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一就有二

  林遠神色凝重地看著遠方的魔物。


  「那個方向的確是魔法科的學生宿舍……」


  林遠感到事情不妙。


  「居然出現了兩頭魔物……事態越來越嚴重了……」


  從他的位置可以看見巨大軟體魔物上方的天空中，有幾個魔導師圍著魔物盤旋，不時用魔法攻擊，不過看來對魔物沒有明顯效果。


  「同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兩頭魔物，這個機率也太低了吧……」


  林遠知道既然肉眼可以看得到魔物，代表這個地方也不安全了，他趕緊離開校舍，向魔物所在的地點的反方向前進。


  「現在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西邊有一個，東邊有一個，應該去哪裡才對？」


  林遠在十字路口中停下，思考著安全的地方。


  『緊急通告！校內出現了魔物！請學生們前往最接近的魔法競技場，那裡有魔法結界保護，魔法科的老師會保護你們的安全！重覆一遍……』


  學校的緊急通訊在廣播器中傳出，林遠一聽到這消息，迅速朝目的地跑去。


  「最近的魔法競技場……」


  校內的魔法競技場有十多個，林遠向北面前進，他記得那邊有一個小型的競技場在。


  在他奔跑期間，又再傳出了一次學校廣播。


  『請魔法科的學生不要擅自迎擊魔物！聽從學校的指示前去避難！』


  林遠可以想像得出，那些魔法科的見習魔導師一定會忍不住攻擊魔物。


  如果是愛麗絲或者趙守行那樣的高手還好，一般的魔法科學生只會阻礙迎擊魔物的行動。


  啵！

  林遠在身後的交戰聲中，聽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古怪聲音。


  啵啵啵！

  林遠轉頭一望，還能夠見到輪廓的軟體魔物，身體不停往外噴出了某種東西。


  啵！

  伴隨著古怪的聲音，有一個軟癱癱的奇怪物體，落在林遠後方不遠處。


  「……不會吧……」


  林遠覺得他知道那是什麼。


  後方的奇怪物體，慢慢地蠕動，開始緩慢的爬行。


  那東西像是鼻涕蟲一般的模樣，在走過的地上留下了黏液痕迹。


  一米多長的軟體魔物，向林遠的方向爬來。


  林遠見狀連忙跑走。


  「伴生魔物？不對，是分裂體嗎？」


  林遠覺得太過巧合了，兩頭魔物都能生出更多魔物，這很不自然。


  現在沒有時間能夠細想，林遠只能催動已經相當疲勞的雙腿，不停地向前跑。


  幾分鐘后，他終於看到了魔法競技場的屋頂。


  林遠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快點進來！」


  一名手持魔導武裝的老師走近林遠。


  林遠看到守在門外的魔導師只有兩名成人，其他都是穿著校服的魔法科的學生，看來人手相當不足。


  林遠道謝過之後，被送入競技場內。


  競技場內大概有幾十名學生，大部分都是普通部的人，只有幾個魔法科學生。


  「到這裡就安全了，你先好好休息，受了傷的話，去找裡面的人替你療傷。」老師說完后立刻返回外面站崗。


  「咳……好了……」


  林遠癱坐在觀眾席上，不停地喘氣，跑了這麼久他實在非常的累了。


  「阿遠！」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遠轉頭一望，看見伍子軒揮著手向他跑來。


  「你沒事吧？發生了非常大的事情啊！」


  伍子軒拍了拍林遠的肩頭，坐在他身旁。


  「你之前說來看的決鬥，原來是在這裡打的啊？」


  林遠看著衣服整齊，神色如常的伍子軒，知道他沒有遇上魔物。


  「是啊，應該說是運氣好嗎？決鬥結束之後不久，我還沒離開這裡，魔物就突然出現了，老師叫我們留在這裡保證安全。」


  伍子軒看了看一身便服的林遠，眨著眼睛問道：「你遇上魔物了？」


  「魔物在學校宿舍附近冒了出來，雖然看不到空間裂縫，但應該沒錯了。」


  聽見林遠的話，伍子軒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什麼？那麼你沒事吧？」


  「……你是在說廢話嗎？我就在你前面，」林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好沒有受傷，就是有點兒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告訴我啦。」


  林遠把事情經過告訴一臉好奇的伍子軒，當然是經過修飾的，他身懷魔導書的事情誰也不曉得。


  「真是驚險，還好你跑得掉。」伍子軒拍著心口說，

  「對，因為我跑得快。」林遠面不改色地撒謊。


  傳送門是很快啊。林遠在心中補充。


  「魔物竟然出現在學校之中，都多少年沒有發生過了，我們竟然就遇上了，而且一遇就是兩頭，不知道是好運還是霉運。」伍子軒苦笑道。


  地球上的大城市都有設置專門對應空間裂縫的魔法結界，亞細亞魔法學院所在地滄瀾市也不例外，學院更有另一層結界，這種意外事件，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軒子，你的手機借我一下，我的手機留在宿舍里了。」


  林遠越想越不對勁，他想確認某些事情。


  「沒問題，你想打電話給叔叔和阿姨報平安嗎？」


  伍子軒拿出智能手機，遞給林遠。


  「不，我想先看一下新聞，」林遠打開電話上的應用，「現在事情應該鬧得很大，我們學校應該上了緊急新聞才對。」


  「那有什麼好看的？」伍子軒不解地說道。


  林遠看著電話顯示內容，倒吸了一口氣。


  「我去！還真的是那樣子啊！」


  他忍不住大罵一聲。


  「唔？怎麼了？」


  伍子軒靠近林遠，目光瞄向自己的電話。


  「干！」


  伍子軒一看到內容，失聲地罵了起來。


  「你們怎麼了？」


  附近的學生奇怪地看著他們，伍子軒在會場內大叫道：「你們快看新聞，市內也出現了魔物！」


  「什麼？」


  「不是開玩笑吧？」


  學生們紛紛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機，看到了現在的緊急報道后，全都驚叫了起來。


  「市中心出現了空間裂縫啊！」


  「連市外魔導師部隊的駐紮地也受到魔物襲擊！」


  「不會吧，滄瀾市魔導聯盟分部也有魔物出沒！」


  伍子軒慌張地問林遠：「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怎麼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魔物？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林遠緊皺眉頭，他還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


  「你看，滄瀾市出現的魔獸都有伴生體，不然就是能夠個體分裂的，總之都是能夠生出更多魔物的類型。」


  林遠給伍子軒看著各個不同畫面。


  伍子軒停住了呼吸，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難道是想說……」伍子軒的聲音顫抖著，「這些全部都是人為的？」


  林遠重重地點了點頭。


  「開玩笑吧？地球千年以來一直都做不到人工開通世界通道，現在竟然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情？」


  「我不肯定是不是完整的通道，但空間裂縫一定是成功的開啟了，」林遠把手機還給伍子軒，「這種可以說是豐功偉業的成果，竟然拿去做這種……襲擊，的確令人不敢相信。」


  伍子軒頭上冒出冷汗。


  「……我先打電話給爸媽。」


  伍子軒急忙地撥號，他的雙親居住在滄瀾市裡，他擔心兩人出了什麼意外。


  林遠現在稍微冷靜了一些，反正他無力去處理這種事情，再焦急也是毫無幫助。


  「呼……」


  伍子軒安心地掛掉了電話。


  「爸媽都安全避難了，他們沒有事。」


  「那就好。」林遠微微笑道。


  「我用完了，你也快打電話給叔叔和阿姨吧，他們不也是在市中心工作的嗎？」伍子軒把自己的手機塞給林遠。


  「……嗯，謝謝。」


  林遠沒有把心中的怪異感受表現在面上，他接過朋友的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


  「……我沒事……嗯……對……你們小心一點……我這裡很安全……」


  林遠抑壓著心中的異樣，和父母報平安。


  「放心……我很好……之後再聯絡吧……對……嗯……再見。」


  林遠掛掉電話，感覺非常地複雜。


  父母非常關心他，林遠感覺受之有愧。


  他不應該接受這種親情的，他是他們的兒子，同時也不是。


  升高中的時候，之所以選一間寄宿制的學校，除了因為這裡和魔法有關之外，很大原因是因為他不想面對那兩人。


  「叔叔和阿姨沒有事吧？」伍子軒關心地問道。


  「已經被魔導師保護起來了，現在待在安全的地方。」


  把手機還給伍子軒時，林遠神色如常地說。


  伍子軒咧嘴一笑。


  「沒有出意外就好……可是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林遠望著會場內一面慌張的學生們，淡淡地說道：「只能等魔導師把魔物擊退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的頂著，我們就安心等著吧。」


  「好像也是呢……」


  而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結束已經是入夜之後的時候了。


  守在門外的老師走了進來，高聲對學生們說道：「你們快過來，魔物全都被打倒了，外面已經安全了，我們去大體育館里和其他人集合。」


  林遠平靜地站起來，走進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