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樓夜話
兩女和李清談天說地，從未想到眼前之人是如此博學多才，幾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甚至已經覺得自己所謂的才女之名有些名不副實了。
「李公子，剛才你提及我們，憐憫我們的身世，在公子看來我們是什麼樣的人？」柳如是問道。
李清想了一下，絲毫不避及兩女在場，誠懇回道：「應該是身世凄苦、漂泊無依的可憐才女吧！」
以往兩人所交往的人，每一個都把她們比作天上的仙女，開口閉口就是稱讚她們的容貌和才學。阿諛奉承，無一人不想一親芳澤，從未有人當著她們的面同情過她們呢這樣的女人。柳如是和董小宛也很清楚，在那些人眼裡，自己等人不過是高級一點的玩物。
之前沒有知道兩人的身份之時，同情自己等人的遭遇。而在知道兩人身份后，更不是主動接近兩人，討好兩人。依舊實話實說，話雖然聽起來很傷人心，但反而讓兩女刮目相看，眼前之人絕對是值得深交之人。比起之前遇到的很多偽君子，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李公子當著面如此說，不怕傷我們的心嗎？」董小宛試探道，眼神幽怨，讓人憐惜。她董小宛想知道這個人是否真的不是想藉此接近她們。
「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若是我的話有些過分，我在這裡給兩位姑娘賠罪了！」李清抱歉道。
「那如果再給公子一次機會又會如何回答剛才的問題呢？」柳如是繼續問道，她也想知道，眼前之人是否抱著其他目的接近兩人。
「還是剛才那個答案！」李清道。
「公子真乃真君子也！」董小宛稱讚道。
「君子？我可稱不上什麼君子，也不想做什麼君子。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李清道。
兩女又是一驚，往常之人聽到被兩女稱讚無一不是擺出一副謙虛有禮的姿態，恨不得希望將所有讚美之詞用到自己身上，轉過頭後到處宣揚曾被才女青睞。可李清居然當著兩人面說不想做什麼君子，真不想得到她們的青睞嗎？自己等人怎麼說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平常人都難以說上幾句話，李清絲毫不在意兩人，難道是穿了男裝，魅力下降了？心中竟然有些失落。
「那李公子想要做什麼？考取功名，出世為官嗎？」柳如是問道。
「呵呵，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禮義廉恥，他們哪一個沒學過？現在的東林黨除了會內鬥耍嘴皮子，還有幾個是能做事的？清君側，除閹黨？哼！不過是排除異己罷了！除掉閹黨后又怎麼樣？不過是把持朝政，為己謀私罷了！正要等有什麼事發生，除了互相推諉，延誤時機，還能有什麼作為？好不容易做了真確的決定，又在背後給你扯後腿，看你笑話！說句難聽的，萬一大明朝完了，第一個投降的就是那幫所謂的大官。為官？我可沒那個閑心陪那幫不知廉恥的廢物玩。」李清不削道。
「公子慎言，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禍！」柳如是勸道。
「是啊，所幸這裡沒有外人，否則傳出去怕是對公子不利！」董小宛道。
「公子何必如此悲觀，大明朝不會就這麼倒下的！剛才那番話，看得出公子乃是有大抱負之人。若是公子想要出世，如是願意為公子牽線，我們倒是認識不少人！」柳如是道。
「功名爵祿盡迷津，貝葉菩提不受塵。久住青山無白眼，巢禽穴獸四時馴。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惜我不喜歡被世俗拘束，這輩子只希望能夠做到生盡歡、死無憾逍遙一世就可以了！有時候管些閑事就好！」李清引用了神蠱溫皇的詩句表明自己的意願。
「好詩，好一個生盡歡、死無憾！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小宛佩服！」董小宛道。
「公子真是好胸襟，如此如是也不說什麼了！」柳如是道。
「時候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辭了！兩位姑娘也快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李清道。
聽見李清道別，兩女不由得心道：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們再聊聊？才這麼一會兒就要離開了？兩人難道還入不了你的眼嗎？我們為你斟酒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居然如此不屑一顧，將我們置於何處？而且我們連你真正的樣子都沒見過呢！
「天色的確不早了，不知公子可否送我們一程！」柳如是邀請道，她想再試試李清的品性。
「可以，那我們走吧！」李清淡淡道，幾人下樓，李清扔了一枚金錠便離開了，看得小廝一愣，想不到來人如此闊綽，柳如是和董小宛也是十分驚訝李清居然如此有錢。
夜涼如水，幾人走在道上，柳如是和董小宛看著走在前面的背影，越來越想看看此人的容貌了，即便會是張醜陋的臉，也要比許多人真誠的多。
「李公子，說好的是我們請客，為何剛才要先結賬？」董小宛問道。
「我沒有讓女人花錢請客的先例！」李清道。
「公子可是看不起我們，嫌我們的錢臟？」柳如是問道，心中害怕眼前之人鄙夷她們。董小宛聽到這話，也有類似的擔憂。
「姑娘為何一定要這樣認為？我就這麼不可信嗎？我說過我從沒有看不起你們，心中只有憐惜並無其他。我所說的句句肺腑，我與女子吃飯從沒有讓對方付帳的情況！」李清道。這確實是句實話，無論前世今生，李清的確沒有讓其他女人吃飯付賬的情況，即便相親遇到一些騙吃騙喝的。李清即便工資不高，但也是他自己付賬的。
「哦？想不到公子其他女子同席過嗎？」董小宛抓到李清話中的「破綻」問道。
「之前闖蕩江湖之時，與幾位紅顏知己遊歷之時，都是我付的帳，從未用過她們一分錢！」李清坦蕩道。
「想不到公子也是風流之人，那如今公子的幾位紅顏知己呢？」柳如是問道。
「都已經娶進門了！如今整天呆在家裡都快變宅女了！也不喜歡出門了！」李清笑道。自從四女住到仙府後，越來越不想出來了。
兩女聽到不由得心中竟有一絲羨慕：原來他已經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