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錢永遠是不夠的
這一次拍攝的任務比之前輕鬆許多，不過就是為了補拍方嘉言出事兒前未完成的幾個鏡頭而已，需要花費的時間自然也沒多長。
從北京飛三亞的航班最少飛行時間也需要四到五個小時，坐在飛機上安歌睡不著，下意識的探身朝旁邊的果霏霏看了一眼，見她也沒睡著，這才略帶猶豫的問了一句：「果姐，這次方嘉言應該會去吧？」
果霏霏驚訝了片場，隨即反問說：「他要是都不去了還拍誰？」
聽她這麼一說安歌的心才終於放回了肚子里。沒錯，她就是關心方嘉言，關心他可能會出現的每一個角落。
「怎麼，對方嘉言有想法？」出人意料的，果霏霏問。
安歌沒想到，不過很快搖了搖頭，自嘲般笑了笑回答說：「我就算再不濟，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人家是什麼咖位，我又是什麼，除非我真的不想在娛樂圈裡混了。」
果霏霏於是點頭，「這點兒你知道就好。我遇見過拎不清的小姑娘，以為抱上了大腿就萬事大吉了，殊不知其實她是在透支自己的前途。別的不說，就對方粉絲的唾沫就能給人淹死。你以為娛樂圈那麼多大佬為什麼選擇隱婚隱戀，就是為了保護另一半。」
安歌於是「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很快，她聽見果霏霏又補充了一句說：「你現在還年輕，不過真的有喜歡的人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這一次安歌依舊沒有出聲，說不清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雙目緊閉，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一般來說飛機的飛行路線並不完全是固定不變的，比如說遇見雷電雨雪等自然氣象時候會繞道，空中遭遇其他航線客機時候，也會在原有航線基礎上做出一定的調整。
安歌一行人下飛機時候比原定時間晚了大約一個小時，拿了行李才剛出機場，就看見黑壓壓一大幫人，年輕女孩子居多，手裡面還舉著各式各樣的彩色牌子，上面寫著「心言」、「方嘉言我愛你」等等之類。
原來是方嘉言的粉絲來接機了，難怪！真夠瘋狂的，也不虧方嘉言的名聲。安歌心裡才有了念頭，立即就意識到，難道說方嘉言竟是和自己做的同一班次航班？不由自主的四下張望了兩下。
果霏霏走著走著忽然發現身邊少了個人，再一看原來是安歌不知道因為什麼落後的一大段。於是連忙追了回去，「你怎麼了？」
「方嘉言跟咱們一個航班？」安歌也不隱瞞，直接問了句。
果霏霏一怔，想了想才不自信的回答說：「應該不會吧，我記得他不從北京飛。」
「哦，」安歌怕她有所誤會，於是解釋說，「我看他的影迷接機。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麼多影迷就好了。」
果霏霏聽了於是笑道：「你能有這個心就好。」
三個女人不敢再機場過多停留，生怕被擁擠的人群擠散，只能靠邊溜出了機場。
趕到劇組后安歌才知道，方嘉言確實也是當天的航班，應該是比她到的晚。
上次拍攝因為方嘉言被海蜇蟄傷而中斷，這一次需要將之前的鏡頭補拍，依舊是從兩個人在水中嬉戲開始。
臨拍攝前安歌不放心，見方嘉言正坐在躺椅上喝咖啡，特意走過去準備打個招呼，這還是兩個人進劇組后的第一次說話。
「方老師您好，您的傷已經沒問題了吧？」安歌微笑著問了句。不想方嘉言面上竟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漠的點了點頭回答說：「哦，已經好了，謝謝。」
於是安歌便覺得有些尷尬了，正想著要不要再說些什麼。方嘉言的經紀人雪莉已經上前了一步，笑著說：「安歌小姐，嘉言最近比較疲倦，等下就要開始拍攝了，你也儘早準備一下。」
「哦，啊，好的。」安歌於是真的什麼也不能再說了。
不但當時沒有機會再說什麼，直到整天拍攝結束，她都沒有得到任何可以和方嘉言說上句閑話的機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方嘉言身上皮膚完好，確實沒有任何受傷痕迹。
不知道為什麼，安歌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方嘉言似乎在躲避著自己，這是之前她從來沒有過的。
而且……
從三亞回北京后安歌難得的休息了幾天，天天窩在自己的小平房裡。她發現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有工作有收入，雖然住的簡陋些，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天天收拾收拾房間、洗洗衣服，中午的時候坐在融融的太陽光下讀讀書，這樣的悠閑是她兩輩子以來都很難享受到的。
並且……安歌這兩天一直在倒弄自己的小金庫，當了把替補，拍了個廣告，雖說都是和大牌明星合作，其實也沒掙到多少錢，刨除房租、煤水電費基本就是赤貧。看著餘額寥寥的銀行卡，安歌不由得有幾分的沮喪，看來想要辦成那件事兒，還是要再等上一段時間。好在時間上還來得及。
雖說暫時沒有工作閑賦在家，安歌也並不可能真正無所事事，恰逢《飛來橫夫》劇組聚會，安歌意外的接到了劉文章打來的電話。
「小安啊，最近在忙什麼，在北京嗎？」劉文章的聲音辨識度極高，剛一開口就聽了出來。
安歌不放心，又確認了一遍，「劉導？」
「對對是我，」聽電話筒里對方了口氣，劉文章的心情應該是挺不錯的，「羅導這兩天就要回香港了，劇組的意思是趁他回去之前大家聚一聚，你也一起過來吧。就在明晚八點全聚德。」
安歌知道羅家偉是香港人，因為影片上映的關係已經在大陸停留了好幾個月，臨近年末自然是著急回家過年的。於是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娛樂圈吃個飯聚個會是再稀鬆平常的事情，人家能想到你是給你的臉面，尤其是她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替身。
掛斷了劉文章的電話，安歌立即給果霏霏撥了個電話，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向她複述了一番。果霏霏聽完當即就樂了，大聲說：「這是好事，羅導在抬舉你。另外因為《飛來橫夫》的成功，公司方面對你也有所重視，我手裡面也看到了個好片子，就是……」
「什麼片子？」安歌好奇問。
不知道為什麼果霏霏忽然間有些意興闌珊了，語氣也黯淡了下來，「還是等見面再說吧。對了，你明天準備穿什麼去？」
安歌聽她問完就是一怔，訥訥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實她真的沒什麼衣服，都是上學時候穿的舊衣服，地攤貨，最貴的外套不過人民幣八十塊錢。平常在劇組裡拍戲無所謂，反正有戲服可以穿，再者說拍戲條件參差不齊，誰也捨不得糟蹋自己的好衣服。可是大家一起聚會吃飯就不好說了……
果霏霏聽安歌半天沒有出聲，心裏面大概已經猜到了*不離十，當即說：「這樣，反正你的身高體型我都知道，我給你拿套衣服去。你呀，娛樂圈不比別處，笑貧不笑娼，服裝上的錢不能省。」
安歌於是連連道謝，她知道果霏霏說的不錯，心底下嘆了口氣：看來這花錢的地方還真是不少啊！
第二天下午兩點果霏霏就敲響了安歌的房門，衣服、配飾、包包她都沒少拿，足有五、六套之多。按照她說的話是，不同的服裝不同的搭配，真正好看不好看，只有上身才知道。
於是安歌在果霏霏的指使下當起了臨時服裝模特，七七八八的換了一身汗，最後終於選定了其中的一套。
「剩下的衣服也都先放你這兒，需要的時候你自己搭配。」果霏霏下頜收斂說。
安歌有些過意不去，連連婉拒：「還是不要了吧，我看都是名牌，我怕……」
「你怕什麼呀，我還怕你出來進去只有一身衣服呢！」果霏霏假裝嚴厲說了句，隨後語氣便放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你現在手裡面錢緊，剛開始的時候都不容易。誰都有這個階段，你也別放在心上。我作為你的經紀人也會給你想辦法的，有什麼你需要的也直接跟我提。現在咱們兩個人算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幾句話說的安歌眼圈隱隱泛了紅。兩輩子了，肯這麼掏心窩子跟自己說這些的人果霏霏是頭一個，她覺得就算是為了果霏霏，她也一定要闖出些名堂來。
反正去聚會的時間還早，果霏霏索性和安歌談了談她看中的劇本，「其實我也知道你更喜歡拍電影，但是現在國內的情況是，除非你能得到名導演的青睞一炮而紅，否則的話想要僅僅靠電影出名幾乎是不可能。最近三十年來，僅靠電影一炮而紅的除了范麗和張小儀，你想想還有誰？」
安歌聽了點點頭，「那果姐的意思是？」
「拍電視劇，」果霏霏目光堅定，「想要讓廣大老百姓記住一個演員的最好方法就是拍電視劇，靠電視劇吸粉，讓觀眾知道你是誰。而且我考慮了，最好是拍古裝劇，既能吸引觀眾又能體現你的個人特色。只不過……」
果霏霏說著說著，臉色逐漸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