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祁少白：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第172章 祁少白：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表嫂，表哥的微信號是不是被盜了？”
盛沐沐接到喬黎電話，接通後第一句便聽到這句話。
盛沐沐一臉茫然：“啊？什麽？”
“表哥換頭像了，還發了朋友圈，我合理懷疑是他號被盜了。”
喬黎停了停，又分析道：
“又或者，是表嫂你拿表哥手機發的？”
喬黎不知道他們這對“老夫老妻”最近剛成為“新晉情侶”，對表哥突然反常的舉動難免大驚小怪。
盛沐沐沒搞懂，“他換個頭像發條朋友圈而已，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了！”喬黎音量拔高幾分，“表哥微信頭像一直是純黑色好多年了，從來沒變過，朋友圈更是沒見他發過。”
“可能最近他心情好吧。”盛沐沐諱莫如深笑了下，回道。
掛掉喬黎專為八卦而打來的電話後，盛沐沐點開微信。
置頂對話框，從外麵看上去，祁默還是原來的頭像。
一片純黑。
和他的人一樣，純粹又深不可測。
手指輕點進去，盛沐沐眼眸驟然一縮。
頭像變了。
點擊，放大。
這不是……
是他們參加祁少白學校藝術節那天，祁少白以煙花為背景給他們拍的照片。
照片裏，兩人背對鏡頭。
祁默一隻手揣進長褲口袋裏，一隻手攬在她肩頭。
身姿挺拔頎長，姿態舒適隨意。
男人側臉輪廓清晰分明，五光十色的煙火光芒映照在他冷白皮膚上，為他疏冷淡漠的氣質增添一抹暖色。
照片裏，她也側著臉。
光線昏暗，卻仍看得出耳垂微紅。
正伸出一隻手指頭，戳在男人下巴上，將他腦袋撥正，讓他不要看她。
盛沐沐腦中回想起這一幕。
心尖泛起一陣柔軟。
不知不覺手托到腮邊，澄澈的眸子裏漾起一抹得意。
自言自語：
“拍得真好看。”
“男財女貌。”
盛沐沐毫不謙虛地誇讚自己顏值，以及祁默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矜貴氣質。
纖長白皙的指尖點了幾下，進入祁默朋友圈頁麵。
有且僅有一條朋友圈。
一組四宮格照片。
點開，順著劃過去。
仿佛在看一組動態圖。
第一張：祁默仰頭看天，她在看他，眼裏有自己都沒察覺的細微愛意。
第二張：不知他說了什麽，她頭微垂，耳根幾乎是一瞬間紅了，被煙火光束照亮，捕捉到。
第三張：兩人視線交匯，他低頭，她仰著頭，兩人唇邊都揚著笑容。
第四張：換成了她在看天，他在看她，目光灼熱且直白。
祁少白一連串抓拍，精準記錄下當時場景。
盛沐沐笑意漸濃。
退出朋友圈，愣愣想了會兒。
忍不住給祁默發消息。
調侃著問：「祁總，這個恩愛是非秀不可嗎？[指指點點，jpg]」
很快，麵對麵傳來回複。
簡單的一個字：「嗯。」
盛沐沐眼睛怔怔眨了下，透過這一個字仿佛能見到那隻狡猾老狐狸翹起的尾巴。
她抿了下唇，繼續打字：「如果我沒記錯，是不是漏了一張？」
祁默：「哪張。」
盛沐沐：「我記得我當時扇你了，祁少白不會沒拍到吧？」
祁默：「……」
盛沐沐：「等等。」
……
祁少白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在午休的靜謐教室裏，振動聲格格不入。
他捂著口袋去走廊。
內心os：怎麽回事了今天，電話不斷。
見到屏幕上閃爍“許願池”三個字時，祁少白瞳孔微張。
不會吧。
又來？
“喂？”他聲音懶洋洋地，像是對盛沐沐打來這通電話的目的早有預料。
“你那裏有——”
“有。”不等盛沐沐說完，祁少白搶答。
聽筒裏，盛沐沐愣了一秒，又說：
“那你傳給——”
“好。”祁少白再一次搶答。
祁少白覺得他們實在太黏糊了。
感覺嘴裏被塞了一嘴狗糧，還沒下咽，又被人塞了一勺。
掛掉電話，祁少白將剛才給老爸發過一遍的照片給盛沐沐發過去。
把手機揣回口袋，他帶著笑意無奈歎了口氣。
內心os：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沒想到不隻是老爸黏糊，小後媽也沒好到哪裏去。
哎。
這就是大人？
……
勞斯萊斯行駛在路上。
小王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
剛剛董特助打過電話來特意囑咐過他，下午祁總有好幾個會要開。
讓他盡量把車開慢一些，能讓祁總有更多休息時間。
他們在祁總身邊工作多年，深知祁總對工作的重視程度。
倘若早早回到公司，祁總定然不會休息，又一頭紮進永遠處理不完的工作裏。
見祁總並沒有合眼休息，而是斂眸看著手機，小王麵露擔憂。
猶豫著要不要多嘴提醒一句讓祁總休息一下，突然從後視鏡中瞥見祁總唇角正緩緩揚起。
氣場冷冽森然的男人眼眸下斂，看著手機笑。
周遭空氣仿佛變得輕緩起來。
視線盡頭，屏幕上——
盛沐沐：「看，我頭像也換了，配合一下你。」
盛沐沐：「順手發了張五宮格，[奸笑，jpg]」
盛沐沐：「桀桀桀，gif」
……
車在祁氏集團地下停車場停好。
等祁總進入總裁專用電梯，小王才看到董特助發來的消息。
董特助關切詢問：「怎麽樣？祁總休息好了嗎？下午還有一堆事。」
一名優秀特助，不但能替老板處理工作上的事，還能照顧到生活。
董特助深諳此節，並一直踐行著。
小王看到消息麵露難色，回複：「沒有，一路上祁總眼都沒合。」
董特助：「這……」
小王：「不過，祁總似乎不累，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董特助收起手機，納悶地摳了下後腦勺。
恰此時，電梯廳那邊發出“叮”一聲響。
他轉頭見到祁總邁步而出。
氣勢迫人，神采飛揚。
步伐沉穩有力，眉宇間帶著明顯的愉悅。
完全不像是上午八點就到公司，中午還去參加了一場飯局的模樣。
像是充滿了電。
董特助：？？？
不愧是祁總，精力無極限。
——————
——————
小劇場：
時間倒退回幾小時前——
祁少白把照片發給老爸後，順嘴問了句：
“我還拍了不少別的，比如…我的，老爸，也一起發給你嗎？”
聽筒裏靜默幾秒，傳來清晰的回答：
“不用。”
第173章 別動，讓我抱一下
盛沐沐朋友圈剛發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一片評論。
沈瀾作為重度社恐，平時不見人影，衝浪永遠在一線，第一個回複。
——沈瀾（閉關遊戲勿擾）：【好看】
——蘇聽冉：【沐沐真好看，愛看，多發。】
——祁少白：【誰拍的啊?這麽會拍。】
——喬黎：【哈哈哈哈嗝，比表哥發的多一張，注入靈魂的一張哈哈哈哈。】
——馮耀琴：【景美人更美[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用彼此的手握著修來的緣[握手]，幸福快樂一輩子[愛心][玫瑰][愛心][玫瑰]】
——老太太：【沐沐，是小不點拍的嗎？拍得丕錯哦！】
看到這條，盛沐沐眸子頃刻間彎起，瞳孔裏滿是笑意。
她發現老太太評論裏的錯別字。
料想一定是老太太用手寫輸入法寫字時，一激動，不小心多添了一筆。
盛沐沐笑眯眯回複大家評論。
忽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
她抬頭，“進。”
程灼推門而入，麵色焦急，步伐加快。
“姐，不好了。”
盛沐沐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也跟著提起來。
“怎麽了？”
程灼：“我們跟TK定下的那批訂單，被人半路截胡。”
TK，是保加利亞最大的玫瑰莊園，在國際上享有知名度。
此前，悅己一直向他們訂貨。
跨國訂單往往需要經銷商從中洽談，TK在國內的業務，全部交給一家叫作萊瑞的貿易公司處理。
之前，悅己和萊瑞的合作一直很愉快。
可就在剛剛，程灼得到消息，萊瑞下一季度有意向將TK獨家供貨合同簽給另一家公司。
“一生一束”子品牌成立沒多久，不少客戶衝著“玫瑰王國”保加利亞最大玫瑰園的名頭而來。
眼下又正值年末，平台訂單量激增的時候。
若此時供應鏈出現問題，對悅己將是不小的打擊。
程灼剛和盛沐沐說完這件事，秦佳沐風風火火走進辦公室。
不等盛沐沐開口問，從秦佳沐焦急的臉色上，已經能判斷出，她知道了此事。
盛沐沐心裏急，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拿出公司決策人應有的從容，處變不驚聳了聳肩，道：
“沒事，不急，想辦法吧我們。”
秦佳沐和程灼同時應聲：“嗯。”
……
三人在盛沐沐辦公室開了幾個小時緊急會議。
共同商量出了兩套方案。
第一，聯係萊瑞。
了解對方臨時改變主意的緣由，想辦法續約。
第二，開始著手準備planB。
聯係保加利亞當地其他玫瑰園，與其國內經銷商對接。
同時做出數套針對新玫瑰園的宣傳方案。
若真要更改供貨商，能夠及時替換掉網站現有頁麵及文案。
開完會，三人各有各忙起來。
程灼給萊瑞的人打電話，一直處於占線狀態。
換手機打過去，對方也不接聽，似乎有心回避。
秦佳沐帶領策劃部的人進行新宣傳方案設計。
盛沐沐則負責聯係保加利亞其他玫瑰園。
合作不是一蹴而就的。
從下午到晚上，盛沐沐打了幾十通電話，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
常常是剛掛斷一通電話，另一通就又打進來。
在英語和普通話間來回切換。
不斷比價，看對方發的資料，溝通合作意向。
手也沒閑著，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將詳細資料做成表格，方便統一歸納對比。
這一忙，一直忙到晚上十點。
晚飯沒來得及吃。
口幹舌燥才想起來要喝幾口水。
期間，祁默給她發來微信。
她抽空簡短回複過去，告訴他今晚會加班，讓他不用來接。
消息發出還沒等來回複，屏幕上再度閃爍起國外號碼。
她抿了下唇，眼睛微微睜了睜。
打起精神，接通電話。
……
打完最後一通電話。
盛沐沐倚在窗邊，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邊在腦袋裏盤算還有哪些事情需要明天處理，一邊穿上外套離開辦公室。
沒吃晚飯，胃裏發慌，腳步虛浮。
輕薄的羊絨大衣都變得沉重起來，壓在肩膀上，累得一個字都不想說。
從寫字樓旋轉大門出來。
盛沐沐仰頭一看，才發現外麵下起雨。
離地麵停車場有幾十米路程。
一想到要上樓拿傘，乏力感從四麵八方襲來。
就在她決定冒雨走去停車場時，突然睹見不遠處一輛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
車前燈亮晃晃的，雨線自光圈穿過，墜入地麵，激起一片漣漪的水漬。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撐了把傘，立在車前。
見寫字樓大門有人影出來，他稍抬起雨傘。
清晰利落的輪廓自下而上露出來。
兩人視線隔著雨幕，在空氣中相撞。
男人英俊眉宇間瞬間升起一抹鬆弛笑意，朝她走來。
夜色很濃，月光清淺。
大雨遮掩住本就昏黃的路燈光線。
盛沐沐凝視向她走來的男人身影。
高大挺拔，清風朗月。
仿佛所有的月光都灑在了他身上。
讓人移不開眼。
等祁默在她麵前站定，剛要開口說話，盛沐沐突然環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胸口。
男人勁瘦的腰腹陡然一緊，心也跟著顫動了一下。
潮濕空氣夾雜著他身上清冽氣息，縈繞在盛沐沐鼻尖。
她舒服地閉上眼睛。
享受片刻安寧。
男人身體很暖，大衣裏的溫度令人安心。
她像隻怕冷的貓，往他懷裏鑽。
聞到熟悉而有安全感的氣味，疲乏一點點消散。
祁默有些不知所措。
想低頭看她表情，剛動了下，腰被抱得更緊。
“別動，讓我抱一下下。”她說。
得到指令，男人僵硬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
唇邊緩緩浮起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站直不動，由她抱著。
他動作很輕地抽走壓在她肩膀上的包包，拎到自己手裏。
下一秒，用大衣裹住她纖瘦身軀，以一種完全占有的姿勢，將她摟緊。
下顎輕輕抵在她頭頂。
低醇聲線在細碎雨聲裏顯得格外溫柔。
“抱多久都行。”
第174章 大佬來京
充好電的盛沐沐很快恢複元氣滿滿。
回到家，正在彎腰換鞋，手機鈴聲響起。
是程灼來電。
開口便是喜悅的語調，一連串道：
“姐，萊瑞那邊的人終於接我電話了……”
“約好明天見麵……”
“我明天去一趟。”
盛沐沐沉聲：“我也去。”
*
次日。
盛沐沐和程灼到達萊瑞約定的酒店會客廳時，已有許多其他公司人在這裏。
會客廳裝修豪華氣派，正中間有四張長沙發，旁邊數張單人沙發。
東西兩側分別是茶桌和點心台。
茶水點心俱全。
可在場的人顯然沒有心思喝茶吃點心。
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麵色焦急。
無一例外在為這次萊瑞突然將TK供貨合約轉成獨家的事著急。
眾人小聲議論著：
“過去一直合作得好好的，怎麽說獨家就獨家？”
“像我們這樣的小公司，一年能分到一點點TK的貨已經很不容易，現在搞成獨家合約，讓我們小公司怎麽活。”
“今天瑞總把我們都約到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會不會臨時改主意，繼續和我們續約？”
“我看懸，要續約直接電話裏就說了，沒必要特意約大家過來。”
“哎，可惜萊瑞是TK在國內唯一的代理商，想訂到頂級玫瑰園的玫瑰，隻能通過他們。”
……
盛沐沐和程灼找了個沒人的沙發坐下。
環顧一圈，盛沐沐發現一群人裏有一個中年男人和其他人神情不一樣。
那人約莫四十歲上下，抱手坐在沙發上，一副誌在必得的神態。
盛沐沐眸光微動。
憑著敏銳的觀察力，察覺出異樣。
問程灼：“那邊那個男人，是萊瑞想簽獨家合約的人嗎？”
程灼順著盛沐沐視線看過去，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萊瑞具體想簽給誰，目前坊間傳言隻知道他們要單獨簽給一家公司。”
盛沐沐又問：“那個男人是哪個公司的？”
這個程灼知道，他昨晚詳細調查過，知曉今天有哪些公司代表會來。
程灼：“他是萬川集團的萬總，萬川。”
萬川？
盛沐沐沉思。
她之前聽說過萬川，這家公司主要經營文化相關產業。
出版圖書，在各大城市開連鎖書店，咖啡廳。
旗下有鮮花相關業務，但占比極小。
盛沐沐目光移到到萬川身上，打量一眼。
恰好對方也看過來，朝她輕輕點了點下頜。
萬川的表情，禮貌客氣中帶有一絲得意意味，眼角眉梢都透露著誌得意滿。
四周議論聲未停。
反而在盛沐沐程灼進來之後，眾人開始往另一個方向猜測。
“哎你們說，萊瑞想獨家簽約的公司會不會是悅己？”
“很有可能，誰不知道悅己如今風頭勁。”
“可是，大公司要賺錢，我們這些小公司也要生存呐，市場這麽大，總不能一點蛋糕都不肯分給別人。”
“這也太專製跋扈了。”
“小點聲，別讓盛總聽到了，她背後可有祁氏集團撐腰，得罪不起。”
討論的人瞬間壓低了聲音。
可那些話已經飄到盛沐沐耳朵裏。
盛沐沐感到無語。
什麽事沒幹，在別人眼中，就變成了悅己依靠祁氏集團後台恃強淩弱。
真是冤枉。
忽地，會客廳厚重大門被推開。
一個發型地中海的男人走進來，臉上堆滿笑眯眯的油膩笑容。
“姐，這個就是萊瑞的老總彭萊瑞。”程灼向盛沐沐介紹，“因為名字裏有個瑞，對外讓別人稱呼他瑞總。”
盛沐沐“嗯”了一聲。
廳內眾人在彭萊瑞出現後，圍了上去。
頓時一片嘈雜聲，沸沸揚揚。
唯有盛沐沐程灼，以及那個叫萬川的男人沒有起身，淡定坐著。
“各位老總先別急。”彭萊瑞擺擺手揚聲道。
轉頭吩咐下屬給眾人倒茶，安撫情緒：
“大家先坐，萊瑞和諸位合作這麽久，都是老朋友了，有什麽事坐下慢慢說。”
說罷，彭萊瑞掃視廳內一圈，視線一頓。
看到盛沐沐居然來了，客氣地揚起笑臉打招呼：“祁太太，您好，招呼不周。”
盛沐沐沒有回話，點了下頭當做回應。
這下，其他人更覺得方才的猜測沒錯了。
看來萊瑞真的是為了討好祁氏，打算將TK獨家供貨合約給悅己。
眾人敢怒不敢言，看向盛沐沐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無聲的怨氣。
彭萊瑞目光越過盛沐沐，又停在萬川身上。
兩人交換了一個隱秘的眼神。
等眾人都坐下來。
彭萊瑞用客套官方的語氣說開場白：
“今天邀請各位到這邊，就是想談談關於TK供貨合約的問題。”
“TK作為保加利亞最大的玫瑰莊園，一直信賴我們萊瑞，將國內鮮花銷售業務全權委托給我們。”
“之前，萊瑞和諸位的合作十分愉快，但是…是這樣……”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露出為難神情。
“想必在座各位企業老總或負責人也都明白一個道理，公司想發展，想擴大，不能一直因循守舊。”
“做出將TK訂單改成獨家合約的決定，我們萊瑞內部也討論了許多次。”
有人憋不住了，打斷他的話，問：
“瑞總，你就別說這些車軲轆話了，直說吧，獨家合約你想給哪家公司？是公開競爭還是私下已經協商好？我們今天過來是不是白跑一趟？”
說話的人目光輕輕掃了盛沐沐一眼，又很快移開。
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彭萊瑞不繼續繞彎子了，坦然開口：
“這次，我們萊瑞想把TK獨家合約簽給——”
……
同一時間。
京市機場國際航站樓。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快步而出，走路帶風。
身後跟著一個金發外國人，看上去是他的助理，正推著行李箱跟在後麵。
男人氣場淩冽，長相氣質出眾，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目光。
偏棕的發色讓他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愈發俊逸。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
狹長的雙眸中透著一抹不近人情的淡漠。
助理事先安排好車等候在機場外。
上了車，男人又看了眼腕表。
似是對時間極度敏感在乎。
因為集團工作，他需要飛往北歐，在京市隻能待幾天。
一分一秒都很要緊。
助理跟了他多年，深知他的脾氣習慣，切換成中文道：
“程總，十分鍾內可以到達CBD。”
得到準確答複，程鑫眼皮稍沉，“嗯”了一聲。
第175章 這是做人兄長的本分
程鑫事先已了解清楚，沐沐的公司在CBD附近。
他想給沐沐和程灼一個驚喜，飛機落地才打算通知他們。
剛準備給程灼打電話，車廂裏響起一串手機鈴聲。
是他放在助理那的工作手機響了。
助理看了眼手機，遞過來：
“TK的CEO安東尼又打來了，程總，您要接麽？”
程鑫眉心一擰。
方才稍顯溫和幾分的麵龐頓時沉下來，透露著煩躁。
TK的CEO安東尼，隔三差五就給他打電話。
不是邀請他去保加利亞作客，就是說要給他寄酒莊新釀的紅酒。
無非是想和方程集團合作，把TK新拓展的紅酒業務打入北美市場。
程鑫對此煩不勝煩。
“不接。”
比起應付這些事，他此刻隻想好好想想待會見了沐沐要說些什麽。
之前想給沐沐房產、錢，她通通拒絕了。
程鑫薄唇輕抿，冷淡的瞳眸裏泛起一縷自責。
程灼從小跟在他身邊長大，吃穿不愁，一畢業就給他置辦好數套房產，數輛汽車。
這是做人兄長的本分。
而對沐沐，半點照拂都沒有盡到。
想送的錢財房子也送不出去。
一想到這裏，心底愧疚情緒更濃。
……
彼時，會客廳內。
“這次，我們萊瑞想把TK獨家合約簽給——”
彭萊瑞視線落在一處，緩緩宣布：
“——萬川，萬總。”
話落，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廳內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眾人目光裏有震驚，也有不解。
議論聲驟起：
“萬川公司一直是做連鎖書店咖啡店生意的，怎麽突然要插一腳到鮮花領域來？”
“如果說隻是插一腳也就罷了，想吞下TK獨家合約，萬川究竟怎麽想的？”
“我之前還以為萊瑞想把獨家約給悅己，沒想到啊……”
一片議論聲中。
萬川的萬總淡定掃視一圈眾人。
目光最後落在彭萊瑞臉上。
兩人相視，眼中都泛起了狡黠的精光。
早在一周前，他和彭萊瑞已私下協商好，這次獨家合約，萊瑞必然會簽給萬川。
萬川明年最大的計劃便是進軍線上高端鮮花行業。
近年來書店和咖啡店生意難做，全公司將寶押在這次決策上。
他打算效仿悅己“一生一束”的概念。
利用已有的上千家連鎖書店咖啡廳為依托，迅速入局高端鮮花產業，完成公司轉型。
他和彭萊瑞談好。
承諾接下萊瑞去年供貨數總額，並增加百分之五十訂貨量，條件是萊瑞和他簽獨家。
要玩就玩波大的。
另外，私下會給彭萊瑞一筆錢，作為好處費。
寧願投入更高的成本，也要拿下“TK唯一合作品牌”的名頭。
今天來這裏之前，他讓下屬把“獨奪TK合約”、“力壓悅己和最大玫瑰莊園合作”的通稿寫好。
隻等發布。
他知道悅己背後有祁氏集團撐腰。
但如今是法治社會，他合理利用規則進行商業競爭，又有何不可呢。
廳內嘈雜聲未散。
彭萊瑞裝模作樣地給眾人解釋緣由。
“是這樣的，各位聽我說。”
“做出這個決定我們萊瑞也很為難，但考慮到萬川的經營理念和TK玫瑰莊園調性一致——”
冠冕堂皇的話盛沐沐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隻打算等眾人散去，單獨找彭萊瑞談一談，直接問他要價多少能簽。
在承受範圍內，便爭取一下。
如若不是，不合作也罷。
她不可能去迎合萊瑞擅自更改的規則。
更不打算去賄賂彭萊瑞，在不應該投入的地方多付出一分錢。
盛沐沐見眾人還在追問彭萊瑞，估計一時半估計結束不了。
百無聊賴地轉頭問程灼：
“現在幾點了？”
程灼抬表，剛要回答，手機響起。
“你大佬搵你，你大佬搵你，你大佬搵你————”
……
豪車行駛在路上，已到達CBD附近。
程鑫將聽筒放在耳邊，目光淡淡瞥向窗外。
心裏想著，這就是沐沐平時工作的地方嗎？
耳邊是等待電話接通的聲音。
響到第三聲，他冷峻的麵龐隱約出現不悅。
就在第四聲“嘟”快要傳出時，電話接通了。
“喂，大佬。”程灼在會客廳外麵，找了個安靜的環境接電話。
“我現在在京市。”程鑫對弟弟從來沒有廢話，直入正題，“你和沐沐在不在公司，我在你們公司樓下，現在上來。”
程灼猶豫了幾秒，反問：“依家？（現在嗎？）”
程鑫對從小跟在身邊的弟弟了如指掌。
從程灼猶豫的幾秒時間裏，察覺出不對勁。
他瞳眸微眯，沉聲：
“你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
程灼接完電話回到會客廳，改頭換麵一般，眼角眉梢全是按捺不住的喜悅。
盛沐沐用眼神表示詢問：？
程灼故作神秘地搖了下頭，“沒什麽事，大哥問我吃了沒。”
盛沐沐心中頓時升起問號。
？？？
真的嗎，她不信。
她雖然和大哥通話次數不多，但斷定他不會如此閑得沒事。
沒等她再問一句，餘光瞥見會客廳大門被人推開。
一個年輕男人神色匆忙，腳步急促跑向彭萊瑞。
“瑞總，TK那邊的電話。”
年輕男人雙手捧著一部手機，像是捧著寶物一般，遞給彭萊瑞。
彭萊瑞眼睛登時一亮。
雙眸散發出和頭頂地中海凹陷處一樣的油膩精光。
“TK？”
彭萊瑞上午剛和TK那邊提過，明年會加大訂單量百分之五十，並一口氣支付全部款項。
隻期望TK能考慮考慮將亞洲區其他國家的代理權也交給萊瑞。
一旦拿下TK在日本韓國的代理權，萊瑞盈利能再上一個台階。
現在TK電話打來，難道是有好消息？
“瑞總，這通電話是他們CEO安東尼的號碼。”
年輕下屬補充一句。
“真的嗎？”彭萊瑞心中一喜。
居然是TK的CEO親自打來！
萊瑞和TK合作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接到CEO本人電話。
怎麽看都是好的信號。
看來這次穩了！
彭萊瑞控製不住心中激動，一把拿起手機，往門外走。
還沒走到門口，臉上就堆起諂媚的笑容。
第176章 大哥這霸總範兒太絕了！
彭萊瑞一走，會客廳裏嘈雜聲更重。
有人見和萊瑞續約無望，調轉方向，討好萬川，湊過去：
“萬總，往年TK給我們公司分配的貨量本就很少，您看能不能勻我們點，你們一家公司也吃不下那麽大量，是不？”
有人借恭維之詞套話：
“萬總，貴公司是要全力進軍高端鮮花銷售市場了嗎？”
萬川或笑或點頭，敷衍著。
隨後在眾人的矚目下，朝盛沐沐那邊走去。
“盛總，不好意思了。”
盛沐沐抬眸，見萬川正一臉虛偽地朝她微笑。
不等她開口，聽到萬川又道：“雖然盛總你們以後拿不到TK的貨，可玫瑰園那麽多，合作不了TK，還有別的。”
“盛總應該不會因為今天這事生氣吧？”
盛沐沐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倒是程灼不耐煩了，走前一步，用半個身子擋住盛沐沐。
身高比萬川半出個頭，用克製又不失囂張的語氣反問：
“萬總，半場開香檳，早了吧？”
萬川愣了下，沒明白程灼的意思，“什麽？”
就在這時，會客廳大門被推開。
彭萊瑞匆匆忙忙走進來，表情相比出去之前像是換了一個人。
彭萊瑞很快目光鎖定萬川，過來將他拽到一邊。
壓低聲音：
“萬總，之前我們談好的事有些變化，獨家約沒辦法簽給你了。”
“什麽？”萬川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沒有獨家合約，配套的宣傳計劃、新聞稿，通通要作廢，損失巨大。
彭萊瑞心虛，有安撫之意，拍了下他胳膊，低聲道：
“雖然沒有獨家，但TK的貨我們肯定還會供給你——”
“我們不是都談好了嗎？”萬川甩了下胳膊，表達不滿。
此時，周圍眾人已經隱約看出不對勁。
雖不能聽到他們談話，但從動作神情上已能判斷出兩人之間肯定存在貓膩。
很有可能是金錢往來。
彭萊瑞回想剛剛和TK安東尼通話內容，脊背隱隱發汗。
現下麵對萬川又沒討到好臉色，心情更是不爽了。
懶得再說軟話，板起臉。
“萬總，誰和你談好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合同一天沒簽，就不叫談好。”
“你！”萬川氣得眉毛擰在一塊。
彭萊瑞無暇考慮萬川，還在為TK那通電話心急。
原以為會是通知他拿下日韓代理權的消息。
沒成想，不單日韓代理權無望，現有的代理權都懸了。
電話裏，安東尼問他，為什麽要將供貨合同改成獨家。
聽到這話，他心裏一驚。
難道說，私自收受賄賂的事被知道了嗎？
不應該啊。
那通電話被對方掛斷，他再想打過去解釋，對方不接。
趁眼下還沒和萬川簽合同，彭萊瑞隻想及時補救。
他把萬川撇在一邊，看了眼在場其他人。
重新揚起油膩笑容，揚聲宣布：
“各位老板，萊瑞和大家的供貨合同還和去年一樣，繼續續約！”
話音方落，會客廳內激起“嘩”一陣喧嘩。
不明所以，又喜出望外。
不等喧嘩聲落地。
一道沉穩且極具壓迫感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過來。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
眾人循聲望去，見到一個長相英俊發色偏棕的男人邁入會客廳。
男人穿著淺駝色風衣，剪裁精致，版型挺括硬朗，將他出塵的氣質襯托得愈發卓然。
高大挺拔的身形散發出自信強大的氣場。
有人認出了他，小聲驚呼一聲：
“這不是方程集團的程總嗎，怎麽會來這裏？”
有人應和：“方程集團？那個在華爾街名頭響當當的方程集團？”
“是的，我曾經看過他的采訪報道，本人居然比采訪上還要帥，還要高。”
盛沐沐眼睛都快瞪直了。
大…大佬？
不，不是。
“大哥？”
程灼朝盛沐沐挑了下眉梢，笑著道：
“姐，沒錯，是我們大哥，很帥吧？”
就在姐弟倆小聲交流的時候，程鑫視線看過來。
朝他們微微沉了下眼皮，表情柔和了一瞬。
複又移開，恢複冷沉模樣。
似乎打了招呼，又似乎沒打。
彭萊瑞眼珠子一轉，頓感不妙。
糟了。
方程集團在國外頗有影響力，連他都聽說了TK近來在謀求與方程集團合作的事。
方程集團程總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裏，又說了剛才那番話。
到底是為什麽呢。
不及細想，彭萊瑞諂媚地上前，伸出手：
“程總，你好，初次見麵，我是——”
程鑫眉頭微皺，目光冷淡掃過正向自己走來的彭萊瑞。
很明顯的不悅。
隻一個眼神，身旁金發外國助理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擋住彭萊瑞快要伸過來的手，道：
“不好意思，程總有潔癖，不和陌生人握手。”
“呃……啊……”彭萊瑞已經伸出去的手尷尬停在空中，緩緩收回，笑了笑，“沒事，沒事……”
眾人從震驚逐漸回過神來。
三三兩兩議論起來。
“程總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這事彭總說了不算’？”
“是在說我們和TK續約的事嗎？”
“不會吧，不會又不能續約了吧？”
最疑惑的當屬彭萊瑞和萬川。
萬川警惕地看著程鑫，覺得獨家合約泡湯的事肯定和程鑫突然出現脫不了幹係。
彭萊瑞堆笑著問程鑫：
“程總，您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沒太理解。”
程鑫聞言，狹長眼眸不耐煩地眯了眯。
沒有說話，手臂稍抬，漫不經心理了下風衣領口。
金發助理替他開口：
“意思是，TK在國內的代理權，以後和你們萊瑞沒有關係了，我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話音落下，全場一震。
討論聲更大。
幾乎都在疑惑，為什麽程鑫能代替TK做決策？
更奇怪的是，程鑫突然出現，就是來說這個的嗎？
這事太不符合常理。
人群中，唯獨盛沐沐和大家不同。
她關注點和別人不太一樣。
澄澈的雙眸散發著崇拜的光芒。
我去。
大哥這霸總範兒拿捏得太絕了。
連說話都有人替他發言。
拽得不行。
星星眼，jpg
和祁默待在一起時間久了，改變了盛沐沐對於“霸總”的刻板印象。
她總覺得，像祁默那樣，淡定疏冷但溫和有禮才是總裁應該有的樣子。
以前電視劇中演的都是假的。
如今見到大哥程鑫。
這個想法被推翻。
原來真有那樣的總裁啊！
舉手投足都透露著不屑，以及“你們又能拿我怎麽樣”的囂張氣焰。
有點……酷。
“不好了，不好了——”
一道聲音突然從會客廳外傳來。
第177章 “沐沐，我送的禮物喜歡嗎？”
“不好了，不好了——”
彭萊瑞的下屬神色焦急跑進來，手裏捧著幾張剛收到的傳真，紙張還是熱乎的。
下屬氣喘籲籲，還沒順好氣兒便道：
“瑞總，TK取消了我們的代理權，發來解約函。”
“你說什麽？”彭萊瑞眼睛猛然一睜，搶過紙張。
快速掃了幾眼，麵色瞬間僵硬。
喃喃道：
“怎麽會？怎麽會？”
解約函上寫著，終止萊瑞代理權。
並責令彭萊瑞個人作出一筆賠償。
理由是擅自利用代理權非法獲利，有損TK品牌形象。
彭萊瑞急得汗直往下冒，顧不得旁邊還有許多人，掏出電話往旁邊走，不斷給TK那邊打電話，想求情。
這時，在場的人也都咂摸出到底發什麽事了。
TK代理權交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不能繼續拿到TK的貨。
剛才彭萊瑞承諾和大家續約，下一秒就沒了代理權。
這下該怎麽辦？
眾人無頭蒼蠅似的開始著急，出聲：
“那我們今天不是白來了嗎？”
“該找誰續約去啊……”
“哎，空歡喜一場，還是沒能續約。”
“各位別急。”金發助理忽然開口，麵色平和地對眾人說，“TK將代理權交給新的合作公司後，會很快和各位商談續約事宜。”
“真的嗎？”眾人臉色從擔憂一秒切換成喜悅。
金發助理點了點頭，繼續代替程鑫發言，道：
“程總在來的路上已經和TK那邊聯係過，了解了這邊情況，大家放心。”
“那太好了！”
“程總今天是特意來替大家爭取續約的嗎？”有人覺得不可思議。
還有人追問金發助理：
“誒對了，外國小哥，我們大家的續約訂貨量還和往年一樣嗎？”
金發助理一頓，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回頭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老板。
程鑫抬起狹長好看的眼眸，看向問問題的人，惜言如金地回答：“不一樣。”
“啊…不一樣？”
“是少了還是多了？”
“程總，請問您知道內情嗎？”
“能不能稍稍給我們透露一下。”
大家知道這事問程鑫或許很不合理，但眼下無人可問，隻能抓住唯一有可能了解情況的人。
程鑫不再吝嗇言辭，沉聲道：
“不是所有人續約合同都和往常一樣。”
“其他人續約合同照舊，除了悅己。”
眾人一驚：“？？？”
表情從之前的擔憂變成安心，又陡然轉換成吃瓜狀態。
為什麽除了悅己？
悅己難道也哪裏得罪TK了嗎？
不等眾人猜測紛紜，聽到程鑫低沉冷靜的聲線再度傳來。
“TK已將旗下三個玫瑰園送給悅己，以後悅己不用通過中間代理人，自然也無需簽合同。”
話還沒說完，大家目光齊刷刷向盛沐沐那邊看去。
一時間議論聲驟起——
“哇，還有這種好事！”
“我的天，三個玫瑰園，這得價值多少錢？”
“有錢都買不到，這不是一般人脈能辦到的。”
“祁氏集團的人脈能辦到，綽綽有餘。”
“可要是祁氏出手，那早就拿下了呀，盛總不用和大家一樣今天過來這裏。”
“說的也對哦。”
就在大家羨慕不已眾說紛紜之時，彭萊瑞垂頭喪氣走過來。
給TK那邊打電話一直沒打通，他隻能求助於最後的救命稻草，用幾乎是哀求的聲音對程鑫說：
“程總，我知道您和TK老總關係好，能不能請您幫我說說好話？”
程鑫冷眸掃過，沒有說話。
彭萊瑞鍥而不舍：
“程總，我是不是哪裏得罪您了，得罪了方程？”
“我們萊瑞沒有了TK的代理權，真的會活不下去啊……”
“程總，求求您幫幫我們……”
“您從國外遠道而來，是在京市有合作項目洽談嗎？我知道我們萊瑞和方程集團相比微不足道，但隻要您一句話，無論什麽小事，我一定傾盡全力去辦。”
“求您幫我們給TK那邊說說好話……”
程鑫睨他一眼，笑了下，仿佛覺得彭萊瑞在說笑話。
嗓音冷淡地緩緩道：“我來京市是看妹妹的，你幫不上一點忙。”
話音落下，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妹妹？
隻聽說方程集團程總有個沒對外露麵的弟弟，什麽時候還有個妹妹？
彭萊瑞也愣了，瞪大雙眼。
他不想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堆笑著說：
“能幫，能幫……”
“程總您是剛到京市嗎？我這就命人為您安排酒店接待，命人接您妹妹過來，我還——”
“不必。”程鑫打斷彭萊瑞自不量力的話。
邁開大長腿，向會客廳深處走去。
停在一臉茫然加崇拜的盛沐沐麵前。
深邃眉眼漸漸舒緩，泛起柔和笑意，唇邊露出淺淺梨渦，問：
“沐沐，我送的禮物喜歡嗎？”
盛沐沐：“！！！”
盛沐沐現在的心情隻能用一個詞形容——懵逼。
三個玫瑰園，豈止喜歡？
簡直想都不敢想好嗎！
程鑫見盛沐沐呆愣愣的，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頂。
方才一直冷沉不屑的神情盡數收斂，滿眼寵溺，低笑一聲：
“怎麽，見到大哥開心得傻了？”
眾人震驚：“？？？？？？”
什麽？盛總是程總的妹妹？？？
這是什麽神轉折？？？
程灼爽朗一笑，在程鑫和盛沐沐中間冒出一顆腦袋。
小聲替盛沐沐回答：
“哥，我猜姐不是因為見到你開心得傻了，而是因為三個玫瑰園開心得傻了。”
“嘣”一聲，一個腦瓜崩彈在程灼頭上。
盛沐沐回過神來，眉眼一彎，白了程灼一眼，“你瞎說什麽大實話。”
程灼捂著額頭：“…………姐，你也不用打我吧，這這麽多人。”
“……”程鑫微怔，胸腔傳來悶悶笑聲。
在眾人注視下，三人邁步離開。
會客廳內討論聲久久不散。
第178章 大哥的見麵禮
“哥，你怎麽突然來京市了？”
“之前沒和我們說是想給我們驚喜嗎？”
“哥，你在京市待幾天？”
“……”
一上車，程灼就開始喋喋不休，朝程鑫拋出一連串問題。
程鑫長腿交疊，姿態慵懶地坐在豪車後排。
眉心微蹙，冷眸一掃。
用不算太嚴厲卻足夠震懾程灼的語氣道：
“你能不能安靜點？”
“……”程灼愣了下，立刻噤聲。
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蔫蔫地縮回座椅裏。
程鑫見狀淡淡收回視線。
忽地，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眸光變得更加森冷，再度投向程灼。
“程灼，這就是你的辦事能力？”
程灼被這聲壓迫感十足的質問嚇得一個激靈。
又不敢“多嘴”，瞪大眼睛看過去。
“？？？”
程鑫嗓音猶如裹著冰塊：
“如果我沒來京市，沒恰好給你打這通電話，你打算怎麽處理今天的情況？”
“……”程灼被問住了，嘴唇蠕動，說不出半個字。
倒不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而是天生對大哥的恐懼感襲來，一時間忘了要怎麽說。
很久沒有被當麵罵了……
程鑫繼續問他：“你就是這麽照顧沐沐的？嗯？”
程灼屏息：“……”
臉上霎時間透出大大的無辜。
隻敢在內心小聲bb：雖然但是……哥，我才是弟弟啊……
盛沐沐本來還沉浸在收到三個玫瑰園的喜悅之中，腦袋發懵。
眼下看到程灼百口莫辯的樣子，一下子回過神來。
趕忙替程灼解圍：
“大哥，我們過來前已經提前想好了planB，哪怕今天沒能和萊瑞談妥，也沒事的。”
聽到她這麽說，程鑫看過來。
前一秒還板著的臉瞬間變柔和。
眸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責和心疼閃過。
盛沐沐沒注意程鑫表情，抿了下唇，繼續認真地說：
“其實我才應該反思反思，如果以前多聯係幾個玫瑰園，也不至於遇到突發情況束手無策——”
“沒有，不是你的問題。”程鑫打斷她的話。
深邃瞳眸中自責情緒更濃。
一貫如鋼鐵般的堅硬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住，說不出的難受愧疚。
沐沐不在家人身邊的這些年，該有多麽辛苦。
遇到問題，居然第一反應是反思自己，不是依靠家人。
他越想越自責。
倘若他工作沒有那麽忙，多和沐沐程灼打幾通電話，早該把這件事解決。
程鑫肩膀沉了沉，緩緩道：
“沐沐，沒有提前考慮到這些，是大哥的不對。”
聞言，盛沐沐與程灼不禁對視一眼，同時眨了眨眼。
一個在茫然。
一個在感歎大哥好雙標。
隻見，程鑫從風衣口袋摸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快速講了幾句後，收回手機，看向盛沐沐：
“TK會再轉兩個玫瑰園到我名下，送給你。”
他頓了下，語氣變得比方才更加和緩溫柔：
“沐沐，以後遇到問題不需要反思，不需要想後路，家裏人永遠是你的後路。”
“…………”盛沐沐腦袋嗡一下，被幸福感擊中，受寵若驚地急忙擺手。
剛想說拒絕的話，卻見到程鑫眉心動了動，手挪動到口袋處，像是又要去拿手機的樣子。
她瞬時打住，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不說了。
剛才隻是表達了一絲反思的意思，大哥就又加送她兩個玫瑰園。
倘若她開口拒絕，大哥說不定會以為她從小多災多難，小心翼翼，不習慣別人關心。
搞不好一“怒”之下，再送十個。
她甚至能想象出她如果拒絕，“霸總”大哥會說什麽——“不夠？那就十個。”
念及此，盛沐沐表情平滑地切換，壓下所有茫然無措，彎眸一笑。
漾起甜甜酒窩：
“謝謝大哥~”
話落，一隻寬厚大掌落到她頭頂，輕輕揉了揉。
伴隨著隱約笑音，程鑫嗓音溫潤：
“和我不用說謝謝。”
車廂頓時沉浸在一片溫馨和睦的氣氛之中。
程鑫開始詢問盛沐沐公司情況如何，有沒有哪裏他能幫得上忙。
又針對悅己未來發展方向，提出些他的專業建議。
聊起別的話題，盛沐沐或許會有些生疏陌生感。
畢竟今天才和大哥第一次見麵。
但聊到事業，盛沐沐工作狂屬性展現，滔滔不絕。
加上她本質社牛，不消一會兒，兩人之間的距離感漸漸不見。
她開朗愛笑的性格感染到周圍。
空氣仿佛都變得清甜舒爽起來。
然而。
豪車裏，一個無人關注到的角落。
程灼眼睛亮了亮。
視線在他們臉上轉了幾個來回。
見大哥心情愉快，瞅準時機插入話題：
“對了，哥，我最近——”
話還沒說完，程鑫一個冷眸掃過來。
“沒見到我在和沐沐聊天嗎？”
程灼表情僵住：“……………………”
腦海裏驟然響起一首歌，無比清晰地回蕩著——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是嗎？哥哥姐姐？
……
太過於投入聊天，盛沐沐沒注意到車開到一個她不認識的地方。
從車上下來。
麵前是一幢兩層歐式別墅小院。
蒼翠遮掩之下，白牆紅頂古典氣派。
不遠處，薔薇花盤繞在柵欄上，添上一抹浪漫色彩。
空氣裏是鮮花與泥土混合的芬芳。
這幢別墅地段和麵積雖不及溪語悅庭，可別有一番遠離城市喧囂的美感。
盛沐沐和程灼還在二臉懵逼中，抬步跟著程鑫走進去。
行至挑高的客廳，舉目望去，裝修很新。
嶄新的家具一塵不染，看得出有人定期打掃過。
“這別墅是我幾年前買的，一直空著。”
程鑫突然轉頭，將一串鑰匙遞給盛沐沐。
神情忽地嚴肅幾分，道：
“沐沐，大哥知道你很有能力，足夠養活自己，但這份見麵禮你必須收下。”
“以後，這就是你在京市的娘家。”
“今後如果在祁家受了委屈，哪怕是一點，隨時離開，不要忍著。”
“大哥幫你出頭。”
盛沐沐心尖倏地一顫，一股暖流從四麵八方圍上來。
鼻尖頓時發酸。
分不清是被這昂貴的“見麵禮”給打動，還是因為大哥的話而感動。
晶亮雙眸閃動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不等她開口，聽到那篤定的聲音又響起：
“這裏有些舊了，裝修還是幾年前的風格，最好是重新裝修一遍。”
“沐沐，你喜歡什麽風格，和我說。”
程鑫斟酌了幾秒，再開口時，語調緩了幾分。
“對了，沐沐，方便的話，今晚約上妹夫，我們一塊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