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聲音

  訓練結束時，天空的黑雲重重地壓了下來，覆蓋了皮爾特沃夫的大半天空。


  而凱特琳今天要與新搭檔巡邏檢查沒有空來接陳樂光。回家方向不同的莎莎和馬洛，在說了些安慰鼓勵話語后也與陳樂光在路口分手。


  低氣壓讓人有些胸悶。


  心情低落的陳樂光看了看天色，也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可這老天爺偏看他不夠可憐，陳樂光才出基地和朋友告別不到十分鐘，終於是摟不住雨水的雲層，突然坍塌，暴雨在一聲由遠及近的雷聲后，轟然而至。


  不過瞬間，沒有傘的陳樂光立刻被淋成了落湯雞。


  陳樂光心裡咒罵著，怪自己倒霉透了，一邊跑向街邊屋檐下想暫避一下這瘋狂的夏日暴雨。


  街上的行人跟螞蟻一樣四散逃竄著躲雨，沒幾分鐘，陳樂光五米開外又站了幾個人。陳樂光認出來，這群人是今天近戰兵訓練班的新同學。


  那幾個人也注意到和他們穿著一樣訓練服的陳樂光。


  陳樂光因為晚入班一天，很難融入已經相互熟識的新訓練隊，加上心情不加，他並沒有和那幾個人打招呼。雙手抱臂地獨自等這雨消停一些。


  而那幾個人卻不停向陳樂光投來一道道打量的目光，陳樂光感覺靠近他們的右邊身體都有些針刺的感覺，他不自然的把頭轉向一邊。


  他知道，為什麼別人要這樣看他。


  果然，不到一分鐘，其中一個女生的話就傳到了陳樂光耳朵里：「那個人，不是今天才到我們近戰兵訓練隊的人嗎？」


  又一個男生接話到：「可不是嘛，我剛才聽遠程兵隊的人說，他是因為釋放不了魔法球才被安排到我們隊的。」


  「真的嗎？不會吧，那可是最簡單的魔法啊。」一個驚訝的聲音繼續到。


  「對啊，據說連他們老師都說他在魔法是一點感應能力都沒有，連給他兩天機會他都做不到。」


  「呵，這也太弱了吧，看他瘦瘦弱弱的樣子，也許連近戰兵的兵器也拿不穩吧。」一聲嗤笑。


  「就這樣，還來參加小兵招募，還不如把位置留給別人。」


  「就是……」


  幾個抱團的年輕人，正是處於很少考慮他人感受的年紀，肆意討論評價著陳樂光，難聽而諷刺的話語，保持著不大不小的音量，穿過滴滴急速墜落的雨水，一字一字的落在陳樂光心上。


  陳樂光握緊了拳頭極力忍耐，卻忍不住別過頭看向了那幾個人，想用眼神叫他們住嘴。


  開啟話端的女生注意到陳樂光轉過頭看向了她們，有些心虛尷尬的忙跟另外兩個聊得熱火朝天的男生說到：「別說了，他聽到了。」說完，朝陳樂光的方向努了努嘴。


  幾個人停止了議論片刻，可陳樂光依然沒有轉開視線。


  被陳樂光慍怒地目光盯得不自在，一個性格暴躁的男生，惱羞成怒的回瞪了陳樂光兩秒后，刻意大聲說到：「聽到就聽到，有什麼啊，自己這麼不行還怕別人說？」


  「對啊，我們三個還怕他不成。」另一個聽到朋友不忿語氣的男生立刻也響應到。


  女生看著濕透的陳樂光微微哆嗦地站在不遠處，有些於心不忍，忙不停阻止著越來越大聲的同伴：「喬布，巴尼，好了，你們別說了。」


  陳樂光浸濕的訓練服衣角上，一滴滴水正在低落，打在地面上，匯成小股水流，沿著台階，與街道上沖刷流動的雨水的大部隊匯合。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吵，沒有停的趨勢，好像天都要漏了。一道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空，繼而才聽到轟鳴的雷聲，每一聲都打在陳樂光心裡，耳邊雨聲雷聲不斷，隨著最亮的那道閃電的巨聲在天空炸開，陳樂光心中的火光也被炸碎在了這連路都看不清楚的暴雨中。


  他依然緊握著拳頭，向那三人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