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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慘死的金嬈

  第九十一章:慘死的金嬈


    若然並未多待,她自覺腦中阻塞暫時並不會危及她,收拾好心情便告別墨闕,逃也似地離去。


    墨闕這次並沒有為難若然,他望著若然離去的身影,眉梢舒展,眉眼彎彎,眸中閃著光亮。


    他如今越發覺得,若然離他近了一步。


    墨闕抬手摸了摸唇瓣,笑得邪魅:來日方長,小兔子要慢慢養著,如此才更“鮮嫩多汁”。


    石冥設計,給金嬈喂了一顆丹藥,便躲在暗處觀望。


    金嬈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竟在寢殿的床榻上,她抬手一看,美眸圓睜,驚見自己十指如裹冰塊,腫得跟個胡蘿卜似的。


    金嬈不可思議,她周身布滿冰霜,凍得整個身子如篩糠般瑟瑟發抖。


    此時,偌大的寢殿隻有她一人,金嬈不免覺得這其中有詐,硬生生忍著冰寒之痛,愣是等了許久,裹好身子,將臉包得隻露出一雙眼睛,扒拉在門框上觀察許久,確定無人,才一個閃身,衝了出去。


    石冥亦是一個閃身,悄無聲息,跟蹤在金嬈身後。


    金嬈左轉右轉,左繞右繞,避開所有耳目,石冥險些將她跟丟。


    終於峰回路轉,在一所地下室內,金嬈才肯停步。


    石冥躲在暗處,屏氣凝神,眯著眼睛望向金嬈麵前的男子。


    男子轉身之際,石冥終於得見他真容,那一瞬間,石冥心頭燃起火焰,焰騰騰地險些按捺不住。


    心底暗罵:娘的,魔君說的果真沒錯,金嬈竟真是弘桑的人!


    金嬈掀開鬥篷,露出容貌,恭敬朝弘桑叩首:“金嬈見過弘桑大人,求弘桑大人救命!”


    弘桑看見金嬈此時的模樣,饒是他曆經半生,見過不少世麵,亦是被眼前的金嬈嚇了一大跳。


    弘桑瞳眸皺縮,不可置信:“你、你是金嬈?”


    金嬈整個人好似剛從雪堆裏逃命出來,渾身臃腫不堪,所到之處還在滴落冰水,身下已然一片水漬,潮濕不已。


    一頭亮麗烏發已經花白,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如今也掉得差不多了,僅剩的幾顆,還搖搖欲墜。


    金嬈忍受不了弘桑見到她時,驚駭的目光。


    從前她自恃美貌無雙,如今卻被若然害成這副模樣,她心中焉能不恨?


    但憎惡使她樣貌更加扭曲醜陋。


    金嬈氣得瑟瑟發抖,顫顫巍巍道:“弘桑大人救命,金嬈,,金嬈今日,皆是被若然所害!”


    弘桑聞言,眼眸眯起,發射出陰謀的精光。


    “那你可有將那毒,送進她體內?”


    金嬈眸光惡毒,陰惻惻得閃著寒光,咬牙切齒道:“金嬈做事,大人請放心,我已將毒盡數投入一根玄針內,今日我故意與她發生口角,趁機將毒針紮了進去!”


    弘桑煉製的毒藥,饒是若然如今已位列上神,不消數月,定會神骨消散,淪為凡人!


    金嬈怨毒的眸光一閃而過:到時候,她有的是機會,好好收拾這個若然丫頭!

    幽幽冷冷的聲音在金嬈頭頂傳來,寒意森森,冷得可怕。


    “那我上次給你的毒,,”


    金嬈笨拙的身子一顫,連忙叩首:“大人請放心,那毒分量足得很,金嬈已按照大人吩咐,喂魔君吃下,,”


    “我安排你什麽了?”


    弘桑聞言,頃刻間麵色一沉,麵容陰狠。


    “你竟然敢向我們魔界的信仰,魔界的魔君投毒?”


    弘桑臉上浮現出莫名詭譎的瘋狂神色,滿臉戾氣。


    “你可該死?!”


    金嬈渾身冰霜,跪在下首,由心底感到發怵。


    她還沒明白如今局勢,卻已經很清楚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金嬈抬著一張醜陋的麵容望著弘桑,害怕得要命。


    “大、大人?”


    弘桑垂首望著金嬈那張醜臉,嘴角扯出一絲漫不經心的冷笑,語氣平淡,卻冷得像裹了層千年寒冰。


    “你事情辦得果真很好,接下來,大人我也用不著你了,你且去吧!”


    “不、不!不要!”


    金嬈身子臃腫笨拙,又飽受冰寒之苦,更是不易動彈。


    弘桑輕而易舉便逮住了她,一隻幹枯大手懸浮在金嬈頭頂,隻一瞬間,汩汩精氣便從她腦中,鑽進弘桑的手心。


    金嬈如遭雷擊,笨拙的身子徹底僵硬,那一瞬間,她似乎忘記了恐懼,嗓子裏含糊不清地發出“呃呃呃”的聲音。


    金嬈隻感覺全身的精氣直往上湧,冰寒痛苦的身體裏,流淌殘存的溫血瞬間幹涸,四肢徹底麻木,六感頓時消失無影無蹤。


    金嬈駭然,瀕死之際,終於明白,為什麽弘桑會拋棄她這顆棋子。


    因為她最好的利器,便是她自身的美貌。


    正如弘桑起初將她送去墨闕身邊,便是看中了她容貌絕色,若是她失去了美貌,便失去了一切。


    可是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她如今唯一的價值也被若然奪取!

    都怪她,都怪這個賤人!

    金嬈的精氣被吸光,成為一句幹屍。


    倒地之時,頭顱與軀幹分離,掉落在地上滾了滾。


    弘桑冰冷地望著地上的幹屍,眸子冰冷。


    愚蠢又惡毒的女人,對心愛之人還能下如此狠手,這種人,他弘桑用完,不扔了?

    難不成還留著讓她來反咬一口?

    “墨闕啊墨闕,縱然你掩飾得極好,還是一樣中了枕邊之人為你下的毒!”


    弘桑隻覺得痛快,精明的冷眸瞥了一眼滾落在地的金嬈的頭顱,冷哼:“險些將我也騙了,我還以為棋差一著呢!”


    弘桑神緒極端癲狂,如幽海深不可測的旋渦。


    “梨雨軒,若然!”


    話落,弘桑抬足狠狠踩碎金嬈的頭顱,嘴角明明勾起,卻令躲在暗處的石冥不寒而栗。


    ,,

    若然剛出魔界,便望見濯盥正在前方靜靜佇立。


    溫潤的雙唇抿成一線,眸色幽沉深邃,暗謐得可怕,周身散發出森森的冷意。


    立於魔界邊域之前的守衛,皆不敢上前驅趕,生怕濯盥下一瞬便爆發。


    先前來時,濯盥不滿墨闕如此傲慢,將他攔在魔界意以外,毫不留情地一揮手,方寸之間,死傷無數。


    若不是若然忍著牙痛,耐心撫慰濯盥,發誓見機行事,速去速回,濯盥定要不管不顧,殺進魔宮!

    “你終於出來了!”


    濯盥目光觸及到若然款款踱步上前,陰沉的眸光終於鬆動一分,周身威壓也終於略減一分。


    立於魔界邊域之前的守衛,暗自歎了一口氣。


    若然走進,站定,望著濯盥,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的牙修好了,我們走吧?”


    “你怎麽受傷了?”


    濯盥眼尖,隻一眼便瞧見若然身上的傷口,衣裳雖隻有一絲破損,但上麵還染著點點血跡,他想不發現都難。


    濯盥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雙手搭在若然肩頭,冰涼的溫度隔著衣衫,從掌心鑽入他心間,不禁升起一絲奇異情緒。


    若然不想多事,畢竟她身上的毒也解了,金嬈也得到了嬌教訓,此事算是翻篇了。


    她將濯盥搭在肩頭的雙手挪開,便含糊其辭道:“你有所不知,魔宮內奇花異草無數,你猜怎麽著?有一株刺兒花渾身是刺兒,我隻稍稍與它擦肩而過,竟然紮了我老深的傷!”


    立於魔界邊域之前的守衛聞言,臉上的肉直哆嗦:他們怎麽沒見過魔宮有什麽渾身是刺兒的“刺兒花”呢?


    若然說謊眼睛也不眨。


    “得虧我修為深厚,隻一會兒,我這傷便痊愈了。”


    濯盥垂眸望著若然,眸光深沉,又似有一紋波光閃爍其間,透著一股高深莫測之色。


    他捏住若然的手腕,一絲微弱的靈力鑽入若然體內,隻一會兒,便鬆手。


    繃緊的唇線終於鬆動:還好,女媧石並無裂痕。


    女媧石完好,她若真受傷,自然很快便會痊愈。


    若然朝濯盥眨了眨眼眸,眸光分明天真而爛漫,又不乏調皮狡黠之色。


    濯盥歎息,將手鬆開,隻靜靜望了若然一瞬,道:“走吧!”


    若然點頭,二人便就此,禦風飛行,回去天界。


    若然回到天界之後,連忙換了件幹淨的衣裙。


    花辭早已將林修揍了一頓,見若然牙終於不痛了,便張羅著為擺午膳。


    若然卻說她在魔界早用過了午膳,自顧自一個勁兒地在寢殿內翻箱倒櫃,尋了些漂亮的錦囊,將東西裝了進去,之後便閃身離去。


    星曜宮。


    千熠正在處理公文,案桌上茶香嫋嫋,他卻一下也不曾觸碰,茶霧氤氳之間,眉宇微蹙,目光緊鎖公文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若然唏噓不已:昨日還悠閑地過著生辰宴,六界來喝,看上去風光無量,誰知緊接著妖界便亂成一鍋粥。


    天界太子,身負重任,怎麽著也要身先士卒,協助天帝處理相關事宜,平定六界。


    這個天界太子,誰愛當誰當去!


    奉元見若然進來,恭敬行禮:“奉元見過若然上神!”


    千熠緊鎖公文的目光,微微鬆動。


    若然點頭,道:“不必多禮!”


    奉元望著千熠,見千熠紋絲不動,他索性一言不發,隻站在一側,幫忙整理公文。


    若然自顧自在一側的矮桌前坐下,施法熱水,溫杯燙具過後,神閑氣定地取出錦囊中的茶葉,置於盤中。


    隨即,又將茶葉撥入壺中,力道輕緩,不破茶魂。開壺之時,隻見茶葉浮在清澈碧綠水光中,交相輝映。


    第一道水沏過,醇而甘香,濃鬱不衰。


    第二道水沏過,茶香淡淡,清香彌漫。


    最後一道水沏過,味淡久而清雅,香寂靜而轉幽。壺中芽葉秀頎飽滿,堪稱清麗。


    若然不疾不徐,手腕翻轉,壺中茶水悠然而下。


    奉元聞著茶香,清秀俊毅的臉上露出喜色:若然上神又要為殿下烹茶了。


    若然沏了一杯茶,起身將它端放在千熠案桌前,吐氣如蘭:“殿下,請用茶!”


    說罷,便朝奉元使了個眼色。


    奉元心領神會,眼疾手快,將原先放在案桌上的那杯熱茶撤了下去。


    千熠未語,修長的手指,指節分明,輕輕捏住案桌上的茶杯,淡淡一抿,淺嚐輒止,神色未變,眸中卻隱了些許笑意。


    若然眼珠子滴溜一轉:“賭書消得潑茶香!”


    千熠放下茶杯,淺笑:“這是六界加急送上來的公文,可不是什麽好書。”


    說罷,還將公文往若然跟前遞了遞。


    若然接過,隻淡淡看了一眼,便將它扔在了一邊。


    又伸出一根素指,往堆積在案桌上一側的公文一點,漫不經心道:“都是千篇一律,不過都是些彈劾妖王之言,一個解決提案都沒有。”


    奉元嘴角抽搐。


    若然在賭:從昨日到今日,事發突然,不過數個時辰,料誰都想不到恰到好處的解決提案。


    千熠將唇貼近杯口,再次抿了一口茶:“如此說來,你可是有好的提案?”


    若然臉上綻開一抹明媚笑意,泛至眉梢處時,笑意漸漸淺淡。


    “若然不懂六界複雜之事,昨夜入睡,一白胡子爺爺突然闖進若然的夢中,托夢告訴若然,竟說什麽,隻要殿下與魔君聯手,此事便能迎刃而解。”


    奉元倏然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抬直視若然。


    千熠聞言,微微怔愣之後,翹起嘴角,眼中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他垂著眼瞼,聲音低低:“可你有沒有想過,魔界有墨闕坐鎮,天界若想勸魔界聯手,必定會有損失,如此,我天界豈不大虧?”


    若然揚唇輕笑:“魔君大人想要什麽,殿下心知肚明。”


    說罷,若然恭敬行禮:“若然祝殿下,心想事成!”


    奉元在一側望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殿下這是采納了若然上神的建議?


    千熠的眸光卻深了幾分,他睨著若然,聲音淡冷:“你想同我要什麽?”


    若然起身,嘴角的笑容極淡極淡,猶如羽毛一般輕柔,恭敬道:“若然想求殿下,準若然一同去妖界支援!”


    千熠聞言,望向若然的墨瞳澄澈,幾乎如一潭深不見底的井水。


    “你是為了幫助落絮?”


    若然始料未及,不知千熠何出此言,隻覺得他話中有詐,不免起了警惕,連忙硬著頭皮否決:“並非如此,若然是為著殿下、為著天帝、為著六界蒼生著想!”


    奉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在一側聽著,都覺若然臉皮實在夠厚。


    再觀若然,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一副為大局著想的做派。


    “吧嗒——”


    千熠將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地擱在案桌上,神情平淡,若然怎麽瞧,都覺得千熠生氣了。


    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千熠為何會生氣?

    “說實話。”


    若然暗暗翻了個白眼,臉上染上哀愁憤恨之色:“當日,我父神身邊的子離路過妖界,不慎被混沌所傷,我好不容易將九死一生的他救回,,我曾發誓,定要為子離報仇!”


    奉元聞言,暗暗慨歎:這個理由才夠信服。


    千熠好整以暇地將眸光凝在她臉上,眸光探究地審視著若然,直望得她心底發怵,終於不輕不重吐出幾字:“那便依你所言,特令魔界支援妖界。”


    若然聞言,心底輕鬆無比,笑意重新染上眉梢:“多謝殿下!我替子離,謝過殿下!”


    千熠望著若然炯炯有神的目光,吐出一口氣,道:“不過,你要時刻跟隨在我身側,我可不想你身負重傷,反而讓南陌和染月二位上神向我問罪。”


    若然按捺住心中的興奮,連連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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