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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綰發

  第三十六章:綰發

    花辭幹咳了一聲,從中打斷:“小姐,你腳冷不冷?”


    濯盥睜眸,看向若然的腳麵。


    美人長得精致無比,就連那腳都是美的。可是從她回來,一直都光著腳踩在地麵上,未著一絲錦襪。


    美人很美,腳也是美的,如此糟踐,實在惹人憐惜。


    若然擺了擺手,不甚在意:“沒事的,我體質陰寒,這點兒涼還算不了什麽!”


    若然最喜無拘無束,打赤腳也是常事,這花辭是知道的。


    濯盥伸手,指節分明的手上便憑空變幻出一雙綾羅絲襪。襪子整體為白色,與若然所穿素色的衣裙實為相配。


    起身,淡淡道:“來,我為你穿好鞋襪,抬腳。”


    若然聞言,本能抬腳。看著蹲下為她穿襪的濯盥,撇了撇嘴道:“方才一門心思地修行,怎的如今還舍得管起我來了?”


    濯盥不緊不慢地為若然穿好了襪子,這才直起身子,不緊不慢地吐露:“於公,我身為你的貼身仙仆,理應照料你日常所穿。於私,我在人界任職數千年,操勞過度,身子已然吃不消,若是被軒主發現,我這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好,說不定還會給我加刑,我又何苦給自己找罪受?”


    濯盥模樣正經,無一絲玩笑的意味。


    若然汗顏:“你何故如此認真?”


    一旁的花辭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論誰人能勸小姐乖乖穿好鞋襪,還得靠濯盥!”


    若然回頭瞪著眼睛嚇唬花辭:“再笑?”


    花辭蔫兒了。


    此時,染月和點雲正走在通往仙堂處蜿蜒的道路上。


    守衛站崗,梨花雨紛紛揚揚,四周一片寂靜。


    染月蹙眉:“若兒在裏麵,竟然這樣安分?”


    點雲無奈地笑了:“姐姐,若兒一直安分守己的,隻是這次犯了糊塗錯罷了,她既甘願受罰,自然乖乖地反省了!”


    染月聞言不置可否,走上前去,門口守衛將欲行禮,染月製止。


    染月隔著窗紗,看見若然正在啃著供果。


    染月氣極:“這就是乖乖受罰?供果也吃得?”


    點雲隨染月後一步也到了大門前,她不緊不慢地透過窗紗,不僅看見若然正在啃供果,還看見了地麵滾落的供果上存有一排細小的齒痕。


    點雲不禁失笑:“估摸著是不想施法變幻菜肴,隻能拾起供果來果腹咯!”


    染月無語:“修煉到如今,隻專攻了如何化解危境、如何與敵交手,幻化之術一竅不通!”


    點雲在一側掩唇輕笑,不發一言。


    過了好久,染月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到時候吩咐人偷偷給他們送些吃的吧!走了走了,看著我糟心得慌!”


    染月頭疼,再不看堂內的三人,轉身便走了。


    點雲仍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裏麵安安靜靜發呆的若然。


    若然生得極美,眉眼處像極了她的上神姐姐。


    接下來的兩天半內,林修受了染月的命令,給若然三個按照個人分量定時送了餐食。


    林修兩手拎著梨花木製作的食盒,就這麽坦坦然然地走了進來。


    濯盥身姿挺拔,悠然起身,欲往若然身邊走去,卻見若然端坐在蒲團上,正抬著明亮如星的眸子,一臉探究地望著林修。


    若然一屁股坐在蒲團上,挑眉:“什麽情況,母神還舍不得我?”


    林修嘴角抽了抽,哈著腰小心回應:“小姐是軒主的女兒,軒主自然是舍不得小姐的!這不,特地令我給小姐送吃的來了!”


    林修說話時,特地將手中的食盒往前遞了遞,向若然展現出他的真誠。


    若然沒有接手,秀美的眉頭挑得更高:“可是我正受著罰呀,母神當時都放話了,不準任何人給我們送吃的!你這樣,我很為難啊!”


    林修有些站不住了,哈著的腰杆往下彎得更厲害,食盒倒是被他的手臂抬得更高,貼得若然更近了。


    “小姐,我說話句句屬實!您要是不吃,我回去沒法兒交代呀!”


    林修將頭埋在了胸前,雖然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其濃厚的懇切之情。


    若然坐在蒲團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她弄皺的衣裙,不鹹不淡地問道:“母神明令不許送吃的,我若是聽信了你的謊言,真的吃了這些餐食,豈不是‘罪加一等’?”


    若然水亮的星眸緩緩抬起,她坐在蒲團上,看著麵前比她高出好幾個頭的林修,氣定神閑,風輕雲淡。


    林修嘴角抽搐,他終於將腦袋抬起,與若然目光平行:“難道小姐不餓?”


    若然扯了扯嘴角,吐氣無力:“餓,,”


    林修輕笑:“那還請小姐快些用飯吧!”


    若然冷哼一聲:“倘若被我發現,這不是母神的私令,我唯你是問!”


    說的話看起來十分凶狠,可那表情確實溫溫淺淺的。


    林修嬉皮笑臉:“小姐請相信我,我可不敢扯謊,這確實是染月軒主命我前來照料小姐的!”


    說話間,林修變幻出桌椅來,從兩個精致的食盒中一一拿出飯菜來擺開,菜肴既出,四麵飄向。


    花辭雀躍道:“小姐,太好了,不用餓肚子了!”語落,嬌俏的鼻尖湊近食盒聞了又聞,隨即欣喜不已:“嗯,好香啊!”


    若然寵溺著摸了摸花辭小小軟軟的腦袋,笑道:“吃吧!”


    花辭嘴角扯開一絲,隨即,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林修也知道若然方才是同他開玩笑的,心中無甚欣然:從此以後跟了這位主子,不知往後會有多少歡樂呢。


    林修心下想著,衝若然神秘一笑:“小姐你知道嗎,染月軒主竟然將我分給小姐做貼身使喚了,這可高興壞了我!”


    若然端坐在桌前,聞言一怔,她看著一旁的濯盥:“母神竟與我心有靈犀?”


    濯盥還未語,花辭便淺笑道:“那是自然嘛,畢竟母子連心呀!”


    若然點頭,對著林修吩咐道:“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口舌將你要來。從此以後,你就跟著花辭一起,讓濯盥帶著你們修行吧!”


    雖說對著濯盥有時直發怵,但是一想到還有個林修跟著自己一起受苦,花辭的心裏好了不知多少倍,目光炯炯地盯著林修看,一臉期待。


    林修佇立一旁,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暗語,淩亂了。


    隻稀裏糊塗地聽見自己從今往後要跟濯盥修煉,心裏還很靦腆。


    他這“半吊子仙”,倘若能得濯盥前輩指點一二,修為必定蹭蹭蹭往上漲,往後遇到芸筠也不怕了!


    林修心下暗爽,隨即,朝濯盥拱手,感激道:“那如此,便有勞濯盥仙仆了!”


    濯盥不發一言,隻微微頷首,默默吃著菜食,從容矜貴。


    林修瞧見濯盥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明白:從此以後,他在濯盥手裏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

    林修麵色一僵,暗暗歎了口氣之後,又轉身看向花辭。


    花辭生得十分靈動,看得林修心中稍微好過了一點。


    林修又朝花辭拱手:“從此以後還得向花辭仙侍好好學習啊!”


    花辭幹笑,擺了擺手:“修行之事,我也不是很通,還得向濯盥學習,若是照料小姐,我還是能對你略微指點一二。”


    林修心中感激:“如此,便有勞了!”


    若然看著麵前花辭與林修豐富的表情,這一頓飯吃的,十分精彩。


    待三人吃完,林修便手腳利落地收拾餐具,也不能多待,隻得速速離去。


    若然吃飽後,便犯起了困,四周無床,隻得用蒲團臨時墊在身下,淺睡了一會兒。


    起身時,神態迷蒙,增添了些迷離的美感。


    花辭笑道:“小姐但凡起身,都是這樣一副表情。”


    什麽表情?

    若然抬頭,迷茫地看著花辭,也說不出話來。


    隻聽“叮——”的一聲,若然長發便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烏黑亮麗地披散在肩頭。


    花辭靈機一動,低頭往地上尋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掉落在地的玉簪。


    花辭彎腰撿起,瞧見那玉簪末梢,被精致地雕刻出了一朵梨花。


    倒是應了梨雨軒漫天梨花之景了。


    花辭道:“小姐為何鍾愛這根玉簪,難道是小姐好友所贈?”


    若然看著花辭捏在手中的玉簪,良久,迷茫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剛起身的嗓音透著慵懶魅惑。


    濯盥眸光一閃,直接將花辭手中的玉簪捏在了自己的掌中。


    花辭愣神:“你幹嘛?”


    濯盥沒有理她,轉身走到若然身邊,蹲下。


    濯盥手指捏著那根玉簪,在若然眼前一晃而過。


    玉簪用料細膩,再加上被若然佩戴數千年,簪體被發絲養得更加光澤有靈氣。


    仙堂窗格外透進的光芒照在玉簪上,又打落在濯盥的手指間,顯得濯盥的手指分外好看。


    若然毫不吝嗇地讚歎道:“濯盥這手倒是生得好看!”


    濯盥未語,蹲在若然之後,雙手撩起發絲,觸手細膩絲滑。


    若然回頭,仙堂窗格外的光芒照在她臉上,明媚如春光。


    青絲穿過指濯盥縫傾瀉而落。


    若然拽住濯盥,仔仔細細地觀摩,想象著被玉質麵罩籠罩下的容顏。


    濯盥瞧著麵前芙蓉之貌,心神一動。


    若然恰在此時輕輕出聲:“若是當年藏經閣未失火,你一定生得十分好看。”


    濯盥眼神閃爍,緘默不語,麵罩之下的臉上悄悄抹上一層紅暈。


    花辭聞言,點頭讚同:“我從前還未見過濯盥之時,便聽聞有仙侍提及過濯盥,無一不可惜他被毀了容貌,無一不猜測若是沒有當年那一場大火,不需要佩戴麵罩的濯盥,定然長得十分俊美。”


    若然笑了:“我想也是。”


    濯盥喉嚨微滾:“我幫你綰發吧!”


    若然點頭,將頭轉了過去。


    濯盥斂下心神,指節分明的手掌輕輕握住披散的青絲。


    細密的頭發柔順絲滑,指尖滑過盡是滑膩柔軟,仙堂窗格外的光芒落在頭頂,發上閃著一圈琥珀色的亮光,美得炫目。


    濯盥靠若然的頭發極近,隻稍稍俯下身子,便能親在上麵,淡淡的發香入鼻,一時間恍了心神。


    若然見濯盥未動,蹙眉,轉動了腦袋往後望去:“你別是數千年未伺候我綰發,生疏了?不行換花辭來?”


    “別動。”濯盥一聲溫柔,像春夜細雨。


    若然“嘖”了一聲,還是聽話地轉了過去,任由濯盥擺弄她的長發。


    濯盥手指修長,插在發間,左彎右繞,不一會兒,便成了形狀,又用手中的玉簪穩穩簪住,一個精巧的發髻便躍然呈現。


    花辭驚呆了,不覺從心底裏暗自佩服:“濯盥實在厲害,不僅修為高深,居然還藏著一手梳頭的好本事!”


    濯盥為若然綰好發後,又憑空變幻出一麵巴掌大的小鏡子,將它遞到若然手中。


    若然接過鏡子,往裏頭照了照,意外驚喜,不禁嘖嘖讚歎:“從前都是你幫我綰發,未曾想過了數千年,你這手藝還是如此精湛,不去人界開個店鋪,實在可惜。”


    濯盥汗顏:“你可真是謬讚了,,”


    花辭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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