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會皇女（完）
李香君想了想李清的話，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問道。「可是這樣他們不會狗急跳牆嗎？」
「所以要殺一批、囚一批、放一批啊！」李清道。
「殺一批、囚一批我們明白，但放一批是何意？」朱媺娖問道。
「抄家之後，你父皇必須拿到東林黨的賬目，上面應該記載了不少人！這樣把柄就有了。對於一些情節不算太嚴重的，敲打一番就可以了，甚至稍微貪得有點多的，也可以放過。然後找些人讓他們脫離東林黨，寫幾篇文章批判一番，不恥與之為伍之類的！你父皇還要當面表揚一番。然後你父皇要在私下裡對他們既往不咎，當著他們的面燒掉有關他們受賄的罪證，最後讓他們憑良心私下自行交出受賄財物，並保證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不會再提！對外地的東林黨人也是一樣，派親信這麼做就可以了！」李清道。
「妙啊，這樣不但分裂了東林黨，而且還顯得聖上的仁慈，那些受賄官員必然感恩戴德！也不會因此狗急跳牆！」李香君道。
「可繼任的人選呢，現在的東林黨地人幾乎都身居高位，一旦這麼做朝政必然混亂！」朱媺娖道。
「書生空談不要緊，官僚也空談不做實事，要他們何用？整天講得頭頭是道，可是沒有半分行動。這些年他們除了講廢話，還做過什麼？有沒有他們有差嗎？其實他們中有不少人早就暗中通敵了，等你父皇抄過家，怕是能得到不少通敵人員的名單呢！通敵賣國，弒殺君王，欺上瞞下，壓榨百姓，官逼民反，空談誤國。當年袁崇煥錯殺毛文龍，的確有錯，但卻一心想著大明。當年你父親就是中了他們的反間計，這才錯殺袁崇煥的！平反一些忠臣倒也可以振作人心。
其實東林黨中還有不少人是肯干實事的，可這些人反在東林黨受到排擠。偏偏你父皇中計識人不明還以為這些人無用，最後使得這些人被貶出京。而這些人才正是你父皇需要的，所以他要在動手之前秘密召回京城，等那些大魚落網後由他們接手政務，也不至於朝政太過混亂！」李清道。
「然後呢？」朱媺娖急著問道。
「你父皇掌握京城后，殺掉一批通敵叛國的，將一些貪污過多的罪人用囚車遊歷全國，以平民憤！抄家得來的錢財怎麼也有幾百萬兩銀子吧！正好用做賑濟災民和招兵買馬！」李清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遊歷全國是不是太過了？」董小宛道。
「若是太平盛世自然殺了就好，但如今烽煙四起，外有韃子虎視眈眈，內有李闖作亂。需要有人分散百姓的注意力，讓他們明白皇帝是愛他們的，只不過是這些貪官讓他們活不下去，不是皇帝，這樣他們也不至於過快加入李闖的勢力！為你父皇爭取時間，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兵權和錢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時間，這件事必須快，掌握京畿必須快到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這才是最難的！這樣他才有機會！」李清道。
「那李闖和韃子呢？」朱媺娖問道。
「其實李闖此人志大才疏，『闖王來了不納糧』和其可笑，沒有糧食拿什麼打仗，之所以能支撐到現在，完全是攻下城池后搶奪官倉和那些大戶人家所致。若非百姓支持他，絕不會有今天！」李清道。
「如何破之？」朱媺娖問道。
李清道：「李闖看似實力強勁，但那是因為老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投靠他！他的錢和糧食都是搶官倉和富商來的。各地民不聊生，官逼民反。這一點你們老朱家要好好檢討了！所以要用那些貪官來平息一定的怒火，再讓官府開艙賑濟，期間必須保證沒有貪污，更要不停地直指李闖不顧韃子入侵，作亂造反，這才能抑制李闖的勢力擴張！只要人心不再往他那裡倒，城池不失，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問題！
韃子才是大患，攘外必先安內要看什麼時候，韃子兇猛更甚李闖。一旦讓他們入關，便是兵敗如山倒，所以邊關絕不容有失！明兵戰力遠遜韃子，所以必須從洋人哪裡購買足夠的火器以拒韃子兵，確保不讓他們進入山海關一步，吃空響的問題也要及時解決。戚繼光的練兵之法其實很好，你們必須在短時間內訓練出另一支戚家軍！」
李清繼續道：「現在要做的就是決絕韃子入關，和李闖拖延時間。我為皇太極算過一卦，此人已經命不久矣，這也是你父親動手的最好時機。李闖剛開始或許是為了老百姓，可是當他和他的手下嘗到權力，金錢和地位好處的時候，就是他們潰散之時，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匹夫！他所謂的軍隊比起明兵還不如，只是人心所向罷了。
這些日子的勝利早就讓他們飄飄然了，手下早就不安分了！你們要暗中收集他們的罪證。時間拖得越久，對李闖越不利！因為只要他無法寸進，『闖王來了不納糧』這句話也就成為了最大的笑柄。到時只要宣傳他手下的人所做的惡事，失去民心的李闖再無所依，再以強軍一舉克之，李闖便是一敗塗地！」李清道。
良久，朱媺娖起身下拜：「先生受我一拜，今日與先生一談，真是茅塞頓開！我這就連夜回京，稟告父皇！」
「醜話我說在前頭，即便你父皇成功掌握京畿，可如今天下大亂，明軍腐敗不堪一用。你父皇最多也只有三成的機會一掃乾坤！但這樣做至少！他還有三成的機會！不做那麼真的只能等死了！就看他有沒有下這個狠心的魄力了，而且這需要長期奮戰了，十年或許更長。如果成了他就是中興大明帝王，輸了不說也罷！
只不過即便成了，日後史書上怕是多一筆嗜殺的評價了！而且要同時以火器拖住韃子和以名聲拖住李闖之時，及時訓練出另一支戚家軍則是關鍵，只有強軍才是他最後的機會！聽說你父皇已經將買來的大炮調回去打李闖了，李闖已經知道此事了，半路怕是不太平，還是重新調回去吧！」李清道。柳如是聽后三女眼中充滿了崇拜。
「先生可否隨我一同回去，像先生這樣的曠世奇才，實在不應該埋沒於江湖。有先生在何愁天下不平！」朱媺娖請求道。
「我對俗世之事沒什麼興趣！今日既是有緣相見，故而多管閑事一番！至於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你走吧！」李清道。
聽到李清拒絕，朱媺娖又相請多次，但依舊無果。知道實在沒有辦法請李清出山相助，最後只能無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