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秦淮風波（二）

  「公子，害你名聲受損，香君實在過意不去！這一杯算是向公子賠罪！」李香君說著喝下了一杯賠罪酒。


  「姑娘不必如此，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有緣！名聲而已，我之前也說過，不並不在意！只是這次似乎反過來連累了幾位姑娘的名聲！」李清道。


  「公子不必如此說，我們能離開風月場所，還多虧了公子呢！」柳如是道。


  「橫波在此謝過李公子了！」顧橫波道。


  「你們已經謝過我太多次了，不用再謝！這幾日老是下雨，估計還要下個一天，後天天晴的話，我就要離開了。以後的路只能你們自己走了！」李清道。


  「公子要離開了？欲去往何處？」董小宛為李清斟了一杯酒問道。


  「此間事了，我也該離開了！我想到處走走看看，沒什麼目的地的！」李清道。


  「公子可還回來？」李香君問道。


  「應該不會再回來了，此後一別怕是再無相見之日，望幾位保重！」李清道。這句話讓某些人很是傷心。


  「公子真的不回來了？」柳如是皺眉問道。


  「是啊！等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我便會帶我夫人離開的！我還要去準備些東西，就先告辭了」李清道。


  「那明日我們去為公子送行！「顧橫波道。


  「不用不用！我離開你們還是避嫌為好！」李清道。


  「夫君你先走一步吧，我和綠萼等會兒要去買些水粉，等會兒客棧見吧！」程英道。


  「那我陪你們一起去吧！」李清道。


  「不用、我們還要再坐會兒，夫君先走吧！」公孫綠萼道。


  「好吧，那我先走了！」李清於是告別眾人去買馬了。李清告別了眾人。


  「程夫人支開李公子可是有事要與我們說？」李香君問道。


  「妹妹真是冰雪聰明，不知幾位妹妹可有出行的打算？」程英問道。


  「程夫人的意思是？」柳如是猜測道。


  「其實我和綠萼臨時有要事，明早就要離開！夫君此去，我怕路上無人照顧他起居。如果幾位想要出行散心，倒也互相有個照顧！」程英含蓄道。


  「我、我正好想出去散散心！可以照顧一二！」董小宛臉紅道。


  「如此就太好了，只是此去夫君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若是幾位姑娘願意，今天天色尚早，還是有一定的時間處理一下瑣事的，帶不走的就留下吧！反正夫君也不缺銀子，大不了再買便是了！」公孫綠萼道。


  「那我們也先告辭了，幾位姑娘好好考慮一番吧！」程英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放在桌上，繼續「這是我們連夜書寫的，上面記載了夫君的起居飲食習慣。夫君這人對感情太過遲鈍，但絕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之人，如果考慮清楚，就帶上吧！」說著起身離開了。


  「希望下次見面，我們能以姐妹相稱了！告辭了！」公孫綠萼也說了一句離開了，這已經直說了吧。


  顧橫波看著三人盯著一本書，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其實已經有中意之人，如果早遇到李清，或許真的就隨他離開了，但現在怕是不可能了。開口道：「我走了，你們慢慢看吧！」幾人獃獃的坐著，似乎在等些什麼。


  顧橫波慢慢走到門口，離開前說了一句：「再不動身收拾，後天可就真走不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柳如是道：「那、那我也先走了！你們聊！」起身離開了。


  「李姐姐，那我、我也先走了！」董小宛起身，抿了抿嘴唇，手慢慢伸向書，繼續說道：「這書，我、我先替姐姐收著！以後還你！」說著奪書而逃。


  李香君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道：什麼叫替我收著，自己想要就直說，我、我還不一定去呢！你怎麼還我書？死丫頭，夏天都過了大半，還動春心！一想到剛才兩位夫人的話，李香君有些臉紅。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小聲自問道：「我到底要不要去呢？」


  柳如是乘著車行在路上，看著車外的景色想到：李公子雖然很好，但身邊紅顏眾多，光是看小宛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會跟著離開，香君似乎也動了情。加上程英和公孫綠萼，還有旁敲側擊得到的消息，李公子似乎還有兩位夫人。雖然自己也很動心，但實在不想湊那個熱鬧，如果能早點遇到他就好了！想到錢公子，似乎還有一些情愫。想著想著，已經到了自家門前，似乎還很熱鬧！


  「柳如是，你出來！我對你百般呵護，千般順從，你居然跟其他人走了，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在柳府門前拍著大門，似乎還喝了不少酒，滿臉通紅，面目猙獰：「柳如是，出來！出來！」許多人正在看熱鬧。


  「錢公子，你瘋了？你到底喝了多少？」柳如是下車道。


  「賤人！你終於露面了？和你的情郎私會回來了？」醉漢惡狠狠道。


  「住口，我與李公子清清白白，你怎可污衊於我們？」柳如是怒道。


  「怎麼，自己做得，別人就說不得？清清白白？我看你們都睡到一起去了吧！」醉漢道。


  「你！好好好！」柳如是一氣之下說了三個好字：「李公子果然說得不錯！你們不過是些偽君子！虧我之前還把你當成有學之士，我真是瞎了眼了！」說著向自己屋裡走去。


  「你敢罵我！你這賤人！」說著拉住柳如是就是一巴掌，非常響亮，在場眾人皆是一驚，不少人等著看好戲，還有往日里那些仰慕自己的所謂才子，居然無一人站出來。


  柳如是抿了抿嘴唇，眼中淚水不停打轉，分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怒目瞪道：「打得好，謝謝你！這巴掌讓我徹底清醒了！『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以前我是不認同的，但今天…」望了望其他人看好戲的樣子，冷笑道：「姓錢的，從今往後，我柳如是與你再無瓜葛！如果不想李公子來殺你，最好馬上滾！」


  「怎麼承認和那人又一腿了？別以為有他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醉漢聽到有人要來殺他，似乎有些清醒了，聲音越來越小。


  懦夫，這是柳如是的第一反應。自己原來曾經動心的人居然是這樣一副嘴臉，這真是有眼無珠。看著眾人嘲笑的臉，柳如是悲從心來，擠出笑容道：「呵呵呵！是！我和李公子已經喜結連理，他也是因為我的請求為其他人贖身的，你們滿意了？所以，你們確定還要呆在這裡看熱鬧嗎？不怕他找你們麻煩嗎？」說著柳如是拿出了金蛇錐擺在眾人面前。「太白三英是怎麼死的，諸位不會不知道吧！」眾人瞬間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