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背叛

  第四百二十九章 背叛

    殺了戰北庭?

    殺了他?

    南景死死咬著舌,強迫自己清醒,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抵抗和拒絕。


    但這句話,這僅僅五個字的指令猶如魔咒一般在她腦海中盤旋。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動了動,撐著被電擊過後疲軟的身子,然後……


    接過了那把匕首。


    匕首是錐子的造型,最為鋒利的部分還有一層劇毒。


    這聲音在腦海中喧鬧咆哮,幾乎快要占據她最後一絲理智。南景悶哼,有咬破的鮮血順著嘴角淌下,標致的臉毫無血色。


    不要聽,不要聽。


    求求了……


    她渾身戰栗,腦海中兩股意識在拉鋸,頭疼欲裂,將她生生拉扯。


    痛。


    好痛。


    她幾乎要落下淚來,額頭上冒起一層層的冷汗。


    齊封笑容譏誚,涼薄的眼神毫無憐惜之意,“誓死抵抗?你還真是和當年一樣,半點沒變啊。”


    南景頭疼欲裂,壓根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就在她試圖將這股意識逼出去時,齊封捏住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強迫她和他對視。


    近乎攝魂的催眠術,一點一點,蠶食了南景最後的理智。


    “去,殺了戰北庭!”


    “是。”


    …………


    宴廳另外一邊。


    戰老爺子發了好一通脾氣,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哪兒都看不順眼。


    一眾保鏢和侍應生隻要上前就被他噴得狗血淋頭。


    戰北庭過去的時候,老爺子還想發脾氣,結果他二話不說直接讓洛七動手:“丟出去。”


    “丟我出去?你敢,我可是你老子!”戰老爺子更是火冒三丈。


    但戰北庭也不止是說說而已。


    他說丟,那就是真的丟。


    “還不動手?”


    眼看場麵越發不可控製,洛七隻能頂著巨大的壓力站出來打圓場,問道:“老爺子,這大好的日子是誰惹到您了?”


    按理來說老爺子雖然古板脾氣大,可也不是那種不分場合不分時候耍脾氣的人,尤其還是在自己兒子的訂婚宴上。


    被洛七這麽一問,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道:“我看有些人就是沒有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裏,都已經是結親的人,竟然不曉得出來迎接我?”


    他話裏有話,這句‘有些人’指的是南家人。


    說來確實,兩家已經結了親,在這種場合下總得聯絡聯絡感情。


    尤其南向民在這之前還是他的晚輩,即便現在成為了親家可以平起平坐,但該有的禮數也不能少。


    可是南氏夫婦不知去哪裏了,竟然一直不曾露麵。


    這種情況下,古板又固執的老爺子當然生氣。


    知道了前因後果,洛七擺擺手,鬆了一口氣:“嗐,還以為您生什麽氣呢,這會兒南先生肯定在宴廳裏,您都沒進去怎麽就發起脾氣了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戰北庭蹙眉。


    洛七要是不提這句他還沒想起來,現在回想一下,南氏夫婦也不在宴廳啊。


    這麽重要的場合,夫婦倆肯定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那麽……


    戰北庭臉色一變,立刻吩咐:“調監控,找人!”


    丟下這句話,他大步流星去到了休息室。


    可裏麵空空如也,壓根沒有南景的身影……


    在場的賓客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整個酒店戒嚴,無數訓練有素的保鏢衝了進來,像是再找什麽人,幾乎把整個酒店掀了個遍!


    洛七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調取整個酒店的監控,然後就發現,最早是南蘅被一個侍應生帶走,後來是南氏夫婦。


    再後來就是南景。


    去的地方隻有一個。


    酒店後麵的客房。


    戰北庭俊臉寒霜,一雙眼睛冷得驚人,滿身山雨欲來的壓迫性讓所有人打了個冷顫。


    洛七差點就要跪下了,這次所有的安保都是由他布置的,本以為沒有人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來使絆子,沒想到百密一疏,還真叫人鑽了空子!


    “戰爺,我……”


    他想說什麽,但是戰北庭裹挾著滿身怒氣去了酒店客房。


    一路順著踹開其中一間客房時,就見南景站在客房中央,腳下是幾個倒地哀嚎的服務生,甚至其中還有一個被煙灰缸打的頭破血流。


    戰北庭一路揪起的心終於放下。


    他大步走過去將南景抱住,聲色焦灼:“有沒有傷到哪裏?”


    南景緩緩回過頭來。


    她身上漂亮的禮服有些髒了,原本打理好的頭發也有幾分淩亂,可這半點不折損她的美貌,依舊明豔逼人。


    讓戰北庭有些詫異的是,南景抬起頭看向他的瞬間,清澈見底的眼眸閃過幾分妖異的光芒,越發顯得風情萬種,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然後她撲進了他懷裏。


    嬌嗔的哼著,“老公你怎麽才來呀。”


    撒嬌的語調,勾人至極。


    戰北庭眸光漸暗,有些後怕也有些自責,不由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後麵跟來的手下哪裏敢打擾?全都在外麵等著,半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


    南景窩在戰北庭懷裏,紅唇微微上揚,而她負在身後的手,手裏是一把極為鋒利的錐形匕首。


    最鋒利的那一段染著劇毒。


    此時她腦海中都在瘋狂咆哮著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

    可另外還有一個聲音在阻攔:不可以!


    南景頭疼欲裂,意識又一次在拉扯。


    殘存的理智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所有的行動卻完全不受控製,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伸出了手。


    南景內心幾乎崩潰:戰北庭你快走,快走啊!

    可不管她心中如何呐喊,拿著匕首的手已經悄悄抬了起來。


    更不管她內心如何掙紮,臉上依舊是甜美又乖巧的笑。


    “老公。”


    她甜甜的,滿臉嬌嗔的喊了他一聲。


    清澈的眼眸像是盛滿了星河。


    瞳孔之中倒映的,也隻有他一人的身影。


    戰北庭眸光沉沉:“夫人是在勾引我嗎?嗯?”


    南景這姿態確實像是在勾引。


    無聲邀請,循循善誘。


    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毫無防備毫無保留的靠近,不帶遲疑的撕開這層裹著蜜糖的外衣時,才會發現裏麵真正包裹的,其實是砒霜……


    南景仰頭笑,“我愛你。”


    她說著世間最動聽的情話,然後主動踮起腳尖親上了他的唇。


    戰北庭震撼極大,在起初的愣神過後,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反客為主。


    也就在這時,寒芒閃過,有利器噗嗤入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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