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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蠻荒之地

  第二十章:蠻荒之地


    昨夜若然噩夢不止,一直未睡好,濯盥和花辭伺候完若然午飯,若然便要午睡去了。


    午睡前特地放花辭出去閑耍半日,畢竟今日是她做山茶花花仙子的第一日。


    而濯盥,數千年未回天界,許多事情已然改變,他還不太熟悉,若然便打發他出去逛逛,自己了解一番天界變化。


    處理好一切,若然便脫了鞋襪,退去衣衫,躺在牙床上,進入了夢鄉。


    一覺睡到望舒女神將月車趕至半空中,若然方才初醒。


    若然朦朧睜眼之時,寢殿之中燈火通明,床帳搖曳,轉眸之時,望見濯盥站在床側,正透過床帳,靜靜地看著她。


    “濯盥?”


    若然一瞬驚醒,她趕忙坐起,透過搖曳的床帳,她仿佛瞧見濯盥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若然瞧著,心中很是歡喜,她揉了揉眼睛,嗓音帶著初起的魅惑之意:“不是讓你去了解如今天界的變化嘛,你怎的在我床前?”


    濯盥隔著床帳,垂眸看著牙床之上朦朧的人影,緩緩開口:“雖時隔幾千年,但天界變化並不很大,我隨處逛逛便了然於心,又怕你起身後無人侍候,便來床前看著你。”


    若然輕笑出聲:“並不打緊,我可以自己起身。”


    隨後又想起什麽,問道:“花辭呢?還未歸來?”


    濯盥回道:“許是閑耍過頭了,還不想回來。”


    若然點了點頭,她突然想起當初在藏經閣密室裏見到的濯盥的朋友,開口問道:“還未來得及問你,某日我曾在藏經閣一間密室中見過你的朋友,你今日去見過他了嗎?”


    濯盥聞言,眸光忽閃,唇瓣緊抿,良久,方才開口:“未曾。”


    若然疑惑:“為何?”


    濯盥聲音略有躊躇:“我與他並非真正的朋友,再者,自從那一日,我便再未見過他。許是,,不想認我了吧,,”


    若然不明白:“你做錯事傷害到他了?”


    濯盥點頭:“算是吧!”


    若然歎了口氣:“想到那日在人間食肆出了個意外,我便覺得十分後悔,,從此以後,母神便把我困在了梨雨軒,不得隨意亂跑。我那日見過你朋友,等翌日起身時,才後知後覺想要拖他幫我向在人界任職的你捎口信,結果死活想不起他長什麽樣兒,也並不知他姓甚名誰,在天界哪處任職,,如今方才知曉,原來你與他也並不聯係了。也罷,但他確然算是幫助過你我,或許你也無愧於他,,”


    濯盥靜靜聽著,不發一言,深邃的目光染著點點晶瑩之光,藏在搖曳的床帳之後,不知所蹤。


    若然坐在牙床上愣神,透過床帳看向濯盥臉上的玉質麵罩,有些好奇:“濯盥,你從前長什麽樣子呢?”


    濯盥道:“我從前的樣子並不好看。”


    若然疑惑:“不好看?”


    又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相貌平平嗎?”


    濯盥“嗯”了一聲,並未作答。


    若然嘴角裂開,似乎眼中還散發出得意之色:“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將你臉上的傷疤去除,你可願意?”


    “你是想用秘法為我除疤?”


    透過搖曳的床帳,濯盥直直看著靜坐在牙床上的若然。


    若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什麽秘法,那隻不過是唬人的說法!未曾想,你竟信了,,”


    她這“說謊之術”是何時練就得如此爐火純青?濯盥竟然也被她騙了?

    語罷,若然抬起纖纖玉手,將床帳撩起。


    殿內的燭火透進,濯盥清楚瞧見若然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靈動絕塵的臉頰,肌膚細膩雪白,明眸皓齒,那雙明澈的眸子靈動忽閃,自有一股動人氣韻。


    濯盥看著若然,不語。


    若然問道:“你可知,為何花辭會被我點化?”


    濯盥道:“不知。”


    若然又問道:“你可知我今日是如何救得那霜素仙子?”


    濯盥道:“不知。”


    若然看著濯盥,歎出一口氣:“無妨,我今日便叫你長長見識!”


    說話間,便抬手伸向濯盥臉上的玉質麵罩。


    濯盥一閃,退出好遠,壓根兒沒讓若然碰到他一絲一毫。


    若然的一雙纖纖玉手,空蕩蕩地懸在空中,寢殿內的燭火打在她晶瑩的肌膚上,增添了一分暖色。


    若然疑惑不已,將手緩緩放落,有些惱了:“我正要幫你救治呢,你為何反應如此之大?”


    濯盥站在原地,恭敬道:“我生得本就不好看,加之被藏經閣大火毀盡容貌,怕嚇著你。”


    “我幼時瞧見你都不怕,如今這般大了,怎還會被嚇著?”若然不甚在意,擺了擺手道:“再者,今日你也瞧見了,霜素仙子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我都不怕,難不成還怕你的臉?”


    又拍了拍胸脯保證:“放心好了,本小姐一定將你的臉救治得漂漂亮亮!”


    若然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瞧在濯盥眼中,好似她比天界的醫仙還能“妙手回春”。


    濯盥心中蕩漾,如果他的臉真被大火燒毀,那他真心希望救治他的人是若然。


    可是,,

    當初既選擇戴了這麵罩,那便一輩子都不會摘下。


    尤其不能讓若然揭開他的麵罩,這一輩子都不能!

    濯盥眸中似有寒光一閃而過,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若然翩然下地,赤足踩在寢殿內的地板上,緩緩走向濯盥,隨後佇立。


    若然靜靜瞧著濯盥,見他在人界辛苦操勞幾千年,依舊肌膚白皙,深邃的眼眸近看如臨汪洋大海,睫毛細密卷翹,扇動之時,如蝶翩然,唇瓣溫潤絕美,泛著不妖不豔的紅氣。


    若然嘖嘖讚歎:“濯盥,你怎麽會不好看呢?我覺著你生得極美。若你是女子,我怕天界第一美人凝酥公主都未必如你!”


    濯盥靜靜佇立,緘默不語。


    但在聽到凝酥這個名字時,他內心一片冷然。


    濯盥靜靜瞧著眼前的若然,一雙明淨的眼眸,令人如癡如醉,雙唇如花瓣嬌嫩欲滴,一顰一笑之間,清雅靈秀,寢殿搖曳的燭火打在她臉上,明媚生動。


    濯盥喉結滾動,別過臉去,不看若然:“小姐才是生得極美。”


    若然神色淡淡,擺了擺手:“皮相之色,無甚可談。”


    說罷,便徑直走向身側的桌麵,一屁股坐在上麵,拎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盞茶。


    一杯茶水入喉,溫潤甘甜,初起有些幹燥的嗓子才得以滋潤。


    若然頓時覺得餓了,見濯盥還靜靜站在原地,笑問:“你是要長在那處了?”


    濯盥回神,不明所以:“啊?”


    若然笑著吩咐:“我腹中有些饑了,你速去幫我準備些吃食來!”


    濯盥方才回神,瞧見外麵月明星稀,已是深夜,若然剛醒,還未用飯,腹中定是餓極了。


    濯盥有些懊惱:“你且吃些點心壓壓,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吃食。”說罷,便一個閃身,迅速消失在原地。


    若然感慨:“動作還挺快。”


    便悠然自得地捏起桌麵碟中的一盤糕點來,就著溫潤甘甜的茶水,輕輕咬了幾口。


    寢殿之外,驟然揚起叮當環佩之音。


    若然知道,花辭回來了。


    她捏著半塊未吃完的糕點,挑眉對寢殿外的花辭道:“哎呦,稀奇,倦鳥知返啦?”


    花辭麵頰兩邊的脂粉被重新細細填滿鋪勻,額間畫好的山茶花花瓣上染著的明輝,隱隱有些退卻,發髻有些淩亂,發髻間簪上的珠翠隨著走動一搖一晃,滿身風塵仆仆。


    花辭走近了,若然方才瞧清她眸光冷凝,臉上飽含慍怒之色。


    若然再次輕咬糕點,喝了一口茶水,才問道:“怎麽了這是?”


    花辭靜靜在若然身前站定,憤憤道:“我方才被人叫去前廳,起初還以為是染月軒主閑定了,想問問我封仙禮之事,怎知是因為深夜之時,前廳守衛仙侍大多休憩,人手不夠。我還在想,深更半夜,怎的還有事兒忙?一經打聽方才知曉,今日小姐所救霜素仙子已然清醒過來,原本是件高興之事,雖然霜素仙子一直哭訴自己在人界的親友全部罹難,但眾人安慰,看起來還算有效,怎料還未將人從偏殿帶走,她便尋著機會,自毀元神,香消玉殞了!”


    聽得一大串話下來,若然已經沒有心思吃糕點,她將糕點扔在桌麵,眸中寒光閃爍不定:“她可是我活了這幾千年來,第一個所救之人,,”


    花辭聞言,更加憤憤道:“我若是她,遭受饕餮攻擊,幸得小姐體內神器所救,一定好生活著,提高自己的修為,來日方長,定要尋機殺了饕餮報仇!而不是大仇未報,便自毀元神!”


    若然眸光星寒,冷冷道:“必定是傷心極了。此事也不能怪她,怪就怪在饕餮將她的家人毀盡,她沒了念想,所以不想獨活,,”


    花辭眉頭緊皺,隨即,歎了一口氣來:“要是天降祥瑞,再有一位收服饕餮的大神仙橫空出世便好了。”


    大神仙?

    若然腦中閃過曾經做的夢:六界屍橫遍野,滿目瘡痍,一片刺目猩紅中,一位模糊的舉刀身影,英姿颯爽,英勇無畏,奮力劈向前,,

    若然心口一熱,微弱的柔光從胸口緩緩流露,硬生生阻止她回憶夢境。


    “小姐!”


    花辭驚訝,趕忙抬手壓在若然的胸前,觸手便覺溫熱之感。


    花辭微驚,壓著聲音道:“小姐可是身有不適?”


    若然搖頭:“沒有。”


    說話間,那光便消失殆盡,花辭手掌間的溫熱之感漸漸消失。


    花辭鬆手,吐了口氣:“神器固然好,可治小姐的病,但為了不讓別人輕易察覺,有時也挺麻煩,,”


    若然聞言,眸光一閃,抬頭:“你可知我生的什麽病?”


    花辭搖頭:“我怎知,小姐生病之前,我還未被小姐點化。”


    若然不語,沉默坐在桌前。


    剛剛的夢境,她卻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來。


    若然心有不快,一想到霜素之死,心中隱約間還有些沉悶。


    她起身,直直朝寢殿外走去。


    花辭喊道:“小姐要去哪兒?”身形一動,將欲跟上前去。


    若然頭也不回,道:“我出去透口氣,你別跟著!”


    說話間,便消失不見,她剛吩咐花辭的話,餘音嫋嫋,深夜之間,回蕩在寢殿之外。


    花辭聞言,頓在原地。


    若然心中很是煩悶,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已然走到南天門附近。


    碧沉沉的南天門琉璃造就,建在飛龍岩與翔鳳嶺之間,仿佛天門自開,柱上還纏繞金鱗耀日赤須龍,雲霧繚繞,氣勢雄偉,明霞晃晃映天光,碧霧蒙蒙遮鬥口。


    若然抬頭看著上空“南天門”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想到霜素的死,心神一動,便由此去往人界。


    可是,自從幾千年前,人間食肆受傷之後,若然第一次自己下界,有點摸不清東西南北,誤打誤撞,最終停在了一處白冷之境。


    若然落地,寒風灌領,抬頭隻見空中飄蕩的雲朵片片,融散之後漸漸遮擋天穹,漸漸落起雪來。


    她身著單薄,後知後覺才曉得自己走得匆忙,還並未穿鞋襪,後悔不迭。


    若然身上有些涼意,喃喃自語:“這要是生了病,看母神回去罰不罰我!”


    聲音不大,但回蕩在這白冷之處,卻餘音嫋嫋,經久不衰。


    若然施法,蒸騰熱氣,身上不覺有些暖意。


    “這是什麽鬼地方,怎麽什麽人都沒有?”若然皺著眉頭,清明的眸中寒光冷凝,“難不成饕餮竟將人界毀成這般蕭條模樣?”


    若然卻不知,她身後此時正有一大群穿著盔甲的人悄聲靠近。


    其中最靠前的一個將領,在即將靠近若然之時,被若然突然察覺,一個閃身,與其分開好大一段距離。


    那將領驚愕,顯然沒有料到若然反應這麽快。


    他很快反應過來,手執冰劍,冷冷對著若然,大聲嗬斥:“你是何人,竟敢破了我雪族結界!”


    若然聞言,猛然一驚:“這是雪族?我還以為是人界呢!”


    那將領冷哼一聲:“破了我雪族結界,還敢囂張!你怎麽不說這裏是天界呢?”


    若然並未說謊,不知眼前之人為何這般有敵意,瞧著眼前一大群人,麵上皆是冰冷戲謔,她自知眾人誤會了自己,便出口解釋:“我將欲去往人界,誰知誤入寶地,實在是誤會一場,若問我如何認定此處並非天界,原由是,我本就是天界中人,,”


    若然一番話下來,自覺誠實可靠,誰知麵前眾人麵紅耳赤,看樣子更是憤怒不已。


    若然還未搞明白狀況,隻聽將領大喝一聲:“捉賊!”


    一聲令下,一群人便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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