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懦夫
第148章 懦夫
太子逼宮一事算是落下了帷幕,後來宋衡向趙源仁提供了一份名單,全是被太子收買的人。
趙源仁暴怒之下一查,淨牽扯出來幾十人,情況嚴重的的,一律斬首示眾,情況輕一些的,抄家流放。
張文遠坐在書房一宿,權生來下旨時,卻發現人已經服毒自殺了,沒辦法,他隻得回宮複命。
秦太傅一家子,參與了豢養私兵的事情,全家被流放七百裏,而沈棟因為參與謀反,下入大獄擇日問斬。
其他的都被罷了官,並且一族三代內,用不錄用,其中就有宋濂,本來查不到他的,有一名叫馮穩的人,自稱是宋濂的門生,手裏掌握了他和趙玨來往的證據。
這一查不當緊,竟然牽扯出一樁陳年舊事,原來當年大皇子的死不是意外,卻不是皇後做的,而是趙玨聯手宋濂,設計逼死的。
而宋瓊珠的死,是個意外,宋濂本意是讓宋衡受點傷,接下來照舊行事便可,誰曾想,那賊人惱羞成怒,居然誤傷了宋瓊珠。
宋濂最疼愛這個女兒,一氣之下想要揭發趙玨,卻被趙玨威脅,若他敢捅出去,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宋濂沒想到,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心計,卻也不可奈何,隻得咽下這口氣,自此他便無法麵對以淚洗麵的裴溫寧,隻能麻痹自己,讓自己變心,演到最後,他也不知自己的心到底如何了。
裴溫寧知道這件事後,直接暈了過去,沈清清焦急的趕過去,卻發現她已經醒了。
裴溫寧一醒來,就看向一旁的宋衡,“你什麽都知道,是嗎?”
宋衡沒說話,裴溫寧已經明白了,眼淚從眼角流下,又暈了過去,好在次日醒來後,就恢複如常了。
宋府被抄家了,不過皇上念宋衡救駕有功,也是受害者,另外封了一處府邸,讓他搬過去住。
沈清清和裴溫寧跟著宋衡搬到了新宅子裏,而林芝母子,則是和宋濂一起流放。
據說當日林芝衝到馮穩麵前,當街質問他,為何要如此對待她,卻被他諷刺道,“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大歲數了,我怎會看上你?不過是想替天行道罷了。”
到最後林芝也不明白,事情怎麽會到這一地步,就被拉走了,宋濂知道後,噴出一口血,自此身子便不好了,可他不放林芝走,讓她伺候自己到死為止。
沈棟一家人都在牢獄裏,在沈清清的要求下,宋衡帶著她去了一趟。
她看著坐在地上狼狽的沈家人,突然狂笑起來,笑得眼睛都濕潤了,宋衡把人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沈清清推開宋衡,一把抓住牢房的欄杆,“沈棟,你這是咎由自取,當年你們害死我母親,現在報應來了,你們一起下去給她賠罪去吧!”
董婉華抱著不到一歲的沈順,苦苦哀求她,讓她把沈順救出去,他還小,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
宋衡認為,斬草不除根,日後定會埋下大患,本以為沈清清會心軟同意,卻見她臉色一冷,“我為何要救他?這是他的命,誰都管不了。”說完拉著宋衡就走。
留董婉華在後麵咒罵,恨不得用盡一切惡毒的語言。
宋衡聽著臉色沉了下來,對著一旁的獄卒使了個眼神,捂住沈清清的耳朵走了出去。
後來沈棟斬首的時候,沈清清沒去,隻是聽下人說,那一家子,嘴巴裏都沒了舌頭,隻會發出啊啊的聲音。
沈清清明白是宋衡做的,她不僅不害怕,還覺得他做的對,她怎麽沒想到這裏。
新宋府。
沈清清聽完,連忙喝了口水壓壓驚,“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宋衡替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當時我也是誤打誤撞到了溝兒村,看到村子裏大肆製造兵器,便知道此事不簡單,便讓暗一去查,原來這些兵器是給趙玨提供的,我便讓人製造了我失蹤的假象,讓趙玨誤會。”
沈清清激動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是在做戲!果然讓我猜著了,然後呢?”
宋衡看她那副傲嬌的小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製造兵器需要一種藥粉,以此來確保堅硬度,我便把那粉末換成了石灰粉,雖然做出來看不出區別,隻要重物一擊打,便會斷裂。”
沈清清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怪不得你們能那麽快擒住那些叛兵。”
突然她想到什麽,眉頭鎖緊,“那不對啊,鄧家兄妹不讓你走,你又傷了腿,你是如何出來的?又是怎麽取得他們的信任?”
宋衡眼睛閃躲了一下,“腿傷早就好了,我醒來就聯係上了暗一,至於如何讓他們信我,自然有法子,對了,育明與魏家姑娘如何了?”
沈清清總覺得他怪怪的,卻又不知道哪裏怪,“哎,兩人坎坷著呢,到現在還沒把親事定下呢。”
宋衡不解道,“你不是說兩家人都沒什麽意見嗎?難道是魏姑娘看上旁人了?”
沈清清高深莫測的看著他,“非也,非也,以後你就知道了。”
宋衡見她不肯說,也不再追問,看向窗外,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也不知邊疆戰況如何了。
沈清清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對了,我就問問,張文遠自殺了,那他的妻兒是怎麽處理的?”
宋衡看向她,“自然是都要流放,你問這個做甚?”
沈清清垂著眼眸,“我隻是覺得,父母犯的錯,禍不及孩子,那張玉安不會做出這種事。”
宋衡眼底一沉,“這麽說來,清清想替他求情?”
沈清清一聽便知,宋衡這是生氣了,連忙哄他,“哎呀,我就是心軟,你又不是不知道,別生氣啊。”
宋衡沒說話,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沈清清是心軟,卻也沒見她對旁人心軟,怎麽就對張玉安心軟呢?
“其他的我也插不上嘴,有張貴妃在,應該不會讓張玉安出事的。”宋衡別過臉去,不看她,聲音冷冷的。
沈清清頓時笑了,摟住他的脖子,親昵道,“哎呀,某人是不是吃醋了啊,那不然,我補償補償你?”
“好啊,你要怎麽補償我?”宋衡回過頭看著沈清清。
沈清清愣住了,本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這人怎麽還當真了?
“那,那你說怎麽補償?”
宋衡眼神一暗,攔腰抱起人,朝著臥房走去。
沈清清反應過來了,臉色爆紅,掙紮著,“我開玩笑的!玩笑話你怎麽能當真!”
宋衡充耳不聞,把人扔在床上,一把扯下床幔,甩掉鞋子就上了床。
兩人三個月沒見,宋衡早就忍不住了。
沈清清這一躺,直接躺到了第二日中午才起身,采菊一進來,就看到她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笑了笑。
“小姐快些起身吧,今日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呢?”
沈清清猛然想起了,連忙坐起身,扯到使用過度的腰,又躺了下去。
還好屋裏炭火比較足,不然沈清清光著身子,定要生病,采菊把人扶起,看到她身上的點點紅痕,忍不住紅了臉。
沈清清低頭一看,猛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看什麽看,把衣服給我,我自己穿!”
采菊忍不住偷笑,把衣服遞給她,讓她自己穿。
沈清清穿戴好後,坐上馬車去了魏府。
昨日魏文君給沈清清送了拜貼,想讓她去一趟,有些話要對她說。
剛到魏府,就見林育明從裏麵跑出來,看到她來,愣了一下,頭一回招呼都沒和她打,就走了。
沈清清有些疑惑,還沒走兩步,那個出了名的大家閨秀,提著裙子跑了出來。
兩人都看到了她,卻都不理她,搞得沈清清很尷尬。
“林育明!你難道要做一個懦夫嗎!”魏文君也不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站在那裏喊林育明。
林育明上馬的動作一頓,隨即抓著韁繩就上了馬,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頭也不回地道,“那你便把我當做一個懦夫吧,駕!”
沈清清看著這戲劇的一幕,有些懵,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走上前拉住魏文君,“有什麽事,回去再說,免得讓人看笑話。”
魏文君掙開她的手,低著頭低聲道,“我早就成了笑話了,清清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沈清清回到宋府,也沒回過神來,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宋衡回來時,見到沈清清呆坐在屋裏,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去魏府了嗎?回來一趟魂都被帶走了?”
沈清清一把抓住宋衡的胳膊,擰著眉,“我是去了魏府,大門都沒進,就被趕回來了。”
她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宋衡,“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這樣了?”
宋衡沉吟道,“這事我派人去打聽,你別管了。”
也隻能這樣了,沈清清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