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銀狼
縱使狼衛們驍勇,可在這濃稠白霧的掩護下,敵人終究是逃了,只是又開的幾槍雖然沒像陸承晟一樣帶下來命,卻也讓部分裝身弄鬼之人真正負了傷。
追擊的狼衛急,急在立功;逃跑的「惡鬼」急,急在保命。不過這立功的怎麼追得上要保命的,只在樹影與白霧的掩護下,追擊的便從此失了方向只能無功而返。
「三爺,追丟了。」
陸承晟擺擺手,只說無礙,「可有發現什麼線索?」
狼衛將先前被陸承晟打死的屍首呈上,又在陸承哲耳邊言語傳給陸承晟。那屍首被扮鬼神的白布包裹著,內有繩結,再將遮臉布拿開,鼻下是整整齊齊一段鬍子,顯然是個日本人。
「沒想到這地方竟然會有日本人出沒。」陸承哲聽完狼衛小聲稟報,陸承晟知道意思,把眾人都退避了,只剩兄弟二人。
「你是想對我說什麼?」
陸承哲把嘴湊到陸承晟耳邊,說了幾句,陸承晟聞聲色變,「什麼?!」
「此事千真萬確。」
陸承晟躊躇片刻,當機立斷,「明日當霧氣稍散我們即刻出發,此地不能久留。」陸承哲連忙稱是。
「沒想到日本人竟然如此惡毒,偷偷在此處用活人實驗。為了保住秘密更是屠鎮,還把幸免於難的人都給抓了去當作圓木!」
陸承晟只覺得日本人本來便不是個東西,知道此處變化之後更是厭惡不已。圓木的傳說早就暗地裡盛傳已久,可真被自己碰上,還是這樣的慘狀,陸承晟不由地緊了拳頭,「可惜昨夜一場大雨破壞了許多線索,現如今只有我們帶上的一具屍體可做證據。按你說來,這樣的新型毒物,照現如今的技術並不能破解。當真是可恨。」
「此前好友無意發現他們計劃竟然就這樣慘死,不然那個混混又怎麼輕易造反。所謂官不與民斗,原來那個閆留雙竟是投靠了日本人。」
知道此前自己的朋友新任的軍閥是被日本人所害,陸承晟雖然更加痛心疾首,可卻是也知道此時不能先太過張揚,現如今只有那個狼衛以及他們二人知曉,不禁去問陸承哲,「那人嘴巴是否牢靠。」
陸承哲回答說,「從小便被陸家收養,不與外界牽連。」
陸承晟聽完還是不放心,「將他看緊些,明日我們就下山,這裡不能再多呆了。先回北平,再做打算,此地所有冤死亡魂的帳,我陸某,算是記住了。」
一切都隱沒在濃滯的霧色里,只有森林的頂端浮現在濃霧的上面。拉不開。扯不碎,一切景物都迷迷茫茫,似真似假。
一夜又過去,早上的陽光透視進來,給彷彿還留在死亡之鎮的人都帶來一絲絲的生機。微風更送,停滯不動的白霧竟也有了動搖的心思,一縷縷地緩慢遊動著、消散著,雖然是肉眼難見的變化,可眾人冥冥中都有種感應,這霧怕是要散了。
「大老爺,根據小人的經驗,至多卯時三刻霧氣便能盡數散去。」腳夫昨日一天所受的驚險刺激都來源於這場濃霧,現如今這充滿著邪氣的白霧就要散去,壓在心裡的恐懼也散去不少。
聽到腳夫輕快的回答,眾人雖面上不顯,但心裡卻都湧現出一絲欣喜。
每個人心裡似乎都裝著個滴漏似的,時間就隨著那滴漏一點一滴的消逝,好不容易熬到了卯時三刻,正是離開之時。
山路多曲折,縱使是有這樣一個熟悉山路的腳夫也不能一時半會就能出去。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之前是為了補給物資這才上了山要去劉庄,可現在這樣境況也是大家都沒想到的。
……
「啊!小姐你快看!那…那是什麼?」莫然看著不明生物越來越靠近一聲尖叫,邊說邊急忙把蘇白鈴往身後拉,「小姐莫怕,這…這怪物長得倒和狗有幾分相似,怎麼這麼大??」
莫然的叫聲立馬就引來眾狼衛的鄙夷,「那明明是我們三爺養的銀狼,哪裡是什麼狗?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原來是頭頂頂威風的銀狼,足有一人多長,那銀狼突然出現,身上的銀毛稍有血跡,就這樣跳在路中間伏著歇息,嘴裡叼著個布包,成人手掌大小。這銀狼看上去倒是十分的乖順,蘇白鈴甚至覺得它可以駝負自己前行,因為它實在是太大太壯碩了。不曉得這樣的銀狼從哪裡搞的,她看著直眼饞,真想搞一隻回來耍耍。
蘇白鈴和許多人出於好奇想要小心接近這頭凶獸,卻被毫不留情得利爪嚇跑,狼目呈三角狠態,根本不讓她們接近。
這樣的狀況直到陸承晟來了才有所好轉,眾人只見那銀狼後腿一用力,就這麼一撲,巨大的身軀竟然把高大的陸承晟撲得向後一陣雷蹙,放下布包張開血盆大口,伸出好大的舌頭狠狠地把他的臉舔了一遍。
陸承晟倒也不嫌棄,只得好一陣的安慰,「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過會兒再去尋你。」
這銀狼倒是神物,眨了眨雙眼把陸承晟的話盡數聽了進去,又重新用口銜了布包,遞到陸承晟手上。
陸承晟接過,將布包順手放進懷裡。至於這銀狼就真的聽話走了。
看著這銀狼如此模樣,蘇白鈴終於想起前日風雨大作的晚上里的詭異狼嚎。觀其形態速度,蘇白鈴越想越覺得和那發了癔症的手下所形容的白影十分相似。
不僅是蘇白鈴有這樣的感覺,蘇白鈴不遠處的蘇無言看著這銀狼也覺得十分符合心腹那日所見的白影。
想到被遺留在劉庄自身自滅的心腹,蘇無言不禁閃現出一絲敵意。可那銀狼倒是十分聰明,絲毫沒有理會蘇無言,一下子便離了蘇無言老遠也不去接近。
雖說銀狼聽話,可陸承晟想真讓它休息可就難了。嗅覺靈敏的它早就發現自己主人身上的味道又多了一個,而這個人,它現在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