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哪裡都不缺意外

  「這……是人嗎？」


  林遠走到不明物體墜落的地方，沒有隨便靠近，抬手放在眼睛上，凝神望向那個地方。


  草原的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凹坑，在坑洞的正中心，橫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影。


  「你要怎麼辦？」赫菈絲走上前一步，「看起來是你的同胞。」


  「的確是人類沒錯……不過……」


  林遠眼尖的看見了其中一個人的身體上，有著人類不應存在的額外部件。


  「再靠近一些看看吧。」


  林遠小心起見，在身前施放了一個防禦盾，也另外準備好了其他的魔法。


  「看起來像是人類啦……」林遠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兩個人前面，「可是我可以肯定，人類頭上不會長出三角形的耳朵，後面也不會有尾巴。」


  凹坑中的兩個人都遍體鱗傷，渾身都沾著鮮血，有好幾個地方皮破肉爛，似乎是被利器和槍彈所傷。


  他們身上的衣服同樣變得破破爛爛，看不出原形。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有著棕色的頭髮和淡色的皮膚，表示他是一名白人。


  而另外一個女的，才是林遠覺得奇怪的地方。


  外表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女性也是白人，她有著一頭淺褐色的頭髮，不過在她的頭頂上，長著三角形的獸耳，背後冒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而她的雙手是形如猛獸的手爪。


  「獸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魔法世界沒有人類這一個種族，在人類的奇幻文學之中出現的獸人，當然也是不存在的虛構幻想，但是眼前的這個女性，她的身體特徵無不表示這是一名獸人。


  林遠好奇地伸出手拉扯女性的耳朵尾巴，從觸感之中他可以肯定，這兩個額外的器官，的而且確是連接在她的身上，是她身體的一部份。


  林遠總覺得女性這兩個多了出來的地方，好像在哪裡看過。


  「啊！這不是貓耳和貓尾嗎？」


  而在另一頭，赫菈絲認真地檢查著男性的傷勢。


  「你不救他們嗎？他們受的傷相當嚴重，再這麼下去，這兩個人就會失血而死了。」


  林遠有些獃滯地抬起了頭。


  「咦？為什麼我要救他們？」


  赫菈絲深深地望著林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緩緩地說道：「……說得也是。」


  「反正這兩個人都快死了，就讓我來第一次試試看人類的獻祭有什麼不同吧。」


  林遠有些興奮地舔舔嘴唇，對著男性伸出了右手。


  「……如果你想殺死我的話，我奉勸你還是停手吧。」


  就在林遠要碰到男人的身體之際，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醒著的話就早說啊，我都差點殺了你。」


  林遠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語氣之中沒有一點的負罪感。


  「咳……」


  男人嘴裡吐出了鮮血，他仍然是躺在地上，身體無法自由活動。


  「拜託你……救救她。」男人無力地看向受了重傷的女性。


  聽見男人的懇求聲，林遠不解地歪著頭。


  「為什麼會有這麼做？」林遠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你們跟我無親無故，我為什麼要救你們？」


  「……真是……咳……你真是無情啊……」


  男人聲音斷斷續續，肺腑中沒有幾分力氣讓他說話。


  「如果你不想救我們的話，就趕快地離開吧……就讓我們安安靜靜地在這裡沉睡吧。」


  「我才不要，」林遠立刻說道：「反正你們都要死了，就讓我好好廢物利用一下，又不會對你們的生死有什麼改變。」


  男人半張著混濁的眼睛。


  「……有分別的，殘酷的少年啊……」


  他聲音之中帶約幾分莫名的意味。


  「你知道什麼是權能者嗎？」


  「權能者？那是什麼？」


  林遠話剛剛說出口，就感覺到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動，他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幾步。


  「赫菈絲？」


  眷屬是沒有辦法傷害主人的，所以林遠瞬間就明白到，赫菈絲是想保護他。


  「快走！別在這裡說廢話！」


  赫菈絲面色前所未有地緊張。


  「這個男人一死，他體內的權能就會爆發，會把這附近所有的東西都卷進去的，趁現在立刻快跑！」


  林遠皺起了眉頭。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回事？」


  「他是權能者！」赫菈絲大聲喝道：「在這個世界之中，有一群被世界的根源所祝福的人，他們能夠操縱世界一部分的概念性力量，這種力量是沒有上限的，只要世界還存在，他們就能夠一直沒有消耗地持續使用，這就是權能者，是人類的魔導師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存在！」


  「……我還是不太明白……」


  「總之現在聽我的，我們應該立刻離開這裡，讓他們自生自滅！」


  赫菈絲的手緊緊抓著林遠的手臂，想要把他帶離這個地方。


  「不，你們還有另一個選項……」


  男人低沉的聲音插話道：「你們可以嘗試救治我們，那麼我體內的權能就不會因為我的死亡，發生不受控制的爆發了……」


  「別聽他的！」赫菈絲的聲音近乎咆哮，「權能者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能夠讓權能者受到這樣的重傷的人，就只有另外一個權能者，或者是強大無比的人物！我們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妳放心吧……不會有追兵的……」


  男人喘著氣說道：「我用了某個珍貴的結晶魔具，撕裂了空間，在千鈞一髮之際逃到這裡來，我的敵人是沒有辦法找到我的……」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應該救你！」


  赫菈絲對著男人露出兇惡的表情。


  「權能者是不能夠輕易信任的，你們擁有的力量太過龐大了，如果就這樣救了你，一旦你恢復過來想對我們不利，我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說得沒錯，」林遠認同地點點頭，「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權能者代表了什麼，總而言之那是一群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就對了吧？我剛才還想殺掉你，萬一救了你之後，你覺得不忿，想要報仇怎麼辦？」


  「……這還真是讓人頭痛啊，」男人邊說邊咳出鮮血，「如果不能信任我，那麼你們就離開吧，反正我們……咳……我們原本就是該死的人……」


  「走吧！」


  赫菈絲用力拉了拉林遠，但是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動身的意思。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放心的辦法。」


  林遠輕輕掙脫赫菈絲的手，大步走近了重傷的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儘力地睜開眼睛，看著身前的黑髮少年。


  「索爾斯……索爾斯．倫道夫……」


  「那麼索爾斯啊，」林遠拿出了自己的魔導書，「你想要活下去嗎？你想要和你的同伴一起活下去嗎？」


  索爾斯微微張開口，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夠回答眼前這個少年的問題。


  他的本能告訴他，這是一個危險人物。


  他的人生經歷告訴他，前面這個少年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當他瞥見了重傷女性的身影的時候，否定了心中強烈的不安。


  如果能夠救得到她的話，自己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你有辦法嗎？」


  林遠點了點頭，泛出一個深邃微笑。


  「有啊，當然有了。」


  林遠翻開了魔導書。


  「就讓我們來，訂立誓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