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兩章合一章
第277章兩章合一章
馬車到了謝家門口,三人下車,晨夕直接去謝家老太爺的院子取東西,謝珩則領著傅青魚去了四方院。
“要做什麽?”傅青魚跟著謝珩進屋。
“沐浴更衣。”謝珩招手喚來院中伺候的小廝,“準備沐浴的熱水,另外讓廚房準備兩道吃食送過來,動作快些。”
小廝領命下去辦事,傅青魚的目光在屋中尋了一圈,走去軟塌坐下,“大人,你沐浴更衣,我在此等你。”
傅青魚知道謝珩是矜貴人,從碧棲宮一路回來,即便全程都坐在馬車裏歸家沐浴更衣也很正常。
“你同我進來。”謝珩上前牽起傅青魚的手便拉著人進了內室。
傅青魚腦中的思想瞬間有點脫軌,“大人,伺候的人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們……”
謝珩鬆開傅青魚的手瞥她一眼,“我們如何?”
“那什麽……”傅青魚的手指對了對,“不合適。”
謝珩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疊在一起,輕輕的在傅青魚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想什麽呢。便是你想,現在也不行,時間太晚不合適。”
“什麽時間太晚?”傅青魚摸摸腦門不解。
“自是見長輩。”謝珩拉開衣櫃的大門,取了幾身衣裳出來,“阿魚,你看看,我一會兒穿哪身衣裳合適?”
“以大人的模樣和身形,穿哪一套都是好看的。”傅青魚走上前,“不是大人,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帶你見長輩的?”
謝珩一笑,“你給的那般明顯的提示,若我還猜不到豈不是枉費你的一番苦心?”
傅青魚撇嘴,“那你猜到的未免也有些太快了。而且,你都不驚訝嗎?”
謝珩看傅青魚的神色,將手中提著的衣裳放到凳子上,將她拉到身前攬入懷中,“比起驚訝,我更高興你的至親之人尚在人世。”
傅青魚的心尖顫了顫,抬頭看謝珩。
謝珩低頭與她抵了抵鼻尖,“替我選一身衣裳?”
“就那套墨色的吧。”傅青魚踮起腳尖在謝珩的唇上親了親,“比起將時間浪費在選衣裳上,我們不如抓緊時間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招我!”謝珩眸色深下去,低頭咬在傅青魚的唇上,轉身合上衣櫃門將她抵在衣櫃上吻了上去。
傅青魚抬手環住謝珩的脖頸,昂首回應這個親吻。
送熱水的小廝聽到內室的動靜,懂事的退出去候在門口等著。
過了許久,謝珩一人出了內室,“將熱水送進來。”
小廝將早已經換過的熱水送進屋,順便招呼著人抬了浴桶進屋。
所有下人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做事,熱水一桶一桶的提起屋內,將沐浴的水準備夠了之後便低頭退出去,並將房門一並帶上。
謝珩撩起床帳,戳床上鼓成一團的被子,“阿魚,沐浴了。”
傅青魚從被窩裏露出腦袋,控訴的瞪謝珩,“你說時間緊來不及了的。”
“嗯。”謝珩見傅青魚不願意出被窩,索性打橫連人帶被子一並抱起來。
傅青魚驚呼一聲,從被子裏伸出雙手環住謝珩的脖子繼續控訴,“我隻是想親一親。”
“我也隻想親一親。”謝珩一開始確實也隻想親一親,畢竟時間緊,他又惦記著傅青魚尚未用晚飯,便想著讓她先吃口熱飯再出門,隻是有些事情開了頭便很難及時止住,更何況傅青魚還故意撩撥他。
昨夜便憋了浴火,哪裏能經得住她這般撩撥,事情自然也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傅青魚撇嘴,謝珩掀開被子將她放入冒著熱氣的浴桶中,“一會兒我讓人將飯菜裝起來帶上馬車。”
“哼!”傅青魚翻身趴到浴桶上。
謝珩眼中劃過笑意,伸手環過傅青魚的腰肢將人撈進懷裏替她清洗,“我的錯,下次一定注意。”
“這話聽著太過耳熟,已經毫無可信度。”
謝珩悶笑,“那要如何阿魚才肯信我?”
傅青魚轉過身麵對謝珩,“洪正的案子我們基本已經查清了,也有證據證明林博明和林軒父子便是凶手。我知你當初將這個案子交給我主理的原因是因為我剛上任大理寺推官,想助我站穩腳跟。凶手我抓,但功勞也不能全都歸到我頭上。”
謝珩不說話,隻看著傅青魚,等她接著說。
傅青魚道:“我隻抓殺死洪正的凶手,至於有關他們背後那個神秘組織的線索由你交給皇上。”
謝珩略微挑眉,“阿魚,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傅青魚不回答這個問題,“你聽我的便是。”
謝珩想了想道:“皇上感念薑大人年齡大了,不宜舟車勞頓,此次便未讓薑大人一並伴駕前往碧棲宮。是不是薑大人與你說了什麽?”
傅青魚皺眉,“你到底按不按照我說的這般做?”
謝珩歎氣,“阿魚,你為我謀劃我自是開心,但我已不想當大理寺卿了。”
“為何?”傅青魚不解。
“大理寺所能涉及之事不過是案子,我現在不宜在這些事上浪費精力與時間。”謝珩取了旁邊的帕子過來,抬了抬傅青魚的手臂,“起身。”
傅青魚踩著腳凳出了浴桶,謝珩也跟著出來,用帕子替她擦了身上的水,才擦自己。
兩人穿上裏衣,謝珩將裙衫送到傅青魚手中才又接著說:“如今的朝廷是何情況你也清楚,我若繼續待在大理寺,未來便有許多事都不可掌控。”
“世家權大,皇權薄弱。但這幾次皇上與太後和雲相的博弈中皆是皇上占了上風,你可知如此說明了什麽?”
“皇上不會允許世家權力繼續擴大,一旦皇上鬥倒了太後和雲相,必然會大勢打壓世權,屆時除了雲家一黨外,謝家隻怕會是被打壓的第二個。”
傅青魚一點就透,“所以你想在皇權還未真正能主宰一切的時候,先走上真正有權力的位置。屆時皇上便是想動謝家,也要顧忌你與謝老大人在朝中的地位和影響。”
“隻要謝家到時不像雲家那般結黨營私,再加上有大長公主在,皇上便不會輕易動謝家。”
謝珩穿上外袍,整理衣襟好衣襟聞言一笑,“要在朝中經營,便沒有人能做到不結黨。便是磊落如杜首輔,依舊有許多朝中大臣以他馬首是瞻。”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官場便是如此,皇上用人更是如此。”
“為官者不分好壞,隻要做事實,能為皇上所用,那便是皇上眼中的好官。”
傅青魚皺眉,“你原先之所以入大理寺,便是不想攪入這樣的官場,如今……”
“今時已不同往日。”謝珩取了帕子替傅青魚擦了頭發,“暫且不提這些,你將頭發紮上,我們出發了。”
傅青魚有些難過,即便謝珩此舉不全是為了她,其中必然也有她的原因。
比起看著謝珩成為權臣,傅青魚更願意謝珩留在大理寺,甚至什麽都不做,便隻在竹屋中寫寫字畫些畫讀讀書也很好。
傅青魚心中有些鬱悶,以至於上了馬車看著謝珩從食盒中拿出來還冒著熱氣的美食也沒有一點食欲。
謝珩遞了筷子到傅青魚的手中,傅青魚捏著筷子卻未動。
謝珩無聲的歎口氣,“心疼我?”
傅青魚抬眼瞥他,悶悶的嗯了一聲,“我覺得你便是在村中當個教書的先生也比當什麽權臣更快活。”
“自己快活固然好,但人生來若無能幹,簡單一生便也罷了。可既有能力,又恰逢如此世道還要裝聾作啞,豈不是良心難安?”謝珩安慰傅青魚,“你當初見了我院子的名字不是也說過我心係黎民百姓,注定是要當個好官的嗎?”
“那不一樣。願意和被迫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傅青魚皺眉。
“阿魚,我做如此決定也是出於我願意,而非被迫。”謝珩說著又是一笑,“有朝一日你重回蒙北,成為大離對抗狼塞的利器,我總要有能配得上你的身份才是。而且我希望有朝一日軍中需要軍餉物資時,不必再到處伏低做小。”
“軍中將士有飯可以吃,有暖和的冬衣可以穿。他們的家中有保障,他們可放心在陣前廝殺,不必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傅青魚喉頭有些發緊,她哪裏聽不出謝珩的這些考量,“所以你想去戶部?”
“不止戶部,還有內閣。”謝珩夾了菜放到傅青魚的碗中,“不過此事除了你之外,我尚且未對第二個人說過,便是祖父也不知道。”
“意已決?”傅青魚問。
謝珩點頭,“另外有關洪正與林博明背後那個神秘組織的所有線索,我的建議是暫時隱藏,以免打草驚蛇。”
傅青魚原本確實沒有打算在結案時將這些線索牽扯出來,她要的是順著這條線抓出藏在幕後的那人。
但事關謝珩的前途,更何況謝珩之所以丟掉大理寺卿一職原本也是因為她。
傅青魚這才想著讓謝珩去皇上麵前揭露這個組織的存在,以此立功,好讓皇上重新考慮讓他在薑範告老還鄉之後接任大理寺卿之位。
隻是如今謝珩對未來仕途的謀劃並不在大理寺,而且十分的堅定,那這條線索確實可疑暫時隱瞞不報了。
“好。”傅青魚頷首同意,頓了一下才又道:“在林博明生辰宴之前,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
傅青魚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知你有能力,但官場如戰場,並且還全是暗箭。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便是算無遺策之人也有算漏的時候。你是人不是神,也並非銅牆鐵壁,我擔心……”
謝珩握住傅青魚的手,打斷她的話,“我雖不是銅牆鐵壁,但我有傅小將軍。任他刀槍劍戟,傅小將軍定能護的住我。”
傅青魚被這個馬屁拍的身心舒爽,瞥了謝珩一眼,笑了。
看著傅青魚露出笑容,謝珩這才用手指點點她的手背,“吃飯,一會兒都該到了。”
傅青魚這才端起碗吃飯,“你不吃點?”
“回城的路上用過一些點心,現下不餓。”食盒中的碗筷倒是備了兩副,謝珩隻拿了筷子給傅青魚夾菜,自己並未吃。
傅青魚挑眉,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某件事。
“大人,你莫不是緊張了?”傅青魚捧著碗,左右上下的打量謝珩,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了,十分的幸災樂禍。
謝珩放下筷子,十分無奈的看她,“你與其這麽笑話我,倒不如多與我說說該注意什麽,以免到時嶽母看我不滿意棒打鴛鴦。”
“你若是上門便叫嶽母,我阿娘能直接拿棍子將你打出門。”
“我私下與你這般說,見了嶽母自是要改口的。”謝珩踹了一下傅青魚的腳踝,“別隻顧著笑,快同我說說嶽母的喜惡。”
“我阿娘人很好的。”傅青魚放下碗開始跟謝珩說起秦謹鷂。
秦家並非武將之家,但秦謹鷂偏偏喜歡苗刀,當初秦謹鷂還是女郎之時,在中都一眾喜歡武藝的女郎之中也算打遍天下無敵手。
直到遇見霍茵茵。
兩人年齡相差甚多,卻不打不相識,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後來秦謹鷂嫁去了蒙北,霍茵茵帶著親妹妹離家投軍,兩人有好幾年未曾取得聯係,直到霍茵茵在東域已經闖出了名堂,秦謹鷂才知道霍茵茵竟女扮男裝投軍。
當年乾元帝知道霍茵茵女扮男裝參軍並非不治罪,而是感念霍家忠君,加之蒙北王上書力保,這才免了霍茵茵的欺君之罪。
秦謹鷂當時便帶著幾歲大的傅青魚馬不停蹄的趕去東域探望霍茵茵,傅青魚這才因此拜了霍茵茵為師。
“大人,傅姐姐,到了。”晨夕停下馬車提醒。
傅青魚收住話頭,“大人,阿娘心疼我小時吃苦,一向都順著我,凡是我喜歡的,阿娘都不會反對,你不必過於緊張,自然些便好。”
“那你可有替我說些好話?”
謝珩撩起馬車簾子,傅青魚躬身出了馬車,回頭對他一笑,“說什麽好話呢?”
“大人,自信些。隻要你這張臉未毀容,便是往那兒一站便叫女子討厭不起來的。”
謝珩跟著躬身出了馬車,無奈的瞥傅青魚一眼,“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隻好顏色,那紛爭都可少許多了。”
晨夕擺了腳凳,傅青魚先踩著腳凳下馬車,回身朝謝珩伸手。
謝珩一笑,握住傅青魚伸來的手緩步下車。
秦謹鷂在二樓的窗口看著,掩嘴呀了一聲。
“阿魚沒有吹牛,她喜歡的人當真生的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