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從未存在的名字
警車停在了賈薩思路一旁的街道上,紅藍的警示燈還在不停地閃爍,告訴路人這裡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護士從一棟破敗的四層公寓中運出了一具女性死屍還有一個滿身都是血跡的中年男子。
那具死屍的皮膚全部褶皺了起來讓人第一眼就以為是一個老太太,可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著裝十分年輕化,頭髮也充滿了光澤,所有發現這點的人都無比驚恐,這具死屍簡直就是被活活抽幹了血液和脂肪。
「這是第六起了。」賽杜爾在觀察好現場后坐上了警車,伴隨著黑眼圈的疲憊之氣在他的臉上揮之不去。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把頭放在了方向盤上放鬆自己的頸椎。大概從日落大道爆破事件發生開始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人被抽干全身血液而死,而且隨著時間的進展這個間隔也越來越小,最開始是一周,而現在這起案件發生距上次只過去了三天。可以想象這個罪犯是如何的可怕,他的殺戮慾望在不斷上升,如果控制不好就有可能成為有一個被銘記在美國歷史上的連環殺人犯。
問題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可以用來追蹤這個殺人犯的有用線索,幾乎所有的目擊者都已經死去,不是被抽干血液就是被撕裂了氣管或動脈。昨天他已經收到了來自fbi的接收這次案件的通知了,他本該鬆一口氣的,但fbi都出來接管了那麼就說明這次事件那個爆破案一樣都不是什麼正常的案件。
為了對民眾的保密,控制現場這種事情還需要警方出面來維持現場秩序和驅散無關人員,再過一點時間fbi的人估計就會過來接受,而他們就會退到「保密」的範圍外避免接觸到一些他們不應該接觸到的東西。
就算是這樣有如何,大部分人只要看到那些被害者的屍體就會產生不好的想象,把人吸成人干絕對不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事情。出於被科普了幾十年的科學而產生的世界觀,一些人就會用他們不懂的科學去強行解釋,可當了很多年警官,擁有豐富刑事知識的賽杜爾知道這種時候科學的解釋反而不合理。
身心俱疲的他不想再去多想這種事情,羅尼的失蹤、爆破案、連環吸血案,最近的種種的事情開始脫離正常人類應該理解的範疇。從幾位和他同樣是警官的朋友口中得知,在別的省內也出現了一些不正常的按鍵,有些是憑空失去了內臟、有些是突然看見怪獸的無聊報案、還有些聲稱自己被怪物附身了。
這個世界是不是不正常了,賽杜爾如此擔憂的認為。
……
在中國的崑崙之巔,奇珍異卉環繞周庭,怪木峋石錯落有致,庭院中立有一座用白玉堆砌而成的涼亭,以為老者在亭中盤腿而坐,身前身後立著六座小小的香爐,香爐中散發著裊裊青煙讓她看似在雲霧中。
年輕的男女白衣飄飄侍立在玉亭的入口等待著老人結束今日的修行。
在六座香爐的煙氣完全散去之後老者終於睜開了眼睛,和外表的枯槁不同的是她眼睛的澄澈,沒有老人該有的渾濁。在看見男女守候在亭外后,她開口:「玉明、嵐響,人間界又發生了何事。」
兩人知曉了老人的醒來就早早俯身做揖,聽到詢問后他們異口同聲回答:「人間界黑暗物種蠢蠢欲動,鏡界之門即將在美國打開。」
「人間界和鏡界的事情不是我們應該干涉的,下令讓門下眾徒守好域界,若是那些黑暗物種想要離去就讓他們走,走了就不用再進來了。」
「是!教宗大人。」玉明和嵐響在接到命令后就起身退下,在庭院內就只剩下了教宗婆婆一個人。在確定了沒有在其他人注視之後教宗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紫色的漩渦,漩渦中則出現了另一個老者的面孔。
「好久不見,教宗。」漩渦中的老者向著教宗打招呼,可教宗明顯不領情,眼神中滿是鄙夷的情緒。老者看教宗的一張臭臉就尷尬得笑笑,還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這幅樣子簡直像男生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告白卻被拒絕了一樣。但即使如此,從他的衣著上就可以看出其高貴的地位,不論上面用來的寶石,就算那些布料的成本一尺就可以買下一個島嶼。
這也是她討厭他的地方之一,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總是用華麗的手段來欺騙不諳事理的小女生,等他坐上了教皇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后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還曾把主意打到過她的頭上。這一段過往就可以讓她討厭他一輩子。
「這次黑暗物種的事情你怎麼看。」兩人的尷尬最後還是止於正經的談話內容,教皇的還是有教皇該有的能力,一些事情上他可以浪蕩,但一些事情上他也有著嚴格的自身要求。
「門扉即將打開說明了瑟瑞亞斯已經做出了決定,也說明了它的意志留存時間快要達到盡頭。」教宗如此說著,揮手間就將六個香爐收到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中。她的語氣很平淡,但教皇可以感覺出她的不平靜,他知道沒有誰比她更希望瑟瑞亞斯的意志可以留存在世界上。當年如果不是他阻止了她去拯救瑟瑞亞斯,那麼結果也許就會不同。就算教宗從來沒有說過,她也知道教宗在恨他,只是出於和瑟瑞亞斯的約定她無法違背。在時間的包裹下她漸漸偽裝出「鐵石心腸」,在談起瑟瑞亞斯的時候也只用「它」來稱呼,而不是「他」了。
「我們無法阻止他,只能把災害減少到最小。它的此世身還沒有完全覺醒,我也不打算再去打攪它的離開。」
「你真的是這樣打算的么……」教皇問道。
「有何不可,這麼些年過去我難道就這麼想不開嗎。它不是他,他的存在早就消失。」教宗的話讓教皇的心抽痛了一下,現在他才知道她已經看開到這種程度了。
「我會想辦法抵消門扉開啟時對人間界的影響的。」教皇說完這句話后沉默地關上了讓兩人交流的漩渦。教皇不知道的是,在他視線離開了教宗之後,她的嘴中默默念道了一個名字,聲音輕到了連她自己也聽不到的程度,好像這個名字從來都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