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她不能亂
第127章她不能亂
大夫看著謝珩後背上發黑的傷口,神色嚴肅。
“若當真隻是易燃之物也就是將傷口燒傷,怕都是箭頭之上還帶毒。”
“而且紮進去如此之深,怕是要傷到內腑。”
大夫一邊說,一邊準備了一柄輕薄的小刀,“我現在要立刻替他取箭,箭拔出來後必然會大出血,你將旁邊的藥包準備好,我將箭取出來你就立刻用藥包按住他的傷口止血。”
“好。”傅青魚立刻拿過旁邊的藥包。
大夫深深吐了口氣,開始給謝珩取箭。
箭傷不像其他傷,因為箭頭是帶鉤的倒三角,從傷口中拔出來時候即便再小心也會帶出裏麵的血肉。
大夫平時恐怕也就是給街坊鄰裏診治一些風寒病痛,這是第一次遇見這樣重的箭傷,拿著小刀猶豫了兩下都未敢下刀。
有時學得再好的東西,在真正第一次運用的時候都難免產生自我懷疑。
傅青魚皺眉,直接伸手,“刀給我。”
“啊?”大夫沒反應過來。
傅青魚兩步上前奪過大夫手裏的小刀,將止血的藥包放到一旁,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眼神逐漸變得冷靜。
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即便箭傷到的不是謝珩的心髒處,謝珩也會有生命危險。
傅青魚握緊手中的小刀,一手按住長箭,幹脆利落的下刀。
回過神的大夫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想出聲又怕影響到傅青魚。
做一些治病的大手術傅青魚不會,但從肉裏取一些東西出來傅青魚很擅長。
唯一的區別也就是她以前是從屍體中取證物,而現在是替謝珩取箭!
但道理手法總歸相差不大!
大夫原本還很擔心,但漸漸地發現傅青魚下刀的手又穩又準,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傅青魚盯著謝珩的傷口緩緩收刀放到一旁,然後拿過旁邊的止血藥包,另外一隻手握住箭矢,咬牙狠心猛地將長箭拔出來。
箭頭出肉,瞬間帶起一片血肉,不少血都飛濺到了傅青魚的衣服和手上,就連臉頰上也飛濺到了兩滴。
但此時傅青魚根本管不了這麽多,長箭拔出,傅青魚立刻用止血藥包按住謝珩的傷口。
藥包裏裝的是各種止血的藥粉,出血太多,很快就讓原本幹燥的藥包變得沉重粘膩。
“快,把藥包暫時拿開一下。”大夫取來了另外一個瓷瓶。
傅青魚依言拿開藥包,大夫立刻將瓷瓶中的藥粉抖到謝珩的傷口處。
藥粉倒下去,就好似往血坑裏填沙子一般,藥粉很快就被血給浸透了。
大夫又扯過來繃帶,“壓迫止血!”
傅青魚立刻照做。
一刻鍾之後,謝珩的上身纏了一大半的繃帶,出血終於被控製了下來。
大夫長長地出了口氣,“總算住了。”
傅青魚跪在木塌旁,也長長地呼出了口氣,這才去看謝珩偏在一旁的臉。
受傷昏迷,加之失血過多,謝珩此時的臉一片蒼白,嘴唇沒有絲毫的血色。
傅青魚回頭,“大夫,麻煩你給他開一些療傷補血的藥。”
“小陳,大人的馬車就在古物坊的門口,你去將馬車趕過來,我們先送大人回家。”
“好,我馬上去。”小陳放下燈籠跑出去。
大夫回頭去櫃台寫藥方抓藥,隨口問道:“姑娘,我見你下刀又穩又準,也是學過醫術的吧?”
“隻勉強學過一些,並不精通,我本身是仵作。”
大夫一聽就明白了,不過還是覺得稀奇,“難怪了。不過姑娘家當仵作的可很少見啊。”
“個人喜好罷了。”傅青魚起身,扯過旁邊被剪爛了不少的衣服給謝珩套上。
謝珩依舊昏迷,傅青魚守著他,眉頭就沒展開過。
大夫抓好藥過來,“姑娘,熬藥的方法都放一起的,回去之後先熬一副,等他醒來後喝。”
“還有這支箭,你看看是不是要帶走。”
“謝謝。”傅青魚接過藥包和箭矢,順帶付了診金,小陳也回來了。
“傅姑娘,我把馬車趕過來了。”
“嗯。”傅青魚扶起謝珩,“小陳,勞煩你一起過來搭把手。”
小陳立刻上前架起謝珩的另外一條手臂,跟傅青魚一起小心翼翼地將謝珩扶上車,安置在車廂裏。
馬車緩緩駛動,傅青魚想了想撩開車簾道:“小陳,勞煩你先去我家。”
“好。”小陳點頭,調轉了馬車車頭。
傅青魚住的地方跟謝家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小陳跟著李福同去傅青魚的店鋪吃過飯,自然認識路。
馬車停到店鋪門口,店鋪已經關門熄了燈。
傅青魚在小陳的幫手下將謝珩扶下馬車走到門口拍門,“鄭嬸!”
“東家?來了來了!”鄭嬸在屋內急急的應了一聲,也來不及穿衣服,隻披了外賞就拿著蠟燭匆匆忙忙的下樓開了門,“東家,這麽晚……哎喲,快先進來!”
鄭嬸看到被扶著的謝珩嚇了一跳,也不敢多問了,趕忙讓開路,“東家,我去燒些熱水來。”
鄭含蕊也下樓來了,看到傅青魚手上衣裙上還有臉上的血嚇的躲到了鄭嬸身後,鄭嬸拍拍她的手,轉頭去廚房燒熱水了。
傅青魚跟小陳扶著謝珩上了二樓,將謝珩安置到床上,傅青魚才又轉頭道:“小陳,用箭射殺我們之人並非突然出現,而是一直守在老沉齋,你立刻去通知李大哥,讓他帶了人去追查。”
“好。傅姑娘,那大人這邊……”
“大人這邊我會照顧。”
“好。”小陳點頭,大步離開。
傅青魚把藥包和帶血的箭放到一旁,檢查了一下謝珩的情況轉頭準備下樓去端水。
鄭含蕊端著水怯生生的站在門外,看到傅青魚轉頭看過來,輕輕的晃了一下手中的水盆。
“謝謝。”傅青魚上前接過水盆,“你害怕便別進來,去找鄭嬸吧。”
鄭含蕊也聽不懂,就盯著傅青魚,側身站到了門外,不進屋也不走。
傅青魚此時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管她,轉頭端著熱水進屋,脫了謝珩上半身的衣服,擰了盆裏的帕子給他擦洗背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