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是謝大人找我嗎?
第7章是謝大人找我嗎?
傅青魚走上前查看。
大人是婦人,小孩是個女孩。
她捏著婦人的下顎抬起來,左右偏轉查看,“脖頸兩側有淤青的指痕,喉骨斷裂。”
她又取了竹片掰開死者嘴巴,“舌直外出,口腔內有血點。”
“傅姑娘,這婦人不是被屋頂塌下來壓死的?”李福同好奇。
“嗯。她是被人捏斷喉管,窒息而死。”傅青魚從勘察箱裏取出棉簽,掀開死者的裙子,脫了褲子接著檢查,“有生活反應,死前遭受過侵犯。”
傅青魚皺眉,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挪步到旁邊的小女孩屍體旁,檢查同樣的位置,麵色瞬間沉了下去。
謝珩的麵色也冷了兩分,顯然已經大概猜到了一大一小的死因。
隻有晨夕憨憨的問了一句,“生活反應是什麽?”
“簡單來說就是創口的形態。打個比方,你的手不小心被刀子劃了一條口子,皮肉會卷起。”
“嗯。”晨夕點頭,“這個我知道。”
“這就叫生活反應。死人被砍一刀是不會這樣的。”
李福同開口,“傅姑娘,這麽說這個婦人很有可能是在跟相好敦倫時,突然發生衝突被掐死的?”
“不是。”傅青魚拿起小女孩的手,手腕有被勒出來的紅痕,“禽獸不如!”
李福同一愣,“傅姑娘,怎麽了?”
傅青魚緩了口氣,平複了心情,問道:“你們是在哪裏發現的這兩俱屍體?”
“在走廊下。”李福同更懵了,“這裏麵有什麽講究嗎?”
傅青魚沒有回答,回頭看向被清理出來的走廊。
普通的走廊,沒有雕欄玉砌,隻有石階處有一根原本撐著走廊屋簷的木樁子。
謝珩走過去,刨開木樁子下的積雪,找到一根麻繩,“她當時就被綁在這裏。”
謝珩說著往裏麵看了一眼,從這裏正好可以看到裏屋濺血的地方。
“大人,或許我們先前都猜錯了。濺血到牆上的死者不是來不及反應,也不是跟死者認識。那個位置,按照一般的堂屋擺設,應該會放一把椅子。如果他被綁在椅子上,即便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謝珩懂了她話裏沒有明說的意思,“仔細搜查周圍,任何一個角落都不可放過。”
傅青魚補充,“你們需要尋找的是一俱男屍,他的屍身極有可能不完整。好的情況,是屍首分離。”
“那壞的情況呢?”晨夕年紀小,聽著這個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隻能找到屍體的碎塊。”
晨夕驟然瞪大眼睛,李福同立刻帶著人開始進行地毯式排查。
很快,李福同就拖著一個麻袋從這家人的後院走了出來。
麻袋一路拖行,在白白的雪地上留下一路觸目驚心的血水。
饒是李福同這樣辦案無數的老人,此時麵色都十分難看,“我們在後院的井水裏撈起來的,碎屍,都在裏麵。”
傅青魚上前解開麻繩,一部分一部分的把屍塊拿出來做拚圖。
屍塊經過井水泡漲,整體泛白,尤其是那一顆瞪著大眼,死不瞑目的腦袋,讓人一看肚子裏的酸水就直往上冒。
“嘔!”晨夕和幾名衙役都跑到旁邊吐去了。
李福同捂住口鼻,麵色難看,但勉強還能穩住。
隻有謝珩,除了眉頭略微皺著之外,並沒有看出有什麽不適。
傅青魚將屍塊完整的拚湊起來,回頭看了謝珩一眼。
謝珩明了,“你驗,我記。”沒有紙筆,他就用腦袋記。
“驗,男,年齡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死亡時間在昨晚的子時和醜時之間。”
“身上多處擦傷,雙手和雙腳有勒痕。”
“這些屍塊的傷口斷裂處有生活反應,判斷為死前傷。這些則是死後分屍。”
“他活著的時候被人硬生生砍斷了手腳?”李福同震驚。
“是。”傅青魚神色更冷,“三名死者應當是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女兒。從三者死亡的時間和地點推斷,婦人和女孩是眼睜睜看著男人被凶手砍斷的手腳,而男人被綁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女被凶手施暴。”
“他拚命的掙紮過,他想救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但他無能為力。凶手享受著他們這種無能為力的恐懼,一個一個的施虐,讓他們身處無邊的絕望之中。”
李福同瞪大眼睛,“傅姑娘,你是說這個小姑娘也被……禽獸不如的畜牲,這個小姑娘才多大?有六歲嗎?畜牲!”
傅青魚轉頭看謝珩,“不管是捏斷喉骨還是分屍的手法,都表明凶手是一個會武藝之人,而且他是一個左撇子。”
“他半夜突然潛入普通民宅,不像是蓄謀已久,反而更像是隨意而為,隻為了打發時間。”
李福同皺眉沉思,“一個會武藝,並且武藝不錯之人,半夜來此做什麽?”
傅青魚謹記自己現在的職責,隻負責驗屍,不負責查案。
她低頭收拾好自己的勘察箱背起來,“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再去看看其他受困的人。”
謝珩點頭,看著傅青魚轉身朝另外一個地方走,又說了一句,“你看完等一會兒。”
傅青魚疑惑的看他一眼,隻以為他還需要自己再驗什麽屍,點點頭應下,“是。”
大雪壓垮的房屋壓死了不少人,官兵清出了一片空地,把刨出來的屍體並排擺放在一起,再由專門的人負責,讓死者親屬上前認屍。
傅青魚站在一旁,看著那些人哭的肝腸寸斷的認領親人的屍首。
另外一些受傷的,經過簡單的急救後快速送去最近的醫館救治。
這麽一忙活,就是好幾個時辰,眼看著今日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中,太陽都已經開始隱沒。
傅青魚早上起來就吃了一碗麵,現在已經傍晚了,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偏偏謝珩還在忙,又讓她等著,她也不好直接走人。
傅青魚揉了揉餓的有點疼的胃,心想早知道要等那麽久,她出門之前就該帶兩個之前做好的羊肉包子,也好過在這裏餓的跟傻子一樣。
“傅姑娘。”
傅青魚愣了一下抬頭,看到過來的人是謝珩身邊的隨從晨夕,“是謝大人找我了嗎?”