了喔。」
索爾斯夫婦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我在替妳治療的時候，感覺到妳身上有另一個生命，大概是一、兩個月左右吧？」
林遠微笑著拍了拍手。
「恭喜了，索爾斯，你做父親了啊。」
「這……這是真的嗎？」
索爾斯激動得不能自已，說出的話帶著明顯的顫音。
「可是……我是改造人……在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應該有著種族隔離才對……居然……」
羅娜泛紅的目光瞪視林遠。
「你沒有說謊？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該不會只是在騙我們吧？」
林遠偏著頭，看似不明白為什麼對方這麼說。
「為什麼我要騙你們？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他嘟起了嘴巴。
「真是的，雖然我知道你們暫時不會信任我，但是我在這方面沒有欺騙你們的理由，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在下一個城市裡找醫生檢查，不過在這之前，羅娜，妳還是小心一點好，要知道，沒有我幫忙的話，妳可是會一屍兩命啊。」
羅娜聞言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了肚子。
「所以，不要再做什麼劇烈運動了，」林遠沒好氣地揮了揮手，「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冒失了，我看你們好像也是不知道這件事，而且你們應該很難懷上孩子的吧？那就加倍小心，知道了嗎？」
說到這裡時，他突然疑惑地停了下來，雙眼直勾勾的望著索爾斯。
「嗯？索爾斯，你說你們結婚很久了吧？」
林遠左右望著索爾斯夫婦的容顏。
羅娜的外表看起來，怎麼也不會超過二十多歲，而索爾斯剛才也說過，他已經三十一歲了。
「羅娜和你結婚時才多少歲？你還真是個勇者啊。」
「……我今年四十三歲了。」羅娜低聲說道。
「什麼？」林遠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我是改造人，是混合了魔法世界生物的基因改造人，身體的老化比人類要緩慢得多……」
「……真是……呵……」
林遠泛起了充滿興趣的笑容。
「萬象研究會嗎？」
「你對他們有興趣嗎？」羅娜的聲音柔弱了許多，「你剛才所做的事情，就是他們一直在研究的東西，一直在追尋的事物，生命的轉化，新種族的誕生，萬象研究會如果知道你能夠做到這種事情，一定會不擇手段來獲得你的知識的。」
知識……我的魔法是知識嗎？林遠輕輕用食指敲了敲魔導書的書皮。
這不是知識，而是本能。他微微點了點頭。
「我會留意的……雖然應該隱瞞不了多久。」
林遠收起了面上的笑意。
他把注意力放到眷屬身上。
「赫菈絲，能夠讓索爾斯他們乘坐妳的飛龍嗎？」
「在我的命令下，是可以的。」
赫菈絲和索爾斯夫婦四目相接。
「你就不怕他們對我不利嗎？」
「他們現在沒有打倒妳的手段，也有沒有攻擊你的膽子。」
林遠瞄了一眼羅娜的腹部。
「如果他們真的襲擊妳，又或者是想要逃走，就不用客氣了。」
索爾斯夫婦面色稍微陰沉了下去。
「為了保險起見，我下一個命令好了……索爾斯，」林遠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可以傷害赫菈絲，也不能隨意離開，知道了吧。」
索爾斯不由自主地頷首應允，他感覺到身體被某種力量施加了束縛。
「至於羅娜……」林遠想了想，「如果妳想要逃，想要離開妳老公的話，不擔心他的話，請妳自便。」
「……我會跟在他身邊的。」羅娜的聲音細若蚊蠅。
「是嗎？」
林遠轉過身去，面對著一動不動的食屍鬼。
「我在想，妳應該不會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情，例如通知對我的力量有興趣的萬象研究會。」
羅娜低著頭，一言不發。
「當然，這些不過是我的小心眼，妳聽聽就好，」林遠的聲音平靜無波，「不過如果真有那個時候，索爾斯會是第一個死掉的人，請妳記清楚這件事。」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現在，向北方出發吧，直到到達混亂城邦的邊界，看看我們會到達那個方向吧。」
林遠轉頭對赫菈絲說道：「這些食屍鬼妳不用擔心，身為我的眷屬，妳原本就有著命令他們的許可權，待會兒可以試一試，帶著他們上路，食屍鬼是魔物，行走的速度比亞人們要來得快，妳就坐在飛龍身上，增加移動的速度吧。」
林遠用下巴點了點索爾斯夫婦。
「索爾斯，羅娜，你們不要太過接近食屍鬼，魔物始終是魔物，就算是食腐的魔物，對人類來說還是很危險。」
「啊，對了，」林遠對有些緊張的索爾斯夫婦道：「不要一直盯著食屍鬼看，會對精神衛生不好的，無視他們就好。」
他的目光移回赫菈絲身上。
「讓他們騎在另一頭飛龍上，小心不要把人在半空拋下了，赫菈絲。」
赫菈絲輕輕點了點頭。
「那麼，」林遠把玩著手中的魔導書，「之後要做的事情，跟之前的沒有分別，遇上了新的亞人部落，就把他們壓制征服，不過不需要在繞遠路了，直接向北方前進。」
「……你現在要走了嗎？」
「怎麼了？妳想去地球看看嗎？」
「……不了，下一次吧。」
赫菈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你不用多留一會兒，向他們解釋多幾句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林遠嘴角扯了扯，「我是威脅他們的人，我是強行令他們服從的人，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先讓他們想清楚再說吧。」
「原來你有這個自覺嗎？」
林遠轉身面向赫菈絲。
「自覺？不，妳說錯了。」
林遠伸出手，輕輕撫過赫菈絲漆黑的秀麗長發。
「我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這不是任何的自覺……」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一切就拜託妳了，妳要看好那兩個人，不要讓他們受傷了。」
林遠打開了傳送門，身影瞬間消失在魔法門之內。
「你們也聽到了吧，我們就這樣向北前進吧。」
赫菈絲一邊對另外兩人說話，一邊反手梳理著髮絲。
「既然沒有辦法反抗，就唯有聽從那傢伙的命令了……儘早接受現實，會對心情比較好一點。」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林遠消失的位置。
「……如果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跟我說……雖然我知道的不比你們的多。」
赫菈絲握緊手中的黑色頭髮。
「那麼，向北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