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緩慢的歸鄉》
「謝謝惠顧。」
叮鈴——
玻璃的店門輕輕擺動著,掛在上面的鈴鐺一起搖擺發出悅耳的鈴音。
「今天的客人還真是多啊。」一來一往,玻璃的門一次次被人用手推動,然後又恢復了原來的位置。阿道夫將用來擦拭的麻布放在了櫃檯上,然後在展示著糖果和甜點的櫃檯下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個紙包。和上次給西文的紙包一樣,在裡面裝著一些特殊的東西。
雖然不是很珍貴的東西但流失到正常的人類的世界中的話可能會引發出騷亂,甚至可能連黑暗世界的遮幕都會被掀開讓裡面的本質暴露於世間。這個東西是專門用於抑制異類身上味道和體型變化的藥劑,在他離開了那個男人的視線之後,那個男人讓安娜拜託給他,讓他販賣給其他地域的異類們的。這裡的味道的指的並不只是氣味,而是與人類區別的感覺。不要小看生命的敏感度,不管異類們怎麼變化身形接近人類,他們的本質依舊是異類,在生命信號的甄別下就算不能用正常的五感感覺到,來自生命的第六感也會讓人類察覺到異樣。
這些藥劑唯獨對阿道夫沒有用,任何異類在使用這個藥劑以後隱藏的味道都會被阿道夫感覺到,就像這個時候他聞到了的味道,熟悉又討厭的味道,這位馬上就要到來的客人最近一定沒有好好吃藥,身上狼人的味道都完全暴露出來了。
是他那邊的人?應該不是,他只會讓安娜和卡利托來找他。
「喲,我的阿道夫有沒有好好吃藥啊。」在叮鈴一聲脆響中門被推開了,滿身敗狗味道的西文出現在了阿道夫的眼前,沒有上次見面時那種騷包的樣子。
果然是這貨,還盜用了他想要說的話。
「什麼『你的』,小心我把這個月的份要扔到下水道里。」阿道夫的額頭突起了青筋,顯得對西文十分不耐煩,還拿手中的紙袋向著西文晃了晃做出一個「扔出去」的動作。西文被阿道夫的話嚇到了,雖然他知道阿道夫總是對他說出嚇人的話卻沒有一次真的做出來,但真的會把他嚇到了。萬一葯沒有了他怎麼去外面快活,太興奮暴露了這麼辦,莫妮卡會咬斷他最重要的尾巴的。
「別!別!我輸了,求你不要扔,我的小命全在你的身上。」
「放心好了,我才不會扔。」阿道夫將裝在紙袋裡的藥物丟給了西文,西文結果了抑製劑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就要離開,但是阿道夫又叫住了他。
「怎麼了?」對阿道夫叫住他,西文有些不解。
阿道夫:「……你走吧,下次不要再這樣亂糟糟地過來了,衣服也要記得常換。一看就知道你有沒有錢了。」
西文被阿道夫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他確實被阿道夫說中了,身上沒有一分錢,最近這一段時間沒有收到保護費只能縮衣減食,付不起房費也只能住在公園和無人的停車場,生活簡直糟透了。
「我走了,阿道夫。」西文在暗淡的心情中離開了阿道夫的店,在走道一個轉角后他打開了紙袋看見了藍色的藥丸,還有和藥丸一起躺在紙袋裡的綠油油的美鈔。西文突然想要哭,他拿出了紙袋了的紙幣一張一張清數,總計八百美金。
「八百啊,」西文真的要哭出來了,「到底是誰讓我這個月過得那麼慘啊!」
……
博亞在那次狼人的襲擊中活下來了,以一面翅膀為代價。雖然只要半個月就可以治好但那種傷痛是他永遠都不想去回憶的。布滿了神經和血管的翅膀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那種猶如被利劍削斷手指的痛楚已經殘留在他的體內時刻在折磨著他。
寂靜的別墅內,公爵坐在書房靠窗的窗檯旁靜靜翻動著手中的書頁,在黑暗的一角博亞忍受著疼痛半蹲著等候著他的公爵大人,終於公爵在看完某一頁之後終於開口了。
「博亞·克萊奧,這次的事情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忠誠,我會向長老院提議將你調往歐洲。」
「是,公爵大人。」博亞低頭應下,隨後起身離開了這個書房。在他離開了以後公爵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他低下頭看向了其中的一句:
【你們聽我說吧,我不願走向毀滅。在這一巨大損失來臨之刻,我的反應是歸鄉,不僅僅是回到一個國家,不僅僅是回到一個確切的地方,而是回到我出生的故居,不過我總是想繼續留在異國他鄉……】——《緩慢的歸鄉》
隨後他有看向了窗外,微風拂過樹葉讓它們互相摩擦發出沙沙地奏響,讓他的心情愉悅。事情開始走上正軌了,那些早就應該化為歷史的塵土的老傢伙們會對這次的事件有什麼反應呢?
沙沙~沙沙~
「今天的陽光不錯。」陽光透過了樹葉間的縫隙照射到公爵的臉上,他看著陽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又會如何選擇呢,博亞·克萊奧。」
在公爵的視線所達不到地方博亞找到了別墅的一個陰暗的角落全身扭曲得蜷縮在了一起:「那種距離,光線也實在是……為什麼高級的純血和那些低級的雜種就不會害怕陽光,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漆黑的雙翼從背後伸出,可是其中一個顯然殘破而不完全,新生的血肉掛在剛長出來的骨架上很單薄。翅膀的再生很迅速,但相對而言這種迅速反而刺激了痛苦讓他在翅膀完全恢復前一直受到折磨。剛才在那個房間里雖然只是散射的陽光卻依舊導致再生的延遲,無疑加重了他受苦的時間。
「明明是公爵大人的命令,我卻產生了懷疑。公爵大人是因為我讓人員損失太多了才會用這種方式懲罰我的,一定是。」
博亞在一開始接到那個跟蹤克羅托的命令的時候是充滿懷疑的,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去懷疑克羅托對吸血鬼同族的忠誠,除了因為純血和混血上的問題導致他們總是不和諧意外,克羅托可不會像一個背叛者種族的人。在發生那晚的事情以後他一度懷疑公爵是故意的,他沒有看見克羅托參與這件事,公爵為的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來挑撥他們的關係。
但是剛才他被公爵提拔到了歐洲,說明了公爵對他的重視,在他離開了這裡以後克羅托如何也就無所謂了。
……
奧達蘭坐在了一張辦公桌前不斷前寫著各種文件,一疊疊的文件幾乎淹沒了他的辦公桌面,可以看出他的忙碌。卡利托是洛杉磯狼人的領袖,超出狼人的常識存活了超過百年的狼人傳奇,但他在人類的商界也是一個兢兢業業的企業工作者,可不能總是放開工作。灰色的西裝勾勒出他龐大的體型顯得無比健壯,可那個光頭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徒而不是總裁。
同樣一身筆挺的西裝的卡利托侍候在他一旁手中抱著還沒有簽過名字的文件,他比奧達蘭更有商業的氣質。
「阿道夫還是老樣子么?」奧達蘭依舊在簽寫著文件,頭也沒有動一下。
「少爺的態度很強硬,沒有回心轉意的樣子。」卡利托回答。
「這樣么,那麼就不用勉強他了。」
「老闆還真是寵愛少爺啊。」卡利托打趣的說道。
「不要再挖苦我了,相比他也不希望我的寵愛吧。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孩子,沒有理解世界的真實的孩子。」奧達蘭放下手中鋼筆將雙手從文件中解放出來,他伸了一個懶腰從辦公椅上站起,而後透過大樓的單項玻璃看向了一覽無雲的天空,「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的身邊,只是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