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何苦來哉
第七百一十九章 何苦來哉
金管家琢磨了一番,好像還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收拾好後,戰北庭坐在輪椅上,闔著眼睛閉目養神,任由金管家將他推了出去。
南景拿著布包走上來,見狀便道:“好了?那就下來吃飯吧,等吃完飯後我還得給你施一次針。”
輪椅上的戰北庭,哦不對是江延。他睜開眼睛,定定看著南景,唇畔微微上揚,俊美的臉帶著絲妖孽氣,隨後不疾不徐的開口。
“南小姐跑得太快了,原本我還想讓你幫我順手遞個毛巾。”
這番話潛藏的曖昧旖 旎,分外引人遐想。
偏偏男人說話的語氣很是自然,就連眼神也一派清明,這樣的君子姿態,反倒讓人不好反駁什麽。
何況他坐著輪椅,有些時候確實需要幫忙。
看在二十億診金的份上,南景沒有計較,隻道:“那江少爺下次得把金管家帶著才好。”
她沒有接他的茬,四兩撥千斤,把誤闖他浴室的話題給揭過去了。
戰北庭搓了搓自己的食指,輕輕一笑沒說話。
也幸好別墅裏有電梯,所以金管家推著他直達一樓。
一樓餐廳,傭人已經將飯菜全都擺好了。
很家常的口味,但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光看著便讓人食欲大開。
南景也著實餓了。
慶幸前段時間吐的厲害,這兩天稍稍有所緩解。而且關明君已經拿捏準了她的胃口,不會讓廚房做太油膩的,以辛辣為主。
“請坐。”
南景做了個請的手勢,金管家直接把人推到空出來的位置上,調高了輪椅的高度,這才畢恭畢敬退到了一邊去。
“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江少爺口味。”
南景說著,自己動手夾了一塊辣子雞,正要放進碗裏,見江延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筷子。她一愣,索性轉了個彎,放進了對方碗裏。
“謝謝。”
江延薄唇上揚,絲毫沒有客氣的吃掉了。
他動作優雅矜貴,滿身養尊處優的貴氣,動作不急不緩,著實賞心悅目。
南景隨意招呼了兩句,自己也吃的津津有味。
隻不過這期間好幾次,麵前這位大少爺都以自己虛弱無力手伸不長為由,目光澄澈的看向她,要她幫忙布菜。
南景也沒拒絕,扭頭讓傭人另外拿了一雙長筷子放在他麵前。
“這下夾得到了,江少慢用。”
“……”
這長筷應該是吃烤肉用的,是尋常筷子的兩倍多。
頂著易容臉的戰北庭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的表情管理還算到位。
倒是不遠處的金管家見到這一幕,憋笑憋的撲哧一下差點破功。
他真不想笑的,除非忍不住噗哈哈哈。
但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金管家隻能假裝咳嗽的遮掩過去。
南景見對方半天不動筷子,還體貼的問了句:“怎麽了,不順手嗎?”
“……”要是他點頭說不順手,估計南景會直接給他準備個大勺吧?
戰北庭立刻搖頭,用刻意變幻的聲音回道:“這很好。”
一頓飯吃完,賓主盡歡。
傭人上前收拾碗筷,南景伸了個懶腰,這回沒讓金管家上前,她直接推著江延往電梯走去。
“這次施針的時間會比較長,但同樣的也會比較難熬,如果承受不住就告訴我,別像上次那樣硬撐了。”
臥室裏,戰北庭已經被放置在了床上。
南景每次下針前都會例行說這麽一句。
以往金管家都不會多嘴的,這次實在沒忍住,便問了句:“南小姐,會很疼嗎?”
“那當然。”南景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告知:“他氣血不暢,還有寒氣侵蝕肺腑,這幾次的施針就是為了導出這寒氣,會有鑽心的疼。”
“這……”
金管家滿目擔憂,剩下的話卻堵在了戰北庭朝他投來的一眼。
略含警告。
“開始吧。”
“行。”
南景開始施針。
一共有四十九針一一落在他身上的幾處穴道上,每當落下一針,就能隱隱約約看見針頭上泛起的一絲絲黑氣。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黑氣的顏色會越來越深。
這樣的過程,會疼進骨頭縫裏。
可從頭到尾,床上的男人愣是沒有喊一聲難受,就連眉頭也隻是輕輕蹙起。
平靜的不可思議。
對這點,南景是讚賞的。
能麵不改色忍受這樣的痛苦,意誌力驚人。像這樣的人,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唯有金管家憂心忡忡。
在場隻有他知道,麵具底下的戰北庭其實根本就沒病,之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順理成章留在南景身邊,自己作弄出來的。
那顆來曆不明的石頭,帶著強大又可怖的磁場,不帶任何防護接近這個石頭的人,必定會受到反噬!
戰北庭正是用了這樣的方法,才造成了脈象紊亂,病入膏肓的症狀。
這期間有多疼多苦,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金管家轉過身去,不忍心再看。
之前他家少爺一聲不吭,他還以為沒有多疼。直到剛剛聽到南景描述的疼痛級別,他才忍不住想要歎息。
何苦來哉。
施針過程足足維持了一個多小時。
南景給江延喂下了兩顆靈藥。
又等了十幾分鍾後,南景估算著是在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了,這才將銀針一一取出。
“目前隻能循序漸進,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這個過程急不得。不過目前來看還是有發病的可能,要是夜裏感覺不舒服,你就拍拍這個鈴。”
南景指了指他床頭邊的一個金鈴,解釋道:“隻要聲音響起,我就會收到。”
“謝謝。”
男人臉色蒼白,但因為剛剛極力忍耐著施針的痛苦,俊臉泛起了一絲紅暈,容顏越發顯得妖孽,簡直叫人移不開眼。
南景點了點頭,利落的將銀針收起就離開了客房。
回到自己房間時,她洗了個澡,等吹好頭發從浴室裏出來時,她無意識走到窗外。
等回過神來,南景心中一跳,立刻將窗簾掩好。
心中掙紮了兩秒,她掀開一條縫悄悄往樓下看去。
夜色沉沉,晚風微涼。
明月灣別墅門口,空曠又安靜。
那個往常等在那兒,守上整整一夜的人,並沒有來……
這時,她床頭的金鈴清脆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