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你可知道我的心在動(三十六)
孟濤進了廚房就沒出來,在廚房裡幫著老太太,順其自然的留下來吃晚飯。晚飯很豐富,有孟時喜歡的紅燒魚,還有四喜丸子,油燜大蝦,鹵豬腳,蒜泥小白菜,蝦仁紫菜湯。
孟濤很給面子的吃滿手是油,多一個人熱鬧了許多,老太太樂呵呵的,直讓他多吃點兒。
孟濤收拾好碗筷才走的,孟時腿受了傷,老太太什麼事都不讓她做,她早早的就上了床。
四合院里安靜極了,院子里的其他兩家人應該是走親戚串門還沒回來。連小孩子的吵鬧聲也聽不到。孟時生出了幾分恍惚,彷彿又回到在老宅的日子。
她閉上了眼睛,腦子裡想著最近發生的事。腦子漸漸的鈍了下來,她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夢靨中。
「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家郃身邊?」
漆黑的夜空下傾盆大雨滾滾而落,打落在窗欞上發出沉悶的噼里啪啦的聲響。聲音是由倚在門邊妝容精緻的女子發出的,她穿著一件真絲睡衣,肚子微微凸起。
房間里瘦小的女孩回過頭,剛經歷了失父之痛,她的一張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烏溜溜的眸子暗淡沒有一絲光芒。她的表情是平靜而麻木,像一尊沒有靈魂美麗的瓷娃娃。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隔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回答。
聲音暗啞得像是被撕裂的裂帛,帶著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女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在家郃心裡算什麼?」
她特地的加重了現在兩個字,手撫在微凸的肚子上,一步步的往外退出。漆黑的夜空里頃刻間電閃雷鳴,炙亮的閃電刺得人睜不開眼。
女孩子的唇控制不住的顫抖著,一雙清亮的眼眸里是化解不開的悲哀。女人的身影從門口消失,她才驀的反應過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瘋狂的衝到門外。
可是已經晚了。
女人已經站到了扶梯旁,朝著她露出了一個美麗得詭異的笑容,然後鬆開了手,往後倒去。
鮮紅刺目的血像玫瑰花一般滿地綻放,她驚恐的一步步的往後退。最後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奢華的別墅里一片混亂,雜亂的腳步聲,尖叫聲響成一片。她被人拖著下樓,還未站定,臉上就挨了一個火辣辣的耳光,尖銳的女聲的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個白眼狼,你好歹毒的心!芙蘿要是有什麼事你一萬條賤命也不夠抵!」
「媽,媽,她,她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董芙蘿仍是在血泊中,一張臉疼得皺成一團,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不忘虛弱的急急的解釋。
「你就是心軟!還替這個賤人說話!」董母氣極,啪的一耳光又打在了女孩的臉上,惡狠狠的道:「你怎麼不去死!馬上叫家郃回來,讓他回來看看他做的好事!現在他滿意了!把她給我關起來!還有世輝,給姑爺打電話。這是你和世輝的第一個孩子,李醫生什麼時候到,一定要保住……」
瘦小的身體被傭人拖了起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躺著的董芙蘿。用眼神無聲的詢問為什麼。
董芙蘿那疼得扭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嘴唇微微的啟動,唇形勾勒出幾個字:「你不配知道!」
兩個傭人將她拖進了漆黑的地窖里,沉重的鐵門啪的一聲關上,將外面的一切隔絕開。
她蜷縮著身體靠在牆壁上,臉上已經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痛著。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獃滯任由著眼淚滑下。
再次見到光亮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一夜后,沒有進食,甚至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鐵門晃鐺一聲被打開,她虛弱的回過頭。男子英俊的面孔出現在逆光中,她那晦暗的眸子終於有了一點點兒焦點,干啞著聲音費力的道:「家郃哥,我沒有。」
董家郃的面容冷峻,掃了她一眼之後淡淡的對身邊的兩個傭人道:「把她帶出來。」
她慘然的一笑,恍恍惚惚間終於明白了董芙蘿的那句話。
董家的大廳里早坐了幾個人,才從黑暗的地方出來,她的眼睛一時適應不了明晃晃的燈光。
「你這個賤人,你還芙蘿的孩子!」董母像是瘋了一般的尖銳的叫罵著沖向了她。
「媽,我會給姐夫一個交代。」董家郃攔住了董母,他從外地趕回來,眼中布滿了血絲,英俊眉眼間是深深的疲憊。
「一命抵一命,這種賤人就該殺了她償命!你姐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孩子,都是你,要不是你將這個賤人帶回來!孩子怎麼會沒了!」董母的神色激動,對著董家郃又錘又打。
客廳里的另一個男人站起來拉住了董母,啞著聲音道:「媽,不關家郃的事。是孩子和我們無緣。」
「我苦命的女兒……」董母嚎啕大哭了起來,任由著孟世輝將她扶著坐在沙發上。
董家郃揮手示意兩個傭人退下,回頭居高臨下的看向那女孩,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漠然的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句話就已定了她的罪。
沒有了那兩個傭人的支撐,女孩虛弱的跌倒在地上。她抬起頭看向眼前的英俊的男人,閉上了眼睛,嘶啞得刺耳的聲音像是宣誓一般一字一句的道:「我沒有任何可說的。」
董家郃喜怒不明,一步步的走向了她。他的腳步聲陷入了新鋪的地毯中,如鵝毛一般輕得沒有一點兒聲息。
黑色鋥亮的皮鞋停留在白皙纖細的手指旁,燈光明亮刺眼的客廳里突然靜了下來——讓人窒息。
他抬起腳,沒有絲毫猶豫的踩壓在了那白皙的手掌上,碾壓中彷彿聽到骨節斷裂的聲音。
沒有預想中的慘叫想起,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匍匐在地上因疼痛臉色慘白,額頭上落下滾滾汗珠的女孩。
她像是沒有感覺木偶一般,烏黑的眼眸沒有任何情感的看著他。許久之後乾裂的唇微微的輕啟。
她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蒼白淡漠的笑容。
無聲的家郃哥。
董家郃對上她的視線,一雙如深潭般深不見底的眸子中冷酷得不見任何情緒波動。
對峙了那麼兩三秒,他移開了視線,薄唇微啟,漠然的道:「於管家,訂一張去加拿大的單程機票。」微微的頓了一下,他一字一句的吐出:「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來!」
他轉身,燈光下只留了一個模糊冷硬的背影。
她保持著卑微的姿勢匍匐著一動不動,慘白的臉上笑容那麼燦爛,又那麼的絕望。
漆黑的夜空下雨水如瓢潑般滾落,平地積水。昏暗暗淡的路燈下,一道瘦削薄弱的渾身濕透的身影立在董宅門口。手上簡易包紮的白色繃帶已經濕透,指縫間雨水不停的滑落。
「已經快到點兒。走吧,少爺不會出來見你的。」舉著大傘的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語氣中帶著憐憫及無奈。
她從被趕出來就一直站在這兒,已經站了整整兩個小時了。董宅的大門一直沒開過,就算再站上幾小時,又有什麼用?
水霧蒙蒙中那雙漆黑的眼眸沒有焦點,雨聲太大,司機以為她沒聽見,正想再重複一遍時,她抬起了包紮著濕透繃帶的手,顫顫巍巍的將左手中指上的素戒一點點的摳了下來。
孟時從夢靨中驚醒過來,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四肢也是冰冷的。她抬起手時,才發現竟然已是淚流滿面,像是打了一場仗一般,渾身虛脫得厲害。她在黑暗中睜大眼睛,過了好會兒,才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
再次閉上眼,她再也睡不著。腦子裡反反覆復的全是過往的片段。她坐了起來,摸出了一支煙點燃。
余江阮進四合院的時候孟時坐在屋檐下打著瞌睡,頭伏在膝上一動不動的,跟吃飽喝足的懶貓似的。院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人,他有些好笑,上前踢了踢她的鞋子。
孟時過了會兒才抬起頭,眼中還有些迷濛。見到是他,手撐在石梯上站了起來,道:「你怎麼過來了?」
他不是說還有兩天的嗎?
余江阮伸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道:「幹嘛那麼驚訝,想來就來了唄。也沒多遠。」就幾小時的飛機。
孟時哦了一聲,問道:「吃飯了嗎?」
「吃過了。」余江阮往門口掃了掃,道:「老太太呢?」
「出去遛彎去了。」孟時抽抽鼻子,一瘸一拐的往裡走。
余江阮的眉頭皺了起來,伸手扶住了她,道:「你這是又怎麼了?」
「沒怎麼。」孟時有些不自在。
余江阮終是什麼也沒說,進了屋,孟時要給他倒茶,他沒讓,自己倒了杯水,也給孟時倒了一杯。
待到坐了下來,他瞥了孟時的膝蓋一眼,道:「腿怎麼了?摔著了?」
孟時嗯了一聲,道:「上醫院上了葯的。」
余江阮嗤了一聲,道:「你還真是能耐啊,每次見你事兒都多。」
孟時不吭聲,余江阮的口氣軟了下來,道:「怎麼摔著的,嚴重嗎?」
對余江阮自然不像騙老太太那麼簡單,孟時簡簡單單的將事情說了,只是忽略了老鬼的環節。余江阮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淡淡的道:「以後出去別想方便,自己搭公車。摩托車穿來穿去的多危險。」
余江阮有時候真像個嚴肅的老頭,孟時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是小題大做了。誰的運氣會一直那麼背?東青的電瓶車數量是很壯觀的,任何一個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也沒見有多少事故發生。
余江阮知道孟時是沒放在心上的,她的膽子大著呢。哪會將這點兒小事放眼裡。他也懶得再說,看了看時間,道:「腿受傷就別亂跑,我有點兒事,晚點兒老太太回來了再過來。我覺得有必要帶老太太去醫院檢查一下。」
最後一句他說得很認真的。孟時自然知道有這個必要,可老太太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沒那麼好說服。
她點點頭,應了聲好。余江阮站了下,手機響了起來,他邊接著電話邊出去了。
才到門口,他又走了回來,看向孟時問道:「想吃什麼?一會兒我帶過來。」
孟時說沒有,他這次沒再啰嗦,關上門走了。
孟時坐了會兒,剛要拿起手機打電話,手機就嗚嗚的震動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來喂了一聲,章卿就告訴她她明天過來。
孟時沉默了一下,問道:「你一個人過來嗎?」
章卿說不是的,那位也會跟著過來。孟時又問他知道嗎,章卿說他從來不過問她的事,她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孟時想說什麼的,終是什麼也沒說,告訴她過來再談。
章卿在電話里安慰她,讓她不必擔心。一切有她在。孟時的心裡酸澀無比,仍是嗯了一聲。
章卿這些年應該是被保護得很好的,這些事不是普通的事,誰會願意卷進那麼個漩渦里。那人應該是知道的,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的看情況。如果章卿真的有什麼動作,他未必不會阻止。
孟時沒有點明這些,問了章卿的身體好不好,又閑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孟時是閑不慣的,等了會兒見老太太沒回來,就忍不住的去尋人。大過年的,小巷裡並不冷清,時不時的有人騎車經過。孟時一瘸一拐的走著,尋思著給老太太也買個老年機。去哪兒帶在身上方便,只是不知道老太太用不用得慣。
才走了沒多遠,她不經意的抬起頭時,就見董家郃站在小巷裡的不遠處。那樣子,顯然是來找她的。
孟時停住了腳步,董家郃快步的走了過來,關切的道:「腿怎麼了?」
孟時沒回答,冷冷的看著他,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董家郃僵了一下,過了會兒,才低低的道:「我過來看你過得好不好。」
孟時的唇角微微勾起,譏諷道:「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董家郃唇動了動,終只是道:「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敢勞煩。」她說著繞開董家郃一瘸一拐的繼續走,董家郃沉默的站著,正要跟上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過了會兒才接起來,喂了一聲,然後輕輕的道我馬上回來。
他的視線停留在一瘸一拐的孟時心上,有那麼一瞬間心像停止跳動了一般。電話那端的人又喂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孟時還沒到老太太愛去遛彎的公園就見老人顫巍巍的走著回來了,手中抱了一束滿天星。她迎了上去,老太太直皺眉頭,「怎麼出來了,傷口裂開怎麼辦?」
孟時接過老太太手中的花,笑笑,道:「我小心著呢,院子里沒人,悶得發慌。出來散散心。」
老太太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呀,就是閑不得。」
孟時只知道笑,又陪著老太太去旁邊的小菜市買了菜和水果。草莓已經上市了,孟時嘴饞,纏著老太太要買些。老太太說新上市的水果不能多吃的,不過還是買了些。
回去的時候董家郃已經不在了,孟時沒由來的鬆了口氣。她是不想讓董家郃出現在老太太眼前的。
余江阮這次來是確定店的地址的,東青的古玩市場行情不錯,他打算在這邊開個分店。反正也不用他守著。
他一連看了幾個店鋪,最後確定在市中心。他當即就聯繫了人,準備裝修。談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正打算回去洗澡換衣服就接到了何瑜霏的電話,讓他去董家郃那邊,她有事兒找他。
余江阮看了看時間,略微思索了下就應下了。過去的時候只有董家郃一人在客廳里,他四處看了看,還沒問何瑜霏在哪兒,邰音芮就從廚房裡出來了,微笑著打招呼:「過來了。」
余江阮就看了董家郃一眼,董家郃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他嗯了一聲,道:「什麼時候來的?」
邰音芮給他倒了一杯水,笑著道:「和霏霏一起的……還沒來過東青,有時間帶我逛逛?」
余江阮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他的態度是疏離的,邰音芮也不覺有什麼,微微笑著道:「先坐會,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她身上系著碎花圍裙,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但余江阮卻是知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說了聲好,轉過頭和董家郃說話。
他並沒有提起何瑜霏叫他過來的事,就說著最近的事。兩人坐了沒幾分鐘,何瑜霏就端著大蝦從廚房裡出來了,和余江阮打過招呼后就抿唇笑著道:「今晚你有口福了,芮芮親自下的廚。做了好幾道你愛吃的菜哦。」
余江阮瞥了她一眼,道:「叫我過來什麼事?」
「吃飯唄。吃飯不是事嗎?」何瑜霏扮了個鬼臉,吐吐舌頭。她是怕余江阮生氣的,很快又回了廚房裡。
董家郃笑著打圓場,「坐吧,都來了。怎麼也得吃了東西再走。」
廚房裡的菜陸陸續續的端了出來,何瑜霏心情很好的拿了瓶紅酒出來,吆喝著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
余江阮清楚她的小心思得很,也不說什麼,任由著她。邰音芮是最後從廚房裡出來的,直接就在余江阮的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端起酒杯敬大家,往余江阮的碗里挾了菜,笑著道:「嘗嘗,應該還是能吃的。」
菜的顏色看起來有那麼誘人,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余江阮客氣的說了句謝謝,卻沒有吃。
何瑜霏挾了一塊,直豎起拇指說好吃。還往董家郃的碗里也夾了一塊。董家郃自然不會不給面子,嘗了之後微笑著道,「挺好吃的。」
邰音芮手托著腮靠在桌上,視線轉向了余江阮,道:「毒不了人的,那麼不給面子啊?」
余江阮夾起菜來,放到嘴裡嚼著。菜的味道確實不錯,只不過味兒是有些熟悉的。余江阮的味覺何其靈,只嘗了點點就知道是悠然居打包回來的。她們倆還真是演了一場好戲。不過他沒有揭穿,笑著也說挺好吃,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酒他倒是喝了不少,誰敬都是來者不拒的。他隨便喝點兒臉就很紅,吃過飯何瑜霏就讓他上樓去休息。他沒推辭,進了樓上的書房。
才進書房沒多久何瑜霏就端著酒進去了,他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假寐。
何瑜霏將茶放在茶几上,道:「你不會真醉了吧?喝點兒濃茶解解酒。」
她推了余江阮一下,余江阮就抬眼看著她。他的眼神有些冷,何瑜霏沒敢和他對視,悻悻的垂下頭。
「你這樣有意思嗎?」過了一會兒余江阮才開口道。
何瑜霏沒吭聲,過了會兒才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音芮其實一直都記著你的……我只是想我們大家都像以前一樣。」
余江阮看著她,怔了下道:「早回不去了,以後別瞎操心。」
「為什麼回不去?就算是分手了不也可以做朋友嗎?你怎麼那麼小氣,人音芮還是女生。」何瑜霏嘀咕道。
余江阮嗤了聲,道:「何瑜霏,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覺得我和她還有可能回到做朋友的時候嗎?我小氣?我他媽的要小氣當初就不會那麼輕易善了。她訂婚,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你敢說你比我提早知道多久?我說你那是什麼腦子?」
說到這兒,余江阮的語氣緩了下來,自嘲笑笑,接著道:「換作誰可能也沒那麼大度,你把我想得太好。」
提起以前,何瑜霏不說話了。她找不到可辯解的,邰音芮訂婚,她知道得確實不比余江阮早多少。她當時也是震驚的,問邰音芮為什麼,邰音芮說余江阮的性格不適合結婚,只適合戀愛。
結婚,是需要安全感的。
當時她沉默了,過了許久才說阮阮不是不負責任的人。邰音芮就說,負責人和有安全感是兩碼子事。她無話可說,也知道邰音芮已經鐵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