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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若現

  第59章若現


    秦歡演到這裏,就停下了動作,然後退開一步,把場地留給了費司昂和莊冉孟。


    李淵看著費司昂和莊冉孟的片段,雖然還是比不上剛剛秦歡和費司昂“撞擊”出來的效果,但也比他們之前好了許多。


    最後勉為其難地放過了他們。


    秦歡也隻是在片場待了一會,就回到休息室裏準備休息。


    馬上也要到她的情節了。


    ……


    李淵看著從休息室走出來的秦歡,眼睛一亮。


    一旁還在做妝造的費司昂看著迎麵而來的紅衣秦歡,眼睛也克製不住地往她的方向看去。


    誰會不愛美人呢?

    至少在大家的審美都合格的時候,看向美麗的事物是大家的本能。


    嬌豔的玫瑰綻放在雪中,所有的色彩都在為她讓路。


    那張綺麗的臉,像是最絢爛的孤高之雲。


    遙不可及,卻又想要掌控其中。


    審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但秦歡美得很主觀。


    明明臉上的妝容並不濃抹,全靠她明媚張揚的五官撐著,就足夠吸引一切。


    費司昂緩緩地低下頭。


    藏在紅衣下的雙手控製不住地握成了拳頭。


    他看著周圍的人,如果忽略周圍的攝像儀器,就真的像是他和秦歡的婚禮。


    周圍的人都是來賓,來恭賀他們一樣。


    李淵看大家都已經準備好,拿起喇叭,猛地灌了一口咖啡,大聲喊道。


    “各就各位!開始!”


    淩晨,天上繁星閃爍,皎月藏烏雲,大紅燈籠高高掛,紅綢蓋頭,喧囂且熱鬧。


    都說小妾走不得正門,而齊韻的轎子走的是殷無咎專門為她開的側門,似乎這樣就能向所有人宣告,齊韻得寵。


    天上不知何時洋洋灑灑飄起了白雪,將漫長的路染上潔白。


    齊韻坐在轎子裏,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臉上掛著笑意,眼睛卻掛滿寒霜。


    此間月明,殷無咎得償所願,卻無人知曉齊韻所求何事。


    成王敗寇,青山埋忠骨。


    向來隻有守國門的將軍,還有戰死的王儲。


    自己活到今日今時,已是拚盡全力。


    一旁的小廝似乎是感受到了齊韻興致不高,在一旁小聲的勸道:“齊娘子別再想著大殿下了。”


    “何不好好跟我們殿下過呢?”


    齊韻笑了聲,比轎子外的雪更冷。


    卻沒有回話。


    馬蹄安靜地走過所有街巷,鐵騎之下踩出一個又一個深坑。


    明明應該熱鬧的隊伍,卻安靜得不像話。


    人們臉上掛著笑意,手裏捧著殷無咎讓小廝撒下的銀兩。


    齊韻的身影隨著轎子搖晃,偶爾有些調皮的雪花也會溜進來,還沒接觸到齊韻,就化掉。


    她在紅綢蓋頭下看向外邊,一切都染上了紅色的色彩。


    像是一場大火,把一切都燒得一幹二淨。


    外人都在為她慶祝。


    道喜聲不絕於耳。


    隻有她,一言不發,神情哀傷。


    熱鬧都是他人,自己這個當事人居然隻覺得荒唐。


    轎子停下,到了七王府。


    殷無咎來到轎子前,不顧眾人阻攔,伸出手,想要接過他的新娘。


    或許是天氣寒冷,殷無咎感受到了齊韻指尖不正常的溫度。


    太冷了。


    像是握著一塊冰。


    此時的費司昂眼神裏是藏不住的憐惜。


    他就是迎娶齊韻的殷無咎。


    他的大手將齊韻柔弱無骨的手包裹,在冰天雪地裏,他似乎是齊韻唯一的保護。


    突然齊韻湊近了殷無咎,聲音和平時別無二致。


    “殿下,你當真覺得這婚事會如期?”


    殷無咎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他知道齊韻是大哥的人。


    時至今日,也知道齊韻是恨著自己這些滅了她國的人。


    可那又怎樣?


    她此時,不也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即將成為自己的掌中嬌了嗎?

    所以,聽見齊韻的話,他隻是用力捏住了秦歡的手掌,把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


    可齊韻的身姿單薄,像是一隻即將隨風而去的蝴蝶。


    他的聲音有些陰狠,以往的氣定神閑似乎有些破功:“齊韻,你已經走不了了。”


    “過了今日,你就是本王的側妃。”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搖搖欲墜的紅蓋頭,眼神又變得格外溫柔:“待在本王的身邊。”


    鍾鼓齊鳴,恍惚之中殷無咎似乎聽見了齊韻的笑聲。


    他們邁過門檻,剛要拜堂,渾身散發著冷氣的齊韻猛地抱住了殷無咎。


    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貼著殷無咎的腰間,刺入了他的背後。


    紅蓋頭從齊韻的頭上滑落。


    她昳麗的容貌染上蒼白,比天上的白雪更加無色。


    殷紅的嘴角滲出一縷鮮紅。


    她的雙目猶如星辰,亮眼又奪目。


    齊韻的聲音支離破碎,像是被折斷翅膀的蝴蝶,再也回不到天空。


    “殿下,你瞧……”她吃力地抬起脆弱的手,似乎想要觸摸繁星,眼中沒有一絲殷無咎的痕跡,“這不就,成了,喜喪……”


    殷無咎身上的疼痛比不過心中的疼痛。


    他抓住齊韻逐漸冰涼的手,漫天白雪落在他們的頭頂,像是走到白頭。


    紅到發黑的血液蔓延在潔白的雪上,像是綻放的梅花。


    周圍人寂靜無聲,隻有殷無咎的親兵來到他的身邊跪下。


    “殿下,您的傷口需要包紮。”


    然而殷無咎卻充耳不聞。


    他顫抖著,撫摸齊韻的臉頰,嗓子裏說不出一句話。


    他的眼眶紅得不像話,像是鮮血染上眼睛,鍍上一層血色的花。


    天上的皎月冷清無比,冷漠地照著地上的悲愴。


    齊韻的外衣滑落,露出裏麵素白的喪衣。


    這場婚宴,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完成。


    “啊……”痛苦的聲音從殷無咎的嗓子裏擠出來。


    他的雙手握成拳,狠狠地捶打滿地的雪花。


    他的掌心之中滲出鮮紅,因為氣急攻心,嘴角也流出了血液。


    然而下一秒。


    齊韻的身體開始慢慢消散。


    最後化成滿地的青灰,一點念想都不給殷無咎留下。


    “啊!”


    “齊韻!”


    血淚從殷無咎的眼眶裏掉落。


    他狼狽地趴在雪地上,把那身嫁衣抱在懷中。


    這場荒唐的婚宴,用齊韻決絕的方式慘淡收場。


    她像是一朵洗不淨的染血之花,凋零在了冬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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