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醒來
第四百六十章 醒來
幽藍色的光芒帶著極強的修複力。
偏離心髒一公分的刀口在一點點愈合,就連戰北庭身體裏那導致他深眠的粉末也在這道光芒之下逐漸被蠶食殆盡。
隻是這一切,並沒有人發現。
蘇睦愁的來回踱步。
恰恰就在這時,傭人敲門通報:“蘇少爺,外麵有個小姑娘說要見戰爺,她……”
蘇睦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見。”
自從訂婚宴上戰北庭出事之後,帝景灣的鐵門都快要被人拍爛了,打著各種旗號說來探望的人不在少數。
歸根究底還不就是來試探風向的。
對於這些人,他連抽個空敷衍的心情都沒有。
傭人解釋:“不是的蘇少爺,是外麵那個小姑娘說,她有辦法可以讓戰爺醒來,我這才來通報的。”
事關戰北庭,整個帝景灣上下不得不重視。
蘇睦皺了皺眉,問:“這人真是這麽說的?”
“是。”
“知道她的來曆嗎?”
“不知道。”傭人搖頭,“但看著不像是臨城人,也不是誰家的千金小姐,以前從來沒見過,麵生的很。”
這就很有意思了。
外界隻知戰北庭在訂婚宴當天被未婚妻捅傷,關於他的傷勢,以及其他的情況整個帝景灣都封了口,沒有對外傳出過半句。
那這個找上門信誓旦旦的女人又是怎麽知道戰北庭昏睡未醒的?
“放她進來。”
蘇睦冷笑。
他倒是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子故弄玄虛!
傭人頷首,立刻照辦。
不多時,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兒被請了進來。
傭人淡淡示意:“請坐。”
女孩兒咬咬唇,聲音又怯又嬌軟:“謝謝。”
她說著,規規矩矩在沙發上坐下。
沒有亂動,也沒有失禮的東張西望。怯怯的,滿臉都是不諳世事的單純。
蘇睦隔了好一會兒才從樓上下來。
他站在樓梯上,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隻見別墅奢華的客廳裏,一個穿著粉色線衫的女孩兒坐在沙發上,頭發烏黑,背影嬌小。
女孩兒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動也不敢動。
莫名有些眼熟……
蘇睦一時間沒想起來,微微皺了皺眉,開門見山道:“你找戰爺做什麽?”
聽到他的聲音,沙發上的女孩兒終於抬起了頭。
這是一張標致無害的臉。
一雙杏眼透著無辜,像是染了這早秋的湖水一般,澄澈見底,又帶著小獸一般的膽怯。
女孩兒開了口,聲音又軟又甜:“客人,你還記得我嗎?”
她臉上寫滿了期待和欣喜,一雙盈盈如水的眼眸就更加明亮了幾分。
聽到客人這一個稱呼,蘇睦微微一愣,終於想起了麵前的女孩兒到底是誰——
這不就是棉山的小彩嗎?
那個整天整天跟在戰北庭身邊噓寒問暖,一口一個客人喊著的小彩啊!
“你……”蘇睦搞不懂對方的來意,在一開始的詫異過後,聲音一度冷下:“有事嗎?”
“我是來給戰爺送藥的,聽說戰爺受傷了,我過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戰爺沒有醒的?”
“我從洛七哥哥那裏得知的。”小彩起身,杏眸裏盛滿了無辜:“我來了好幾次了,洛七哥哥被我問煩了也就無心提了一句。”
“呐,這是我們棉山光腳大夫給開的藥,他說保管藥到病除,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試試也好,總歸是個希望……”
小彩將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份量很輕,但誠意很足。
蘇睦擰了擰眉,有心想要拒絕,卻不得不承認,小彩剛剛的那句話將他打動了。不管有沒有用,試試總歸是好的。
而且有些時候還真不能看輕老一輩的光腳大夫,那些有真本事的,說不定就有不同的法子能夠將人救回來呢?
蘇睦咬咬牙,將紙包接過。
他沒敢大意,先驗了驗成分確保不會有問題,這才轉身想要上樓。
小彩怯生生追問:“客人,我能一起去看看戰爺嗎?”
“不行。”
蘇睦拒絕的幹脆。
戰爺有很嚴重的潔癖,要是讓他知道有外人踏足過他的臥室,隻怕這帝景灣第二天就會夷為平地,推倒重建。
小彩識趣的吐吐舌:“那好吧,我就在樓下等消息,這樣可以嗎?”
這藥好歹是人家送來的,直接就把人轟出去也確實說不過去。
蘇睦應了。
他大步流星上了樓。
奢華又極具格調的臥室裏,大床上躺著的男人依舊雙眸緊閉。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看去,戰北庭原本蒼白的唇色有了些紅潤,就連氣色看起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蘇睦沒有深想,將手裏的藥全都溶解,然後推進了點滴瓶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蘇睦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
不知道這次的藥效有沒有這個作用,如果真的有,說不定他真的能醒來……
等啊等。
就在蘇睦等到快要打瞌睡的時候,安靜的臥室裏突然傳來滴滴兩聲的提示音。
蘇睦猛地抬頭,就見監測儀器上所顯示的生命數值,和剛剛的虛弱浮動不同,穩定性竟然在短時間內拔高,且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這麽有效的嗎?
蘇睦愣住,簡直欣喜若狂!
他一把衝到床邊搭上戰北庭的脈搏,和儀器監測的一樣,他所有的生命體征都在逐漸恢複正常!
“六哥,六哥?”
蘇睦激動的伸手,輕輕推了推戰北庭的胳膊。
床上俊美無儔的男人微微蹙了蹙眉。
然後猛地睜開眼睛。
幽深的眼底如同深井寒潭,尋不到半點溫度可言,就連他的眼尾眉梢間,都染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寒芒。
戾氣迸現,男人眼神銳利。整個室內溫度驟降,滿是壓抑,帶著暴風雨來襲前的征兆。
蘇睦也有幾分被嚇到,不過他到底是鬆了一口氣,歎道:“六哥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真要這麽睡一輩子呢!”
戰北庭清冷的視線在臥室內掃了一圈,暗啞的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沙啞,問——
“南景呢?”
縱然傷到這個程度,縱然剛剛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