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它」的存在
裝有石板的護罩被揭除,所有的固定支架全部開始向著一邊傾斜並改變著力結構,豐富的理工知識讓克羅托立刻就可以看出來這些用來固定的支架從一開始就設計成了這種可變模式。他後悔現在才意識到了這一點,既然這些支架是為了可以隨時解除而設計出來的話那麼就代表石板必然有著自己的用處,而且是那種需要隨時移動的方式。
四米多高的石板被這裡的研究人員和工作人員協力運送到了升降電梯中,在幾個狼人的守衛下這塊石板即將要被送上了地面。
克羅托悄悄躲到一個視線和監控的死角,這些天他被留在這個地下基地中不得自由但也摸清了這裡的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同為吸血鬼科學家們無意識的給予了他一些幫助,在克羅托看來這些科學家都是走火入魔的研究狂,一些線路的提供已經是他們最大的閑情了。
根據他們的描述這個地下研究所的進出口並不只有升降電梯,為了以防萬一當初他們被招進來的時候也被告知了另一條直接通往地面的緊急逃生通道。
「但願可以趕得上。」利用身形的靈活躲過了狼人警衛的巡視,在這個滿是吸血鬼味道的地下研究所狼人不能用嗅覺來分辨他的位置真是萬幸。
逃生通道很快就被他描述找到,封閉的防火門的一側有著一個電子界面,需要用員工的工作證才可以接觸鎖定。他好歹是活了六十多年的吸血鬼了,自己公司的機要室也會用這種鎖,他怎麼會忘記提前拿工作證。
當然,工作證是向一個同族「借」來的。
嘀嘀。
兩聲脆響後防火門的指示燈開始閃爍,之後由紅色變成了綠色。在確認沒有誰發現他后克羅托打開防火門進入了逃生通道。他要加快速度了,逃生通道肯定沒有升降電梯來的方便,到時候石板還不知道會被運到那裡去。
與此同時,在上一層的阿道夫所在的牢房中激烈的氣流已經開始讓一小節鎖鏈搖晃。湛青的顏色不斷在阿道夫的眼中流動圍繞著他的瞳孔構成一個圓環,紅色被鎖在了瞳孔的邊沿無法擴散,只能像潮汐一樣一次次波動試圖衝垮湛青的屏障。
在恐懼中他的血液高速流動卻沒有吞沒他的意識,激烈的情緒似乎已經不是誘發「它」掙脫牢籠的最大因素。漸漸地阿道夫意識到這種狀態並不會在惡化下去,「它」獨立之後就沒有了任何反應只是安靜地在一旁趴伏著。不過阿道夫還是能夠感覺得到意識中的「它」正在虎視眈眈的覬覦著他的軀體,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讓我痛苦的就是你嗎!你本不該是存在我身體里的東西嗎!」咆哮在空蕩蕩的內心世界中回蕩,「它」似乎睜開了一絲假寐的眼睛看向了阿道夫,剎那逸散的戾氣幾乎要衝垮阿道夫卻在瞬間停止。
在知道「它」是存在的時候阿道夫終於找到了自己痛苦的源頭,第一次如此質問自己體內的「它」雖然讓他忍不住顫慄但依舊得到了回答。阿道夫確定了,雖然不知道「它」為何現在才現身但「它」確實是可以獨立存在的。
激動和歡樂久違的出現在他的臉上,也許是因為很久沒有這樣會心地微笑所以阿道夫笑得很難看。以前「它」只是他的幻想,是他無法徹底控制自己的借口,而現在只要想辦法驅逐這頭寄居在體內的野獸他就可以獲得自由。
「吼!」感覺到了阿道夫的想法,意識的「它」傳來了一聲咆哮,阿道夫眼中的紅色又一次開始衝擊著湛青的圓環。此刻阿道夫只想用笑意去蔑視這頭野獸,雖不知為何如此但此刻的「它」對他無可奈何!
……
巨大的翅膀落在了地面變成了一對類似巨足的支撐,上面布滿了棘刺和隨時可以發射的炮台沒有上面區別,只要開火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但要供上。
棘刺組成的槍林彈雨中公爵的漆黑刀刃之翼收束成了一一把極大的長刀斬在巨足上讓無數黑紅的血液飛濺而出,可怕的是這些血液來離開了軀體的控制後有著攻擊力,濺射的血珠不到一秒就綻放成了球形的菱刺撒地遍地都是。
公爵的攻擊還遠沒有結束,長刀在斬入巨足后立刻恢復成了複數的刀刃模式,這些刀刃從巨足的內部對她進行的二次破壞,從巨足中噴洒的血液被公爵身上猛然爆發出的能量吹飛然後瞬間化作一些菱刺散落。
「啊——!」已經被始祖之血的狂暴徹底淹沒意識的拉妮費朵拉本能的因為疼痛而尖嘯一聲,猙獰的面目變得更加可怖。已經受到重創的一隻巨足讓她開始失去平衡,若翅膀沒有這麼大她是可以漂浮飛行的,但在翅膀已經化為了巨大增生物的巨足以後她只能按照物理規則乖乖摔倒。
轟然倒塌的拉妮費朵拉並沒有讓公爵和奧達蘭感到壓力減輕。在倒塌的瞬間掀起的煙霧遮蔽了他們的視野,黑紅的棘刺依舊在連續不斷的發射。離她最近的公爵在後退的時候因為視野的遮蔽而不慎被一枚棘刺扎入了左腿。不到一息時間這枚棘刺就已經融化在他的身體內變成了複數的小液滴再綻裂成了菱刺。
噗嗤!
被扎穿的左腿噴濺出了血液,肌腱和骨頭都被割裂。公爵咬著牙用體內的能量斬斷露出體表的菱刺,尖銳的痛楚讓他悶哼了一聲。煙塵也遮蔽了奧達蘭的視野,但他極佳的聽力和嗅覺還是判斷出了公爵的位置和他受傷的事實。瞬間奧達蘭就化作一道疾風來到了公爵的身邊背著他躲開了剩下的棘刺。
「剩下就交給我!」公爵被送到了阿爾達蘭用來保護自己的屏障內,阿爾達蘭抽搐著嘴角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不要臉,她的護罩居然內當做了休息站。公爵沒有多說話,他忍受疼痛用手拔出了還殘留在大腿里的菱刺,這些菱刺總包含的血緣等級比他的還要高,用自己的魔法根本除不掉,必須物理的方法挖出來。而且他的動作要快,他知道奧達蘭並不適合應對這樣的對手,就算他是狼人里的異類也一樣。
強大的視覺系統讓奧達蘭和公爵一樣穿梭在棘刺的彈幕中,不同於公爵的斬斷他選擇了直接閃避。狼人沒有其他異類那樣的魔法能力,唯一可以稱道的只有遠超其他異類的強大的身體素質和自我修復力。
在一開始被拉妮費朵拉扎傷的手臂早就恢復了。
「啊啊啊啊!」
煙塵在一聲尖嘯中散去,拉妮費朵拉居然已經重新用巨足站了起來。受到公爵重創的巨足長出了恐怖的巨瘤填充了傷口。暗紅的花紋在拉妮費朵拉的身上纏繞,這些花紋開始長出了類似尖刺一樣的突起,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被荊棘所捆綁束縛在空中。
奧達蘭全身裹著一層超音速運動才會產生的音爆雲,強大到讓阿道夫瞬間被擊敗的神經系統支持著這種高速運動所需的視覺計算,一秒內拉妮費朵拉就被打擊了上百次,一對巨足被抓開了數百道傷痕。
但是奧達蘭很快就慢了下來慌忙地躲閃著棘刺彈幕,他體表的毛髮上沾滿了菱刺的,不少已經扎入了他的身體內。公爵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就知道是這樣,奧達蘭近戰根本就是在自殘,也多虧了狼人的自愈力他才可以剩下體力躲閃。
始祖之血的強大是每一個吸血鬼的追求,也是詛咒的具象化和希望的鑰匙。腐敗的長老院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在追求什麼,只是在不斷奪走一個個始祖之血繼承者的血緣來達到強化自己的目的。他們得到的永遠是不及始祖之血力量十分之一的糟粕,並因為掠奪血緣而遭到了始祖之血的詛咒永遠無法窺見它真正的用處。
「算算時間也應該快到了。」
公爵拔出了最後一根菱刺,用能量加快治癒自己的傷口后再次張開了自己背後刀刃之翼沖向了戰鬥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