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哪個甘願低人一籌？
第195章 哪個甘願低人一籌？
“一道聖旨？是何聖旨？”呼延睿沉不住氣地問。
江大人才到任，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宴請大家，勢必與這道聖旨有關。
瞧他那笑意盈盈的模樣？這道聖旨一準是件好事。
雖然猜不到究竟是什麽好事，但誰不希望這個好事落到自己頭上？
尤其是他們呼延世家，財力實力不輸他尉遲一族，昌寧城城主為何老是他姓尉遲的來當？
皇帝這道聖旨，莫不是想在本地世族裏給人封官？似乎很有這個可能啊，若非如此，犯得著下旨這麽慎重？
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呼延一族勢在必得！
尉遲修這個城主到底是自個兒封的，若自己能夠成為朝廷委任的官員，那就名正言順了。
別說壓尉遲修一籌吧，至少與他平起平坐了不是？
不過朝廷從來不相信他們這些異族，生怕他們造反，真的會給他們權力？
可若不是封官，這道聖旨的內容到底又是什麽？
不止呼延睿，尉遲修和其它客人也滿懷好奇。
尉遲修直接就拍著桌子，粗暴道：“江大人說話爽快點，到底是何聖旨？直接念出來。”
“別急，別急，邊吃邊聊。”江年堯對尉遲修的不敬行為全然不在意，一臉溫和的笑容，“阿宸，先坐下吃飯。”
“是。”白墨宸目不斜視地坐了下去。
他出眾的容貌和那口流利的肅安語言，博來了無數目光，沒想到中原還有如此天神般俊郎的人物。
看來這個江大人，怕也是有兩手的人物。
心思各異中，第二道菜上來了。
普通的小碟裏，裝著拳頭大一塊鹵豬肘。
這是江雪珂打空間超市的熟食區拿出來的，色澤紅潤，拿各種大料鹵得十分入味。
吃起來軟爛濃香，香滑多汁，肥而不膩！
古代人飲食粗糙，香料醬料少，像肅安郡這邊的異族人，多食牛羊肉，也沒什麽精致煮法，就是一鍋沌，撒點鹽，什麽配料都沒有。
煮出來肉質發柴，味道寡淡。
豬肉對他們來說反倒新鮮，平時吃得少，再一看色澤如此誘人，香味撲鼻，勾得人食欲大動。
“江大人如此盛情款待，那我等就不客氣了。”
不等江年堯發話，尉遲修就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其它人也動手品嚐，在吃了那麽一口之後，大家紛紛點頭，邊咀嚼邊發出‘嗯嗯’的滿足聲，同時對中原的印象也悄無聲息就發生了某些轉變。
如今中原這般發達了麽？能做得出此等美食來？倒讓他們心中隱隱騰起一種向往，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江年堯和白墨宸也被這碟肘子肉給驚豔到了，小雪的手藝，當真是超過宮中禦廚了啊！
大家正吃在興頭上，江年堯放下筷子，緩緩開口。
“皇上打算按本地世族的貢獻度，在昌寧，新康，西平這三座大城，各授封兩個爵位……”
這話經白墨宸翻譯後，現場當即就安靜了下來，個個舉著筷子，張著嘴巴。
方才一冷一熱兩道菜，已經把他們的胃收服得服服貼貼，甚至對中原產生了好奇跟向往，這廂又聽說要給他們封爵，哪個不心動？
以前之所以不服管，有異心，那是曆代皇室素來輕視他們，防備他們。
如今竟然要給他們封爵，個個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江大人，皇上封爵，可有什麽要求？”呼延睿率先回過神來，語氣裏的興味壓都壓不住。
他這副樣子可就刺激到尉遲修了，尉遲修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暴脾氣地道：“江大人，你說話別留一手露一手啊，一口氣把話說完行不行？”
江年堯便笑眯眯地拿出一道聖旨，在白墨宸的翻譯下念了起來。
聖旨的內容就是要按貢獻度，挑兩大世族出來授予爵位。
一位公爵，一位男爵，世襲罔替，均食邑三萬戶。
而貢獻度，包含但不僅限於向朝廷捐獻糧食物資……
貢獻最大者授公爵，次之授男爵。
解釋清楚後，江年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在座的各位昌寧世族，內心裏不由為江雪珂的計策喝彩。
爵位在京城還真不值錢，但封異族人為爵，邑寧國前所未有。
而這些西部世族，一旦有邑寧國的爵位在身，哪個還會心生反意？哪個還會與別國勾結？邑寧亡國了他們的爵位不就沒了？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向著朝廷了，護著朝廷了。
何況貢獻度中還有一條，但凡有族人進軍營服兵役，貢獻加一萬！
這一條，又是挺妙的一條。
有親人在邑寧國軍營裏，你還希望邑寧國打敗仗嗎？隻盼著邑寧兵力強大再強大，好護住他們的親人，護住他們的爵位吧！
至於食邑三萬戶也不過是個虛名，對這些世族而言，無論多少戶，大多是給他們放牛放羊的。
縱使其中有平民，也少不得遭受他們的強取豪奪，倒不如按朝廷規定向他們納稅，反而損失更小些。
所以不論公爵男爵，均食邑三萬戶，給他們一個平衡。
真正要他們爭奪的，就是兩個高低不同的爵位。
公爵的等級比男爵高兩級，這就使得明爭暗鬥多年的兩大世族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畢竟於他們而言，身份地位更能讓他們風光，有顏麵！
當然，縱使爭輸了的那一個，男爵也非常不錯了，反正食邑都是三萬戶，也沒多大的區別，不至於讓他們產生特別劇烈的矛盾。
江年堯也是感慨完後再感慨，都說西部異族難管，不曾想珂丫頭這簡簡單單的一招，就從根源上把這個危機給解除了。
妙啊！妙！
正沉思，呼延睿已經率先發聲了。
“我呼延世族，向朝廷捐糧食千石。”
他聲音一落，尉遲修立馬接話，“我比呼延兄多捐一頭羊。”兩家素來就是對手，哪個又甘願低人一籌？
呼延睿橫眉怒目，“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無論你捐多少，我都比你多一頭羊。”
“你能比我多我就不能比你多？我不但要比你多一頭羊，另外還要送一名年輕人進軍營當兵……”
“你會送我們就不會？我們尉遲家，有的是年青人，我們送兩名！”
兩人說著說著，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嗓門一個比一個大，屋頂都快要被他們掀翻了。
江年堯這個時候又大聲開口了。
“有意爵位者，先捐一千石糧食。”
“至於貢獻多寡，兩個月為期，屆時再正式授封。”
平陽郡的人們需要糧食，所以需要他們先拿些糧食出來。
而兩個月為期，則是這道聖旨是莫須有的聖旨，還得派人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向皇帝請旨。
不過白墨宸覺得請旨之事，太容易不過了，皇太後雖然把持朝政，但無論如何都管不住皇帝寫六份詔書吧？
也就是派白忠回京一趟的事，耗點時間罷了。
於是這場宴席，就在兩大世族當家人的爭吵聲中，結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尉遲修和呼延睿就派人往郡守府送來了一千石糧食，算是把昌寧城的兩個爵位給預定了。
其它世族知道鬥不過他們，雖然心動，但也沒有白白跑來浪費財物。
不過光這兩千石糧食，也足夠賑災的了。
當天下午，昌寧城城南便搭起了篷子，擺起了桌子，開始給北撤的平陽郡百姓發放賑災糧。
而江年堯，是暫時離不開昌寧城了。
隨著冰雪融化，陸陸續續會有平陽郡的人們抵達，他需要在此維持秩序。
再一個，他一旦離開，誰知道尉遲修和呼延睿會不會趁機反悔？把賑災的米糧又拿回去？
所以他不但不能走，還要隔兩天就要統計一下兩大世族的貢獻度，把貢獻度用告示的方式，立在城市中央，給大家來品評。
另外，他們若是要把族人親人送進軍營當兵，那就立馬要行動，當即把他們送走，不給他們任何反悔的機會。
除了這些，還要說些刺激他們競爭的話，讓他們的熱度一直保持下去。
總歸江年堯的打算挺多的，有信心牽著尉遲修和呼延睿的鼻子走，不達目的不離開昌寧城。
而江雪珂和古槐村的村民們，打算第二天便出發，前往吉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