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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山有木兮木有枝(十三)

  比起許赭的惱火,邰音芮冷靜得像是哥局外人。她看著許赭,嗤笑了一聲,道:「你是怕我丟了你的臉吧?我以前是能給你臉上增光的表姐,現在成了別人所不恥的破鞋蕩婦,讓你沒法再出去混了?」


  許赭萬萬想不到她會說出那麼一番話來,氣得指著她說不出話來。邰音芮只當他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冷笑了一聲,道:「真是抱歉,我給你爭不了光了。我就是這樣子,你要是覺得丟臉,以後請一定要當不認識我。」


  許赭不知道緩過來了沒有,看了邰音芮好會兒,才淡淡的道:「原來在你心中,我,甚至我們家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我想我也不用再和你說什麼了。」


  許赭說完,不等邰音芮再說什麼就轉身離去。邰音芮在原地站了良久,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臉。


  余江阮回到老宅,阮岩岩早就等在門口了,一見到他就問道:「她是來幹什麼的,和你說什麼了沒有?」


  她一副八卦的樣兒,余江阮斜睨了她一眼,道:「你覺得她會和我說什麼?」


  阮岩岩摸了摸鼻子,啞口無言,余江阮沒理她,進屋去了。阮岩岩還是很不服氣的,小聲的嘀咕道:「連她來幹什麼也沒搞清楚,那你還送她出去?」


  顯然是不滿余江阮的效率了。余江阮被邰音芮弄得有些煩躁,估摸著孟時在廚房,正要過去,他姥爺就叫住了他,道:「阮阮,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余江阮心知他姥爺肯定是說邰音芮的事,沒敢耍圓滑,應了聲好,乖乖的過去了。


  余老爺子則是坐在沙發上,專心致志的看著他的報紙。一副不管事的樣兒。阮老爺子還是給余江阮留了面子的,嚴肅的問道:「你和小邰是怎麼回事?」


  這顯然是不相信他,余江阮大家冤枉,道:「我和她能有什麼事,就連她為什麼會來我都不知道。姥爺您最英明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


  阮老爺子看事情比余老爺子看得要透徹些,沉吟著沒說話。他是知道多半是邰音芮在找事的,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你不該束手束腳的,不管怎麼說,不能讓她影響到你和小時。」


  他是擔心餘江阮顧忌著兩家的關係。


  余江阮點點頭,應了句是。阮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覺得不好處理,可以去找你邰叔叔適當的提一下。」


  確實不好處理,邰音芮一個勁兒的纏,尋常手段對她沒有用,也不能揍她一頓。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她的父母談談,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真的是用手段對付了她,未免顯得不近人情。


  邰家也是有頭有臉的熱價,不會任由著邰音芮巴著往上趕,丟人。余江阮的煩惱一掃而空,他姥爺果然厲害得很,他連連的點頭,道:「謝謝姥爺指點,我知道了。」


  這事要做得不著痕迹的,都是人精,不能太過直接讓人沒面子。其實這個辦法余江阮不是沒想過,他是不想驚動長輩的。現在看來,是必須驚動了。如果邰家不加以制衡,邰音芮如果再做出什麼事兒,他也不用再顧忌著面子。


  阮老爺子點點頭,道:「去幫小時收拾廚房。」


  余江阮笑眯眯的應了句好,往廚房裡去了。孟時正在洗碗,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不想搭理余江阮,他進廚房她也沒回頭。


  屢屢讓孟時受邰音芮的騷擾,余江阮的心裡挺過意不去的。從身後抱住了孟時,道:「對不起。」


  孟時剛才在神遊太空,被他那麼一抱回過神來,有些奇怪的道:「為什麼說對不起?」


  余江阮難以啟齒,孟時瞭然的笑笑,道:「腿長在她身上,她要到這兒來你也管不了。我今天在醫院就已經見過她了。」


  她特意過來,要是不到這兒來,那才是怪事。孟時其實早就想到了,只是沒想到邰音芮來得那麼快,還忒光明正大的見了兩位老爺子。


  她沒生氣,余江阮倒是有些悶悶的。他不欲提這話題,將孟時身上的圍裙解了下來,道:「以後這些事兒不許再做了,由我來就好了。把手沖乾淨,去客廳陪爺爺和姥爺說話。」


  他挺強勢的,解下圍裙后立即就開了水龍頭給孟時洗手,然後推著她出了廚房。


  到了廚房門口,他又悶悶的問道:「你怎麼不問她和我都說些什麼了?」阮岩岩都會問的事孟時竟然不問,他是備受打擊。


  孟時忍不住的樂了起來,見客廳那邊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沖著余江阮眨眨眼,道:「你這是鼓勵我不相信你嗎?」


  「不,我是給你這特權。隨時掌握我的行蹤,我和誰來往,都說了些什麼話,你都可以問。」


  孟時,定定的看著余江阮,過了那麼一兩分鐘,她的臉上浮起了微笑來,抽了抽鼻子,道:「嗯,我得謝謝你那麼大方。但是,如果真像你那麼說,我每天需要掌握你的行蹤,和誰來往,說了些什麼來給我自己安全感,那是不是太累了。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也沒有必要再在一起。我不會胡亂的吃不該吃的醋,這點兒我的腦子還擰得清。」


  余江阮懊惱的瞪著孟時,手指在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道:「孟小時,你能不能再不解風情些?」


  余江阮還真是鬱悶不已,一般的女人,不是都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嗎?她的理論竟然還一套一套的。


  孟時又抽了抽鼻子,認認真真的道:「好吧我錯了,我很感動,感動得快哭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眶,努力讓眼眶看起來紅紅的。余江阮好氣又好笑,道:「行了,不會演戲就別演了,去向阮岩岩學學再來。」


  孟時嘆了口氣,道:「你還真是麻煩。」


  她說著往客廳里走去,余江阮站在原地,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孕傻三年,孟小時這腦子還清醒得很,嘖嘖。


  孟叔的病情漸漸的好了起來,醫生說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能出院。孟時的孕吐越來越厲害,孟叔和孟濤那邊沒能瞞住,孟叔在知道她懷孕后的第二天就趕著她回京都。


  醫院裡病菌多,懷孕了的人還老是往醫院跑,這算怎麼回事。他有問了余江阮婚禮是什麼時候,要是身體允許,他會過去。


  余江阮一一報告了,在孟叔的催促下,他和孟時回了京都。跟過來的陶阿姨則是留了回來。余江阮以上下樓梯不方便,在醫院附近以孟濤的名字買了一套二手房。孟濤和孟叔知道后自然是百般推辭,余江阮那張嘴能說會道的,不像孟時一樣沒一點兒辦法,竟然成功的讓他們收下了。


  孟濤當即表示以後每個月把錢存入余江阮的卡中,余江阮讓他存著,存好了再一起給他。他是知道孟時一直想給孟濤和孟叔換房子的,哪裡會要他的錢。


  孟時懷孕這事他已經親自向他姥姥姥爺爺爺奶奶都報告過了。他姥姥姥爺當然是非常高興,還想讓家裡經驗老道的保姆來東青照顧孟時。


  他奶奶是嫌孟時和他家門不當戶不對,她期盼著抱重孫已經期盼了很多年了,這會兒倒什麼都不說了。


  阮女士那邊余江阮也已經說了,阮女士的態度淡淡的,不知道是被邰音芮給打擊到了還是放不下身段。無論是什麼樣的態度,余江阮都決定不回家裡住。就算是以後寶寶生下來,他也只打算住家裡。時不時的回去看看就行了。


  住在一起遲早都會產生矛盾,弄得大家都不開心。陶阿姨留在東青,他打算重新找一個阿姨,就算他偶爾出差,有阿姨陪著孟時。再不濟也能將孟時送到姥姥家裡去,有舅媽在他放心得很。


  余江阮回京都的第二天許赭就給他打了電話,約他出去喝酒。他們的確有很久沒見了,余江阮應了下來。恰逢阿姨沒找著住姥姥家裡,他也不用擔心孟時會孤單,保證會早去早回。


  余江阮到酒吧的時候許赭已經獨自喝了一會兒酒了,他在許赭的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酒保過來問他喝什麼,他說一杯白水就好。他以前也經常在這家酒吧混,那酒保挺詫異的,玩笑著道:「余少轉性了?」


  余江阮笑笑,指了指桌上的車鑰匙,道:「得開車呢,現在查得嚴,誰敢頂風作案。」


  這就是一借口,那酒保笑笑走開了。余江阮這才看了旁邊的許赭一眼,嘖嘖的道:「你這臉色,又在家裡挨訓了?倒是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在幹嘛。」


  他把玩著杯子,時不時的看看手機。許赭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沒幹嘛,閑得很。」


  余江阮唔了一聲,怕許赭拉著他不放,看了看時間,道:「我陪不了你,有門禁,十點就得走。」


  許赭嗤了一聲,道:「是你自己給自己設的吧?」


  被拆穿余江阮也不惱,大大方方的道:「人不說什麼更得自覺是不是?對了,告訴你個喜事兒,你要做叔叔了。」


  朋友他還都沒告訴,許赭是第一個知道的。許赭詫異極了,拍了怕他肩膀,笑著道:「挺行的啊你!恭喜恭喜。」


  他拿起杯子來,余江阮用水喝他碰了一個,許赭嫌棄,立馬就要讓酒保上酒。余江阮制止了他,道:「你要非拉著我喝酒我現在就走。」


  許赭悻悻的,又惹不住的感嘆道:「你竟然也有今天啊。你是我們之中最能鬧騰的,現在竟然連玩兒也不玩兒了。還真是難以想象。」


  余江阮喝了口水,意味深長的道:「你也會有今天。」


  許赭不說話了,拿著酒杯和他碰了一個。余江阮想起他要聯姻那事,也不開口了。


  酒吧里並不鬧騰,挺適合談事的。有豪門的女子上前來搭訕,都被許赭給打發了。他一時不知道和余江阮說點兒什麼,過了會兒,才道:「阮哥,我為我姐的事兒向你道歉。她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謝謝你沒計較。」


  余江阮一點兒也不奇怪他知道,他要是不知道那才是怪事。邰音芮的事兒哪能算到他的頭上,他說了一句沒事兒。頓了一下,笑笑,道:「其實我是打算見你姑父的,不過最近沒見她了。」


  能逼得余江阮請家長,他表姐也確實是夠能幹的了。不過許赭並不以為傲,有苦說不出,「真是抱歉,她那性格,我和她談過,但沒用。東青那次,我偷偷跟著她去的。」


  微微的頓了一下,他才繼續道:「我拿她沒辦法,你是知道她和遲仰的事兒的,那小子可沒你那麼地道。圈子裡鬧得人盡皆知了。說什麼的都有,她瞞得挺好,長輩都不知道。要是我爺爺奶奶知道,肯定得氣出毛病來。我瞞著和我姑姑姑父談了談,我姑父強制將她送出國了。」


  無論是遲仰的事還是她死纏著余江阮,他們家都丟不起那個人。確實是余江阮和孟時地道,不然的話,他那表姐現在可真真兒就是過街老鼠了。


  難怪最近沒有一點兒邰音芮的聲息了,余江阮並不同情,點點頭,道:「送出去避避風頭也好。」


  許赭的話說得好聽,說是送出去了,其實是被發配出去了。邰音芮是從小被當成大家閨秀培養長大的,這下讓她父母那麼失望,心灰意冷肯定是有的。她要再不收斂,邰家不認她也是有可能的事。雖然她現在完全有自理的能力。但沒有親人,沒有邰家做靠山,在國外未必好過。


  許赭喝著悶酒,他對余江阮是愧疚的,又忍不住的想找他傾訴。一口喝盡了杯子理的酒,他重重的將杯子擱在桌子上,恨恨的道:「我真想狠狠的揍遲仰一頓!他就是個人渣,我姐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都是他她才變了個樣兒!」


  他這是遷怒了,邰音芮不想改變,誰也沒辦法強迫她改變。邰音芮的改變太大了,他一時無法接受,只能遷怒於遲仰。


  余江阮沒說話,任由著他發泄。邰音芮的改變對許赭的打擊挺大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他也不記得了。只知道迫切的將壓抑在心底的事情找個人傾訴了事。


  那天在東青和邰音芮鬧得不愉快后他立即就趕了飛機回來,當時他對邰音芮還是抱了期望的,以為她只是在氣頭上所以聽不進勸,他並沒有立即去找他姑姑。怕她又給余江阮添麻煩,讓人找了個借口將她叫了回來。


  她確實很快就回來了,卻是和孟深一起回來的。兩人之間看著挺曖昧的,他去機場接機,當時心裡就不舒服了。


  機場里人來來往往的,他當時忍了下去。上前將邰音芮拽上了車。誰知道剛上車兩人就吵了一架,邰音芮對他干涉她的生活顯然很惱火,指責他管得太寬。立即就要下車走人。


  許赭惱火得厲害,問她要去哪兒,她冷笑著說不關他的事,轉身就上了孟深的車。


  許赭一直在京都,對孟深這人還是有所了解的。明明已經結婚了,鄭南明倒下后就立即和剛結婚的老婆離婚撇清關係,這種男人豬狗不如,能是什麼好東西。


  他當時氣得失去了理智,開車去截住了孟深的車,邰音芮不知道是氣他不給面子還是氣他管得太寬,下車后竟然給了他一耳光。並且告訴他,她既然已經是蕩婦,多睡一個男人少睡一個男人那都是一回事。


  他當時就被言論給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一向以為優雅漂亮的表姐,竟然會和他說出這種話。她不臉紅他都替她臊得慌!


  邰音芮說完這一席話,立即就和孟深一起離開。他沒有再追上去,因為他知道,他追上去也沒有用。他根本阻止不了她。


  他決定直接去找他的姑姑和他的姑父。這事他是不想驚動他姑姑的,但根本不可能瞞住,索性也不再瞞。


  他的姑姑姑父果然是不知道這事的,他的姑姑當時就氣得背過氣去。他的姑父大發雷霆之後立即讓人去查。並親自打電話讓邰音芮回去。


  他的姑父身居高位,查這點兒事壓根就算不上什麼,在邰音芮回來之前就有人將資料給他送來了。儘管資料理說得委婉,但他怎會不知道背後的隱諱。氣得臉色鐵青。


  邰音芮回來的時候他姑父已經發過了一次火,她到家就責令她跪下。邰父在家裡是很有威望的,但這一次邰音芮並沒有跪下,而是徑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冷笑著說她沒錯,為什麼要跪下。


  邰父氣得七竅生煙,將資料砸到了她的臉上,並罵她丟人現眼。邰音芮自然是知道那些資料里都是些什麼的,她撿了起來,平靜的放在茶几上,漫不經心的說既然覺得她丟人現眼,那就別認她好了。


  她竟然如此忤逆,邰父立即就要拿出鞭子去抽她。許赭的本意並不是要告狀讓邰音芮挨揍,而是希望她能改變能收斂一點兒。見狀立即攔住了他的姑父,並讓邰音芮承認錯誤。


  邰音芮一見到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冷笑著說讓他別假惺惺。她這些年已經受夠了,她現在只想坐回她自己,並沒有什麼錯。


  她竟然還如此的理直氣壯,邰父更是生氣。不顧許赭的阻攔拿起鞭子就狠狠的抽邰音芮。他不知道,他那從小捧在手心,花了很多心血培養成淑女的女兒怎麼就變了個樣。


  他狠狠的抽了邰音芮一頓,誰也阻攔不住。被抽得狠了,邰音芮終於求饒,說她再也不敢了。


  邰母心疼他,拼著命的阻止了邰父。這種家醜不可外揚,親自給邰音芮上了葯。本以為這事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晚上的時候,邰音芮竟然拿了一把水果刀,失去理智一般要去刺殺邰父。


  許赭那個時候才知道,她除了在外面鬼混之外,竟然還和人學了吃那些上癮的玩意兒。


  好在當時她的思緒混亂,並未給他姑父造成多大的傷害。可就此一家人也寒了心,甚至沒有給時間讓她戒掉那些東西,他姑父就決定送她出國,隨她自生自滅。


  他姑姑也因此被傷透了心,也算是默認了。邰音芮第二天就被悄悄地送出了國,他放心不下,親自跟著送去的。癮過後邰音芮的理智恢復了幾分,卻是歇斯底里的要找他拚命,說是都是他害的。


  他幾乎是倉惶的逃離的,在陌生的街頭踟躕不前,他不知道自己是作對還是做錯了。興許,他是什麼都不該管的。可是,要他眼睜睜的看著邰音芮和那些男人廝混,他真是沒辦法容忍。


  他沒有再去看邰音芮,囑咐請的保姆好好照顧她之後就回了國。甚至連告別都沒有。回國之後,他才冷靜下來,想起她吃藥那事。他最開始以為她是受孟深的影響,查后才知道並不是。


  她在和遲仰離婚之前就已經開始吃那些東西,只是她一向善於隱藏,所以並沒有人發覺。


  他恨遲仰,也是因此而來。她和遲仰在一起,吃那些東西遲仰肯定是知道的,他竟然也不加以制止。


  不過怎麼能指望遲仰制止呢,她和遲仰結婚,心裡裝的是另外的男人。別說是遲仰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算是一般男人也受不了。他不引誘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去制止?

  他氣不過,要去找遲仰,他的姑父卻制止了他,不許他去。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兒,要是他去找遲仰鬧大了,丟的一樣是他們家的臉。他的姑父現在是心灰意冷,連管也不想再管了。


  這事是因他而起的,他始終方不下獨自在異國的邰音芮。又飛了一次國外,邰音芮的自理能力比他想的要強多了,已經在本地的一家公司重新找了工作。並且,和那家店的小老闆混在了一起。


  他讓人去查過,那小老闆不過是頂了一個空職,實則就是一什麼都來的公子哥。他去邰音芮的公寓下等她,想將這一切告訴她,但是,她竟然裝作不認識他,還叫了保安將他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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